[水果籃子]兔子的公主殿下

第5章 Chapter 演奏

「唉，姊姊回來了！」從眼角餘光注意到門口出現了鈴羽的身影，本來還在跟紅葉說話的小桃馬上放下手中的茶點，然後高興地迎了上去，只不過看到鈴羽一臉疲憊的樣子，原本的高興情緒逐漸轉為擔憂，「姊姊，妳還好嗎？」

趕緊露出微笑讓她安心後，鈴羽便親昵地擡起手來摸了摸她的頭，「嗯，沒事，只是好不容易将哥哥他們勸回去公司開會而放心下來，現在覺得有些累而已。」

「既然這樣，那姊姊趕快坐下來休息吧。」小桃一邊說，一邊拉着她到沙發邊坐下。

喝了一口成宮遞給她的奶茶後，鈴羽這才看向坐在她對面那滿臉笑意的紅葉，并且在與他四目相接時臉頰微微泛紅，畢竟剛剛她還在他的面前裝哭過，而且還像小孩一樣被自家哥哥抱了起來，對她來說簡直是難為情到了極點。

再度喝了口微甜的奶茶穩定心神，她便緩緩彎下腰朝他鞠了個躬，「不好意思，紅葉君，剛剛家兄和我失禮的舉動還請你見諒。」

「哪裏，我想我應該可以理解智先生和武先生他們疼愛妹妹的心情，」說到這裏，紅葉還和小桃交換一個了笑容，然後才繼續說道，「如果立場交換的話，我只有可能會表現得比他們更誇張呢。」

聽到他這麽說，鈴羽并沒有向他想象的一樣釋懷，反而是将臉整個埋在自己的掌心，「果然…連紅葉君都覺得哥哥他們的行為真的很誇張……」

毫無預警地見到她這樣可愛的反應，紅葉連忙擡起手掩住嘴，以免自己會發出的笑聲、讓她更加難為情。

本來就很擔心鈴羽的小桃不贊同地看了紅葉一眼，然後才伸手輕輕搖晃着鈴羽的大腿，「姊姊，讓紅葉哥哥給妳拉小提琴吧，我曾經聽過他的琴聲，很好聽喔，一定能讓妳的心情好起來的。」

還沒等鈴羽回話，紅葉便從自己帶來的琴盒裏拿出小提琴站到了茶幾旁，動作熟練地架起了琴。

「既然這樣，那我就獻醜了。」

笑着朝着一臉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小桃，以及總算擡起頭來看向自己的鈴羽點頭後，紅葉便拉下了第一個音符，開始了他的演奏。

自從小透那裏得知小桃想聽自己演奏小提琴時，紅葉就反複思考過很多遍自己到底要演奏什麽曲子給小桃聽、小桃才不會對自己失望，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麽，雖然現在他總算等到了這一天，但他卻完全不想演奏他先前特別練習過好多遍、可以展現出高超演奏技巧的世界名曲，反而是選擇了帕海貝爾的卡農這首可以讓人的心情回歸平靜的曲子，同時，也是鈴羽最喜歡的曲子之一。

在演奏中，本來習慣在拉琴時閉上眼的紅葉忽然心血來潮，想要看看着他那唯二聽衆的反應，他稍稍調整了自己的站姿，然後便在小桃和鈴羽看不到的角度微微睜眼，利用眼角餘光觀察着她們，前者一臉崇拜高興地看着自己、并且随着旋律微微搖晃着身體，讓他這個身為哥哥的很有成就感；而後者則是直直望着自己，雙手還緊緊抓着胸前的衣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她的眼神如同湖水般，波光流轉，而在這樣的眼神中，好像還包含着什麽情感，令他心跳加快……

為了避免自己分神拉錯音，紅葉趕緊重新閉上眼睛，讓自己專注在演奏上。

一曲演奏完畢後，紅葉便馬上聽到了掌聲，讓他忍不住也跟着微笑行了個禮，然後在她們的注視下回到坐位上。

「紅葉哥哥真的好厲害，」小桃半是羨慕半是崇拜地說道，「如果是我的話就無法演奏出這麽好聽的曲子了……」

還沒等紅葉說出“小桃只要多加練習的話，一定會拉得比我好聽好幾倍的”這句話，鈴羽已經先一步擡起手來摸了摸小桃的頭，「既然這樣，那小桃以後就多多向紅葉君請教吧。」

聽到她的建議，小桃原本很想點頭，但在想到練琴和現在這樣聊天的情況不一樣，若是她随便拿着琴盒到草摩本家或小提琴老師家以外的地方，她的父母一定會覺得有什麽不對勁，進而知道自己和紅葉私下有來往的事，而草摩秀行當初交代她不要和紅葉交往過甚的話語還言猶在耳，所以猶豫了一會後，她只能擠出一個微笑搖了搖頭，「紅葉哥哥已經很忙了，就不用為了這點事麻煩他了，我會再找時間向原紗老師請教的。」

雖然剛才在看到她那糾結的表情時就預料到是這樣的答案了，但是紅葉還是忍不住在心裏失望了一下。真是，不該再貪心了，能夠聽到小桃叫我哥哥就該滿足了……

只不過還沒等他做完心理建設，他便再度聽到鈴羽那好聽的聲音響起：「小桃好像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小桃以後可以利用像現在這樣的下午茶時間請紅葉君聽聽看妳的演奏，稍微指導一下。啊，如果是覺得帶着琴盒走來走去太麻煩的話，我可以借妳我的小提琴，只要妳不嫌棄的話。」

「唉，真的嗎？姊姊妳以後還會替我約紅葉哥哥過來嗎？」

對着她那閃爍着期待光芒的眼神，鈴羽好笑地點了點頭，「畢竟我也曉得紅葉君很忙，不好意思每次都請他陪我去畫展或音樂會那樣費精神的地方。不過我想，像這樣喝下午茶、指導妳琴藝應該就不會有那樣的問題了吧。這樣可以嗎，紅葉君？」說到最後，她還看向正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紅葉進行确認。

聽見自己的名字，紅葉連忙回過神，并且對着兩人微笑點頭，「如果妳們不嫌棄的話。」

「既然這樣，」鈴羽笑着對喜出望外的小桃說道，「小桃要不要現在就請紅葉君指導一下？」

出乎意料地，原本以為會點頭的小桃卻搖了搖頭，一臉認真地說道：「今天不行，等到充分練習過後再請紅葉哥哥幫我聽聽看，而且我想家裏的車大概也快來了……」

像是要呼應她的話一樣，這時候姬川家的老管家武藤進到了偏廳，並且恭敬地朝鈴羽鞠了個躬，「お姫様，草摩家已經派車來接桃小姐了。」

「真是的……」

雖然不确定鈴羽的原因是因為草摩家的車子真的如同小桃所說到來，還是因為武藤管家對她的稱呼，但是紅葉還是忍不住輕笑了幾聲，随後他便跟着打算送小桃的鈴羽一同站了起來，表示要跟她們一起去。

盡管身為主人的鈴羽再三勸他留在偏廳休息，但他還是執意跟她們一起去，并且在去的路中與鈴羽各牽着小桃的一只手，而這樣如同父母帶着小孩散步的歡樂溫馨景象，深深地留在紅葉的心中，畢竟雖然角色和身分有些不對，但卻是他小時候最最渴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到了主宅的大門口後，鈴羽便微微傾身在小桃的額頭上印了個道別吻，随後便跟紅葉一起目送小桃上車、看着草摩家的車子漸漸駛遠，

在車子完全消失在視線裏後，鈴羽便轉頭問向一旁的紅葉，「紅葉君，既然小桃已經走了，要不要我讓我們家的司機送你回家？」

聽到她這麽問，紅葉忍不住挑了挑眉，「鈴羽這是在趕我走嗎？」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鈴羽着急地擺着手，并且很認真地解釋道，「只是今天會邀請紅葉君過來本來就是因為小桃，而現在小桃回家了，紅葉君演奏了那麽出色的曲子想必也累了，所以才想讓紅葉君早點回去休息，畢竟明天是上班日……」

「放心，我沒事的，」紅葉好笑地握住她那因為緊張而亂擺動的雙手，并且用食指指覆輕輕撫着她那因為彈鋼琴而沒有留指甲的指尖，「而且難道鈴羽忘了嗎，上次我還說過想要欣賞鈴羽的演奏呢。」

從指尖傳來的溫度讓鈴羽整個腦袋都開始發熱，她連忙從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并且不自然地将手藏到身後，然後結結巴巴地說道：「既然這樣…那…那我們回去二樓，我練琴的琴房在那裏……」

因為尴尬的關系，所以鈴羽難得失禮地一邊說話，一邊往屋內走去，而做這樣不習慣的動作的結果便是她走到一半時踉跄了一下，所幸紅葉緊跟在她的後面，及時地扶了她一把，「小心一點，不用那麽着急沒關系。」

「嗯，不好意思，失禮了……」

讷讷地說完後，臉和耳根已經紅到不行的鈴羽連忙抽回自己的手臂，并且深呼吸了幾下，随後才恢複原本從容的樣子領着紅葉到二樓的琴房。

進入琴房後，紅葉便忍不住開始欣賞起裏面的擺設，畢竟琴房裏除了難得被漆成白色的鋼琴外，還有好幾個櫃子的樂譜、CD、唱片，以及頂級音響和唱片機，另外他還在一個玻璃櫃裏看見好幾把按照大小排列的小提琴。

紅葉一邊環顧着琴房，一邊微笑着說道：「這裏真的很不錯呢，讓我在這裏待着好幾天也不會覺得無聊。」

「其實我還想再多放一個櫃子擺光盤片，然後再裝個電視跟播放器的，這樣就能欣賞歌劇或是音樂會的演奏了，只不過哥哥們不準，因為他們覺得我這樣會更常待在家裏不出去，而這樣對身體很不好。」

看見鈴羽一臉懊惱的樣子，紅葉不禁笑了幾聲，「智先生和武先生所擔心的也不是不無道理。」

「才不是……」

鈴羽本來打算反駁的，只不過對上他那充滿笑意的眼神時，她便因為難為情而下意識低下頭去。為了掩飾自己的尴尬，她連忙坐到鋼琴椅上，并且故作若無其事地詢問道，「紅葉君有特別想聽什麽曲子嗎？」

「《夢中的婚禮》，這首可以嗎？」紅葉一邊說，一邊觀察着她的表情，而果不其然，她的臉如他預料般開始泛起紅暈，「剛才喝茶時聽小桃說了，這是妳和她都很喜歡的曲子。」

「好的。」讷讷地點了點頭後，鈴羽便開始彈奏曲子。

紅葉就這麽站在她的斜後方欣賞着她的演奏，而視線也從她那在黑白相間地琴鍵上舞動的手慢慢地往上移到她那閉着雙眼的臉上。

由于沉浸于演奏的關系，所以原本她那還有些拘謹的表情整個放松了下來，并且多了一種神采，而那種神采就像她剛剛在聽自己演奏時所露出的表情一樣，除了讓他移不開眼外，也讓他的心跳不自覺加快。

這樣的心動感覺讓他不自覺地伸出了手，想要撫上她的臉頰，但沒過幾秒，怕影響她演奏的他便放下了手，繼續享受這場聽覺兼視覺的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