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報仇
許野下車, 車門一甩就走。
沈闕在後頭心髒一疼,媽的,老子的車自己都輕手輕腳的伺候, 你個小崽子敢使這麽大勁!
派出所這種地方許野熟悉, 進門先找警察姐姐,嘴甜幾句什麽事都搞的定。
不過這次犯事兒的不是他, 進門也沒碰到警察姐姐,許野跟當值警察說自己是來接人的,然後就被帶進去了。
許幸川穿着校服,袖子上有血,側腰的地方還有幾個沒拍幹淨的腳印。
聽到警察叫他的名字, 許幸川轉頭看過來。
許野看見他眼角的傷和嘴角的淤青,眉頭一皺。
媽的,還真是讓人給打了!
許幸川連忙站起來, 老實的雙手恨不得并在褲線上, “哥。”
這聲“哥”剛叫完,他就看見跟在許野身後又走進來一個男人,那人穿着亮眼的外套, 棕紅色的褲子,連鞋都是彩色的, 他手插着兜歪着頭問許野,“哪個是你要接的人?”
許幸川皺眉:“……”
怎麽又換了一個?
他打量了一下沈闕,這個還不如上次那個呢, 穿的跟個花毛大公雞似的。
許野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三個人, 那三個人看過來,眼裏全是嚣張的挑釁。
許野問警察:“他們是學生?”
警察說:“有一個是,另外兩個不是, 這件事你看要怎麽處理,如果不私了的話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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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野打斷警察的話,“私了,我們不追究,我們這邊處理好就可以讓他們走了。”
沈闕聽的一愣,“就這麽放了?”
沈闕不可思議。
他唯一按照他的性格肯定得找找對方的麻煩,就這麽放了算這麽回事?
許野“嗯”了一聲,沒多說。
許幸川到沒覺得有什麽,他哥本來就是個不愛惹事的性格,這麽處理很是他的風格。
許野看了許幸川一眼,“你不是挺厲害嗎,怎麽被打成這個逼樣?”
許幸川低下頭,“你不是不讓我打架嗎。”
許野:“……”
我不讓你打架也沒讓你挨打!
許野看不得他這滿臉是傷的樣,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人受欺負。
許幸川看了一眼站在許野身後的“花公雞”,問許野:“哥,他是誰啊?”
許野回頭看了沈闕一眼。
“他是……”
許野張了張嘴,他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他叫啥,“那什麽,你叫什麽來着?”
“我叫沈——”沈闕居然乖乖答了,說到一半發現不對,這沒大沒小的語氣也就算了,他大老遠的把他送來他連聲哥都不叫也算了,他居然不知道他的名字?!!!
沈闕差點給他來個原地爆炸,“你不知道我叫什麽?”
許幸川再次懷疑了一下他們倆的關系:“……”
許野看着沈闕,很認真的想了一下,“啊,你那天上來就跟我哔哔,好像沒做自我介紹。”
沈闕:“……”
還、還真是這麽回事。
但是,這也不能作為他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的借口!
“操!”沈闕氣死了,“老子叫沈闕!宮闕的闕!你得叫我哥!”
許野被他吼的一臉懵逼。
他不就問他一句叫什麽名嗎,幹嘛跟要喝他血似的?
許野轉頭跟許幸川說:“聽到了,沈闕,老沈家的,叫哥。”
許幸川一聽說他是沈家的人,松了口氣,老老實實的對着沈闕叫了聲“闕哥”。
這聲哥雖然不是許野叫的,但也把沈闕炸起的毛給叫順了。
許野突然納悶,問沈闕,“你為什麽姓沈?”
沈闕瞪他這個不知道他名字還不老實喊他哥的小崽子,“跟我媽姓你不讓啊?”
許野點頭,“讓。”
許野沒問具體原因,轉頭跟警察辦手續去了。
辦完手續,許野跟許幸川說:“走吧,送你回去換身衣服,然後去醫院,白秀進醫院了。”
許幸川彎腰去拎地上的書包,聽到這話一怔,猛地擡起頭,“什麽?”
“聽到了就別讓我重複。”許野說,“我要不是過來保你現在已經在醫院了,快走吧。”
沈闕的車是好車,可惜——只能坐兩個人。
他們三個人往那一杵,你看我我看你,扔下誰都不是。
許野皺着眉頭看着這兩人座的跑車,感慨了一句,“你這車花了不少錢吧?”
沈闕:“……”
他可以拒絕聽下句話嗎?
總感覺下面不會有什麽讓人感到愉快地話說出來。
沈闕沒猜錯,許野下一句果然就說:“逼玩意連個座都沒有,真他媽浪費錢!”
沈闕:“……操!”
沈闕突然想把這個只能在高速上開80邁沒有毛驢跑得快只能做倆人還浪費錢的限量跑車給轉手賣了!
許幸川說:“我打車,你們——”
許野揮了揮手,“我跟你一塊打車,他這破車開的還沒走得快。”
被利用完就慘遭抛棄的沈闕:“……”
我他媽的好想哭!
說是把沈闕扔下,但許野并沒有真的這麽做,甚至沒打算走。
許幸川把校服脫了塞進書包李,裏面穿着一件白色T恤,“不回家了,就這麽直接去醫院吧。”
許野坐在跑車的車頭上按手機,一會朝着派出所大門看一眼,“你給洛香打個電話,她聯系不上你哭的不行。”
許幸川問:“咱們不是現在去醫院嗎?”
沈闕也搞不懂他在幹嘛,居然坐在他車頭上,他的寶貝車頭!
許野擡頭看了許幸川一眼,“等會。”
許幸川和沈闕一塊問:“等什麽?”
許野看了眼許幸川身後,眉頭一揚,“先報個仇。”
許幸川回頭就看見跟他打架的三個人從派出所裏走了出來。
其中一個走出來看到許幸川,還一邊笑一邊挑釁,嘴裏不幹不淨的。
許野舔了舔嘴角,站起來朝着那三個揚了揚下巴,“挑個地兒。”
三個人一愣,“什麽?”
“你說什麽?”許野走過去,看了眼派出所大門,“在這動手不太合适,挑個地方速戰速決,爸爸還有事呢,作為兒子你們要知道老子永遠比你們忙,別耽誤時間,快點。”
三個人懵逼:“……”
所以這就是他說的私了?
許幸川愣住:“……”
這,還是我哥嗎?
沈闕翻了個白眼:“……”
哎我操,這人真他媽絕了!
就在派出所後面的小胡同裏,許野一個人把打了許幸川的三個人給揍了,許幸川在亂戰的時候貢獻了一腳,直接把人給踹飛出去。
這兄弟倆的戰鬥力直接把沈闕給看懵了。
我他媽的,上次能活下來真是命大!
許幸川也是呆了好一陣才想起來幫忙的。
他哥,許野,一個冷靜自持,佛系的和平主義者,居然……動手打架了???
許幸川簡直要吓死了。
更吓人的是他打的還像模像樣,三個人說揍就揍,專門打臉。
三個人被揍趴下之後,許野把許幸川叫了過來,指着他對那三個人說:“下次打人記得別他媽往臉上打,這麽帥的小臉蛋打壞了你們賠得起嗎?”
被打的三人:“……”
許幸川聽的有點想笑,心情好的不得了,“哥,我們走吧。”
“不行。”
許野拉起他的胳膊,許幸川脫了校服,手臂上纏着一圈繃帶,雖然沒看見裏面傷成什麽,但他剛才看見了校服袖子上的血。
許野問:“這個,怎麽傷的?拿什麽傷的?誰打的?”
地上的三個人連忙往後縮。
許幸川說:“這個不是他們弄的。”
三個人裏還在上學的那個跟許幸川是同校,他連忙說:“對對對,那不是我們弄的,是他在學校跟別人打架的時候弄得,李天凱在學校說他哥殺了人,他就跟人幹起來了,他胳膊是被格尺劃的——”
堵嘴是來不及了,許幸川一腳踹了過去,“你他媽給我閉嘴!”
許野後知後覺才想起來這人說的“許幸川他哥”指的可能是自己。
至于殺人——
算了,這鍋甩也甩不掉。
許野拉住許幸川,“走了,去醫院看白秀。”
見識了什麽是真正的打架(見血的那種)後,沈闕安靜的就像沒了這個人似的。
這兄弟倆,都他媽不是好鳥!
還說是什麽天才,什麽牛逼哄哄,是挺牛逼的,打起人來眼睛都不眨,真牛逼啊。
沈闕到底沒開他的跑車,三個人打了車去的醫院。
車裏,許幸川說:“哥,你別往心裏去,那些人都是傻逼。”
許野看了他一眼,“往心裏去的難道不是你嗎,不然你幹嘛跟人打架?你也覺得我殺了人?”
許幸川連忙搖頭,“我沒有!”
許野不是很在意,“沒有就別管他們說什麽,你也說他們是傻逼,幹嘛要跟傻逼一般見識?”
他們來到醫院,白秀已經從搶救室出來了。
洛香哭的眼睛都腫了,剛停下沒一會,看見許野他們來了,跑過來一下撲到許野懷裏,哇的一聲又哭了。
易遷面無表情的靠牆站着,捏着校服拉鏈一上一下的滑動。
他身邊站着的小女孩叫北北,紮着兩個羊角辮,手裏拿着一個啃了一半的面包。
看到許野來了,易遷臉上露出一絲絲驚喜,拉拉鏈的動作停了,和北北一塊朝他走了過來。
易遷看着許野,又看了看陌生的沈闕。
北北眼睛和鼻子都是紅的,看來是哭過了,這會兒小手捏着面包,臉上帶着笑,揚着頭問許野:“哥哥吃飯了嗎,我還有面包,你要吃嗎?”
許野摸了摸她的頭,“你們沒吃飯嗎,為什麽啃面包?”
北北說:“面包方便,遷遷哥哥給我買的。”
易遷:“不餓。”
洛香被許幸川哄着,好不容易停下來不哭了,她一邊抽搭一邊說白秀在學校跟同學玩球突然心髒病發的事。
許幸川眉頭擰的死緊,“不是已經跟學校說過小秀不能做激烈的運動,他們怎麽還讓他玩球?”
洛香看了許野一眼,怕他生氣似的怯怯的說:“小秀喜歡。”
白秀今年7歲,剛上小學一年級,他是先天性心髒病,從小就被扔在了孤兒院門口,他能活這麽大一半是因為養老院這邊的人照顧,一半是因為許野。
許野除了學習好,還是一把賺錢的能手,他從很小開始就自己賺錢負責自己的學費,同時還能兼顧着他們幾個小的的衣食起居。
孤兒院早就沒了,那裏之所以能留下他們幾個,說白了都是因為許野,這五個孩子,每一個都很依賴他。
許野就是他們的家長,白秀病發這件事他們要告訴他,但又怕他知道後生氣。
雖然他從來都沒跟他們生過氣。
北北8歲,跟白秀在同一所小學,她是第一個知道白秀出事的。
北北告狀:“我說了不讓他玩了,白秀不聽話。”
許幸川生氣歸生氣,但不想讓許野為了這事兒生氣,他幫忙解釋說:“哥,小秀只是喜歡玩球。”
許野感覺自己好像成了一個兇了吧唧的家長,一時間還挺不适應。
他揉了揉鼻子,“喜歡玩又沒錯,我不會罵他的。我先去見見醫生,川哥帶他們幾個小的去吃飯。”
許幸川第一次被許野叫“川哥”,他被叫的一愣。
許幸川看着許野,結巴了一下,“我,我跟你一塊去見醫生。”
不知道自己能幹點什麽的沈闕自告奮勇,“我帶他們去吃飯吧。”
話說完,除了拿着面包的北北高興的上前了一步,洛香站在許幸川身邊沒動,易遷往許野身邊退了一步。
沈闕:“……”
沈闕有點鬧心了,“我要請客吃飯,你們就這個态度啊?”
北北笑眯眯的碰了碰他的手,“大哥哥,我跟你去。”
還好有一個會哄人的,沈闕心情好了點。
洛香吸了吸鼻子,“我不放心小秀,我留在這。”
洛香留在這,許野和許幸川要去見醫生,沈闕看了一眼易遷。
易遷沒看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許野,那份依賴感就連神經大條的沈闕都能感覺的出來。
挺神奇的。
許野這個人看起來挺不着調的,但不管是傳言還是這些孩子對他的信任,又讓人覺得他挺靠譜。
矛盾感特別強,但也特別真實。
沈闕妥協道:“算了,我帶小崽兒去吃飯,吃完了給你們打包帶回來。”
許幸川跟他說了聲謝謝,然後對北北說:“不許亂跑,跟着闕哥,聽闕哥話,不許亂要東西。”
北北高高興興的點頭,“我知道。”
許幸川跟北北說完,看向沈闕,“北北也有心髒病,不能跑跳,不能受到驚吓,闕哥,你能行嗎?”
沈闕愣了愣,看着眼前的小女孩。
這麽小,就有心髒病了嗎?
許野同樣愣住。
一個白秀已經很讓他意外了,現在連北北也是嗎?
他好像突然明白他為什麽他會研究pv313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