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假的
許野沒說謊, 他真的不挑食,只要不是螃蟹,不帶辣椒, 他什麽都吃。
但他也不是真的不挑, 他跟孟豈兩個人點了四五樣菜,明顯他更喜歡那道炒牛肉, 捧着一碗飯一個人吃掉了半盤炒牛肉,其他菜都是意思着嘗嘗。
一頓飯吃的就是一頓盒飯的量,速度也是吃盒飯的速度。
孟豈發現,他吃飯真的很湊合。
許野嘴上不說,心裏卻惦記着孟豈說的滑草, 他本來就是打算玩的,耽誤了大半天再不好好玩玩就虧死了那一天兩千的房費。
吃完飯從包廂出來,好死不死的碰上了正在走廊溜達的唐池。
唐池東張西望的好像在找人, 一擡頭跟許野碰了個面對面, 兩個同時一頓……
唐池看着許野——這人長得還行,怎麽起了那麽個破名,聽着就鬧心。
許野看着唐池——名字起的不錯, 怎麽長成這逼樣,看着就煩。
許野忍着惡心問她:“你在這幹什麽?”
這倆人本能的看對方不順眼, 唐池皺着眉頭說:“我到處逛逛。”
在餐廳走廊到處逛逛?
許野覺得她是個傻逼。
孟豈從包廂裏出來,唐池看到孟豈,一改之前的不耐煩, 笑着喊了聲“學長”。
這副嘴臉——
許野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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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不是許諾嗎?
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 熟悉的讓他感到心慌。
唐池直奔着許野身後的孟豈過來,許野突然伸手攔住她。
唐池腳步一頓,不耐煩的看他, “你幹嘛?”
許野不客氣的話像是警告:“離他遠點。”
唐池皺眉,翻了個白眼,“我願意離誰近就離誰近,你管得着嗎?”
這個白眼翻的,許野差點反射性的一巴掌湊過去。
許野壓着下一秒就要爆發的暴躁,“別人我管不着,他不行,離他遠點,別讓我說第三遍。”
孟豈就站在許野身後一步的距離,沒再往前走。
唐池氣不過,看向孟豈,委屈道:“學長。”
孟豈眼睛始終看着許野,臉上那零星的笑意也是對着許野,話卻是對唐池說的,“你是作為許野的朋友來的,我和你不熟,你确實沒必要跟我走這麽近。”
唐池不信,“可是上次是你送我去醫院的。”
孟豈說:“我說了,不是我,是救護車。”
“可是——”
唐池還準備不依不饒,許野聽不下去了,“可是個鬼可是,是我拿辭典把你砸暈的,怎麽着吧?你賴上他不覺得自己眼界高了點嗎,沒在T大好好待過吧,他是你能夠得着的?別瞎瘠薄勾搭行嗎,你要是不想在這待我叫車送你回去。”
唐池用力打了下許野攔着她着的胳膊,對他大吼:“關你什麽事啊!”
許野:“……”
這他媽的瘋逼性格她要不是許諾他回去就把那本辭典給吃了!
唐池繼續吼:“你果然跟你的名字一樣讨厭!”
這下許野更肯定了。
這事兒太懸了,許野先是震驚,震驚之後他笑了。
唐池看到他笑,氣急敗壞的問:“你笑什麽?”
許野走近她,湊到她耳邊說了句話。
唐池從愣怔到震驚,然後一臉的不可思議。
她整個人往後退了兩大步,驚恐的靠着牆,“你,你是,你是許野?”
許野笑的十分痞氣,挑着眉看着她,“冤家路窄啊。”
——好久不見,許大小姐。
許諾被他這句話驚的魂飛魄散。
她哪還有心情去管孟豈?
不再是許大小姐的許諾現在形單影只,面對許野,她多了些許的怯懦。
可是再一想,如果他是許野,那麽他現在的身份就是假的,如果拆穿他,到底誰會更害怕?
想到這,許諾多了點信心。
她跟許野說:“看來我們要好好談談了。”
“沒必要,”許野笑着說,“你可以滾了。”
從頭看到尾的孟豈覺得自己就看了個寂寞。
明明一刻也沒錯過,結果什麽也沒看懂,反而看懵了。
他們倆這詭異的情緒變化是怎麽回事?
許諾直接威脅許野,“你就不怕我說出去?”
許野還真不怕:“随你。”
這話說出去要是有人信,他就連帶那本小說一塊吃了!
許諾知道他是誰之後就更大膽了,她一把抓住許野的胳膊,“你不能走,我不會讓你走的。”
她不信他不怕,索性就跟孟豈說,“他是假的,他不是許野,他是個變态,是個野種——啊——”
許野驀地揚起手,許諾吓的大叫一聲抱頭往後躲。
孟豈眉心一顫,倒不是驚訝于唐池的話,而是沒想到許野會打算動手。
揚起的手到底沒打下去,孟豈走過去摟着許野的腰把他往後帶了一步,“走了。”
許野沒有馬上走,他在許諾臉上拍了兩下,“知道我會打你以後就離我遠點,別再往我跟前湊,不然下次就不一定是吓唬你了,我抽你的時候可別他媽哭,哭了這次也沒人管!”
孟豈攬着腰把人帶走。
出了餐廳,許野站在電梯前不走了。
孟豈跟着他停下來,“怎麽了?”
許野後知後覺的震驚讓他沒了去玩的心情,他說:“你跟他們去玩吧,我不想去了,我想回去睡覺。”
“好。”孟豈由着他,“我去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們去,我陪你,我們去泡溫泉吧,你昨天不是說想看看室外溫泉白天的時候是什麽樣嗎。”
許野還擔心他會覺得自己奇怪,沒想到他的反應更奇怪。
許野看着他,眉心微微蹙着,“你不覺得我奇怪嗎?”
孟豈笑了笑,“是想讓我說你怪可愛的嗎?”
許野:“……”
這都是跟哪學的土味情話?!
許野問他,“你為什麽不問我?”
“問什麽?問你為什麽讓她離我遠點?”別的話孟豈沒分析出來,就這句他記憶尤深,“問你你肯定不會承認吃醋,我不問就默認是你吃醋,這不是挺好的嗎。”
許野眨了眨眼睛,一臉沒經歷過世事的少年模樣:“還帶這樣的?
孟豈點頭失笑,“瞧瞧你這見識淺薄的樣。”
孟豈心說:你這樣我就要問,那麽以後等你看到我不是人的時候,你可別吓跑了。
泡溫泉的确能舒緩身心,跟孟豈一起泡更能。
許野懷疑孟豈在一開始說要去泡溫泉的時候就沒安好心,進湯池前他居然交代服務員不許任何人進來。
于是許野就在沒人進來的湯池一雪昨日前恥,打破了兩分鐘噩夢。
事後許野懶懶的靠着,盯着熱氣騰騰的水面說:“這池子我們泡完了別人就沒法泡了。”
孟豈說一會讓服務員把水換了,許野不讓。
許野瞪他,“那要是人家問為什麽要換水你怎麽說?”
總不能說他倆尿在裏面了吧!
孟豈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什麽合理的解釋,“算了,反正這裏也不對外開放,晚上他們自己就會換水了。”
許野暈乎乎的也不知道是水溫合适了還是剛才太爽了,總覺得有什麽遺漏,但沒想起來,他點了點頭,“那不管了。”
張旭明他們玩瘋了,一幫人回來的時候興奮的不行,跑到許野和孟豈的房間聚衆來跟他們兩個沒去的人分享滑草心得。
周至謙宛如驚弓之鳥,一臉“這次不是我敲的門”的無辜表情看孟豈。
昨天周至謙敲門那是壞了孟豈的好事,今天他跟許野只是在房間裏看電視并沒有準備做什麽,孟豈沒理他。
客廳夠大,但人也多,沙發不夠坐,三個女孩和南彬林逸幾個人就把沙發占了,周至謙坐窗臺,許野跟昨天一樣倒坐在椅子上,剩下幾把椅子分了分也沒夠,孟豈只能靠着桌子站在許野身後。
張旭明吃着林逸叫的下午茶,含含糊糊的問:“唐池怎麽走了?”
許野晃了晃手裏的罐裝咖啡,“有事吧。”
“來的時候她說自己沒事啊。”張旭明嘴上納悶但沒走心,就這麽随口一唠叨。
許野身邊坐着另一個傻大個,郭曉軍。
郭曉軍和胡濱跟張旭明是室友,三個人都是籃球社的,關系特別鐵,能互相損對方損到內褲裏面的關系。
許野進籃球社一段時間,跟他們關系也處的不錯。
郭曉軍伸手戳了一下許野的脖子,“你這裏怎麽了?”
郭曉軍一問,在許野旁邊的胡濱和張旭明也跟着看了過來。
胡濱還“哎呦”了一聲,“怎麽紅了?是不是過敏了?你該不會吃螃蟹了吧?”
許野摸了一下郭曉軍指的地方。
整個人轟的一下差點熟了。
操,泡溫泉的時候把遮瑕泡掉了……
齊妙朝他們這邊看了一眼,看見許野手指下壓着的紅印,又看了一眼孟豈。
齊妙已經是第二次發現大灰狼的本性了,他總是在許野看不見的地方不懷好意的偷笑。
啧,可真帶勁!
齊妙幫忙按住櫃門,打岔說:“山裏蚊子好多啊,我被咬了好幾個包,紅通通的,你們也被咬了嗎?”
胡濱:“原來是蚊子咬的啊。”
郭曉軍看着許野說:“你這是遇上毒蚊子了吧?”
毒蚊子孟豈靠在後面看了郭曉軍一眼。
許野要笑不笑的回頭看孟豈,“啊,毒蚊子叮的。”
孟豈看着他笑,也不搭腔。
一屋子人,看不懂這個對視的人不覺得什麽,看得懂的眼睛都快要瞎掉了。
南彬翻了個大白眼,心說你倆可以再明顯一點。
許野一扭頭,脖子那塊紅印就更明顯了。
從張旭明的角度看的清清楚楚。
看清了的張旭明:“……”
這他媽!
這是個鬼的毒蚊子,你們這幫母胎solo的單身狗連他媽草莓都不認識!!!
張旭明恨自己一雙普普通通的眼看透太多。
這荒郊野外的,許野跟校花單獨待了一下午,怎麽憑空冒出來的草莓張旭明想都不敢想,生怕想多了自己會吓的原地飛起。
張旭明覺得得找機會跟許野談談,但是一想,這玩意他媽的要怎麽談?
算了算了,就當不知道吧。
孟校花得罪不起,老子怕他。
張旭明害怕極了,連忙轉移話題說:“要不咱們去泡溫泉吧。”
許野:“!!!”
孟豈:“……”
張旭明繼續說:“我看過傳單了,有個室外溫泉好像挺酷的,要不咱們去那泡吧!”
許野和孟豈再次:“…………”
許野終于想起來之前在湯池裏沒想起來的遺漏了。
室外溫泉不對外開放,但是對內開放啊!!!
周至謙這個山莊的老板就在這呢,而且他們這幫人現在都算是“對內”了,他們玩了一天肯定要去泡溫泉的!
許野回頭看孟豈。
——這個點兒應該還沒到換水的時間吧?
孟豈回視他。
——肯定沒到,這才幾點。
許野皺眉。
——那……
孟豈嘆了口氣,轉開視線看向其他人,“女孩就不要去泡室外了吧,男的誰想去就去吧。”
他只能做這麽多了,其他人,看命吧。
一臉呆滞的許野:“……”
這也行???
最後男的去了室外,三個女孩去了室內的小間,本來林逸想跟三個女孩泡室內的,結果這幫畜生都不陪他,他臉再大一個男的也不好意思跟三個小姑娘泡一個湯,只能跟着大部隊泡室外了。
他們走的時候還問許野和孟豈要不要去。
許野心懷歉意的擺手,“不了不了,我們泡過了,你們自己去吧,泡的開心點。”
張旭明還意有所指的數落他不合群。
許野心說:我也想合群啊,但你們選的地方讓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跟你們合。
關上門,許野一臉尴尬的看孟豈,“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孟豈兩手揣着褲子口袋,幸災樂禍的笑着,“嗯,保證他們泡完容光煥發。”
許野:“……”
他們去泡溫泉了,許野也不打算再窩在房間裏,不然他又得睡着。
許野跟孟豈出去走了一圈,這個時間太陽都快下山了,進山不太安全,兩人稍微走了走就回來了。
孟豈問:“要不要打兩杆?”
許野挑眉看着孟豈,“臺球?”
孟豈:“嗯。”
中午打的那兩局許野只是為了贏才打的,一點娛樂的快感都沒有,許野勾唇笑了下,“你不怕輸啊?”
孟豈柔軟道:“讓讓我。”
許野小朋友的心啊,當時軟的一塌糊塗稀裏嘩啦。
許野連忙挺起腰板:“讓讓讓,必須讓。”
…
臺球室裏,孟豈開球,雖然沒有一杆清臺,但也看得出是個老手。
許野架着杆站在旁邊看,不吝啬誇獎,“不錯嘛。”
孟豈笑笑,“跟你比差遠了。”
許野嘿嘿嘿的笑,“我那是多年不務正業練成的,跟你不一樣。”
孟豈想說,一個不務正業的天才還能練成一手牛逼哄哄的臺球,打籃球也很嚣張,你還有什麽不會?
許野說讓就真讓。
陪玩似的,随便進兩球就不進了。
兩個人你三球我兩球的打的很和諧。
清完一桌,許野重新擺球。
孟豈問他:“你今天沒把贏的錢都要來,就不怕他耍賴之後不給你了?”
許野一邊撿球一邊說:“他肯定不給啊,這還用想?”
孟豈沒明白,“那為什麽放他們走?”
他當時要是說一句不放,孟豈無論用什麽辦法都會讓他們把錢湊齊了。
許野卻說:“因為我沒賭過那麽多錢心虛呗,當時說一球十萬我就是過過嘴瘾,也沒具體想過十萬是多少錢,後來清了兩桌,我一咂麽,操,三百萬,這算是豪賭了吧,萬一被警察叔叔知道我是不是要坐牢啊,他拿出一百五十萬我就收一百五十萬,反正我也沒虧,後面那些他給不給的我無所謂,反正這錢來路不正,我也沒打算要了。”
孟豈挺意外的。
原來他除了怕爆炸,還怕警察,果然是小朋友。
許野把擺好的球推到球桌正中間,扭過頭看他,“你笑什麽?”
孟豈看着他半趴在球桌上的姿勢,喉結輕輕一滾,“笑你可愛。”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1-15 15:29:04~2020-11-20 09: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我只是一個小蘑菇呀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星星? 27瓶;我只是一個小蘑菇呀 19瓶;我真的不會寫文啊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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