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背鍋
倆人從床上下來,又掀枕頭又抖被子,可算把那“姓溫的小妖精”找出來了。
孟豈甩了甩重新夾到胳膊下面,看見許野拿着手機要打電話。
孟豈問:“你打給誰?”
許野:“打給安西教授幫你請假。”
“那你呢?”
許野看了他一眼,“我?”
許野有點為難。
孟豈在實驗室,哪怕只有他一個人幹活,最起碼有人動過,他不幫忙安西教授又不知道,可孟豈要是不去,實驗室真的就得保持原樣了。
許野總覺得自己在騙錢,只要孟豈在,他騙的還能理所當然一點,可他要是不去——
孟豈說:“實驗室一個月有四天假,帶薪,這四天怎麽安排看你自己。”
許野一聽,眼睛一下子亮了。
四天假!
算上同學會那天,今天更好是第四天!
許野興奮說:“那我也請假。”
孟豈笑了下,小朋友算計錢的時候的表情不要太明顯。
孟豈問他,“你不是今天要回去見你‘家裏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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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野一邊撥秦教授的電話一邊說:“他們什麽時候不能見,讓他們等等吧,又不急,等你好了再說。”
…
“什麽?你今天不回來了?為什麽?不是說好了去接你嗎?”沈恪接到許野的電話,結果那頭一開口就是先不回來了。
“我已經跟家裏說好了,大家就等你了。”沈恪語氣變得有些嚴肅,“你不是小孩子了,說話要算話,不能這樣出爾反爾。”
許野心說,我就是小孩啊。
許野舉着體溫計一圈圈的看,“我朋友生病了,我在照顧他走不開,而且我只是說改天回去,又沒說不回去,什麽出爾反爾的,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
是不嚴重,但沈恪怕他反悔,“什麽朋友生病了還要你照顧,女朋友嗎?”
許野擰着體溫計的手一頓,看了眼孟豈,“就是朋友,你問那麽多幹嘛?”
沈恪說:“可家裏長輩都知道你今天要回來,大家都準備好見你了。”
“二十多年都沒急着見,差這一天?”許野嗤了一聲,“說的我跟你們家重要人物似的,有能耐讓我親媽認我呀,把我怼她妹妹手裏給人當兒子算怎麽回事?”
沈恪被噎的說不出話。
許野說:“行了,我說了我會回去,只不過是晚一兩天,你們家要是不樂意那我不回去也行。”
沈恪妥協道:“別說賭氣話,家怎麽能不回?晚一兩天就晚一兩天,你什麽時候回來提前給我打電話,就這兩天,別太晚行嗎?”
許野心不在焉的“哦”了一聲。
挂斷電話,許野擰着眉毛使勁瞅體溫計,看了半天什麽都沒看着,“這他媽的,這是給人看的嗎?!”
孟豈從他手裏拿走體溫計看了一眼,“38.4,不算高。”
“?”
38.4不算高?別欺負我們學渣不懂常識啊!
許野蹭的站起來,“去醫院!”
孟豈放□□溫計,躺在床上不懂,他看着許野,“你剛才說你媽不認你,是什麽意思?”
許野把那天慶叔說的話跟孟豈學了一遍。
孟豈聽完,臉色微暗,低垂着眼。
“別替我瞎操心,”許野無所謂的說,“不認就不認呗,我又不稀罕,沒她我也餓不死,現在來找我我才覺得煩呢。”
孟豈心疼的捏了捏他的手,“嗯,你很厲害。”
之前孟豈還在擔心自己會不會想錯了沈家的用意,雖然知道他們為什麽想要認回許野,但哪怕有那麽一分不裹着利益的親情在裏面,他都無法保證許野不會被這一分親情所感化,可是現在……挺好的。
他的人,他自己照顧,挺好的。
許野看着他的手,燙的像塊碳。
“別廢話了。”許野拉他,“快跟我去醫院,你都要燒死了。”
“不會的,死不了。”
孟豈松開手,把自己縮進被子裏,“我吃了藥,睡一會,一會就好了,”
許野皺眉頭盯他,他指着手機上的時間說:“中午十二點之前你要是不退燒就必須跟我去醫院,沒得商量!”
孟豈扯出一抹笑,點了點頭,“好,聽你的。”
許野去洗漱的時候,孟豈的電話響了。
不知道沈恪是不是知道點什麽,怎麽每次都挂了許野的電話之後就打給他。
孟豈接起電話“嗯”了一聲。
沈恪在電話裏問:“孟豈,你今天有時間嗎,我們家今天人挺全的,本來說去接許野,他剛才跟有事來不了,你要不要來坐坐,我去接你。”
“不去。”
沈恪聽到他的聲音吓了一跳,“你嗓子怎麽了?”
孟豈清了清嗓子,屁用沒有,“發燒,嗓子啞。”
“你也病了?”
沈恪挺驚訝的,現在又不是病情多發季,居然這麽多人生病。
孟豈不知道他這聲“也”裏面有多少聯想,孟豈也不解釋,“嗯,病了,在家休息,所以不能去你家。”
“那是當然,我不知道你生病了。”沈恪說,“要不我去你家看看你吧,你每次生病都一個人——”
“不用。”孟豈打斷他的話。
許野洗個臉整個腦袋都濕了,孟豈看着他從門口經過,“有人照顧我。”
沈恪覺得他這話是在敷衍。
孟豈很早就從家裏搬出來自己住了,他不喜歡別人介入他的生活,一直以來他住的地方連個保姆都沒有,他更不可能跟家裏說他生病的事。
沈恪問:“誰在照顧你?你請保姆了?”
“沒。”孟豈說,“我男朋友。”
第二次聽見他說男朋友的沈恪:“……”
孟豈頭暈的厲害,不想說話,“沒別的事我要休息了。”
“等等孟豈,”沈恪叫住他,“你真的——”
“真的。”孟豈問,“還有其他事嗎?”
“……沒了。”沈恪嘆了口氣,“改天帶出來見見吧,我挺好奇的。”
孟豈“嗯”了一聲,“會有機會的。”
中午,孟豈退燒了。
38度,雖然沒降多少,但多少算降了,不用被許野拖着去醫院。
下午林逸打電話過來,孟豈一開口,破鑼嗓子聽的林逸一愣,“我操,哎我操!哎你這——”
孟豈嘆了口氣:“說人話。”
林逸直接樂了,他驚喜的問:“你這嗓子怎麽了,怎麽變得這麽有磁性?”
孟豈說:“發燒,嗓子啞。”
林逸:“……”
如果昨天南彬打電話的時候他不在旁邊。
如果昨天孟豈沒說過他想少了讓他再往多了想。
如果他不知道孟豈這個老畜生可能把小家雀拿下了——林逸發誓,他把自己二十多年的想象力湊到一塊可能都不敢想這麽多。
……這他媽,到底是誰拿下了誰?!
電話裏,林逸發出一陣爆笑,“哈哈哈哈,我的老天,我的天爺,我真沒看出來啊老孟,你居然是第二天嗓子啞那撥的,你太讓我失望了,我一直覺得你很剛,以為你是上面的,結果……噗哈哈哈不行,我得找老周他們說說去,我要笑死了哈哈哈。”
“你他媽的——”
許野進來就聽見孟豈來了這麽一句。
許野一愣。
咦?小花居然會罵人?!
孟豈看到許野,後面的話咽了回去,“笑死你,挂了。”
許野永遠都做不到孟豈說的那種聽到假裝沒聽到,他走進來問:“你剛剛在罵誰啊?”
孟豈氣的頭暈,捏了捏眉心,“林逸。”
許野點頭,“哦,你為什麽罵他?”
孟豈看了他一眼,心下頓時起壞,“他笑我。”
許野記得這個人,是挺愛開玩笑的,“他笑你什麽?”
“笑我嗓子啞。”
許野心說這人笑點真奇怪。
“嗓子啞有什麽好笑的?”許野端着外賣剛送來的海鮮粥,坐在床邊拿勺子舀了舀。
孟豈看着他說:“他以為我嗓子啞是被你幹的。”
勺子裏的粥歪出去一大半,許野樂的嘎嘎的,“他這個人還挺有眼光啊,他怎麽知道我是上面——呃操?什麽?”
許野笑聲戛然,驀地看向孟豈。
孟豈接過他手裏的粥,怕他一“開心”把整碗粥扣他頭上。
許野瞪大了眼睛看着孟豈,“他怎麽知道的?”
“嗯?”孟豈漫不經心的喝了口粥,“知道什麽?”
許野要瘋,“知道咱倆做過!”
孟豈無辜的擡眼,“我沒說。”
許野暴躁的跳起,“那還能是我說的?!”
孟豈“唔”了一聲,“可能他自己猜的吧,昨天南彬打電話來,我說你在我這,別的我沒說。”
許野抽了幾下嘴角,“怎,怎麽還有南彬的事?南彬也知道了?”
孟豈慢慢喝着粥,溫熱的粥滾入食道,整個人都舒坦了。
孟豈慢吞吞的說:“老周現在估計也知道了,林逸這個人,嗯,他搞傳媒傳的,播能力特別強。”
許野石化了:“……”
孟豈看了他一眼,高燒沒退,眼尾燒的有些發紅,本來就嬌嬌弱弱的,現在這麽一看更是柔弱的不行,再加上說話無力,一開口跟黛玉葬花似的嘤嘤諾諾。
“現在他們都以為我被你上了,以後再見到他們可別說漏嘴了,不然我就白被他們笑話了。”
許野:“……”
上次他在他們幾個面前掩飾的那麽好,怎麽看都是直男吧,這才多久啊,就他媽把人家的好哥們給上了?
這是人幹的事?!
關鍵是……他也沒上啊。
這算不算背鍋???
孟豈心滿意足的喝着粥,心想:這回你得負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