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愛之深,越隐忍
桑青曼眉眼一跳, 心髒忽然咚跳了好幾下,急問了一句,“什麽流言?”
沈元就快哭了, 見左右無人, 才将手裏的信件拿了出來,“大的流言到沒有,只是是有關四阿哥的。主子你看看。”
桑青曼接過沈元遞過來的信件, 一目十行看完, 信都沒有看完, 好看的芙蓉面,就堆上層層疊疊的怒火,啪一聲将信件反拍在案上, 氣的嗓子冒火,“屁都不通。”
“主子, 先消消火,這是怎麽了, 氣成這樣。”畫歡和書顏見主子氣的身體都不穩,急忙上前給她捶背的捶背,揉肩的揉肩,安撫的安撫,生怕她氣出好歹來。
沈元也急,急忙噗通一聲跪下,低聲道, “主子息怒, 眼下,可是如何是好。”
桑青曼上上下下順了好幾口氣,還是氣的想哭, 她努力去想,這件事造成的轟動效果,會有什麽後果。
“現在流言傳的如何了?”桑青曼就感覺,這個事兒,似乎還沒完全漏出來,就一下掐住了她脖子。
男人尚且都覺得,被人說克妻,心底負擔都這麽大。
四包子還不足十歲,就背負克母名聲,這簡直是要毀掉他呀。
桑青曼簡直氣的鼻子嗓子都在冒煙,手心腳心發抖,她實在是沒想到,是誰,如此狠心,對一個還不足十歲的孩子下手?
“主子倒是可以放心,流言剛一出的時候,就已經被處理了。”
沈元擦擦汗水,聲音發顫道,“這次宮外,死了不少嚼舌根的人,索額圖大人先前來問,是不是主子預先安排的人處理的?”
桑青曼一楞,“怎麽可能?我安排的,不是這件事。”
“那就奇怪了,誰出的手?”
沈元也不清楚其中的事情,只是對于主子提前讓查的事情,還是一臉蒙。
這次剛好涉及到四阿哥了,他就多問了一句,“主子,心裕和法保大人問,您讓找的與四阿哥相似的人,幾位大人已經找了十幾個孩童都相似,問,您确定是不是要?”
桑青曼才想起來了,她要利用蔓貴妃的兒子,親自對付女主。
但是四包子她舍不得,只好用替身了,沒想到這麽快。
她配合着書雅和畫歡幾人給她換衣服,看了沈元一眼道,“暫時還不動,孝懿仁皇後殁了,宮裏事兒多。”
“目前,這個事還不是最緊急的,你們現在的重要任務是,這幾天陪着四阿哥,本宮怕他想不開。”
桑青曼憂心忡忡的離開儲秀宮去景仁宮時,還在擔心這個事情。
書顏在路上安慰她,“主子放心,索額圖大人的信上說,不是流言已經被控制了麽,應該傳不到四阿哥耳朵的。”
“出手能這麽快的,怕是萬歲爺才有這手段。”
桑青曼腳步匆匆,忽然又停住,急道,“自古以來,就有流言猛于虎,怕只是怕利益動人心,這流言,已經在宮裏傳開了。”
“主子放心,我們在宮裏眼線不少,若是有誰嚼舌根的,提前就處置了。”畫歡也氣的嗓子冒煙,急匆匆的補充道。
桑青曼點點頭後,握緊了手心問,“四阿哥在哪裏。”
“從皇後娘娘殁了,奴才就看到四阿哥和太子一直待在景仁宮。”沈元忙上前禀道。
那就是,還在景仁宮了。
桑青曼若有所思的就帶着人,直接進到景仁宮正殿。
“ 奴才給平主子請安,平主子萬福。”
桑青曼一到景仁宮,屋裏已經到了好些吊唁的後妃,打頭幾個庶妃和太監宮女給桑青曼請安。
桑青曼點點頭叫起後,視線先打向在屋裏正主事的溫僖貴妃和閨蜜寧滢。
後者立馬過來拉住桑青曼的手,指了指床榻前跪着一言不發的四阿哥,急道,“蔓蔓,你可來了?去看看你的四阿哥吧,從太醫說佟貴妃殁了開始,就固執的跪在那裏,不肯吃東西也不肯離開,也不肯讓太監嬷嬷們讓皇後娘娘入殡。”
“萬歲爺呢。”桑青曼奇怪的問。
溫僖貴妃指揮着人收拾着景仁宮正殿,忽然接話道,“皇後娘娘昨兒受封,今兒萬歲爺去太廟祭拜了。”
按理,是要帶皇後娘娘去的,但是皇後娘娘,不是身體不行嗎,就沒去成。
好了,當天受封,第二天皇後娘娘就殁了,溫僖貴妃心底都不知該說什麽好,萬歲爺回來,怕是想殺人的心思都有。
桑青曼點頭,忽然道,“萬歲爺到哪裏了,皇後娘娘都沒見萬歲爺最後一面?”
“哪能呢,今早還見了皇後娘娘才走的。”寧滢補充道。
聽到這裏,桑青曼點點頭放心了,這樣,男人心裏多半好受些。
景仁宮正殿的氣氛,都非常低迷,桑青曼走過去,太子第一眼就看到了桑青曼,叫了聲,“小姨母。”
桑青曼點頭,忽然道,“讓姨母來吧。”
太子嗯了一聲後,将旁邊的位置讓出來,桑青曼順勢蹲身下去,朝四小包子伸手,“小四兒,是平母妃,你動一動。”
“平母妃你來了。”四阿哥忽然擡頭看桑青曼,幹裂的嘴唇,顯然是已經一個晚上滴水未進了。
桑青曼心頭一痛,一把将他拉進懷裏,拍着他肩膀,聲音帶着哭音,“她們跟平母妃說,你一個晚上滴水未進,不吃不喝也不動,你吓死平母妃了。”
人雖小,四包子顯然經歷的人情冷暖比較多,見過的生離死別也比別人多一點了。
他小小的身子被這個溫暖的懷抱抱着,他一輩子都不想離開。
他擡頭,雙眼通紅,眼角含淚水,他說,“母妃,皇額娘去了,臨走前的時候,看着兒子去的。”
這是直接叫上母妃了,連前面的稱呼都不想加。
桑青曼恩恩點頭,她摸着他的頭,點頭道, “母妃知道了,你皇額娘是被封了後去的,她也算是得償所願了,她會是以你皇阿瑪的嫡妻身份葬下,生前未能與你皇阿瑪一起,以後也算心想事成。”
生不同衾死同穴,怕是就是佟貴妃生前給自己定下的目标吧,所以才費盡心機算盡這一切。
“可是他們都說,是兒子克母,才讓皇額娘去了。”
四包子聲音沙啞,聲音顫抖如困獸,雙眼迷茫無措,充滿不安。
桑青曼聽了心頭大痛,心底蹭的下火氣就上來了,氣的鼻子頭發絲都在冒火,可是四包子現在的情況,太糟糕了。
她雙手抱緊了他,用錦帕輕輕給他擦眼淚,急忙将好“天生親和力”用上,細細的安撫他的情緒。
她聲音柔情似水,溫柔治愈,她說,“此生,都沒有什麽克誰不克誰之說,你看,母妃進宮三年後,母妃阿瑪也殁了,也沒人說母妃克父。”
“再看年前,母妃的瑪姆也去了,也沒人敢說母妃克親人,你知道為什麽這樣嗎?”
在這種時候,偷換概念,桑青曼最擅長了。
她深知,跟四包子講道理是沒用的,會陷入到死胡同去的。
最重點的,還是要引導他去思考,宮裏死了這麽多人,為何獨獨四包子和太子,遭受這種克母流言最多,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二人受寵,身份地位高礙了太多人往上爬的原因。
也許是桑青曼聲音太過溫柔,也許是她“天生親和力”太過讓人沉溺,還是怎麽,總之,四阿哥認真的看着眼前溫柔的平母妃,傻楞了會兒,才問,“為什麽。”
“當然是因為母妃知道,這些克夫,克母,克父等等之類的說法的人,見不得你過的好,你比他們強,比他們更受寵,擋了他們的路。”
桑青曼細細給四包子理着發絲,眼神溫和道,“可是,只要你比他們強,比他們厲害,将所有欺負你,欺辱你的人踩着腳下,該打臉打臉,該震懾震懾,那些臭蟲自然不敢亂嚼舌根。”
桑青曼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雙眼冰冷無情,內心平靜,她手心握緊告訴自己,不要沖動,這裏的都是人,不是小說裏的npc,不能随意打殺人。
但是,她這次,卻是被激發起火氣了。
所謂稚子無辜,四包子還這麽小,皇權鬥争就已經将他牽扯進去了。
這也更說明,他們赫舍裏全族的人,和她反派小姨媽的凄慘結局,就已經在這麽早,就有人惦記了。
“真的嗎?”四包子受到桑青曼鎮靜感染,忽然嘴唇顫抖着問了一句。
桑青曼重重一點頭, “嗯。母妃用性命發誓,不騙你。”
此話一說,四包子終于忍不住,忽然埋進桑青曼懷裏,哇哇哇大聲哭了起來。
屋裏一時間,都是四包子的哭聲,還有皇後娘娘身邊人的哭咽聲,屋裏氛圍好不低沉。
康熙已經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直到此時,聽到四阿哥的哭聲後,他握緊的拳頭,才放松下來,視線看着桑青曼和四阿哥的方向,溫柔纏綿。
梁九功問了一句,“萬歲爺,四阿哥一天一夜未進水了,等下讓平主子,先帶回去休息下,再來守靈麽。”
康熙視線溫柔,聲音更柔的滴水,“嗯,回頭,将小湯山的地皮莊子,送幾個到平嫔讓她選。”
沒人知道,在心底人将四阿哥安撫住那刻,男人心底溢出的柔情,如溺水的人,忽然抓住的那一塊救命夾板時的心髒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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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貴妃當了一天皇後,最後就殁了。
康熙回來後,給她賜下谥號,孝懿仁皇後,同時,作為康熙嫡親的表妹,佟佳一族的皇後娘娘,這一場皇後下葬禮,同樣辦的隆重。
不過,男人連續殇了三個皇後,怕是被刺激的不行,往後,男人怕是真的再不可能封任何人為皇後了。
孝懿仁皇後去了,給後妃一衆人最大的遐想是鳳印和皇後的寶座。
留給桑青曼最大的苦惱是流言對四包子的傷害,讓她很是煩惱了一陣。
四包子雖然當場哭了出來,積壓這麽些日子的情緒,算是釋放出來了。可是克母這種流言,對孩童時候的四包子,傷害簡直是無與倫比的。
桑青曼簡直是氣的殺了嚼舌根奴才的心思都有,可是再大的憤怒,都要先将小包子的心靈安撫才行。
她在宮裏茍了将近十年,一直在等原著劇情爆發,就開始反擊。
哪裏知道,還沒有開始反擊,她就因為四包子的事情,大發雷霆一次火。
當場将嚼舌根說四阿哥和太子克母,說男人克妻的所有奴才,統統打個半死,最後黑着臉說了以後殺無赦後,宮裏的流言才漸漸壓下去。
不過她倒是留手了,但是男人卻是直接下令将這些人處死了,可以說,這次的克母流言,在宮裏可謂是血流成河。
可即便如此,桑青曼為了讓四包子走出來,可謂是花費了大量的時間精力,親自去陪伴他走出來。
方法就多如牛毛,比如親自做好吃的東西哪。
親自陪着玩老鷹捉小雞哪。
還有在雨天,親自陪着他淋雨,安慰他給他講親生母親的事情哪等等。
但凡桑青曼能想到,陪伴孩童生活的事情,她都陪伴他做了一次,總算效果見效。
在孝懿仁皇後去了第半月後,四阿哥總算走出陰影,抱着桑青曼說了一句感謝後,親自問了一句,“母妃,兒子能在這裏睡一晚嗎?”
四包子,長這麽大,還沒有單獨跟她一起住過,桑青曼自然是想也沒想就應下了,她說,“當然沒問題了。”
太子在邊上,忍不住插嘴,“可是姨母,皇阿瑪那裏。”
他話剛一說,就被邊上的畫黛掐了下手心,太子保成就将話咽下,倒是邊上的太子妃,身子坐的筆直,可眼底一閃而逝的心事,沒逃過桑青曼的眼底。
她親自招呼着幾人邊用膳,邊對太子妃畫黛幾人道, “難得回來一次,好好用膳。”
“小四兒想在這住一晚,就住,你皇阿瑪那,我會單獨讓人去說的。”桑青曼補充道。
因為有太子妃瓜爾佳氏在,整個飯菜,吃的比較古板壓抑,到是桑青曼用過午飯後,單獨讓瓜爾佳氏和畫黛,将閨房之樂掰開了給二人講。
畫黛倒是越學,越得太子喜歡。
反而是太子妃瓜爾佳氏,桑青曼總有種面對一板一眼的禮儀嬷嬷一般,很多時候,都被對方噎的無話可說。
諸如,“我是正宮太子妃,是殿下的太子妃,所有一言一行都要符合太子妃的禮儀,如何能對殿下撒嬌讨好,那不是我能做的。”
再比如,“□□上,必然要一切符合規矩,如何能超過時間的縱欲,這于殿下繼承大統是不和規矩的。”
瓜爾佳氏說,“即便是萬歲爺,侍寝也有禮官,單獨記錄,還有時間提醒的,毓慶宮我幾次提醒殿下,最後殿下還大發雷霆,平娘娘,你作為殿下的姨母,這點也是要單獨跟殿下說說才好。”
真的,桑青曼從來沒有遇到如此難啃的骨頭。
瓜爾佳氏對于皇權和禮儀的擁護,骨子裏對自己的要求,簡直是行走的教科書。她有時,都差點有被她說服的趨勢。
她甚至,一本正經的問她,難道侍寝時,外面沒有禮官記錄,沒有單獨的時間提醒?
桑青曼很想告訴她,可憐的傻孩子,這是被規矩荼毒的傻孩子,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康熙這人能少年時期誅殺權臣,小小年紀就親自上戰場打勝仗回來,這份膽子和權謀心機,宮裏內務府,敬事房的人,面對這位萬歲爺的膽子都沒,敢提醒他?
別的後妃那裏,估計是有。
但是桑青曼侍寝受寵這麽些年,就沒見識到哪個奴才這麽大膽子,去挑戰男人權威,真的敢去提醒他的。
反而男人不知道節制,每次晚上,都不知将她翻來覆去的折騰多久,才會讓她睡去。
可這也是閨房之樂,她不可能拿這個去跟晚輩說,房中事也是夫妻修煉的一部分吧。
只能慢慢教導影響了,好在,瓜爾佳氏雖然房事和性子比較古板外,但是處理內務的能力,卻是一頂一的,不然她都有想給小殿下重新換個太子妃的打算。
翌日,早晨卯時起來,四阿哥去上書房上學。
也許是這幾日桑青曼日夜不停的的陪伴,總算讓他重新意識到,生母和養母的的死,跟他是沒有關系的。
将心裏的枷鎖放開後,四阿哥緊繃的神色,總算和緩萬分。
蘇培盛小心翼翼的陪着四阿哥,在去上書房的路上,還問,“爺,給平娘娘準備的紅珊瑚,這幾日,就要到京城了,您要親自去看看麽。”
宮裏寶貝兒何其多,但是也不是所有的寶貝兒,都能得桑青曼喜歡的。
其中,各色珊瑚,算是桑青曼不大不小的愛好。
四阿哥和太子都孝順,可以說,桑青曼儲秀宮裏的寶貝兒,除了大部分是康熙賞賜的外,剩下的,大部分是太子和四阿哥,和赫舍裏府邸幾位極品叔叔,四處給她搜羅寶貝兒。
四阿哥平時愛板臉,若是不說話的時候,大家都怕他臉上的神色。
可能因為生母早死的原因,四阿哥生來比別人敏感,比誰都刻苦用功,每日幾乎是剛到寅時也就是三點多就日日早起練功讀書,晚上還要單獨練字到亥時,也就是快十一點。
這就讓四阿哥的功課,學業,以及寫的字,在一衆皇子當中脫穎而出,成為繼太子之後最好的一個。
對自己要求苛刻,給桑青曼選禮物,自然也是苛刻到極致。
聽到蘇培盛說紅珊瑚到了,四阿哥嘴唇緊緊抿着,回頭看了眼儲秀宮方向,吩咐道,“去跟母妃說聲,今兒要出宮,就不去用膳了。”
“皇阿瑪那裏,爺會親自說。”四阿哥道。
蘇培盛看着毓慶宮方向,問道,“太子爺那邊,要去單獨說嗎?”
四阿哥背着小手,思緒無限偏遠,看着天空稀稀落落下起雨水,心底有淡淡的不安,只是視線穿過紫禁城圍牆,忽然道,“不了,爺今兒親自去看看,給母妃一個驚喜。”
下午
四阿哥帶着蘇培盛去宮外莊子,親自取紅珊瑚。
剛驗完寶貝兒紅珊瑚出來,路過酒樓醉花陰,四阿哥忽然想起桑青曼喜歡吃叫花雞,就吩咐蘇培盛在外面等着。
“爺,您要去哪?”蘇培盛看着人來人往的酒樓,不放心道,“宮外危險,咋們得早點回宮,不然娘娘和萬歲爺知道了,得扒了奴才的皮。”
四阿哥本來在走着路,忽然聽的這話,忽然頓住,看着蘇培盛道,“你若再攔着,爺先扒了你的皮。”
蘇培盛:“……”?!
嘤嘤,爺何時學的這般兇殘了。
看了眼身邊還跟着武藝不弱的高吳庸,蘇培盛拍着胸膛,心底總算放心些,回頭問了高吳庸,“爺這樣在外面遇到危險了,咋們回去,怕是性命的都不保了。”
高吳庸看着前面這個白面太監,眼神閃過一臉郁悶,“你再攔着我,我看,你才是回去要被人扒皮了。”
“快走吧,爺要做的事情,這麽幾年,你看到哪一件,是沒有成功的,何況,還是為娘娘做事。”高吳庸提溜着蘇培盛的衣領,腳尖一點地,幾下就飛檐走壁,跟上了前面去買叫花雞的爺。
只是,等二人一落地,蘇培盛還沒有恢複被吓的魂飛魄散的心髒,忽然叫見眼前的高吳庸臉色凝重。
他仔細叫了聲“爺,”,還沒上前去,就見爺呆若木雞,仿若失了魂般立在原地。
蘇培盛心底咯噔一下,剛想上前,就被映入耳朵的幾句話,驚得死死定在了原地。
儲秀宮
早晨的時候,桑青曼信誓旦旦的答應四小包子,一定去給他要到撫養權。
中午打扮一番,桑青曼就已經準備好穿戴,去找男人說撫養四阿哥的問題。
畫歡笑呵呵的給她鼓氣,“主子,四阿哥跟你感情最好,萬歲爺在宮裏,這麽多年,都一直寵您,只要您開口了,萬歲爺什麽不答應你。”
“畫歡說的是,不過主子,自從孝懿仁皇後殁了後,最近後宮裏,為了四阿哥的撫養權,後妃們都争紅眼睛。”
書顏數了數手指,咋舌道,“沈元昨兒還回來說,宮裏四妃八嫔,可都是動用了所有力量,一波又一波人人的去乾清宮,說想要四阿哥撫養權問題、”
畫歡呸了一聲,氣惱道,“都知道四阿哥跟主子好,她們也敢來搶。”
她說着,氣的頭發都要倒豎起來,嘟嘟囔囔罵道,“也不看看,四阿哥什麽身份,叫她們嫔位的也去搶,憑什麽。”
說起這個,想起自己主子也是嫔位,又氣紅了眼睛,“如果不是主子是元後的妹妹,宮裏容不下兩個皇後貴妃外,還有她們什麽事。”
桑青曼對此,倒是要習慣很多,“利益動人心,你們都不知道,得到了四阿哥,就意味着得到什麽。”
“意味着什麽。”畫歡好奇的問。
不過桑青曼沒回她,敲了下她的腦袋,讓她拿胭脂口脂來。
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榮華富貴,意味着,未來的皇帝的母後,意味着未來的嫡母皇太後。
更是意味着,現在空出的一個貴妃空缺之位。
畢竟,嫔,或者是妃,男主怕是都不想委屈心底白月光所出的唯一骨血。
只是對桑青曼來說,最重要的,還是看不得那雙怯怯看她,叫她母妃,她一個回答慢了點都要哭鼻子的小包子。
哎,她好好一個綠茶白蓮花,戲精綠茶婊,怎麽就栽了,栽在一個還不足十歲的孩子身上了。
果真啊,她是被老天爺報複了多半是。
桑青曼點着口脂,細細塗抹了口脂在嘴唇上,對着銅鏡,發現芙蓉面,今兒比往日還要鮮亮幾分後,這才放松心情的起身,“走吧,去看看姐夫,今兒有多少人在乾清宮求恩典了。”
乾清宮
桑青曼到的時候的,乾清宮裏熱鬧的很,外面守了兩排的太監宮女在門口。
威風禀禀的帶刀禦前侍衛,神情繃的緊緊的,等一看到是她,她大哥常泰就急忙給她打眼色,“娘娘耶,您可真撐得住氣。”
桑青曼笑着道,“大哥,今天又帥了。”
常泰一噎,額頭青筋都有幾分暴起的沖動,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可是攤上這樣一個受寵的妹妹,只好無奈将裏面的信息說了一遍,“快進去吧,萬歲爺在裏面,溫僖貴妃和四妃,還有好幾個嫔位主子都在裏面。”
桑青曼狡黠一笑,就踩着花盆底,進了內門,在外面守着的禦前太監都沒敢攔她,叫了聲‘平主子’後,就讓她進去了。
乾清宮側殿裏,此時非常熱鬧,惠榮德宜四妃唇槍舌戰,吵的不可開交,只溫僖貴妃偶爾搭上一句話,臉色微動,卻是沒主動開口提,她說,“你們這裏争也沒用,平妹妹還沒說話呢,”
這話一說,側殿裏,瞬間安靜如初。
這位主,在宮裏就是個奇跡,以嫔位受寵近七年,卻是無人敢觸其鋒芒。
其實要說,在座這麽多人中,最有資格撫養四阿哥的,其實是溫僖貴妃。
可這位主,跟平嫔是最好的閨蜜,衆人都知道 ,後宮所有人都會跟平嫔搶,獨獨溫僖貴妃不會。
不過,有心底不甘的,還是離間了一句,“貴妃姐姐,若是這麽多人,都沒有足夠的身份地位撫養四阿哥的話,那現在唯一有資格的,就只有貴妃姐姐您了。”
資格,貴妃才有資格撫養。
溫僖貴妃還沒說話,桑青曼卻覺得這些人,真的是說話,氣的她嗓子冒煙。
她嘟囔着嘴,氣的鼻子都能挂起一個壺蓋了,一衆後妃還在勸說溫僖貴妃去争,無人注意屋裏忽然出現的低氣壓。
倒是康熙,因為對女人氣息敏感,在她踏入乾清宮側殿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她。
見桑青曼一直沒出聲,男人将視線幾番打向她,都忍住沒打斷她。
這會兒,康熙不過是側頭聽梁九功過來說事,一回頭,就看到女人似乎眼睛挂淚,小鼻子一抽抽的。
男人遠遠看着,心墓地被什麽撞擊了一下,又疼又澀又被她哭的一亂,忙招手對她道,“來了為什麽不進來,過來朕這裏。”
說着話,男人已然起身,幾步走到桑青曼跟前,高大的身影,一下将她整個身子,牢牢的裹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