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小姐有話說

第61章 ：腎悲戰争

“中也，由你來殺死我”

聖杯戰争最後的一晚馬上就要來臨了。

天邊已經變成焦糖一般的蜜色。中原中也抱着雙臂站在走廊下看遠處堆積在天空的雲。

在和衛宮士郎等人商量過後, 他們決定毀掉聖杯。

聖杯消失，所有不正常的事情全都會回歸正常，這扭曲的聖杯戰争也會結束。

然後，借助聖杯存在的太宰治會徹底消失, 連靈魂也沒有, 失去轉世的機會。

經夜鬥的探測, 柳洞寺裏藏着詭異的魔力, 并且柳洞寺下面的魔力很強大, 是用來召喚聖杯的最好地點。

一行人來到柳洞寺, 發現空氣的魔力密度很高, 而且月亮泛紅, 這一定是個流血的夜晚。連突然下起來的雪也微微泛紅。

Saber對付吉爾伽美什, 中原中也帶着其餘的人趕往柳洞寺內部。

在柳洞寺的空地上，伊莉雅被從聖杯中滲出的黑泥束縛，她是被作為聖杯的容器而制作出來, 只需要再投入幾個從者，她就會失去自我。

言峰绮禮站在平地上等着衛宮士郎的到來。

“真是無聊的惡趣味啊, 言峰绮禮。”太宰治站在一邊，臉上是涼薄的笑意, 然後在言峰绮禮來不及做出反應的時候, 就通過聖杯控制了言峰绮禮。

十年前, 言峰绮禮本就該死了，聖杯中的黑泥替代了他的心髒, 他因此活了下來。他也因為被黑泥污染, 變成了一個變态。

“把中也身邊的人引開。”太宰治向言峰绮禮下了這樣的命令。

言峰绮禮朝太宰治點頭, 然後站在了空地的口子上。

太宰治吸收了聖杯中的黑泥，但是他保持了自己的意志, 他認為，此世間萬物之惡，還不足以污染他。或者是說，他心中有對中原中也的執念，才讓他免于被黑泥污染。

太宰治打算把被聖杯控制的伊莉雅給救了下來。

或許是因為有了女兒，他看到伊莉雅被折磨心中出現了名為“憐惜” 的情感。

小孩子是應該受到溫柔的對待的，不是像個工具一樣被使用，被丢棄。

“……中也看到我這樣做之後，應該會稍微開心一點吧。”太宰治正打算把外衣脫給伊莉雅，從旁邊卻突然遞過來一件衣服。

是一個紫色頭發的美麗女人，是成為了人類的美狄亞。

“非常感謝您幫助了我，讓我留在了宗一郎大人身邊。如果不嫌棄的話，這件衣服請給那個小姑娘。”美狄亞手裏拿着一件小孩子的浴衣，“在之後的聖杯戰争中，我會幫助您。”

美狄亞的旁邊是葛木宗一郎。

葛木宗一郎臉上還是沒有什麽表情：“我也會幫助你。”

原來做好事是有回報的。

這是太宰治現在內心的第一想法。

美狄亞真的很喜歡葛木宗一郎，這是太宰治內心的第二個想法。

接受了美狄亞的好意，然後太宰治把伊莉雅拜托給了美狄亞。

“你是……怎麽讓美狄亞喜歡上你的呢？”太宰治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向其他人學習。

他很羨慕葛木宗一郎，羨慕他被美狄亞舍去生命的喜歡。他急切地想從其他人身上得到追回中原中也的方法，畢竟他現在簡直地獄模式。連和中原中也正常的交流都做不到。

雖然有點疑惑，不過面對太宰治，葛木宗一郎是認真回答，他的臉上還是沒有什麽表情，讓人覺得他生硬無比：“我相信她。”

三秒過去。

葛木宗一郎：“她也相信我。”

三秒過去。

葛木宗一郎：“沒了。”

太宰治：“……”

這和沒說有什麽區別？

美狄亞時補充：“抱歉，宗一郎大人較為沉默寡言，還是由我來訴說吧……我是背叛的魔女，但是宗一郎大人無比相信我。我說的東西他全都相信。他值得我這樣愛着。宗一郎大人強健的體格，也讓人十分有安全感。”

有着瘦弱體格的太宰治：“……”

你們兩說的有什麽區別……再說我現在也來不及健身了吧。

葛木宗一郎和美狄亞的愛情，奇妙而水到渠成，太宰治無法學會。

美狄亞和葛木宗一郎暫時帶着伊莉雅離開了，山頂上只剩下太宰治一個人

他站在山頂，等着中原中也。

他想起他之前都是在強迫中原中也，無論是五年前帶着中原中也跳樓也好，還是五年後初見中原中也的強迫和他重回于好也是，他都沒有在意中原中也的想法。

那麽這次，他要把選擇權交給中原中也。

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

***

衛宮士郎留下對付言峰绮禮，中原中也帶着周防尊和夜鬥來到了柳洞寺的平地上。

本來以為會看到某些肮髒的場面，沒想到空蕩蕩的，根本沒人。

寺廟本該是莊嚴肅穆，但在紫色的霧氣下顯得妖異無比。空地上的樹木支棱着，黑壓壓的枝條戳着天空。

壓抑而安靜。

平靜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周防尊和夜鬥都擋在中原中也身前。

紅色的達摩克裏斯之劍浮現在空中，夜鬥的雪音出現在手上。

雖然中原中也不需要他們保護，但是他們還是想讓中原中也站在他們身後。

“你們兩個可不要小看我啊。”中原中也抱着雙臂嗤笑一聲，發動重力朝着地上輕輕一踏，巨大的裂痕就在地上出現，而中原中也，也站在了兩人身前。

“對，中也不需要被人保護。”太宰治出現在三人身前，“中也果然還是适合保護我。畢竟我體術不好，身體也弱。”

“沒人比她更厲害了。她從無數次的暗殺中保護了我。”

中原中也：“……”

不想說話。

周防尊和夜鬥紛紛朝太宰治攻去，但是火焰被抵消。而且太宰治從原地消失了，夜鬥感覺不到太宰治的氣息。

“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中也，我想我們單獨解決。讓他們離開。”太宰治出現在中原中也身前，兩人只有一米的距離，太宰治想伸出手去觸碰中原中也，但是忍住了。

“沒什麽單獨要說的。”中原中也面無表情。

“美狄亞，拜托你了。”太宰治話音剛落，美狄亞就出現在衆人身前。

太宰治驅動聖杯裏的黑泥襲向周防尊和夜鬥，美狄亞趁此機會，對周防尊和夜鬥發動寶具“萬符必應破戒”。

周防尊暫時被切斷了和石板的聯系變成了一個普通人，夜鬥暫時失去了神力。

總而言之，兩人都變成了普通人。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美狄亞的寶具是個可怕的存在。

美狄亞為葛木宗一郎輔助，葛木宗一郎憑借着高超的格鬥技巧牽制住了兩人，并且把兩人引走了。

現在只剩下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還有幾顆黑壓壓的樹，和陰森的寺廟。

氣氛有些沉悶，中原中也不習慣單獨和太宰治在一起。

“……很久不見了。”太宰治努力在心裏搜索，才找出了這樣一句俗氣的開頭。

實際上他每天都跟在中原中也面前，很久不見指的是他們面對面相見。

“……”

中原中也沒說話，淡淡地瞥了一眼太宰治就轉身朝外走。

似乎眼前的人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棵樹或者是一株草。

這是最讓太宰治受不了的了。

如果中原中也心裏對他有一點留戀，那麽中原中也會罵他，還會動手打他。

但是中原中也默不作聲地離開了，中原中也已經把他當成了一個陌生人。這是真的不在乎他。

太宰治往前走了幾步。

“等等，中也……”太宰治追上中原中也，一邊去看中原中也，一邊急切地說，“言峰绮禮想把伊莉雅作為聖杯的容器，我救下了伊莉雅，她現在被安全地放在柳洞寺。”

太宰治說這些，是想讓中原中也誇一誇他。他救下了一個無辜的孩子。

但是中原中也依舊是面無表情，并且都沒看他一眼。

中原中也已經走到了階梯邊，只要下了這個階梯，就可以離開柳洞寺。

她不想一個人面對太宰治。于是選擇離開。

“……你不在，他們沒人能打敗我。我已經控制了聖杯。我随時都能發動聖杯。”

太宰治想伸手也拉中原中也的手，但是他不能，他只是從中原中也垂下的發絲穿過。

他一點也不想威脅中原中也，但是中原中也根本就不看他。

中原中也已經下了兩級臺階，聽到太宰治若有若無的威脅，她才停下腳步。

太宰治把聖杯拿出來，遞給中原中也。

“我把聖杯送給你，中也有什麽願望，都可以實現。無論是起死回生還是世界和平。”

“……我想讓你回到我的身邊，我後悔五年前跳樓了。”

“五年來，聖杯中的黑泥無時無刻不在侵蝕我，我一直想着你，我才活了下來。”

“我想為了你和雪奈而活下來，中也。我舍不得死了。讓我留下來。”

中原中也蔚藍色的眼睛看着太宰治鳶色的眼睛，她語氣緩慢，帶着點不理解。

“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

“真的嗎？”太宰治臉上的表情沒什麽變化，他似乎是只是執着于中原中也的答案。

中原中也雙手抱臂，嗤笑一聲，臉上的表情帶了點嘲弄。

“太宰治，你以為你是誰。”

自從太宰治複活以來，中原中也一直在不停地拒絕他。

這次真是最大的拒絕了。

“……”太宰治臉上突然出現一個笑容，帶着些許怪異。

聖杯被抛到高空，然後往下落，磕在臺階上的聲音帶着金屬的質感，而且傳的很遠。

“中也，由你來殺了我。讓我徹底消失在你的世界裏。”

“如果不是你殺死我，我絕對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