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小姐有話說

第46章 ：腎悲戰争

“你為什麽就不能為了我活下來”

“雪奈, 你怎麽了！”中原中也立馬蹲下身去看中原雪奈。

往日裏總是活力滿滿的小孩子，現在臉色蒼白，呼吸微弱。雙手無力地垂落在地上。

“媽媽。”中原雪奈努力想睜開眼睛看中原中也，但是眼皮似乎是變得無比沉重, 只能閉着眼睛, 聲音微弱, “雪奈好累呀……”

體內的力氣被抽走, 就好像是不眠不休熬了好幾天的夜。

“對不起對不起……”中原中也把中原雪奈抱住, 急急忙忙朝卧室裏走, “都是我拉着你訓練異能, 你還這麽小。”

她太急切了, 因為之前羊的背叛, 港黑的動亂，她深刻理解到擁有強大力量的必要性，她希望雪奈能擁有保護自己的力量。

所以說才五歲就開始教她練習重力。卻沒想清楚, 雪奈才是個五歲的孩子。

中原雪奈想辯解，這并不是中原中也的錯, 但是她已經沒力氣說話了。

中原中也急匆匆地把中原雪奈放到榻榻米上，這才去檢查中原雪奈的身體情況。

奇怪的是, 這并不是過度勞累, 而是體內的異能力被吸走導致的衰弱。

異能力和冬木市魔術師說的魔力是同一個東西, 不過是稱呼不同。

“奇怪。”中原中也掖了被角，親了一下中原雪奈的額頭, 然後伸手在空中抓了魔力灌輸在中原雪奈體內。

“怎麽會被吸走魔力……”

無緣無故被吸走魔力, 太奇怪了。和柳洞一成的情況差不多, 但是有她在，誰能靠近中原雪奈。

她想不通。

“……媽媽。”體內被灌輸了魔力, 中原雪奈從一陣無力中醒來，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中原中也凝重的神色和微皺的眉頭。

“媽媽，不要皺眉。”中原雪奈從被子裏伸出手，去撫平中原中也的眉心，“雪奈突然暈倒了，給媽媽添麻煩了。”

如果不是她突然暈倒，張揚而熱烈的媽媽，怎麽可能會露出那樣凝重的神色。

“沒事，不是雪奈的錯。”看到中原雪奈醒來，中原中也松了口氣，然後握住中原雪奈的手，把她的手放回被子裏。

“雪奈好好休息。”

中原中也把中原雪奈黏在額頭上的頭發撩到一邊，輕輕摸了一下她的臉。

“今天晚上想吃什麽，媽媽給你做。”

“……雪奈今天可以任性一下嗎？”中原雪奈先是把被子蒙過頭頂，然後露出一雙亮晶晶的藍色眼睛。

中原中也點頭，把中原雪奈過高的被子往下拉了一下，方便她呼吸地順暢：“……可以，是蟹肉嗎？”

“嗯嗯！”中原雪奈興沖沖地點頭，然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算了，媽媽還是不要做蟹肉了。”

她第一次說要吃蟹肉的時候，媽媽的臉上流露出了悲傷的神色，而且感覺馬上就要哭出來了。她就再也不敢說自己喜歡吃蟹肉。

她喜歡吃蟹肉，但是更喜歡媽媽開心的樣子。所以說就不吃了。

“給你做。”中原中也把額頭抵在中原雪奈的額頭上，“兩只，夠嗎？”

“夠了，謝謝媽媽！”中原雪奈高興地點頭，然後嘟起嘴巴親了一下中原中也的臉頰。

讓中原雪奈去床上休息，中原中也就去附近的菜市場買了兩只螃蟹。螃蟹屬陰，女孩子不能多吃，吃兩只已經是極限。

把螃蟹身上的草繩解開，中原中也看着張牙舞爪的螃蟹，突然就想到了太宰治。

睹物思人，這個詞語說的沒錯。她明明不會主動去想太宰治，但是只要看到和太宰治有關的東西，她就會想起太宰治。

太宰治很喜歡吃螃蟹，曾經創下半個月只吃螃蟹的記錄，那半個月，中原中也叫了半個月的外賣。然後太宰治因為吃了太多螃蟹住院了，中原中也照顧了這個麻煩精一個星期。

螃蟹被解開了束縛，舉着大鉗子就要去夾那個抓他的人，但是大鉗子還未觸碰到中原中也的手臂的時候，螃蟹突然身體一歪，掉到了地上。

螃蟹掉到地上的聲音，把中原中也拉回了思緒。中原中也甩了甩腦袋，把太宰治從她腦子裏甩出去。

開始處理螃蟹。

中原中也之前不會做飯，做飯一般都是太宰治來。為了照顧中原雪奈，中原中也特意去學了廚藝。現在的廚藝和中島敦已經不相上下。

清洗完螃蟹，放上調料放到鍋裏蒸。差不多半個小時就可以吃到清蒸蟹肉。

中原雪奈還是小孩子，中原中也準備做清淡的清蒸蟹肉。

喜歡吃蟹肉，這是中原雪奈和太宰治不多的相似點。

在很久以前，她第一次問中原雪奈想吃什麽，中原雪奈興沖沖地說了要吃蟹肉，或許是她的神色沒有控制好，她做好了，中原雪奈沒有吃。

她問了雪奈，為什麽不吃，雪奈只是說不喜歡。

在那之後，她連續一個月給雪奈做了各種各樣的蟹肉，雪奈從未動過，如此，她也放棄了。

那之後，中原雪奈只有在生病的時候才會稍微“任性”一點，提出吃螃蟹的事情。

她曾經也對雪奈說過，想吃螃蟹就吃，不必等到生病的時候。

但是雪奈搖了搖小腦袋。然後抱住她，對她說，她不喜歡她傷心的樣子。

她的女兒就是太懂事了，她不喜歡的東西，她絕對不會去碰，連自己喜歡的東西也是。

橘紅色的夕陽透過窗戶照到廚房，就好像是刷了一層蜜色的蜂蜜，溫馨而濃烈。

“中也，她也喜歡吃蟹肉？”寂靜的空間裏，突然出現了另一道聲音。

是太宰治，他臉色蒼白，穿着黑西裝帶着紅色的圍巾，靠在門框上，手指撚着臉上松開的繃帶。橘紅色的夕陽照在他的手指上，指甲上有淡色的金光。

中原中也的呼吸有一瞬間的紊亂，然後又恢複正常。

她知道太宰治不可能那麽就死，看到太宰治站在她面前，心中有憤怒和悲傷，也有那一絲淡淡的喜悅。

而那絲淡淡的喜悅，讓中原中也更加憤怒。她居然會因為太宰治沒死而有一絲的喜悅。

中原中也忽視掉太宰治，越過太宰治走出廚房。

蒸好螃蟹需要半個小時，她現在需要去中原雪奈身邊。

“等等。”太宰治去拉中原中也的手，但是沒拉到。

太宰治的手在空中抓了一下，放回了身側。

中原中也沒有聽太宰治的話，繼續朝前走。

“她的暈倒和我有關。”太宰治看着中原中也背後彎彎繞繞的頭發，緩緩地說出了這句話。

中原中也聞言，立馬就轉過身，她快步走到太宰治身前，想去抓太宰治的衣領子質問他，為什麽走了還要回來。

但是中原中也克制住了自己。不行，她既不想和太宰治說話，也不想觸碰太宰治。

兩人對視良久，中原中也在等太宰治繼續說，而太宰治在等中原中也和他說話。

太宰治：“為什麽不和我說話。”

以前，中原中也只要見了他，漂亮的眼睛就會亮起來，就像是眼光下浸在水裏的玻璃珠子，晶瑩剔透。現在卻是暗沉沉一片。

中原中也轉身就走。

太宰治跟在中原中也身後，語氣有些急切：“我死不了。五年前我死後，有個叫聖杯的東西給我做交易，他把他體內的黑泥過渡給我。他讓我複活。所以說我死不了。”

“現在她是禦主，我是從者，我受了傷會自動地從她身上汲取魔力，之前她讓我去死，我死了一遍，所以說我要從她身上汲取魔力修複自己。我已經壓制我吸收魔力的程度了，不過她是小孩子，魔力很少。所以暈倒了。”

中原中也頓住腳步。

原來是她的錯。她根本不知道還有這樣的規則。那天她看出言峰绮禮在瞎扯之後，聽到一半就走了，也不知道言峰绮禮說過這些話沒有。

她讓雪奈叫太宰治去死，但是太宰治死不了。最後受傷的還是雪奈。

中原中也壓下心中的情緒，不去看太宰治的臉：“現在還在汲取雪奈的魔力嗎？”

“你和我說話了？”太宰治走到中原中也身前，看着中原中也，然後去拉中原中也的手，但是被躲開了。

“……對，沒錯。我的身體還在繼續汲取她的魔力。”

中原中也立馬靠近太宰治，抓取空中的魔力渡給太宰治。

淡紅色的光點在中原中也身邊漂浮，緩緩地向着太宰治飄去。

“不夠的。”太宰治低頭笑了一下，中原中也果然還是關心他。

“這麽一點魔力，不夠我修複身體。”

中原中也聞言，放下了手。

“我可以改變禦主。你很在乎她，就算是你受傷，你也不願意讓她受傷吧？我可以把禦主轉移到你身上。這樣的話，她就不會有事，而且還能從聖杯戰争中脫離出來。”太宰治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和五年前在港黑的時候一模一樣。

太熟悉了，這個笑容。是太宰治算計人的笑容。他一定是在計劃着什麽。

對于中原中也來說。她曾無數次看到太宰治露出這樣的笑容，而讓太宰治露出這樣笑容的人，下場都不好會很好。

但是現在她別無選擇，她不可能忍心讓自己的孩子被無休止地吸收魔力。

“現在轉化？”中原中也偏過臉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和五年前沒什麽變化，除了臉色更加蒼白之外。

鳶色的眸子裏有着溫柔的笑意。

“……你結婚了嗎？他是誰，你這麽在乎他的孩子？”太宰治靠在柱子邊看向庭院裏，裝作無所謂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事情的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他認為中原中也看見他沒死，應該是高興的，或許還會沖過來抱住他，或者是從蔚藍色的眸子裏流出晶瑩的淚水。

但是都沒有。

反而還讨厭他。

中原中也不悅：“這關你什麽事？這是我的女兒 ，不是他的。”

“你離婚了？誰？”太宰治的語氣冰冷了下來。

誰還敢抛棄中原中也？

天暗下去了，月亮升了上來。微風緩緩掠過，帶來輕柔的觸感還有淡淡的櫻花香味。

這又是冬春交彙之際，櫻花和雪一齊飄落之時。

這是五年前太宰治死的時候，也是太宰治複活的時候。

你，就是你，五年前就是你離開了我。

為什麽就不能為了我，活下來。

中原中也輕輕地吐了一口氣，面色不變：“快點。”

作者有話要說：

1，作者日常提醒:大家冷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