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同居的生活
等到晚上時,索彼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倒是不介意司空明跟啾啾住進他的房間,可是那一臉嚴肅地蹲坐在一旁的黑豹是怎麽一回事?!
司空明幫黑豹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也不知是不是洛克西裏西星球的居民特別厲害,下午受的傷,現在就好了大半,而艦長大人還要忌口呢……傷口也沒有愈合。
「嗚。」黑豹低叫了一聲。
索彼微微地皺起眉頭:「你不回去?」
「嗚。」黑豹又應了一聲。
「……」索彼真不明白那只圓滾滾的阿魯獸有甚麽好,要是喜歡就叼回去自己的房間啊……
黑豹依然嚴謹地蹲坐一旁瞅着聖者大人在司空明腳邊轉圈圈,大抵在外面瘋玩完了,現在在讨吃的。
「乖乖的,等我把這粥煮完,就幫你去拿。」司空明小心地攪着瘦肉粥,因為艦長傷在胸口,還是吃流質的食物比較好。
瘦肉是他花了一個下午腌的,已經十分入味,配着白粥,吃起來真的不錯。
索彼沒想到司空明還有這一手,也由得他折騰,而不強要吃船上的食物。
因為受傷的關系,他吃東西的動作很慢,粥是司空明特意煮的,為的就是可以拿調羹慢慢吃,不會扯動傷口。
黑豹倒是可以吃其他食物,不過他看着聖者坐在司空明懷裏,被喂着白粥的樣子,又向司空明讨了一盤。
索彼吃着瘦肉粥,看着一室詭異的情景,突然有點想笑。
他出身權貴之家,何曾嘗過這樣與人……和結契者共坐一桌吃着晚餐,而晚餐只是一碗普通至極的瘦肉粥,沒有精致的開胃菜,沒有令人心動的主菜,更別提飯後甜品之類。
以前即使一家人難得在一起吃飯,也只顧坐長長的桌子,默默無聲地享用自己的晚飯,不能開口說話。四周雖然列着一排仆人,在衆多的眼睛中用餐,卻是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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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這樣跟阿魯獸一起吃飯?」索彼放下湯匙,慢慢地用手帕抹嘴。
「啾啾有點嬌氣,不肯把自己的毛發弄髒,所以我只好喂他了。」司空明不太好意思地笑,看着索彼空了的碗,雀躍地問:「還要嗎?」
煮東西給偶像吃,大概是他作夢也想不到的事。可是他的偶像有點任性,明明受那麽重的傷還硬要吃一堆肉食,對身體完全沒有益處。
索彼思考了一秒,答:「好。」
啾啾沒有人喂,又不樂意自己吃,伸着小爪子扒拉着粥裏的瘦肉,吃起來有滋有味的。
「你是結契者,被人縱到如此嬌貴……未免有點失去原有血性,還是你在自己的星球也被衆獸如此對待?」索彼低聲對着他說,毫不掩飾對阿魯獸的好奇,如此能吃,應該是需要轉化能量來支持自己身體的運行,若是一只廢獸,能量都儲存在哪?
而且任性真不是一天能慣出來的,只能說阿魯獸可能在原星球上地位比較高,才能無憂無慮地生活,不然那怕是一只兔子獸,可能不一定打敗原星球上的生物,而陷入危險,被人獵食。
洛克西裏西星球中,可不是只有居民,還有更多強大的野獸與植物。
「啾!」啾啾高興的晃着耳朵,看上去是如此無害。
「好好保護你的契約者,太空可沒有你們想象中那麽安全。」索彼揉了一下他的頭,突然明白為甚麽司空明喜歡把這只小獸抱在懷裏,那軟綿綿的手感……不錯。
啾啾就聽懂了保護一組詞,高興地啾了一聲,大意就是:我有保護他呀~
黑豹吃光了自己盤裏的粥,又要了一盤。
這一晚司空明煮了一大鍋,卻全被吃光了,連他也吃了兩碗粥,感覺好飽。
早上,司空明換了款式,加牛奶煮燕麥,說實話的,那股奶味索彼并不是很喜歡,不過司空明加了一點香草,吃上去倒是不錯的。
司空明是一個很安靜的人,除了會阻止艦長做一些危及自己身體的事,其他時候他都安份地站在艦長身後,只睜着一雙好奇的眸子細細地觀察。
主力艦上的人都知道,他們艦長多了一條小尾巴,而且這小尾巴還很兇,因為當艦長想去調試自己剛修理好的機甲時,就被小尾巴吼下來了。
想到艦長那張冰山臉,一時間無數人對于司空明‘勇敢’的行為表示景仰。
當然艦長大人聽到這一個流言時,臉色有點不好:「艦中最近很閑?那,就開始操練起來吧,上次的蟲禍有點松懈了,幸好只來了一波。」
胡凱依然微笑着,眼睛彎彎的:「好,我就讓人安排下去。」
「喂,索彼,你真的怕小可愛?」式格爾不怕死地戳着艦長大人的小心肝,上次調試機甲時他不在場啊。
「不要聽人亂說話。」不提還好,一提艦長頓時臉沉如水:「謠言謠言,艦上這風氣絕對要整頓。」
事實是他不聽勸告上了機甲,還沒開動,小孩子就倔強地爬進來,一臉‘你不用趕我走了,我一定要跟到你天荒地老’的表情,索彼又不能真的帶着一個小兔子調試機甲,跟他對瞪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敗在小兔對專業的堅守上……
結果就傳成他被吼下來,這是甚麽玩意?亂七八糟的!
式格爾裝傻:「哦,我會跟訓導部那邊說一下軍中風紀的問題。」
索彼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
胡凱适時插話:「上次的蟲禍有一艘太空艦報廢了,現在艦上的人都分散轉移到其他附屬艦上,不過長期要是這樣消耗下去,恐怕補充的速度無法趕上消耗的能量。」
索彼又何曾不知道?與真正的正規軍相比,他們這些私人軍要生存真的太困難了,雖然名義上也是隸屬ZF的,但所得的資源比正規軍少許多,幸好就是在前線抗戰的同時還能探索資源,像上次送去聯邦研究的稀有金屬就是他們在遠方一個星系所得,分成兩份送回自己家族和學校。
「不是說研究怎樣利用外星蟲嗎?還沒有消息?」索彼轉過頭問式格爾。
式格爾其實也是布蘭特家族的,不過跟索彼的關系有點遠,索彼是主家出來的,而式格爾之前只是分家的,幾百年過去後,血緣關系已經遠得不能再遠。
式格爾笑嘻嘻地說:「那有這麽快,還要防止讓聯邦那群混蛋知道我們的研究,進度慢多了。」
「若果能利用,仗也不是白打。」索彼淡淡地說。
打一場仗的成本真的太高,那怕是根基深厚的布蘭特家族也有點吃力,若不是利益太大令人吸引,恐怕無畏艦隊也不會被整合出來,作為家族的前線主力。
「我們家太霸道,之前佛朗家不是想跟布蘭特合作嗎?」式格爾說。
「權力還是集中在自己手上比較好。」索彼轉過頭看向外面的太空飄浮的星屑:「三百年前的教訓,布蘭特家永世難忘。」
三百年前布蘭特其沒有這麽獨來獨往,只是當他們信賴的合作夥伴與聯邦ZF一起合着計算了布蘭特家族,還差點讓他們一厥不振,若非那時家族中剛好研究出一種最新的能源提取技術,用它換取了根基的穩當,布蘭特家族也不會在三百年後的今天重新掘起。
這一場教訓真的太慘痛了,被記載在布蘭特家史當中,所有家主都熟背如流。
并不是他們想獨來獨往,而是他們擁有太多令人窺探的東西。
式格爾沉默着,比起索彼,他對布蘭特這個姓氏并沒有太深刻的認同感,作為副艦長,他只會想盡辦法,讓自己的艦隊更為壯大。
「不過我們今次發現了新的金屬,要是研究出可以使用,那一顆星球就會作為我們的私有物了,還是挺劃算的。」胡凱溫柔地說。
「我們暫時退入內線,跟軍部提交報告,說上一次突如其來的蟲禍讓我們損失慘重,叫他們把他們的人調上前線,再作決定。」索彼吩咐道。
「他們肯才怪了……」式格爾咕嚕着。那些人盡拿私人軍出去頂外星蟲,深怕有私人的力量因此而澎漲起來。」
「呵。」索彼冷冷地說:「不肯?直接退回去,他們不肯也得肯。」布蘭特家也不是紙老虎,任由他們搓揉按扁﹑任勞任怨。
「我贊成。」胡凱微笑着說:「ZF不會讓前線出現安缺的,他們受不了蟲禍攻破前線後帶來的言論壓力。」
「既然小甜心也這麽說,就這樣做好了。」式格爾伸了一記懶腰:「休假啊,好不容易的休假啊……趁機就整頓一下新生好了,那群小綿羊還嫩得很呢,等我去捉幾只外星蟲來讓他們訓練訓練,下次有蟲禍就能派他們上場了。」
索彼嗯了一聲,并沒有反對。
作者有話要說:刷存在感的艦長啦啦啦啦V____V快點跟小可愛合作,就可以打敗全世界了
艦長:?
明明:??
啾啾:啾~~~
隐藏Boss-->啾啾
(并不是啦 [揍
大家猜,艦長知道小明喜歡他麽= v =~
第53 兔子蠢萌萌
無畏艦跟聯邦總部打了一份報告,然後開始緩慢地撤入內線。
每天司空明看向窗外,都能見到主力艦滿布着附屬艦,各種型號的小型太空艦密集地圍在主力艦身旁,而不時有航天員飄過,為到那些有點破損的艦只進行維修。
科技發展到今天,人類已經不用穿着一層厚重的宇宙飛行服在太空活動了,新型的宇宙飛行服非常透薄,就像人類的第二層肌膚,頭上套着一個呼吸器,就能自如地在太空中活動,不怕輻射。
「怎麽?看上去不太快樂。」索彼合上書,現在的他已經不用強行挺直背脊,而是能輕輕地靠在椅上,背後的傷口在強大的藥劑治療下,已經快要愈合了。
「我們艦隊是不是損失很大?」司空明看上去很憂愁,他從來沒聽說過無畏艦會撤進內線……甚至在上輩子,無畏艦就一直頂在前線而不曾後退。
「不是損失太大。」索彼淡淡地說:「而是沒必要繼續犧牲,胡凱分析了外星蟲最近的活動,有理由懷疑他們記恨上我們艦隊了。既然如此就沒必要跟他們硬碰硬。」
「盯上我們了?」司空明倒抽了一口氣:「因為艦長消滅了太多蟲穴嗎?」
「我倒認為像是我們搶了他們一些重要的東西呢……」索彼低聲呢喃,想到了半年前所搶的稀有金屬,好像自此以後外星蟲的行動就變得詭異,有時明明無畏艦與其他艦隊相遇,攻擊他們的外星蟲似乎更為多。
那種金屬硬度倒是夠高的,好不容易才弄下了兩塊,難度……
「如果我可以幫到艦長就好了。」司空明有點失落,他學的是護理,又不是機甲……
「別想太多。」索彼忍不住揉揉司空明的頭毛,他實在無法把司空明當成下屬,他看上去就像自己的弟弟似的,一臉稚氣。
司空明的臉卻是紅紅的,連耳朵也帶上了一點粉紅,退後了一步抗議:「艦長,這樣揉會長不高的!」
「還想長高啊?」索彼淺笑着。
「當然!!」司空明仰起頭看着艦長大人,他的身高才勉強到艦長大人的胸前,要是再長高一點……高一點的話就能到下巴了。
「加油吧。」
「那……我們會一直待在內線嗎?」司空明問。
「或者……不。」
待在內線?那還不如解散艦隊,沒有資源沒有利益,每天還要耗上極大的力量來維持一整艦隊的開銷,不符合家族利益最大優化的原則。
每天晚上,司空明都會幫艦長大人做一次身體檢查和用藥,原本像艦長這種傷勢,放在21世紀可能得在醫院躺上一個多月,但在短短十多天中,傷勢已經漸漸地好回了,現在呼吸也不覺得胸口隐隐地作痛。
索彼把身上披着的外套拿下來,挂在衣架上,然後解開袖扣。
司空明已經轉過身,蹲在一旁調整着機器,不過雙耳發燙,手有點不太協調,常常弄做步驟,害到原本十分鐘可以調整完成的機器,硬是拖了半小時。
這時索彼已經|脫|光上衣,繃帶也已經解開丢進了垃圾桶,襯衣被放在床邊,只穿了一條黑色長褲,坐在床|上等待檢查。
「艦長……我……我先幫你看一下胸前的傷勢……」司空明低着頭吶吶地說。
「嗯。」
司空明拿着一個小小的掃瞄器劃過艦長大人的胸前,此時機器上的熒光幕也帶幾組曲線,旁邊标着不同的數值,司空明看完後一喜,開心地說:「艦長,已經在愈合了。」
「哦。」索彼随意地應了一聲。
「還有身體的數值也開始平衡,還有不久艦長就可以正常活動,不用顧忌傷勢了。」司空明喜得就像自己痊愈了一樣。
「我本來就無事。」索彼淡淡地說,從來不認為自己身體有甚麽大問題,不過是……司空明太小提大做了。
「艦長你是全艦的支柱,你應該更愛惜自己的身體才對。」司空明皺皺鼻子:「以前在學校見到像艦長這樣不聽話的病人,都被我打飛出去的說。」
索彼低笑了一聲:「那你試試打飛我呀……」
「我……我又打不過艦長……」
「我要跟式格爾反映一下這問題,艦隊上的人對我這個艦長越來越不尊重了,居然有人想打我,看來我這艦長做得不太成功。」索彼一本正經地說,突然破功笑了起來:「每次跟你相處都很想笑呢……司空明。」
「艦長!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哦?」
「之前見面都是叫小朋友的……」司空明一臉郁悶,長得幼又不是他的錯。
「那以後就叫回你的名字好不好?嗯……明明。」
司空明猛地把頭低到貼上胸前,害羞地說:「也不用……就司空明可以了,不用這樣……」親密。
「可是你不是主力艦的護士麽?要是單叫名字顯得不親近吧?」
司空明一呆,有點沮喪地說:「我也不知道……副艦長沒有說,而且我又沒去治療室報導過……可能艦長你康複後就去別的艦隊吧……」
想想也是,新人那有可能一開始就在主力艦上工作?蘭斯也被調離了,在第七艦隊上工作,而他……可能副艦長看在他體術六級,有可能在艦長不聽話時和他對抗,才破例讓他上主力艦工作一會兒吧。
其實能這樣近距離接近艦長……司空明已經覺得很滿足了。眼前的人是他一直以來的目标呢,聯邦最強大的男人!
「傻呼呼的。」艦長大人評道。
「甚麽啊!就算你是艦長也不能這樣說我。」司空明不太高興。
「我是誰?」
「你是艦長,無畏艦的艦長。」司空明又加了一句。
「不想去別處的話,為何不嘗試跟我說呢?」
「你是艦長,那麽忙……而且很奇怪……」司空明咕嚕着。
「很奇怪麽?艦長的職責之一就是要關心下屬,不然被叛變了也不知怎麽一回事的。」
是這樣嗎?司空明皺起眉頭,覺得這個說法有點怪怪的。
「如果你不把心意告訴我,我又怎麽知道呢?」艦長大人壓低了聲音:「而且你照顧我這麽久,我總可以幫你做點甚麽……」
「真的嗎?」司空明眼睛一亮:「那我可以申請留在主力艦嗎?大家都很好,我想留在這處學習,我……我一定會努力的,除了第一學期,我的成績一直都是第一的,而且我自一年級開始就在學校的護理站幫忙……我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艦長你讓我留下來吧!」
「就這樣?」索彼微微地眯起眼睛。
「嗯!」司空明大聲地應道。
「那就幫我做完檢查再說吧。」索彼抛下一句。
「啊…?」司空明突然被這急劇轉移話題打懵了,不過艦長大人已經背過身,後背那一道巨大的傷疤在他眼前表露無遺。
司空明收斂心神,換了另一部儀器,用光波幫艦長大人輕緩地按摩四周的肌肉,再塗上了藥膏,便幫艦長包紮起來,胸前繞上幾圈,再跨過肩膀,好固定手臂那邊的肌肉不至于過份扯動而使胸口的傷勢加劇。
「再多三四天就可以重新操作機甲,對吧?」艦長扣上襯衫的鈕扣問。
「最好休息一星期。」司空明認真地建議:「這種傷其實應該在治療室躺上一個月……再不成也應該在治療艙上躺三四天!」
「太麻煩了。」索彼搖頭。
「不會!其實治療艙是最快的,可是艦長你又不肯去,只要在裏面待幾天就好了。」司空明抗議:「我們的治療艙是最新的,不會有任何故障,而且修複液每一小時便更換一次,很清潔的。」
「你躺過治療艙嗎?」索彼平靜地問。
「我又沒受過嚴重的傷……」
「的确,治療艙的功效是最好的,但是那些修複卻帶有放松肌肉的功效,也就是我要在裏面無知無覺地躺上三天。」
「因為不放松沒辦法徹底地治療啊……」
「然後出來後,肌肉會因為無法适應而需要多四天時間恢複正常,也就是要一星期,我才能安然無恙地站在人前。」
「一星期已經很快了……」司空明洩氣:「而且也是最徹底﹑不會留後遺症的治療。」
「明明,我是艦長。」索彼低低地說:「我不可能一整個星期不在人前出現……你知道嗎?即使外星蟲禍如此嚴重的現在,依然有很多不死心地想擴張自己的勢力,所以我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來……我不能讓別人看到我的虛弱,你明白嗎?」
司空明突然靈機一觸:「所以衣着一直都是這樣騷包嗎?」
「……」索彼無言以對,小兔子跳躍的思維他永遠跟不上啊。
「以後不要跟式格爾多接觸。」他沉痛地說:「對你沒有好處。」
「……」
其實副艦長是說……裝逼的外裝。
當然,司空明不可能如此誠實地告訴艦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