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為自己活

第4章 (4)

而且……你真的覺得我有能力欺負她？」司空明突然覺得很累，為甚麽所有人都認為他一定要承受他們對他的不公平？他在別人眼中真的這樣沒所謂嗎？

司空耀輝的确是半信半疑，畢竟司空明唯唯諾諾的形象太令人深刻了，他不認為這個連看到大狗也能吓哭出來的二弟有甚麽能力可以作弄妹妹的。

他轉過頭看向司空樂，看到她來不及收回去的怨恨目光，臉色一沉：「司空樂，你的家教就是讓你跟大哥說謊？」

「我沒有！」司空樂慌張道。

「怎麽了？耀輝，快點吃，你今天不是要跟同學出去嗎？錢夠不夠，不夠媽再給你一點？」司空太太溫柔地看着司空耀輝。

「媽，你怎麽教妹妹的？你看她現在像甚麽樣子？連大哥也敢騙，以後出到社會，不就連老板也敢欺騙嗎？那以後還有誰請她工作？還有誰敢娶她？」司空耀輝直接表達對司空太太的不滿，在他看來司空樂騙他，絕對是他媽沒有教好的原故。

司空太太的臉色僵了僵，對着司空樂臉沉如水：「你一會兒吃完早餐來我書房！」

「媽！」司空樂慌了，她媽雖然不會打她，可是會讓她一直重複地抄寫教育道德的文章，那感覺真是痛苦極了。

「我一會兒約了同學……」司空樂吶吶地說。

「還有時間。」司空太太虎着臉：「不準讨價還價。」

「我吃飽了。」司空明抹抹嘴，收拾了自己的碗筷：「一會兒我要出去……找一下補習班。」

「好，快去快回。」司空太太爽快地說。

司空耀輝皺了皺眉頭，有點質疑坊間補習的成效，但看着自己弟弟弱質纖纖的體質﹑而且低着頭那副懦弱的模樣，最終還是沒有說甚麽。

或者讓他出去補習，增強自信心也是好的。他對自己說。

司空明趕到和維撒斯約定的地方，看到他身邊站着的男人有點懵了。

「哎，我爸硬是要跟我出來啦……」維撒斯不好意思地抓抓頭：「不好意思啊，因為叔叔跟我爸說了，所以……」

維撒斯的爸爸是一個年輕斯文的男人，戴着一副眼鏡，笑容有點壞。在他打量時，司空明下意識退後了一步。

「沒……沒甚麽……」司空明吶吶地說。

「司空明是吧，我叫你小明明吧～吶，我那傻小子是怎樣勾你出來的？嗯？」維撒斯的爸爸上下打量司空明，一秒判定這不是他兒子喜歡的人。

「我沒有啦！我是幫人！」維撒斯跳腳。

「幫人……口渴了，給我去買樽果汁，不然我回家就跟你父親說你虐待我。」維撒斯的爸爸随口地把維撒斯指使開。

維撒斯擔心地看了司空明一眼，恨恨地說：「不要欺負我同學啊！」

「行啦，婆媽。」他擺擺手。

司空明惴惴不安地攪着手指，不明白為甚麽維撒斯的爸爸要這樣做。

「不用怕，我又不會吃人……去那邊坐一下吧？」維撒斯的爸爸指着路邊設置的冷氣間，可以給行人歇腳之用。

「我……我要回家了。」司空明鼓起勇氣說。

「行，一會兒送你回去。」他直接捉着司空明的手，硬是把他扯了進去冷氣間，半點也不顧兒子同學的意願。

司空明快哭了，早知道就不出來……

「說實話吧，你跟我想象的有點不一樣。」他悠悠地拿出一瓶飲料，插｜上吸管後遞給司空明。

「你也知道維撒斯的性格吧，當他偷偷聯系上我朋友後，我以為是不是又是他那群豬朋狗友又弄出甚麽事，所以就跟過來了……你看上去不壞，介意告訴我為甚麽想打工嗎？聯邦的未成年法做得很好，你根本不應該缺錢。」他認真地說。跟其他家長一樣，他也會擔心自己小孩學壞……尤其那孩子腦子只有一條筋，半點也遺傳不到他父親的優點。

由于小孩出生率不高，所以在聯邦法裏，只要不滿十八歲，政府都會确保每一個小孩都得到教育﹑生活的基本，父母就算沒有錢，小孩也不會缺乏的。

「我……」司空明不安地動了動身體，自己身上發生的奇怪事情怎樣跟別人說？

「要不你跟我說賺了錢後打算怎樣花吧？買游戲不太好，你現在就要學習，等到長大後再玩也不遲。」

「我……」司空明低下頭拌着手指：「我想賺錢……上大學。」

維撒斯的爸爸不悅地說：「聯邦的大學只要能上，學費根本不成問題，就算不夠優秀拿獎學金，也可以申請貸款。」

司空明有點難過：「我媽媽不會讓我上的，因為我的結……我是說，因為我訂了婚，未婚夫也不希望我上學，只希望我等他畢業後嫁進去……可是我想上大學，我不想結婚……」

他低聲地說完後，冷氣間裏一陣靜默，司空明慌張地擡起頭：「我是說……」真的……

後面兩個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見維撒斯的爸爸咬牙切齒地按着他的肩膀，雙眼冒火：「媽的，又是家族聯婚！那些人就只會拿孩子的未來成就自己，放心吧，我一定幫你把這萬惡的關系給終結了！」

啊？

「……」司空明茫然地看着他。

☆、找到工作～

「不用怕，這種事要是處理得好，肯定能退婚的。」維諾斯的爸爸黝黑的眼睛裏閃着未知的光芒：「哼，這些萬惡的舊世紀殘留，還強逼小孩答應，聯邦就應該立法，杜絕這種事的發生！」

「……是我自己答應的。」司空明猶豫了一下，還是老實地回答。

他媽的确沒有強逼他，只是不時在他耳邊唠叨着葉明輝的優秀，久而久之，司空明也就順理成章地接受。

維諾斯的爸爸迅速改口：「那也是勝之不武，引誇你一個小孩子答應算甚麽好漢！」

原來的斯文氣質破壞得幹淨，橫眉冷眼的模樣怪眼熟的……

「放心，叔叔曾經也跟你一樣，不過最後還不是被我逃出來麽？訂婚算甚麽，不想結婚總有辦法破壞的。」他哼了一聲。

由于聯邦的婚姻法當中把訂婚也列作伴侶确立的一種，如果出軌，雖然沒有結婚後罰得重，但也是挺可觀的。

終于明白為啥在激動了……

司空明默。

維諾斯的爸爸在那處勁自說了半天，一時為到司空明感到心疼，一時又把司空明代入自己家庭那種複雜的處境，頓時憤恨不已，誓要幫司空明奪回失去的自由。

這兩父子都不太聽人話……司空明站在一旁有點無可奈何，不能否認地，內心存着一絲的感動。

「回來啦！」維諾斯氣喘喘地跑過來，一擡頭就見到他爸悠悠地喝着果汁，而他的同學手上也有一瓶。

「啊──」他慘叫了一聲：「既然有喝的你還叫我跑那麽遠買果汁做甚麽？」要知道他爹挑嘴的很，清水根本不喝好麽。

「死小子，現在是不是我吩咐不動你了？」維諾斯的爸爸毫不客氣地抓着他的頭亂撲了一通：「在你父親面前就乖得很，在我面前就這樣放肆，反了你啊。」

「爸﹑爸，我不敢了嗷嗷嗷不要亂摸啦，我做了好久的頭發！！！！！！」維諾斯頓時求饒，他又不能跟他爸對打，他父親回來還不削了他啊，可惜了那一頭照着自己游戲主角做的頭發，那麽帥……

「噗……」司空明忍不住笑了，角力的父子也以同樣的表情傻傻地看着他。

「我……對不起……」司空明忍不住又羞澀地低下頭，這樣嘲笑別人真是太不應該。

「兒子，娶了吧。」維諾斯的爸爸莫名其妙地說。

維諾斯大驚：「爸，我愛修修，絕不二心！」童修是他的竹馬竹馬，就算不是念同一間中學也不代表他會變心的！

司空明被逗得雙頰通紅，配上那圓圓的大眼，看着有幾分可愛的模樣。

「行啦行啦。」他有點可惜地看着司空明，那麽粉嫩嫩的孩子，要是能抱來自己家養多好，還能穿點女仆裝甚麽的，滿足他想要女兒的心願……

──至于為甚麽不是讓維諾斯穿？你有見過肌肉男穿裙子的樣子嗎？維諾斯的爸爸拒絕想象，太恐怖了。

「走吧，今天去看一下環境，不喜歡那家夥我再給你換個地方打工！」維諾斯的爸爸畢寒豪氣極了，也深知損友那張嘴也不是人人受得起的──不然就不會跑了七八個員工，至今依然人員從缺。

司空明和維諾斯約的地方就離那補習社不遠的地方，畢寒領着兩個孩子進了小樓，直接上了三樓，大大的‘成才補習社’招牌就挂在電梯的門旁。

「老華，我帶兩個孩子過來了。」畢寒進了門打了一聲招呼。

「那來兩個孩子？另一個你背着修文偷生啊？」坐在櫃臺前看着雜志的人頭也不回地說。

「去你媽逼，這話是人話嗎？」

「我跟你同種，你非要不認自己是人我也不會阻止你啊。」他擡起頭，司空明才見到是一個長相普通，但一雙單鳳眼卻是說不出的勾人，兩眼直晃晃地打量着司空明：「眼生啊，這麽嫩，你生不出吧？」

「咳，叔，那是我同學啦……我跟你說今天帶他來找工作……」維諾斯輕咳了一聲，打斷了他越來越不象話的說話。

「那麽嫩，我這處又不是賣的，要來幹麽？」老華扯扯嘴角，帶着幾分不屑地說。

司空明的臉紅了紅，很尴尬地往維諾斯身後移動，把自己縮成一團。

「叔，我同學真的很需要一份工作。」維諾斯急得滿頭大汗，心中無限後悔怎麽一時腦抽就找了他幫忙呢？

「行了，擠兌小孩做甚麽？你有怨氣也不是朝我的兒子身上發。」畢寒不耐煩地擺手：「誰讓你口那麽毒呢，多少員工都被你趕跑了。」

「我這叫嘴毒？他們做錯事還不讓我罵啊？」老華不可思義地看着他：「幸好你沒有開店，準是破産的份兒。」

畢寒朝他咧嘴﹑呲牙：「老子我工作穩定﹑生活無憂，不用你擔心了。」

「畢哥，你來了？」門後走出一個女孩，吃力地抱着一堆筆記走出來，然後用腳把門關上。

「唷，難為你能忍受他的爛脾氣了。」畢寒啧啧稱奇，居然有撐得住老華那張毒嘴的人才。

「嘿嘿……」她不由自主笑了，笑起來的眼睛彎彎，煞是好看。

「我的脾氣怎麽了？」老華很不爽。

「行啦，我帶了個人來幫你忙，不要太為難人家了喔。」畢寒把司空明從維諾斯身後拉出來，推了一把，司空明就站在櫃臺面前任由老華打量了。

「這未成年吧……？」老華疑惑道：「犯法的……」他再大膽也不敢請童工。

「幫個忙而已，又不是讓你開工資。」畢寒聳肩。

老華抽了抽嘴角，為修文點了一根蠟燭，老婆和小孩都不是省心的。

「我……我會努力的。」司空明眼巴巴地看着老華，以後養啾啾和學費都在他身上了。

「……」老華抹一把臉：「不要這樣看我。」

「哈哈哈，他這個人對你這種類型最沒辦法了。」畢寒大笑，看到老友一臉便秘，心情爽快了不少。

「老板。」司空明認真地叫。

「滾蛋，你這樣叫是想害我坐牢啊？」老華抽抽嘴角，一臉‘你真是蠢到不能忍’，但看着司空明茫然的呆傻樣，最後只能嘆氣：「叫表哥。」聯邦法律的确是不讓聘請未成年的，但沒有說不能讓未成年在自己開的店裏幫忙。

「表哥……」司空明乖乖地叫。

「怎麽這麽可愛呢？怎麽這麽可愛呢？」畢寒忍不住下手了，抱着司空明揉搓：「你家不要你就來我家吧，乖啊，多麽可愛！」要不是他跟伴侶排了很久才得了維諾斯一位小孩，他真想再孕育一個女孩子，軟軟的女孩子。

「饑｜渴成這樣子，你就趕急給你家生個女，不要禍害人家的乖孩子了。」老華撇嘴。

「能生我一定生！」畢寒朝老華揮拳。

聯邦也不知幹甚麽，都一千多年還沒研究不出男男生子的方法來。

司空明推了畢寒半天都逃不過魔掌，忍不住急得憋紅了臉，眼圈兒有點紅起來。

「爸，他要給你捏死了。」維諾斯看不過眼，連忙把人救出來。

「你好啊，我是這處的唯一……」女孩子嘟了一下嘴：「唯一的員工啦，可以叫我燕燕，以後你來就可以幫輕我不少了。」以前倒不是沒有其他人應征，但在老板那張嘴下還真沒幾個人留下。

也虧得老板的人面廣，連聯邦大學的教授也能請來講課，也不愁沒有學生，就是工作忙死了，一到上課時間她就要去不同課室巡視，看有沒有人搞亂甚麽，十個她也沒辦法分｜身出來啊，不時發現教學影片被偷甚麽，即使最後老板把影片追回來，來來去去幾次，人都煩了。

「你好……」司空明鼓起勇氣：「我叫司空明……」

「噗，你說話都是這樣的？」燕燕打量着司空明：「我說，咱能給自己一點底氣麽？」

司空明羞愧得想找個洞把自己埋起來，連女孩子都嫌棄他了。

「就是嘛，你又不差，老是縮頸縮頭，一點底氣都沒了。」畢寒一掌打到司空明的背，讓他的腰挺直一點。

司空明被打得挺了一下胸，臉上泛起紅潮，下意識想要低頭，但在畢寒等人虎視眈眈下，最後還是站着攪手指。

「這才對嘛。」畢寒欣慰地點頭。

「那個明明，跟燕燕進去熟悉一下工作，以後放學就來這處幫忙吧。」老華也懶得理他甚麽性格，反正也就需要一個人看住課室不要讓人把影片偷了而已。

維諾斯跟着司空明走進去，他有點不放心司空明自己一個人。

看着兩個孩子都不在了，老華才轉頭嚴肅地說：「說吧，為甚麽幫他？」據他所知畢寒也不是甚麽善心人士啊。

畢寒收住了笑容，摔進沙發，嘆了一口氣：「像我呗……」

彷佛就見到了自己的過去。

☆、跟家中交代

「那時我也是一樣無助。」畢寒枕在沙發背上。

畢寒原本不叫畢寒，他的家族在聯邦勢力挺大的，各階層也有人，那時畢寒因為家族壓力而被逼聯婚，最後還是靠自己力量逃出來，被家族除名後，他也沒所謂地把自己的名字改做畢寒。

老華也是跟他自小玩大的，自己挺自己的老友，雖然畢寒的家族很惱火，卻拿老華沒辦法，因為老華是他家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寶貝，不單護得死死，也不幹涉他的事情，與畢寒在家中的地位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傻逼，我真懷疑你蠢成這樣怎樣從家中逃出來的。」老華翻了一下白眼，對于自己發小那傻樣沒辦法了。

畢寒對此響應是直接把抱枕朝他丢過去。

燕燕帶着司空明在補習社裏轉了一圈，介紹道：「這三間房間是課室，平時由下午四時至晚上十一時多也有課，多數是播放錄像，課堂最後會空出一點時間使用影像和老師交流，有時老師也會親身來教學，以後再教你怎樣做吧，你今天可以留到多晚？我教教你怎樣做。」

「我……我……我要跟我媽說……」司空明緊張地鞠躬：「真是麻煩你了。」

「噗，你還挺可愛的。」燕燕忍不住揉了一下司空明的頭發：「你平時都是這樣嗎？」

「今天算好了，以前都不說話的。」作為司空明的同桌，維諾斯很有發言權。

「你這可不行啊，以後有老師來上課你還得當他助手……」燕燕發愁着：「男孩子這麽樣以後怎麽上戰場打外星蟲呢……」

「呃……」司空明覺得燕燕為他設定的目标太遠大，現階段他只想賺一筆錢，以後就算不上學也有能力不靠葉成俊來給啾啾提供優厚的生活……

「沒錯，男兒就是要消滅外星蟲，做人類的英雄！」維諾斯激動地說。

「你不是要考警察麽……」

「當然，不過為了成為未來的警察大隊長，我只能放棄拯救人類了。」維諾斯遺憾地說；「你說兩樣事業能兼顧的話有多好……」

「……」現在人類也不用你拯救啊。

「噗……你們真是有趣的一對哈哈哈～」燕燕忍不住又笑了，司空明是蠢萌得可以，畢哥的兒子就是傻呼呼的，好好玩哦。

「燕姊，我跟家中打個電話……」司空明低着頭說。他沒想過工作直接一次過搞定，家中估計留了他的晚飯，不回去吃也得說一聲。

「去吧，我去拿教材讓你看一下大概工作內容。」燕燕擺擺手，沒太在意。

司空明找了一個角落，想了一個說辭，然後對着牆壁演練了三四次，才鼓起勇氣撥回家。

「明明？怎麽了？」司空太太在家中燙衣服，一邊燙一邊跟司空明說話。

「媽……我找了一間補習社……嗯……授課老師都是聯邦大學的教授，我覺得比較好。」司空明吶吶地說，第一次對媽媽說謊以致說話有點吞吐和不安。

幸好司空明一向不說謊，所以司空太太也沒有想到她的乖兒子學壞了，反而驚呼起來：「确定嗎？那真是太棒了，你去報名，學費不是問題，媽媽多少錢也讓你上。」能進聯邦大學的，那一個不是姣姣者？

「可是班都滿了……」司空明滿面通紅。

「我問問成俊看有沒有辦法幫忙……」司空太太沉思道，甚至還想把小女兒也送進去補習。

不說別的，就是沖着聯邦大學教授的名號也得去啊，要知道聯邦大學每年都是自主收生，除了學業上足夠優秀外，應對技巧也必須是極佳的，能在教授面前混個美名，不說別的，以後面試就能方便得多。

「不是的媽媽。」司空明慌張地擺手：「我……我是想說，我跟老板說了，讓我每天放課來幫忙工作，他每天都給我留點時間去旁聽……我……」

司空明心慌慌的，編不下去了。

倒是司空太太把他的謊話完滿：「你做得很好，不單可以學習，還能在教授面前混個熟面，你記得要對教授們有禮貌﹑殷勤一點，不要任性知不知道？」

司空太太不會認為司空明被人騙了，在聯邦作虛假廣告可是很付出很大的代價，牛皮吹這麽大，總有破的一天。

司空明有點難過，第一次被媽媽贊賞居然是因為一個謊話，這讓他說不出話來，只好又低頭掩飾眼中的淚意。

「照我說這小孩是不是騙你啊？」老華看着監視器，疑惑地說。

看對話完全是正常家庭之間的互動，那有半點大家族強逼聯婚的模樣。

「你這樣是不道德的……」畢寒實事求是地說，用監視器偷聽人家聊電話，真心下作。

「你管我這麽多？」老華翻了一個白眼，琢磨起來：「不過成俊成俊……這個名挺熟的……」

他回頭望：「你那倒黴的前任未婚夫的家中好像有一個叫成俊的親戚？」

畢寒扯扯嘴角：「他有一個表弟是叫葉成俊。」

「啧，渣。」老華一錘定音，那家的人品向來不太好，又坑過自家老友，在老華眼中全都被拉進黑名單。

「不過葉成俊……好像是挺優秀的，上年不是考進聯邦大學麽？葉家還大排筵席，豪氣到不得了。」畢寒疑道：「沒聽說他有未婚夫啊？」

「誰知呢，可能見人家小男生可口就騙來玩玩了。」老華聳肩：「你兒子的同學那雙水汪汪的大眼讓人看着就很有｜虐｜待的欲望。」

「你別亂來。」畢寒警告性瞪了他一眼。

「唷，聊好了，這就去工作了，挺有覺悟嘛。」老華把監視器的畫面一轉，就見到司空明跟在燕燕身邊忙活的模樣，然後維諾斯在一旁無聊地轉來轉去，似是不放心自己的同桌，但又沒找到甚麽事做。

老華看得津津有味，像在看電影似的，不時還要評道：「真是太弱了，比燕燕還弱，不行，要好好培訓一下。」

「你這是犯法……」畢寒有氣無力地說。用監視器監視別人是｜侵｜犯｜人｜權的……

「讓他們來抓我啊？來啊？來啊？」老華嚣張地說。原本這處有幾間補習社，現在還不是被他擠走得七七八八。

畢寒扶額，他發小的性格有點陰晴不定，現在他開始懷疑讓司空明來這處幫忙是不是正确的選擇了……

司空明跟着燕燕在身後幫忙，當完了一班後他要進去準備下一班的影片，課室會有清潔機械人收拾，但因為之前發生過盜竊事件，老華不敢再把影片放在機器裏，寧可人工播放，放完影片自動銷毀。

老華知道很多人都想把他手上的資源搞到手，沒辦法，聯邦大學的教授不是那麽好說話的，老華能找全那麽多科的不同教授來錄像，本身是代表了一種能力，更何況還有課後十分鐘的真人提問時間，更顯難能可貴。

老華摳着鼻子，看那些上跳下竄想把他的影片弄出去的人，就當看猴戲了。那些蠢材又不想想，他有能力搞來這些，偷走後會沒能力追回來嗎？

司空明就是要換影片，還要在三個課室巡視，以防有甚麽人搞事，之後還要整理教材，老華許諾在上課時間，他可以随意翻閱教材，就是不能帶出去也不能拍照。

司空明很感激老華，他覺得自己能打工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了，怎麽好意思占便宜。

不過一星期後他終于懂了為甚麽其他人都堅持不住辭職，因為老華一生氣起來，可不管眼前的人是誰，完全是朝人家的痛處猛戳的。

「你是豬嗎？蠢這樣就自己滾去保護區要求受保護算了，你媽生成你這樣，不丢掉你你真的要好好感謝她了，這點小事也能做錯，我覺得就算廢物也比你好，至少人家知道自己垃圾，從來不會出來獻醜。」老華尖酸刻薄地罵，原因只是因為司空明放錯了影片。

司空明低下頭，感覺很難堪，不過他又是慣性沉默的人，等到老華發洩完脾氣後，燕燕才上前安慰：「不要介意，老板那張嘴就是這樣……其實他心地還是挺好啦，就是管不住自己脾氣。」

當天司空明回家前，老華給司空明幾份筆記，據說是那些教授年輕時自己整理出來的學習心得，臉色不太自然地說：「拿去吧，不然你蠢成這樣我都不好意思說你是我表弟……」

司空明一下子就高興了，他開心地接過來，抱着筆記認真地說：「表哥，我以後會很小心，不會再給你制造麻煩了！」

燕燕看得驚奇，要知道老華罵完人後再送東西可是第一遭──難度是司空明那張沮喪的臉太令人産生內疚感？

她沉思着自己要不要轉個風格走走……

☆、工作進行時

補習社的工作還算悠閑，不過老板時常失蹤，很多時只有司空明和燕燕兩人忙個不停，司空明因為兼職的關系很少回家，所以看上去心情很不錯。

倒是葉成俊很反對司空明去工作，認為這是沒有作用的，只要等他一畢業他就和司空明結婚，以後司空明在家中當家庭主夫就可以。

而司空太太第一次跟他持相反的意見，極力支持兒子上補習班，她認為以後司空明是在那處混熟了，可以把司空樂也帶進去跟教授們聊聊天，司空明的确升不升學也不要緊，但司空樂成績那麽好，一定可以考進聯邦大學的。

所以在司空太太的堅持下，葉成俊只能退了一步，不過他溫柔地摸摸司空明的頭：「不要太辛苦了，以後有我照顧你。」

司空明抿緊嘴，不予回答。

葉成俊對他的‘叛逆’有幾分無可奈可，只能笑了一下，把話題轉開。

補習社也不是時常都在忙着，像星期六日就會比較忙碌，在上課時間中司空明也可以溫習或者做功課，再加上平時待在課室裏聽着教授的講解，成績反而進步了不少，喜得司空太太這一個月裏對他溫柔了不少。

或者以前的司空明會受寵若驚，因為他一直在家中的地位是處于最低層的，現在雖然也是處于最低層，但是當司空樂鬧騰時，他媽至少不會一味只幫着妹妹來讓自己屈服。

現在的司空明……已經對家庭這兩個字死心了，他知道只要等到他十八歲，一簽定了結契者，情況只會更惡劣，更何況他還要解除婚約，以他媽的性格，一定會把他趕出去的，還不如現在踏踏實實地存點錢，等到被趕出家門時也至少可以租一個容身之所。

「發甚麽呆？太悶的話就下去樓下的咖啡室坐坐﹑看看雜志，時間到了再回來呗。」燕燕拍了一下司空明的後背，然後坐到他旁邊的位置。

「不……」司空明搖搖頭，低下頭專心做功課。

這半年來補習社的人員來了又走，老華的毒舌除了抵抗力特強的燕燕和呆呆不一定知道他在罵啥的司空明外，沒多少人能撐過第一個月的試用期就滾蛋了。所以大部分工作還是落在這兩人身上。

「艾，你快要高三了吧？」燕燕有點可惜：「以後又只剩下我一人啦……」

「我……」司空明頓了頓，低着頭把玩着手指：「中學畢業後我還會回來的……」這是他第一份工作，他有着依戀，而且生活作息簡單，就是老華那張嘴比較蠢而已。

「現在聯邦有幾個不上大學？」燕燕不贊同地皺起眉頭：「你可別被這點錢迷花了心思，乖乖上學才是正理。」全聯邦至少有百分之八十五的人擁有大學或以上的學位，剩下的不是因為殘缺沒辦法升上去，就是在社會幹一些沒啥工資的普通活。

「我……升不上的。」司空明很有自知之明地搖頭，其他人就算成績不夠優秀，結契到一個優秀的結契者還能有加分，而他的啾啾不減分就不錯了，他的成績又不是特別好……

「魯教授不是贊你細心麽？你的成績也不錯啊，雖然入不到聯邦大學，但也可以去其他學校的。你不要像外面的人一樣，光認準了聯邦大學就死活一定要進去，就算考十多次試也一定要擠進去，有必要麽？」燕燕撇嘴，說的是補習班裏的一個奇葩，家中小康，結果也不是他父母要求還是自己的追求，考不上聯邦大學就重新報高考，在他們這處已經讀了四年，分數依然不夠入聯邦大學，他的結契者也是一種鳥獸，讓燕燕說，就算考不上聯邦大學去其他大學也不錯啊……

司空明有幾分茫然，他一直覺得自己沒甚麽能力，能混喝等死養活啾啾就不錯了，對于其他事真的沒有大追求……

「你也不想想麽，你想平凡地過一輩子，你以後的結契者怎樣？很多結契者都希望擁大成就的，不然你看那些政客身邊不是常常跟着結契者麽？」燕燕說起來帶了幾分心虛，結契者有沒有追求她是不知道了，但洛克西裏西星球追求自然平淡的生活是個人也知道……

司空明開始認真地思考，啾啾會不會想上學呢？雖然他聽不懂，但會不會覺得上學很有趣呢？另一個星球又沒有學院這些東西，對于啾啾來說應該是挺新鮮的……

「這樣錢不夠……」司空明很為難，他的小金庫就那麽一點，就夠他被踢出家門後租間房子找工作，其他完全不夠看。

「你父母應該……」燕燕脫口而出，不過想到平時老板罵司空明的刻薄話，及時地閉嘴。

想也知道，要是家中環境好的話，也不用他來打工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頓時無解。

「如果你的結契者足夠優秀稀有的話……」燕燕含糊地說。不過想也知道，那些有大能量的結契者那是這麽好結契的，就是她的結契者也只是一只普通的貓貓獸，平時還愛離家出走，想找她都找不到……

司空明苦笑。阿魯獸夠優秀嗎？稀有倒是真的，歷史上只出過兩只廢獸。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的……」燕燕猶豫地說：「有些私人貸款也樂意借錢給學生……就是還款時會比較吃力……」那利息簡直就把人生未來十年的光陰都壓上去了。

「真的嗎？要有甚麽手續？」司空明倒覺得是一個方法。

「呃……」燕燕把下巴托在桌上：「也沒甚麽……就跟平時借貸一樣啊，不過要簽一份契約書吧……如果沒辦法還款好像有甚麽可怕的後果……」燕燕也是聽別人說的，不太清楚……

「沒有比死更可怕的事……」司空明輕聲地說，都死過一次了，有甚麽所謂呢……

「也不是，還有生死不如……」燕燕不由自主地看向司空明：「你不要做傻事啊喂，好歹相識一場我可不想最後去靈堂拜祭你……」

「我不會的。」司空明笑了笑，帶着一絲寂寞。

燕燕不明白為甚麽腼腆的司空明會露出如此悲傷的表情，她只覺得這一刻的司空明有一種快要消失的感覺。

「提起精神來，看我攻擊！」燕燕夾着司空明的臉頰往兩邊扯：「精神精神精神攻擊大法──！」

「凍凍凍凍………」司空明被掐得話也說不好了。

燕燕放手，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