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十九章
很快,西戎質子那蘇圖被陵王蕭未辛迷得神魂颠倒的消息就在京裏傳開了,就連蕭未深都知道了這件事。
起初他剛聽到探子來報的時候是驚訝的,但想了想又覺得合乎情理,畢竟老七生得好幾乎是公認的事,那蠻子沒見過世面,被迷了眼也算正常。
雖說是自家弟弟,但蕭未深可沒什麽情同手足的概念,甚至還存了些看戲的心思,左右那蠻子不可能做出出格的事,權當笑話瞧瞧,反正日子也無聊得很。
夏皇後此時走了進來,蕭未深正跟宮女嬉戲,見了她也并不當回事,仍舊讓那宮女給自己喂果子吃,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
被這樣羞辱對待,夏皇後并沒有露出委屈的神色,只是淡淡一笑,上前接過另一個宮女的果盤遞過去,柔聲道:“皇上,臣妾有話想和您說。”
“不想聽。”蕭未深不耐煩的把她推到一邊,冷淡的說:“七弟的婚事你不必操心了。”
夏皇後的臉一白,繼而小聲的說:“可母後說……”
“母後不管說什麽都不必聽。”蕭未深一眼都不瞧她,當她是空氣一般,不耐煩地揮手:“沒事的話就出去吧。”
說罷與那嬌媚的小宮女又調笑起來,兩人的動作越來越大,逐漸開始不合規矩,夏皇後很是難堪,終于沒能忍住起身走了出去。
随身伺候的貼身姑姑很為她委屈,一邊走一邊偷着抹淚,夏皇後獨自走在回宮的路上,滿腦子想的卻是蕭未辛。
她好容易才把吟秀帶到這樣好的年紀,眼看着馬上就可以成婚,臨門一腳忽然被皇上攔了下來,她心裏湧出許多酸楚。她年少時得不到的人,原本以為可以讓妹妹代替自己得到,可……
夏皇後心裏難受,一路又往着太後的宮裏去了。
而被她惦記的蕭未辛則根本記不清夏皇後這號人,對她的心思更是半點都不得知。自打下雪後他就懶怠了不少,也不像之前那樣練劍勤快,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天不是書房就是寝室,大有要冬眠的架勢。
游舒從那天被他冷嘲熱諷了之後就沒再得過他的好臉色,可他其實也冤得很,明明就是想做好事幫他一把而已,誰能想到就被那蘇圖那貨惦記上了。
他至今也不動那蘇圖是個什麽鬼,大家都是男人啊,那家夥圖他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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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舒很困惑,把劇情拉出來又重新捋了一遍,男二書裏沒有明顯的感情線,也沒看出他有基佬潛質,怎麽忽然就gay了?
游舒不歧視gay,但當主角換成自己的時候,他的心情就很微妙了,甚至都不懂自己是哪點被那蘇圖給看上了,難道真的是因為那天路過幫了一把?
這好像是女孩們愛看的橋段,放到那蘇圖和自己身上就有點奇怪,兩個大男人搞什麽英雄救美非卿不可的劇情。
游舒掏出從影九那裏搶來的小銅鏡坐看右看,他承認自己确實是少有的帥哥,比前世自己的臉就差了那麽一點點,但那也是帥的,可他長得可一點都不像女子啊,那蘇圖看上他哪了呢?
按照正常的點家劇情,男二即使心有感激,難道不該是拉着他一起結拜兄弟才對嗎?
游舒日常疑惑。
因為他不知道,這其實是一本綠江流小說,基情遍地才是正常的。
游舒左腿翹着右腿想不通,又換了右腿翹上左腿,仍舊想不通。
還有不到十天就過年,影衛們接到的活相對前陣子要少,京城基本已經進入過年狀态,有些家遠的旅商開始往回走,城裏的人立刻少了很多。
影衛營也閑了些,大家忙了一年也就年底這幾天能放松,不用被任務和主子所束縛,可以聚在一起說說笑笑。最令人高興的是,每到年底王爺都會大方的給他們發放賞銀,每人二十兩,可以吃喝玩樂很久了。
游舒大部分的銀錢都被存了起來,這些年的工資他從沒有亂花過,小金庫這些年攢下來的錢算一算的話,他都可以做個小地主了。
但他不驕傲,因為老爸曾經說過,一個男人的立身之本就是責任,而最能體現責任的表現就是給老婆錢花,舍不得給老婆花錢的那都不配結婚。他老爸也是這麽做的,結婚這些年除了買煙錢,家裏的經濟大權都在老媽手裏,游舒受了影響也想效仿。
假如能活到最後,他也要把小金庫交給媳婦管,讓她想買啥買啥,不必覺得比別人少了什麽。
游舒不知不覺又想偏了,突然想起男主在書裏貌似也是個寵妻人設,對女主那是說一不二百般呵護,雖然前期為了積攢勢力而茍着,卻也沒給過女主氣受,想想女主好像也很幸福。
不愧是我男神,在對待老婆這一點上他們真是一毛一樣。
“傻愣着幹嘛呢?開飯了你不去?”影四一路小跑着往食堂去,抽空回頭喊了一句,“今天有肘子!”
他的話音剛落,游舒已經在十步之外了。
先把媳婦的事放一放,大肘子才是人生至高夢想!
同游舒這幾天的輕松悠閑生活相比,蕭未辛可以用“糟糕透頂”四個字來形容。那蘇圖雖然并沒有死纏爛打,但他的名聲已經傳出去了,現在外頭人人都知道那蠻子對自己心懷不軌,連蕭未深都在看笑話。
一想起罪魁禍首,蕭未辛就氣不打一處來,“把影三那個混賬給本王叫來!”
望塵喜氣洋洋的去了,他就說那影衛不上道,無論如何也比不上他自小陪着王爺長大的情誼,王爺新鮮兩天也就膩了,到頭來還是器重他的。
游舒肘子啃了一半聽說王爺找,心裏非常舍不得,而且他也知道多半又是去挨罵,可不去又不行,只好把肘子放下來跟着望塵去,他這一離開,其他影衛們就八卦開了。
“我就說老三沒那麽容易失寵,輸了的人趕緊掏錢!”影六蠻橫的一拍桌,“願賭服輸!”
影九翻了個白眼,翹着蘭花指捏了根竹筍在嘴裏:“這才哪到哪?說不定老三又是去挨罵的,急什麽。”
“你們懂個屁!”影八這個假神棍又開始神神叨叨的,“我早說他紅鸾星動桃花不斷,等着吧,說不定他未來也是咱們半個主子呢。”
但是這話并沒有人信,就連武癡影七都覺得不靠譜,王爺那樣金尊玉貴的主子怎麽也不能看上老三,雖說老三的确好看,可身份差距在那擺着。
有時候,人跟人的身份差距比人跟狗的差距都差不多,想要翻身做主子,除非改朝換代。
影八撇撇嘴,暗自翻了白眼。
跟着望塵離開的游舒一路沉默不語,他不說話的時候通常看上去很冷,望塵回身看了他一眼。
游舒一身黑衣長發高束,整個人看起來像一把冷冽鋒利的刀,可眉眼間卻又隐隐的透着些軟和,與這冰天雪地格格不入。
望塵看着他俊朗如畫的面龐,恍然有些明白了。
人帶到書房後,游舒自己走了進去,做好了待會兒可能又要挨罵的準備。而蕭未辛實際上也的确罵他了,都說文化人罵人不帶髒字,但游舒還是頂着一臉菜色跪在地上。
書裏好像也沒說男主氣性這麽大啊……
蕭未辛也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生氣,他知道自己這個狀态有些不太好,可每年到這時候他總是更容易控制不住脾氣。
某種意義上,那蘇圖的糾纏對他也是有利的,蕭未深會更加确信自己是個只有臉的花瓶架子,警惕心會更加降低,也明知小影衛那天也只是奉命行事,也從沒有主動勾搭過誰,但他一想起那蘇圖那個蠻子嚣張的找他要人的姿态,仍然不悅。
游舒知道他為什麽一到過年的這幾天就氣性大,在心裏嘆了口氣,恭敬的低聲道:“王爺放心。屬下從未有過逾越背叛之心,不管那位質子殿下如何表示,屬下沒有絲毫動搖。”
“這世上,也只有王爺值得屬下這般追随。”
蕭未辛一愣。
他只是想發洩糟糕的情緒而已,可沒想到會聽到他的這番話,更沒想到他在聽到這句話後竟然奇跡般的平息了躁動的情緒。
蕭未辛沉默了很久很久,才低聲道:“起來吧。”
游舒站了起來,卻還是眉眼低低的看着地面,沒有一點波瀾。
蕭未辛又想起了那天在書房門口,迎着午後的日光,他對謝飛垣露出的那一抹微笑。
“笑一個。”他目光直視着游舒的臉,嗓音有些低啞,聽不出喜怒。
游舒不明所以的擡頭,懵逼了半晌才确認自己聽到了啥。
笑一個?
笑啥?
剛才還在挨罵,這會兒又要他笑,男主是不是因為母親的死這些年精神太壓抑了?
他沒辦法反抗,只好聽話的揚起自己的唇角,露出标準八顆牙,非常像澡堂子門口等着拉客的搓澡工。
蕭未辛看着他那違和的假笑,眉尖抽了抽,忍不住了:“閉嘴。”
“太醜了。”
也就是游舒脾氣好,基本不怎麽生氣,這要随便換個穿越大佬,就算你是王爺也要給你當場開瓢,叫他知道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但是游舒不,他是個和別人不一樣的清流男子。
他就是願意慣着主角。
作者有話要說: 王爺只是情商太低,沒弄懂自己的感情從何而來,情場菜比沒經驗,給他點時間哈,人家骨子裏也是個寵妻人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