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這話賈赦就不愛聽了, 不願意被人說成是美人是一回事,有人明目張膽貶低他的容貌,又是另一回事了!
賈赦想呵呵她一臉:“呵呵, 你又有哪一點能比得上我的?你知道我多大年紀了?你有我的身份高嗎?呵, 沒有吧?等你活到了我這歲數, 再來和我比吧。”
那女子問道:“你的歲數?你如今能有多大?”這一副青春年少的模樣, 有二十歲了沒?
賈赦笑道:“我今年,四十有八。”
“你騙人!”那美人睜大美目, 滿臉不信, 眼前之人,看着明明只是個不及弱冠的少年,這張口就說四十八歲了, 這讓人如何相信?
賈赦道:“随你愛信不信。滿京城你都可以去打聽打聽, 榮國公賈赦多大歲數了?自然會有人告訴你們的。如果再不相信, 去找你們茜香國來的商人, 問問也無妨, 他們總不會騙你。”
問年紀,他不在怕的,只要是在京城呆過十年以上的人, 就都知道他的大致年紀。
那女子驚疑不定, 她很不想相信賈赦的話。可是這裏是大永皇帝主持朝議的大殿, 地位特殊。這個人在如何權勢滔天,也不敢在皇帝面前說謊吧?一個不好, 是要誅九族的。
難道這個人說的都是真的嗎?這個人的年紀真的有他所說的已經四十八歲了嗎?難道這位真的駐顏有術,才能在年近半百的時候,還是這一副少年模樣?
這也太讓人吃驚了!
可是她不會駐顏之術!不用等到四十八歲,只需要她年紀過了二十五歲, 她的相貌,就不可能再保持如今年輕鮮嫩的模樣。
不用比,她就已經輸了。
美人被打擊的不輕,這一輪是他們輸了。
她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比美,居然輸了,這讓她情何以堪。
茜香國選出第一美人随使臣進京,其目的就是想讓這個美人可以進入大啓皇帝的後宮,成為興寧帝的妃嫔,得到寵愛。
到時候就才機會在興寧帝的耳邊吹吹枕邊風。他們一來就要和大啓第一美人比美,不過是想要踩着大啓第一美人上位罷了。
他們早就打聽過了,大啓的第一美人,并沒有進入興寧帝的後宮,顯然,那位是不得大啓皇帝陛下的喜愛的。
這麽一來,他們茜香國還是很有機會的。
哪裏想到,人家壓根就是個男人,還是位高權重的榮國公。
這樣的人,如何會入皇帝的後宮?
尴尬,就很尴尬。
茜香國使團的人,恨不能此時大殿的地上,能出現一個大坑,讓他們能進坑裏躲一躲羞。
早在看清賈赦真面目後,有反應快的茜香國使臣就腿軟跪下去了。
這個時候,他們更是将頭埋得深深的,幾乎買進了裆部,都不敢擡起頭來。
其他幾家使團的人,在經歷了最初的幸災樂禍後,不由生出兔死狐悲的悲涼之感來。
都是大啓屬國的使團,茜香國自己弄出了這麽個大烏龍,同為大啓屬國的使臣的他們,臉上同樣無光,不是?
賈赦眨眨眼,雖然對于自己被歸類為美人之列十分不滿,能夠一招秒掉這些人的美人計,他還是很開心的。
就是那個女人怎麽回事?用那雙死魚眼瞪他,顯得她眼睛大嗎?
就是被這樣的眼神盯了許久,是會心底發寒的啊。
茜香國使團是最後一個賀壽的,此時大殿衆人一個個安靜如雞,沒有人敢出聲打破這份安靜。
賈赦眼珠子轉了轉,出聲問道:“所以,這位……咳,美人姑娘,陛下準備如何安排?”
人都已經送到大啓了,還是作為興寧帝的生辰賀禮送過來的,總不能讓茜香國的使臣再把人帶回去吧?這也太打人臉了。
目前的茜香國雖然生了不該生的心思,卻還不敢太過明目張膽表現出來。為了彰顯大啓宗主國的氣度,這事不能那麽幹。總不能真的把茜香國的臉面扯下來,在地上踩吧?
興寧帝知道他的擔憂,思索過後,最終還是決定将人納進後宮。
從這個女人進大殿起,興寧帝就看出來了,這是個不安分的,不管賜給哪個臣子都不合适,倒不如把人弄進宮裏來。他的後宮相比之前的皇帝,可以說是妻妾相合了,後妃之間雖有争鬥,卻都不敢碰觸到他的底線。
皇後做得極好,這個女人只要進了後宮,就由不得她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了。
這種心思不純的人,還是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為好。
君臣間相互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哪知道被他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當事人,卻表示了反對。
“尊敬的聖皇帝陛下,民女不想入宮。”
興寧帝這回是真的被挑起興味來了:“哦?那你準備去哪裏?”
番屬國進獻美女給宗主國的皇帝,不就是想讓他們國家的美人能進皇帝的後宮嗎?茜香國的這位倒是個很有想法的嘛。
如此與衆不同的女人,他倒真想聽一聽他有什麽想法。
賈赦聞言卻是一個激靈,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那女子擡起下巴,認真道:“第一美人,當然是要和第一美人成親,然後生下下一代的第一美人了。”她的小臉上一派天真,仿佛她真的是這麽想的。
“嘩……”
大殿上一片嘩然,賈赦一臉懵逼。想不到他安安靜靜的在這裏吃瓜,這瓜還能有他的事呢?
他下意識的看向師兄,果然看到已經黑成了包公臉的他家師兄,吓得連忙縮起脖子,假裝自己不在這裏,安靜如雞。反正天塌下來有他家師兄頂着,與他無瓜。
果然,徒钰在興寧帝一臉看熱鬧的注視下,黑着臉往賈赦身前一站,氣場全開。
修士的威壓壓向不知死活,打他家師弟主意的女人,一時沒控制住,直接把人給掀飛了出去,撞到殿中金柱,“噗”的一聲,方才還豔驚四座的美人,竟如破布娃娃似的,在金柱上貼了兩息後,徑直滑了下來,“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徒钰:“……不好意思,沒控制住力道。”
輕咳一聲,方才的滔天怒意被歉意取代,但也只有這一點了。
他冷哼道:“你們茜香國使團來時,莫不是沒有打聽清楚,大啓的第一美人,不僅是榮國公,還是忠瑞親王妃嗎?你這個小女子膽子倒是大,挖牆腳挖到本王頭上來了,你且說說看,準備選擇什麽樣的死法?”
“嗷”的一聲,在大殿寂靜無聲的時候,突兀的響起,吓得人直打哆嗦。
衆人循聲看過去,才發現茜香國的主使翻着白眼,暈倒在金殿上,生死不知。
被吓的。
賈赦輕咳,哈哈哈,笑死他了。
徒钰卻是無語凝噎,他有這麽吓人嗎?
衆朝臣:別懷疑,你有!
“咳!”高座上的興寧帝開了口,“請先把這位茜香國的美人送入後宮吧。王倫,你親自送去,請皇後好,好,照,應,這位美人!”
興寧帝特意在“好好”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王倫心領神會,領命帶着兩個小黃門,擡上擔架,把這位茜香國的第一美人擡走了。”
一邊走心裏還嘀咕着:“這姑娘模樣長得是挺好,就是腦子不太好使,眼神也不好。”
金銮殿上那麽多人,有如定海神針的老臣,有銳意進取的新貴。年長些的,沉穩大氣,年輕一些的,年少有為,能站在這金銮殿上的,模樣最低的,也能被稱一句端正,俊秀無雙的,也有那麽一兩個。這位倒好,誰都看不上,卻偏偏看上了那位爺。
那位爺美則美矣,卻是個有主的,還是個極為護食的。旁人若敢打那位爺的主意,有如此下場并不奇怪。
也不看看這麽多年來,那些敢打榮國公主意的人,還有幾個依舊安安穩穩在京城呆着的?
若非這兩位是修道之人,講究因果,不願意因幾個上不得臺面的人,沾染上因果,影響了日後的修行,那些人遠不是被調離京城那麽簡單。
就是如此,在離開京城之前,那些人自身,以及他們各自的家族,也都被脫了一層皮。
今天的這一位,就不知道能堅持多久了。
一場鬧劇,随着女主角的離開而落幕,今天的早朝,也是時候結束了。
興寧帝最後宣布了一個決定,“萬壽節”後五日,将進行秋狩。這次進京賀“萬壽節”的番國使團也都有份參加。
退朝後,賈赦蔫蔫的被徒钰提溜回家,滿心怨氣,一路上嘀嘀咕咕,制造噪音:“今天這件事吧,和我沒有半個銅板的關系,我也是受害者,好嗎?”
真的是很有求生欲了。
“所以?”
賈赦理所當然道:“所以回去後你不能罰我,要罰也該是罰惹了這件事的茜香國才是。”
茜香國這幾年,一直很不安分,興寧帝早就想找個機會敲打敲打他們了,今天這事,可不正是極好的借口嗎?
而且茜香國這次不僅惹了興寧帝,還想給忠瑞親王的頭上種青青草原,一下子得罪了大啓最有權勢的兩個男人,以後的日子想要好過,呵呵,做夢比較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