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等到兩個人重新出現時, 已經沒有警幻仙姑的身影了,地上散落着一堆銅鏡的碎片。
此時兩人正站在遠離京城的梅山高處,沉默的看着被防禦陣法保護得極好的京城, 賈赦很是松了一口氣。
“還好有師父給我們的防禦法器和劍符, 不然這次還真的是危險了。”
這個世界最高修為只有結丹期, 等到渡過元嬰雷劫時, 就會飛升到中世界的修行界去繼續修煉。只是這個世界已經許久都沒有人飛升了,若非如此,警幻仙姑一個走正統修行而化形的妖修, 也不會在無盡的等待裏慢慢走向歪門邪道了。
警幻仙姑已經是這個世界修為最高的人了,只差臨門一腳, 就能脫離這個小世界,飛升入更高的世界,繼續修煉去了。
比賈赦和徒钰高了整整兩個小境界,又已經修煉了那麽長的時間,師兄弟兩個想要擊敗警幻仙姑是還是比較難的,畢竟賈赦并不擅長攻擊, 和人打架, 就是個拖後腿的,可誰讓他們有一個護短護到沒有下限的師父呢?
在要去閉關的時候, 害怕兩個寶貝徒弟被人給欺負了,塞給了他們多少好東西?
保命的、功擊的, 一個個的,都是他們這個修為能用到的, 最好的,還留下九道含有他全力一擊的劍符。
正是有了這九道劍符,加上警幻仙姑本就不善攻擊, 他們兩個才能合力擊敗警幻,贏下這一場。
賈赦笑道:“誰讓師父是個護短的呢?”
他家師父是從大千世界來的,原來的修為至少也是大乘期,這樣的修為,就算是在大千世界裏,也是頂尖的那一撥人。
來到這個世界,修為被壓制到結丹期大圓滿,他又是個劍修,在這個世界裏,說他武功天下第一,名符其實,保下他們兩個小的,不要太簡單了。
解決了警幻仙姑,兩人本想找到太虛幻境去,把她的老巢給端了,不過,他倆傷的有些重了,去太虛幻境的事只能先壓下來。
這日之後,賈赦和徒钰突然閉門謝客,專心療傷去了。
秦氏停靈七七四十九日,時間轉瞬即致,就到了秦氏出殡的日子。
這天,賈赦、徒钰和幾個沉迷修煉的孩子們不出席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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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秦氏在時,同她們幾個女孩子的關系還是挺不錯的,為人亦是沒什麽可指摘的,如今人去了,送她最後一程總是要的。
大殡這日,八公中的其餘六家,以及與寧榮兩府時有往來的幾家老親,皆有家中子弟前來,堂客乘轎,連家下大小車輛,不下百餘十輛,連前面各色執事,陳設,百耍,浩浩蕩蕩,擺了三四裏遠。
幾家老家都設了路祭,其中最大最華麗的,當屬北靜王府的路祭棚子了,北靜王水溶甚至親自出面前來,出乎了衆人的意料之外。
賈赦和徒钰一身素服,騎在高頭大馬上,混在人群裏,依舊還是那麽的鶴立雞群,所有看向這裏的人,第一眼看到的,永遠都是他們兩位顏值與氣質都超高的人。
北靜王水溶也不例外,水溶年未弱冠,生得形容秀美,性情謙和,因祖上與寧榮兩位國公爺同難同榮,竟親自來了。
早有寧府開路傳事的人看見,連忙回去報與賈敷和賈珍。
賈珍急命前面駐紮。
賈赦和徒钰對視一眼,沒想到這位居然還敢來?
據暗組的情報來看,秦可卿這次沒有和賈珍鬧出“扒灰”的醜事來,還是給賈蓉戴了一頂又一頂的綠帽子,傳言中,這位北靜王水溶,似乎就在其中。
賈珍已經和賈政去見水溶了,賈赦想了想,還是騎着馬,慢慢往前去。徒钰不放心,也跟着過去了。
見他兩個人過來,水溶忙從轎中下來,與二人見禮。
徒钰注意到水溶的一雙眼睛一直落在他家師弟的身上,徒大王爺表示很不高興。
上前兩步擋在了賈赦的面前,提醒水溶,他還在這兒呢。
水溶臉皮抽了抽,想不到這位竟然也來了,只能乖乖同徒钰以國禮相見。
北靜王府和榮國府的關系極好,但水溶和賈赦并沒有多少接觸,他接掌北靜王府不過一年有餘,和賈赦的輩份差距在那兒擺着,除了一些必要的場合,水溶和賈赦還真沒見過多少回,這讓一直想親眼目睹大啓第一美人風采的北靜王爺無比的遺憾。
這也是他在接掌了北靜王府後,不時和寧榮兩府釋放善意的原因。
只不過有産生這善意的最初的原因,一直都不能得到滿足,在見過秦氏後,漸漸就變了味兒。
對于水溶的視線,賈赦亦有所覺,不由皺眉。
這丫的,年紀輕輕的,就這麽油膩,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賈赦不樂意同他打交道,視線掃向被招集過來的幾個賈家小輩,賈寶玉自不用說了,他手上正戴着水溶送他的鹡鸰香念珠串。
賈環和賈蘭也被找了來,手上各自捧着一件水溶送的表禮,倒是沒發現水溶對賈寶玉的特別偏愛。
不過想想,以水溶的顏控屬性,這時候的賈環和賈蘭已經開始修煉,一身的氣質已經與常人大不相同,所謂相由心生,內在的改變,也反映在了他們的相貌上,吸引到水溶的喜愛也不奇怪。
好在水溶也不是沒有眼色的,眼見着徒钰的臉色越發的不善了,雖然還想和賈赦多說幾句話,也不能夠了,只得在侍者的提醒下回輿,大殡的隊伍得以重新出發。
秦氏死了,林如海返京的時候也該到了。
秦氏是秋初的時候沒有,停靈七七四十九天,如今時已近冬月,林如海所乘的船已經到了運河碼頭。
接到消息的林家兄妹激動不已,也忐忑不已,畢竟有被放鴿子的先例在,紛紛想着親自去碼頭接人。
因為提前收到賈赦的提醒,林家兄弟早早就把自家在京城的府邸收拾出來了,林瑾甚至已經搬過去住着主持府裏的事務了。
本來林瑜也是要回去的,如今他已經開始修煉,正是引氣入體的關鍵時刻,他根本不敢離了榮國府,在這裏,在修煉上有什麽問題,有兩位大佬可以請教,回了家可就沒有這等福利了。
林瑜把修煉的事和自己的決定告訴林瑾後,林瑾便沒有非要讓他回林府去,只問道:“玉兒是不是也在修行?”
林瑜點頭,證實了林瑾的猜測。
林瑾是個嗅覺敏銳的,一雙弟妹又對他不設防,說話做事并不特別避着他,林瑾多少心裏有點底了。
如今聽林瑜這麽說,哪裏還能想不到最近幾個和賈赦親近的表弟表妹們都在忙些什麽,林瑜的話不過是讓他更加确定了而已。
林瑾道:“既如此,你二人就先不必回去了,等到學有所成了再回也是無妨。”
林瑾其實挺羨慕一雙弟妹的,修行長生啊,誰不想擁有呢?
只是以大舅舅賈赦的性子,教授小輩修行,定然是緊着他們這些親近的人來的,沒叫上他,不是他的資質不行,就是有其他的原因。
林瑾也不傷心,比起修行,他這人更喜歡在官場上和那群老狐貍鬥智鬥勇的感覺。
再說了,自家的弟弟妹妹都是修行之人,舅舅更是個中翹楚,将來有什麽好處,總少不了他的。
果然,林瑜低頭沉思了一番後,對林瑾道:“之前我問過大舅舅了,他老人家說,因着你已經過了修行入門的最佳年紀了,與其不上不下的修行着,不如在凡世間縱橫天下,舅舅別的沒有,各色丹藥都是管夠的。”
林瑾笑彎了一雙漂亮的眼睛,心說果然如他所想的那般呢。
他當然不會介意了。
他拍了拍弟弟的肩,笑道:“我知道舅舅自有他的思慮,而且,比起那枯燥的修煉,我更加喜歡這凡間的美景,美人,以及朝堂上的風雲變幻。有你們在,你們的兄長我,吃不了虧的。”
林瑜被安慰到了,沖着自家哥哥露出了一抹明眉的笑容來,終于放下心來。
林如海抵達京城時,秦氏的大殡已經結束了,剛一踏進京城莊嚴的城門,林如海便棄了轎子,騎上馬,徑直去了榮國府。
他家的兩個小的,可還在大舅子的家裏住着呢,多年不見,可想死他了。
林瑾瞧着自家老父親頭也不回,一溜煙兒往寧榮街的方向去了,只得無奈搖頭,知道他爹想念弟弟和妹妹,卻沒想到竟然連一刻都等不了了。
他回頭和同樣一臉懵的老管家道:“父親是去大舅舅的府上了,你們先回去吧,今晚我們父子兩個應是不會回府了,回去後,你們該幹嘛就幹嘛去吧。”
老管家嘆息一聲,領命帶着人回去了。
随後林瑾就追着林如海往榮國府而來。
不多時,林瑾便到了榮國府,他爹早已經和大舅舅、忠瑞親王把酒言歡了。
三人多年未見,自然有許多話要說,林瑾在門外看了一陣,并不進去打擾他們,反而轉身去了林瑜和林黛玉住的院子,找一雙弟妹說話去了,父親回來了,往後他們兄妹三個就不再是寄人籬下的無依小孩兒了,有了父親的撐腰,很多事都該有所改變了,他得好生提醒他們一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