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徒钰依舊寶相莊嚴, 神情淡漠端坐那裏,聞言搖頭道:“當然不是,陛下是什麽性子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早年他的身子骨可是很差的,他也極會保養自己, 府裏正經的妻妾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 他後院的正經妻妾都極少寵幸, 又哪裏會有什麽外室?還能留下孩子了?以陛下的性子, 假如真有外室, 并且生下了孩子,第一時間就會被他接回身邊養着, 尤其是女孩子,肯定會抱回來養在當時的太子妃膝下的,哪有可能讓孩子流落在外?”
分析得很有道理, 賈赦不再因為後世紅學研究的影響,一直把秦可卿當作是興寧帝的女兒來看,終是放下了一分心思。
第二天早早起來, 換上素服,兩人手牽着手來到寧侯府。
和榮國府的情況差不多,賈敷繼承了家業, 住進主院的寧康堂, 身為次子的賈敬一家住在侯府西院。
不過就在去年, 賈敬請了外調,此時正在南越之地主掌市舶司呢, 只留下賈珍一家在京裏。
和賈政不同的是,賈敬是憑自己的實力考上進士的,雖然依舊只是個外放的四品官, 身份上卻是賈政所不能及的。
他們到的時候,就聽到賈珍的悲語:“阖家大小,遠近親友,誰不知我這媳婦比兒子還強十倍。如今伸腿去了,可叫我們如何是好喲。”
說着,又大哭起來。
衆人忙勸:“人都已經辭世,哭也無益,且先商議着要如何料理要緊。”
賈珍拍手道:“如何料理?不過是盡我所有罷了。”
賈赦拉着徒钰進去,打眼就看到哭成淚人兒似的賈珍,皺了皺眉,哭成了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賈珍死了爹呢。
“被”死了的賈敬:……
看不下去的賈赦斥道:“不過是死了個秦氏,你就哭成這般模樣,要是傳到你父親耳朵裏,你那屁.股蛋子還想不想要了!”
賈珍哭得正起勁,就聽到他家赦叔這不客氣的話,一不小心把自己給嗆住了,當即咳得撕心裂肺。
比起他爹賈敬,賈珍對這位整治人的手段極多的族叔更加的敬畏,當下縮起了脖子,極力壓下喉間的癢意,安靜如雞。
賈赦瞧他這副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了哼,不再看他,這小子慫成這樣,當年就該讓敬大嫂子再生一個男孩兒,也好過就這麽一個寶貝疙瘩捧着,讓他有恃無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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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好氣道:“行了,你是個什麽樣的人我還能不知道麽?擺出來這個樣子來給誰看?行了,人都沒了,你爹也遠在南越,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我們是管不了你了。只是你須得記住,莫要過于奢華,以致僭越了!”
賈珍抖了抖,不知道赦叔是怎麽知道他想為秦氏的喪禮大操大辦的?他這心思才剛生起來呢,連自己都還沒有确切的計劃呢。
想到坊間對賈赦和他師父的猜測,以及這幾年來,每當他對秦氏起了那不堪的心思時,總能接受到來自赦叔的“愛的關懷”的情況,賈珍突覺背脊發涼,細想下來,這也忒吓人了!
賈赦發了活,賈珍不敢忤逆,只能乖乖的放下心裏的那點小心思,按部就班的按照規矩來辦。
正說着,秦業、秦鐘并尤氏的幾個眷屬,尤氏姐妹也都來了。
賈赦注意到賈珍在聽到尤氏姐妹的名字後,突然亮起來的小眼神,挑了挑眉,當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轉頭再看向一旁同樣現出色相的賈蓉,賈赦搖搖頭,這對父子是廢了。
兀自生氣的賈赦并沒有注意到,尤氏雙姝的視線卻并沒有放在賈珍父子的身上,反而落在了他和徒钰這裏,其眼神之露骨,之急切,啧。
徒钰卻是注意到了,一張嚴肅的俊臉滿含怒氣,這兩個女人,當真是不知死活。
尤氏姐妹會選中他們兩個,徒钰并不奇怪,誰讓他和他家赦哥兒的身份夠重,顏值夠高,足夠年輕呢?
唉,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魅力啊。
尤氏姐妹雖然不認識他們兩個,但看兩人這通身的氣派,想也知道不是一般人。
徒钰拉着賈赦走到了族中長輩堆裏,安靜旁觀,有賈敷這位寧侯府正經的長輩在,還輪不到他們兩個來寧侯府指手劃腳的。
後院裏,尤氏姐妹正陪着尤氏。
尤氏這幾日胃疾犯了,竟是處理不了府中事務,此時正在房中将養。
尤三姐原就是個性子急燥,脾氣火爆的,最是存不住心思的,忍了半日,觑了個沒人的空兒,就把心底的疑問問了出來:“大姐姐,方才來的兩位年輕公子,是誰家的?姐夫似乎很怕他們呢。”
尤氏對這兩個後娘帶來的妹妹并不待見,這兩位又和賈珍父子兩個不清不楚的,很讓尤氏膈應,平日也不曾關注她們,這次如果不是實在拒絕不了,她也不會同意接這兩個人來。
接她們來,膈應自己,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是真的沒興趣去做。
見尤三姐又在打男人的主意,下意識皺起眉來。她不知道這次被尤三姐看中的年輕公子是誰。但不管是誰,能在這個時候過來的,都是寧侯府親近的人家,指不定就是賈家的哪個小輩呢。她親不想看到尤三姐的小心思成真。
引尤氏姐妹進來的小丫頭子低下頭,附耳在尤氏的耳邊,把剛才在外院發生的事說了。
聽到小丫頭子說出那兩位的名字,尤氏吓了一跳,看向尤氏雙姝的眼神滿是不善。
“你二人以前都做了些什麽,我是不管的,我也管不着。但是方才你所說的那兩個人,我勸你就此歇了心思,或許還能留下一條小命。”
尤三姐很不服氣:“我不過是問一問罷了,姐姐何必這般威脅人?”
尤二姐拉了一下妹妹的手,示意她莫要在尤氏面前放肆。
尤氏冷笑“我可沒那心思威吓你,看在你二人是我名義上的妹妹的份上,教你們一個乖,那兩位不是你能招惹的,惹腦了他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不願再和她二人多說,只以累了為由,讓姐妹兩個出去了。
尤三姐尤不明白,氣得直跺腳,“她就是看不慣咱們姐妹兩個好!”還想上前同尤氏理論,卻被尤二姐拉走了。
走到尤氏院門外,有小丫頭子悄悄同她說:“那兩位您就別想了,那是榮國公和忠瑞親王,他們兩位是個什麽關系,姑娘不會不知道吧?”
聽了小丫頭這話,尤氏姐妹頓時白了臉色,吓出了一身冷汗。
身為尤氏的親眷,她們兩個自然知道賈家一些不為外人知道的事,自然知道剛剛尤氏所說的,打上那兩位的主意是會死人的話并不是吓唬她的,整個人當時就被吓懵了。
尤二姐也慌了,這事可不得了,這可如何是好?
小丫頭子把她們兩人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心下不屑,她從進府起,就在尤氏身邊服侍,因其心細勤快嘴嚴,深得尤氏的喜愛,自然也能看得出來,尤氏姐妹和賈珍父子之間的關系有些不一般,心向着尤氏的小丫頭子對這兩位姑娘可是很看不上的。
如今瞧見這兩人被吓住了,心裏頭笑開了花,總算把這兩個女人給鎮住了。真以為榮國公和王爺跟其他沒見過世面的男人似的,看見個略微平頭正臉些的人,就跟蒼蠅見到那啥了似的,死命往前湊的麽?
賈赦和徒钰坐鎮喪禮的議事廳,親自盯着賈珍處理秦氏喪禮的一些大事兒。
對他給賈蓉捐官提升逼格一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此秦氏依舊“死封龍禁尉”。
到了看板時,因為有了他們兩個人鎮着,賈珍也不敢嫌棄杉板不合心意了,乖乖的定下了一副符合規矩的上好的杉木用着。
薛蟠有些遺憾,他還想趁着這個機會,把當年義忠親王的那副樯木板脫手出去呢。
确定了秦氏喪禮已經規避掉了所有會紮向皇帝心窩子的坑後,賈赦就和徒钰回去了。
走之前,他還是提醒了賈敷多注意一下賈珍的動作,可別他一回去,那小子又抽抽着走回老路上去了。
在親眼目睹了賈珍前兩天的騷操作後,不用賈赦提醒,賈敷也不敢真的撒手讓賈珍去折騰。
接下來的出殡之事,賈赦就不再過多的關注了,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幾個努力想要引氣入體的孩子們的身上,尤其是被他寄予厚望的林黛玉和薛寶釵。
他有預感,這兩個孩子距離引氣入體只差臨門一腳了。
果然,這日夜間,賈赦和徒钰在進行完了某種親密的運動後,敏銳的感受到了周遭靈氣的波動與往日不同。
賈赦忙從床上起身,和徒钰對視,“是木靈氣,應該是黛玉成功引氣入體了。我們去看看吧。”
徒钰點頭,兩個人出了房門,直接躍上屋頂,幾個起落間,就到了林黛玉所住的“潇.湘館”,賈赦閉上眼,兩息過後,再睜眼,眼中一抹星光閃過,呈現在賈赦眼中的世界就不一樣了。
五行靈氣懸浮在空氣中,金的白,木的綠,水的藍,火的紅,土的黃,五顏六色,光華閃動,妨如另一個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天使“九溪煙樹”灌溉的營養液+152020-12-08 22:39:41(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