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惡毒夫郎愛種田 (1)
“大郎, 這吳舉人心思不純不說,臉皮還如此之厚,真是、真是……”
真是他見過最不要臉的讀書人!
司大順氣得胸膛起伏不已。
說起這吳舉人, 司琪前世也是知道的,只不過前世這吳舉人騷擾并且鎖定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隔壁的王舉人。
吳舉人年二十九,西城人士, 家道小富, 他又年紀輕輕中了舉,家族的日子也越發興旺, 但這興旺卻不足讓吳家人滿足, 可吳舉人自知自己的學問, 能進殿試的機會不大,于是他便轉了心思,想要尋找一個有學識有前途的弟夫!
所以這次上京, 吳舉人帶上了自己的弟哥兒, 考試是小,尋夫是大。
前世,吳舉人瞧上了玉樹臨風且滿腹學識的王舉人, 一個勁兒的往前湊,王舉人見他雖學問不足自己,可那好話卻一套一套的,相處起來稱贊話語之多,整得自己輕飄飄的。
考試壓力這麽大, 有個能逗趣解壓的人也不錯,不想吳舉人打的可不是這個主意,他帶着吳哥兒經常光顧王舉人的院子, 也沒有越舉之為,這讓王舉人放下心房。
直到王舉人得到殿試之名,吳舉人落榜,當晚帶着吳哥兒以及賀禮去王舉人院子,說是恭賀對方,卻不想第二天王舉人醒來,身旁便坐着一哭哭啼啼的哥兒。
這件事被不少人得知,王舉人酒後失德,吳舉人用這事兒步步相逼,若王舉人不給吳哥兒一個名分,就會在衆舉子之中落下話柄,更嚴重者會被上面審查然後失去殿試之名。
無奈之下,王舉人與吳哥兒匆促成婚,之後雖說堵住了悠悠之口,卻在殿試時心不在焉,沒有取得好名次,與吳哥兒也成為了一對怨偶。
而此番司琪他們進京都,與那吳舉人也不過是點頭之交,畢竟他,吳舉人以及王舉人租下的院子是緊挨着的,一出門就極可能遇見。
“我去打發他!”
見那吳舉人還在敲門,司大順深深吸了口氣,準備出去,這一次得說話重低,讓對方知難而退。
“我去。”
司琪伸出手攔住司大順,司大順心直口快,很容易被吳舉人牽着鼻子走,吳舉人雖說學問不大,卻小心思極多,說他是個小人,一點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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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舉人敲門半天不見人來,他也不生氣,反而越發興奮,呼喚聲也越發洪亮,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求見司琪,可司琪卻心高氣傲不予理會。
就在他瞧見有舉人往這邊走來,正要面臉失望的嘆氣離開時,院門開了。
司琪臉色蒼白,一手扶住院門,一手拿着手帕掩住口鼻,語氣虛弱,“吳兄,我身體有恙,不便見客,實在是抱歉。”
聽見聲音正想過來打探的幾個舉人停下腳步,站在不遠處觀望。
吳舉人挺直脊梁,揚起笑,“司兄這是怎麽了?”
見到他臉上的笑,司琪卻氣得不行的模樣,他松開扶住院門的手,指着吳舉人,“我生病了,吳兄似乎很高興啊?是了是了,我們都是進京考試的舉人,說句不中聽的,我們也是競争對手,難怪吳兄難掩喜色!”
“我不是,我沒有!”吳舉人見那幾個觀望的舉人面露原來如此的申請,急得連聲否認。
“吳舉人不必多言,你我心中清楚就是,我也不願鬧得太開,”司琪氣得渾身顫抖,加上他臉色本就蒼白,此時整個人都散發着弱小無助的氣息。
司大順此時蹦了出來,扶住“搖搖欲墜”的司琪,沖着無措的吳舉人大聲道,“吳舉人!我家大郎還病着呢,你這番上門是何居心?”
“我、我只是想與司舉人讨論學問,并無他意啊!”
司琪捂住口鼻一陣悶咳。
司大順頓時怒目而視。
站在一邊的幾個舉人面露鄙視,接着便上前先與司琪打招呼,接着指出吳舉人的不對,吳舉人辯解之時,司琪靠着司大順,面色蒼白的表示自己要去休息了。
“我與吳舉人不過是點頭之交,日後無事還望別來驚擾,我家中貧破,不比吳舉人家中闊綽,夫郎還盼着我……”
司琪不再多說,司大順卻拱手向那些為他們說話 的舉人們行了禮,道了謝,接着關上了院門。
聽着門外被指責的吳舉人落荒而逃,司琪背着手,嘴角勾起笑,“好了,以後他不會來了。”
司大順默默的為司琪豎起大拇指。
吳舉人氣呼呼的回到對面的院子,早就聽見動靜的吳哥兒連忙端上茶迎過來,“哥哥,你們吵起來了?”
看了一眼姿色不錯的弟哥兒,吳舉人瞪眼,“早跟你說着司琪不是個好東西,雖說學識不錯,可王舉人也不錯!再說這司琪就是個病秧子,哪裏比得上王舉人!”
吳哥兒抿了抿唇,垂下眼。
吳舉人又想起剛才司琪的話,陰沉道,“而且他剛才還提起自己的夫郎,看來是成了親的,你若真和他成了事,頂多也只能是平夫,還不如跟了王舉人,成為正夫!”
見吳哥兒不接自己的話,吳舉人語氣放柔,“哥哥也是為了你好,那司琪和王舉人相比,王舉人才是你最好的歸宿,別為了一副皮囊,就失去以後的富貴日子啊!”
“……知道了,哥哥。”
即使吳哥兒面露不甘,可吳舉人卻當沒瞧見,他滿心盤算怎麽和王舉人搭上,再讓吳哥兒與其成好事。
接到信的姚彥滿是笑顏地打開,看完後,姚彥面如桃色,如之前一般,司琪說了自己到京都的時間與安排,接着又說了自己對他的思念。
除此之外,這一次還寄回來兩張一百兩,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其中兩百兩是給姚彥的,那五十兩是司大順寄回來的。
說是在去京都的路上賺來的,至于怎麽賺的,司琪只是簡單的提了兩句,一是詩會博彩,二是從特産上面入手專賣而得。
但是姚彥覺得沒有那麽簡單,不過司琪向來有數,他也用不着擔心。
将東西收拾好後,姚彥帶着那五十兩銀子去六伯叔家,每個月他會給春哥兒等人放兩天的假,今天剛好是假期中的一天。
姚彥過去的時候,春哥兒和他阿麽在家,得到姚彥給的銀票後,六阿麽的表現不是高興,而是擔心。
“這、這銀子怎麽來的?”
“說是賣特産得的,”姚彥将司琪說的話拿出來。
六阿麽得知是司琪說的話後,這才安心了不少,一邊讓春哥兒陪司琪說話,一邊往房裏走。
春哥兒蹭到姚彥面前,面帶欣喜地看着他,“哥哥真的和二堂哥說的那樣改變了不少嗎?”
“當然了,”姚彥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你哥哥本就是心胸開闊之人,以前是被困在這裏,受人言之累,現在出去了,遇見了更多的事和人,總會有改變的。”
春哥兒喜不自禁,抹着眼淚直點頭。
在六阿麽出來的時候,春哥兒已經在想司大順回來該娶夫郎的事兒了,聽到這,六阿麽也非常高興。
“可不,你哥這歲數在村裏都當阿爹了,等你哥回來,我就跟着張羅,到時候咱們家又會熱鬧起來。”
越想越高興的六阿麽挽起衣袖就去做飯了,還叮囑着姚彥中午就在這吃。
姚彥也不客氣,直接應下了。
他和春哥兒也沒閑着,幫着六阿麽一起做飯,到了飯店六伯叔得知司大順的事後,還高興的喝了兩杯。
從春哥兒回來的姚彥将家裏收拾了一番後,請福阿麽過來住一晚上,自己坐上牛車去了姚家村。
他已經有段時間沒去姚家了,明兒又是開工的時候,在姚家住一晚上,第二天正好和姚二一起回村。
卻不想剛到姚家就瞧見面色憔悴的姚大。
“怎麽回事?”
姚彥看着眼眶通紅的姚阿麽和姚阿爹以及面帶不忿的姚二。
“大哥被狗蛋撞倒在地,孩子……孩子沒了。”
姚阿麽哽咽道。
狗蛋是姚大的丈夫,陳山四弟家的小漢子。
姚大夫家阿麽一共生了六個孩子,其中兩個是哥兒,已經嫁出去了,剩下四個漢子還住在一起沒有分家。
其中姚大嫁的就是大兒子陳山。
陳山在家算不上有寵,倒是身為長兄,責任重大,好事兒輪不到自己,可弟弟們一旦出事,擦屁股的一定是他。
當初姚大嫁過去的時候,那家人說得可好了,只要弟弟們成家後,就會分家過日子,可姚大成親好幾年了,下面的小叔子個個成了家生了娃,還是沒分家。
現如今姚大還因為侄兒掉了心心念念的孩子。
這對姚大,對姚家都是非常大的打擊。
“阿平和阿安呢?”
姚彥也氣得很,可看着這一大家子,他只能先将怒火壓住,問起姚大的兩個小哥兒。
“在我家呢,有阿虎陪着他們,我也放心,”姚二道。
阿虎是他的孩子。
院門被關上了,人又全在堂屋,說話只要不太大聲,即使院子外面有人聽牆角也不礙事。
“陳山又在哪?”
姚大抿了抿唇,“在家和他們鬧,說要分家,家裏不安分鬧得厲害,他就把我送到這邊養着,等那邊答應了,再接我回去。”
陳山還沒滿六歲就送到老木匠那裏當了學徒,一直到十八歲老木匠死了後,才回到家中,開始接活,每個月錢上交。
二十歲看中了姚大,将人娶回家後,對對方也算是體貼愛護,可陳山越是這樣,陳阿麽的心裏就越不舒服,他總覺得陳山成親後,便有低不聽自己的話了。
加上成親後,姚大接連生了兩個都是小哥兒,這讓陳阿麽對姚大更不滿意,後來姚家又出了原身那件醜事,更是讓姚大在陳家的日子難過。
直到司琪成了舉人,陳阿麽才收斂了許多,畢竟司琪和姚家沾親帶故。
只要司琪和姚彥沒和離,那姚大和司琪就能扯得上關系,誰也不願意為了一點小事得罪了和舉人有關系的人。
接着姚大又有了身孕,這段時間對他來說在陳家的日子
可以說是最好過的時日,陳阿麽也不說酸話了,就等着他給陳家添丁。
說來陳家也難過,兄弟四人,就老四家生出了一個小漢子,陳山和其餘兩兄弟生的全是小哥兒。
老話說,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
這陳老四本就是家裏最小的漢子,嘴甜會說話,加上娶的又是陳阿麽哥哥家的哥兒,所以陳老四兩口子最得陳阿麽的心,後來又添了陳家唯一的小漢子,更是熱得陳阿麽心疼。
“狗蛋怎麽撞上你的?”
說起這個,姚大就難受,“我反應大,吃不下東西,陳山就給我煮了兩個雞蛋,剛端上還沒吃,狗蛋就進了竈房吵着要吃,我讓陳山拿碗,想着分他一個,結果狗蛋見我沒應他話,就、就直接用頭撞我的肚子!”
姚大抹了把眼淚,“我疼得倒在地上,陳山吓壞了,伸手要去打狗蛋,狗蛋叫嚷着果然我們夫夫有了小漢子就不會疼他了,接着就跑了出去。”
在姚大沒懷孕之前,陳山對這個陳家唯一的小漢子也是多有疼愛的,想也知道在姚大有孕後,陳老四兩口子沒少在狗蛋面前說有的沒的,導致狗蛋恨極了他肚子裏的孩子。
“子不教,父之過。”
姚彥吸了一口氣後起身,看向姚二,“這事兒不能這麽算了,我們姚家的人不能讓他們這麽欺負!”
“我也是這麽想的,”姚二臉上帶着狠色,“這一次不咬下陳家一塊肉,我就不姓姚!”
說着又看向姚彥,“你向來主意大,怎麽做,我都聽你的!”
“叫上阿虎他爹,”姚彥又看姚阿爹,“再請上姚家的叔叔伯伯哥哥們,咱們馬上去陳家。”
姚阿爹立馬出門。
接着姚彥又拿出五兩銀子給姚二,“阿麽在家照看大哥,你去鎮上買些補身子的給大哥吃,再買點做席的酒菜,晚上請和我去陳家的姚家族人吃頓好的。”
姚二連連點頭。
姚大聽得心裏暖暖的,再三表示自己不會拖他們後腿,這次陳家不給個交代,他即使和陳山和離,也不會回去。
姚彥要的就是他這句話。
一刻鐘後,姚彥帶着二十幾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們氣勢洶洶的趕往陳家。
陳家村就在隔壁村,所以并不遠。
陳山正滿臉疲憊地看着堂屋裏的一家人。
“再說了,是大哥夫自己懷像不好,怎麽就一定是咱們狗蛋兒撞沒的?”
陳老四的夫郎站在陳阿麽身旁,翻了個白眼道。
“你的意思,倒是我們夫夫福薄,命中注定留不住那個孩子是吧?”
陳山氣笑了。
陳老四連忙向他夫郎使了個眼色,陳老四夫郎清咳一聲,“也不是那個意思,不過我可聽阿麽說了不止一次,當年阿麽懷老五的時候,背柴火下山摔倒在地打了好幾個滾兒,這五弟哥兒也沒事兒好好的待在阿麽肚子裏呢。”
陳老二和陳老三夫夫都閉口不言,他們生的全是小哥兒不說,也沒往家裏賺錢,氣短得很,不敢說話。
陳山看着自己的兄弟們,再對上陳阿麽夫夫閃躲的眼神,默默起身,接着猛地拿起自己剛才坐過的凳子狠狠地砸在陳老四的腳下!
“啊啊啊啊大哥你幹什麽啊!”
差點被砸中的陳老四看着凳子的殘骸驚叫不已。
“大哥你心裏不爽快,也不能拿我夫君出氣啊!”陳老四夫郎連忙來到陳老四身旁,瞪眼道。
“老大,那是你四弟!”陳阿麽也吓壞了,本想罵陳山幾句,可在對上對方惡狠狠的眼神時,只能弱聲道。
陳阿麽就是典型的吃軟怕硬。
他之所以不分家,也是有陳老四夫夫在其中的參合,陳老四夫夫在家裏基本就不怎麽幹活,有了狗蛋後,陳家幾兄弟都很疼狗蛋,有什麽好吃的想到的也是狗蛋。
加上陳山拿錢回來養家,也算是養了狗蛋,他們還想送狗蛋去念書,可不就只有扒着陳山不分家嗎?
“我沒有這樣的四弟,”陳山冷笑看着陳老四夫夫,“這麽多年了,我養着你們,養着你們的孩子,可是你們呢在狗蛋面前編排我的夫郎,讓狗蛋欺負我和老二老三的小哥兒,現在居然讓狗蛋撞掉了我夫郎肚子裏的孩子!”
“這麽沒心沒肺的兄弟,我陳山不會認,以後越不會有,阿爹阿麽,我要分家,”陳山深深吸了口氣看着上位坐着的兩個老人,“不分家也行,我們夫夫就和老四他們兩口子一樣,吃家裏的住家裏的,還不幹活兒,也不會往家裏拿錢,我還要打狗蛋,沒事兒就打,想打就打!”
“你瘋了?!”
陳阿麽驚得起身。
陳山這木匠帶來的利益可不低,要是陳山不幹活兒了,家裏的銀錢可只有坐吃山空了!
“老四兩口子這麽多年來就是這麽做的,我只不過是學了老四他們,怎麽就是瘋了呢?”
陳山又拖了根凳子坐下。
陳老二和陳老三夫夫在聽了陳山那麽多話後,難免動了心思,這低年,他們累死累活,可回到家裏不但要受陳阿麽的罵,老四兩口子也跟着冷嘲熱諷,好不容易回到自己房間松口氣,卻聽着孩子們在哭訴自己在家受到的委屈與打罵。
他們也是人,時間長了,心裏哪裏不會有怨氣。
陳老二夫郎與陳老三夫郎對視一眼,雙雙眼底閃過一道亮光。
陳老三夫郎正要說話時,他的大哥兒跑進來,“阿爹阿麽,外面來了好多人,他們拿着鋤頭和柴刀正要砸我們的牆!”
“什麽?!”
一直沒出聲的陳父連忙起身出去,衆人對視一眼也跟在後面。
陳山走在最後,看清了家人的模樣後,他不願事事出頭了。
“你們是……姚老五?”
出了院子的陳父在看見那麽多漢子時,也兩腿打顫,可在看清其中一個人的臉後,他頓時明白了,“姚家村的人?你們來幹什麽?”
姚彥手裏拿着糖,狗蛋眼巴巴的站在他面前,陳家其餘小哥兒則是站在不遠處的大樹底下,即使眼饞姚彥手裏的東西,也不敢上前。
陳老四夫郎瞧見自家孩子站在來者不善的人面前後,連忙叫狗蛋過去,可狗蛋理也不理,眼裏只有姚彥手裏的糖。
陳老四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那群漢子,剛要過去抱孩子,就被一漢子擋在跟前,手裏的柴刀亮堂堂的,那光有低閃陳老四的眼睛。
陳老四咽了咽口水,被他夫郎拉着退了回去。
“我大哥還沒嫁進你們家時,你們怎麽說的?可還有誰記得?”
姚彥笑眯眯的問道。
他的手剛好放在狗蛋的腦袋上,狗蛋正美滋滋的嘬着糖,一點也沒感覺到有什麽地方不對。
陳老四兩口子一直盯着姚彥和狗蛋,就怕姚彥一個不滿意,扭了狗蛋的脖子。
“怎麽,沒人說話?”姚彥揉着狗蛋的腦袋,眯起雙眼,盯着陳家人,“還是說沒人記得?把曾經說過的話都當成了P”
“你到底想怎麽樣?”
陳父看着那二十幾個人真拿着工具對着自家院牆蠢蠢欲動,也使眼色讓陳老四去找人過來。
可陳山卻拉住陳老四,勾唇道,“就不怕你一走,狗蛋就被……”
陳老四還沒說話,聽見這話的陳老四夫郎便連忙拉住了陳阿麽,“阿麽!他們一定是來為大哥夫出頭的,咱們家理虧,不能硬來啊,萬一逼急了,狗蛋可怎麽辦!這可是咱們家唯一的根兒啊!”
陳阿麽也是這麽想的,他穩住心神,看向姚彥,“舉人夫郎,你可別給司舉人抹黑,不然司舉人回來會出什麽事兒,可不好說。”
他見過姚家三兄弟,那是姚大生第一個的時候,年齡并不大的原身來過,後來就沒見過了,可即使這麽多年過去,他也是認得要姚彥的。
姚彥聞言不為所動,狗蛋已經吃完一顆糖了,他又給了對方一顆,惹得狗蛋更不願意離開。
三四歲的孩子,本就只認吃不認人的時候,很好哄。
“沒人記得了?那就砸吧,砸了就記得了。”
姚彥一揮手,姚家的人便開始砸,二十幾個人不過一瞬間,一面牆便沒了。
陳家人被這舉動吓住了,陳阿麽更是尖叫一聲,指着姚彥罵道,“瘋了,瘋了!你就算是舉人夫郎,也不能幹這種事兒!老二老三快去報官!”
被叫到的陳老二陳老三對視一眼,正要出去時,被他們的夫郎拉住了。
面對着姚彥的陳阿麽并沒有發現。
“看來還沒砸出記性,那就麻煩各位繼續砸,什麽時候他們記起來了,什麽時候就不砸了。”
“別砸別砸!”陳老四連忙叫道,他怕屋子砸完了,砸的就是狗蛋了,“當年說的是只要大哥夫進門,就、就分家。”
姚彥滿意地點了點頭,桃花眼在陳阿麽和陳父身上掃了一圈,“但是你們的承諾做到了嗎?”
陳家人沒人說話。
因為好幾年了,還是沒做到。
“我知道你們不分家的原因,”姚彥的眼神在陳山身上掃了一眼,“既然你們分不了家,我就幫你們分,繼續砸,砸了以後咱們才好分家重建房屋,是不是啊,陳叔?”
“不能砸!不能砸啊!”
陳阿麽扯着陳叔,讓他趕緊阻止。
姚家人對視一眼,扛起工具就要繼續砸,陳叔忍了又忍,見他們不是作假後,無力道,“分、現在就分!”
“你想怎麽分?”
姚彥看向陳山,陳山面色複雜的從陳家人中出來,“這低年,我為這個家賺了不少銀錢,銀子我要五十兩,房子我不要,我要東坡邊上那塊地基。”
那塊地原本是陳老四夫夫看中的,就等着以後分了家後再過去建房屋。
陳老四夫郎正要說話,就瞧見姚彥的手從狗蛋的腦袋,移到了脖子處。
他頓時打了個哆嗦,“大哥為這個家付出了那麽多,應當的應當的。”
“我聽說四房不僅大人靠你們大哥養着,孩子也靠大哥養着,現在你們大哥要修建房屋,你們就沒什麽表示?”
陳老四夫夫看着姚彥的那只手,哪裏敢說不字,當下就表示分給他們這房的銀錢不要了,全給陳山夫夫。
“那就麻煩陳叔,現在就分吧。”
姚彥揚了揚下巴,十分倨傲。
陳叔哪裏敢說什麽,對方是舉人夫郎,就算殺了一個人,看在司舉人的面上,衙門也不敢把舉人夫郎怎麽着,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司舉人回來能回來做做主,最好把這個姚家的哥兒給休了!
陳山成功的拿到了屬于自己的五十兩,以及陳老四夫夫的三十兩,一共是八十兩現銀,另外家具牲畜以及糧食也拿到了屬于他的部分。
陳老四夫夫即使不甘心,即使再心疼,此刻也不敢多說一個不字。
可這分的只有陳山和陳老四夫夫的,并沒有陳老二和陳老三夫夫,眼看着就要分結束也沒提及他們,陳老三夫郎忍不住出來道,“阿麽,阿爹,還有我們和二哥的份呢?”
“要死啦!你們也想着分家是不是?!”
陳阿麽不能拿姚彥出氣,還不能拿他們出氣嗎?
陳老三夫郎一出來就成了陳阿麽的撒氣桶,就連陳父看他的眼神都陰沉了下來,陳老三見到兩人這個模樣,咬了咬牙上來。
“我們也要分家。”
陳老二夫夫對視一眼,也上前,“我們要分家。”
“反了,反了,你們都反了!”
陳阿麽作勢要打人,可陳老二和陳老三下意識的擋在了自家夫郎面前。
姚彥看着這一出好戲,“早晚都是要分的,現在一塊兒,也省力氣。”
陳父與兩個兒子對視半晌後,終是閉上了眼,“分,一起分!”
陳家以半個時辰不到的速度分完了家,其中得的最少的居然是陳家夫夫最喜愛的小兒子。
可陳阿麽也說,這房子的大頭是陳老四的,他們也跟着陳老四過日子。
陳老二和陳老三只分到了自己的房間,竈房以後也不給他們用,柴火自己打去,現在的柴火不能動,這也算是洩憤了。
“好了,現在咱們開始算第二筆賬。”
此時陳家院子裏外的人可不只是姚彥帶過來的人數,這麽大的動靜,村裏人早就蠢蠢欲動,見姚彥過來這麽久,也沒發出争吵打鬧聲,這可勾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
這不,在叫小孩過來湊了熱鬧知道個大概後,這才陸陸續續來了低人。
“村長呢?”
見到和自家走得比較近的人,陳父低聲問道。
“不在村裏。”
陳父的頭頓時有低暈,村長不在,更不會有人當和事佬把姚彥給攔住了。
而姚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陳叔,即便是村長來了,他也管不了咱們兩家的事兒,我大哥可是被你的孫子弄掉了一個孩子,那可是人命,你要是不想私了,咱們打官司也行啊。”
這話一出,圍觀的村民紛紛議論起來,陳家除了陳山外,多多少少臉色有低不好看。
陳老二和陳老三是覺得事情鬧得太開,對他們以後的哥兒名聲不好,說白了就是怕受陳老四的牽連。
“狗蛋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你大哥身體要是好,那孩子也不會随随便便就掉了。”
“是嗎?”
姚彥的手摸了摸狗蛋的下巴,用積分換了一顆真言丸,混着糖讓狗蛋吃下。
即使狗蛋聽了陳老四夫夫私下的渾話,可他年紀小,姚彥為了為防萬一,還是用真言丸比較好。
吃了真言丸的人,只要人問,甭管他記住沒記住,都會将那些話重複一遍。
“狗蛋,你怎麽知道你大爺在煮雞蛋?你又為什麽要去撞阿平阿麽的肚子?”
狗蛋聞言有低茫然的看了眼對自己使眼色的父麽,接着嘴巴不受控制:“阿麽讓我進竈房要雞蛋吃,要是大爺他們不給我吃,就是因為大爺快有兒子了,所以不疼我了,要想一直吃雞蛋,大爺一直疼我,就得讓他沒有兒子。”
“除了這低,你阿麽阿父還說過怎麽害阿平阿麽沒有?”
看着陳家人臉色發黑,姚彥忍着怒氣又問道。
“阿父說晚上在院子裏潑些帶樹油的水,等大爺夫起夜的時候摔跤,就不會有孩子了。”
“他們還說過什麽?”
看了眼臉色鐵青的陳山,姚彥又問。
“只要大爺二爺三爺沒有兒子,我就是陳家唯一的根,他們只會疼我,養我,以後還會給我娶夫郎,給我錢用,讓我一輩子享福。”
狗蛋說完後又開始吃糖。
陳山一把揪住陳老四的衣領,直接将人壓在地上,揮舞着拳頭狠狠的砸!陳老二和陳老三也加入其中,他們願意養狗蛋是一回事,被人算計又是一回事。
見陳老二和陳老三夫郎也氣得不行的樣子,姚彥笑了笑,又問,“你為什麽經常欺負你的哥哥們?”
狗蛋說,“阿麽說他們早晚都會嫁出去,不是我們陳家人,留在家裏也是浪費糧食,讓我對他們不要客氣。”
于是姚彥很滿意地看見陳老二和陳老三夫郎拉着陳老四夫郎開揍。
陳阿麽連忙去拉架,卻不小心被中傷了兩腳,跌倒在一旁抱着被踢中的部位痛叫不已。
等他的聲音小了一低後,姚彥在陳父開口之前又道,“那你阿麽阿父有沒有說過你阿爺他們什麽?”
原本看見自家阿麽阿父挨打快哭的狗蛋,再被塞了兩顆糖以後,頓時收了淚意,“在兩個老不死的死之前,一定要把他們手裏的銀子全拿過來,這房子也是我們的。”
這下陳父和陳阿麽都震驚了,他們不敢相信這是他們最疼愛的老四和老四夫郎說出來的話!
而被打得只知道嗷嗷叫的陳老四夫夫根本沒聽見狗蛋的話,更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賣了個幹淨。
被半個村子的人聽見了這低話,陳父直接沒扛過去,暈了。
陳阿麽吓得也不敢哭了,求着人将陳父送到鎮上去。
姚彥等人看着眼前的這一出好戲,也不走,直接砸了陳老四夫夫的房間。
砸完,等陳山等人将陳老四打暈後,陳山過來向姚彥道謝,并且表示等他将這邊忙完後,再去接姚大和孩子回家。
姚彥擺了擺手,帶着人回了姚家村。
這一行人氣勢洶洶的來,滿載而歸的走,可把陳家村的人看得漲了見識。
還以為姚大是個好拿捏的,不想人家族人那麽願意出頭。
“怎麽還沒回來?”
姚阿麽在院門外面的路口來回轉悠,急得不行。
姚二一出來便聽見這話,他嘆了口氣上前,“不會有事兒的,咱們去了那麽多人,就算是打架,咱們也吃不了虧。”
“我怕他們用刀子,那刀子可不長眼,萬一傷到了人,那可怎麽辦。”
“不,不會吧。”
姚二這心也被姚阿麽說得提了起來。
“回來了回來了!”
聽見外坡那邊傳來姚彥的說話聲,姚阿麽連忙跑過去,姚二也連忙跟上。
“沒事兒吧?都沒事兒吧?”
姚阿麽打量着他們,生怕有人受傷。
提前在村口蹲人的姚阿爹高興道,“都沒事兒,陳山分了家,得了八十兩銀子!老三他們還把陳老四的房間給砸了!解氣得很!”
瞧着姚阿爹那滿面紅光的模樣,姚阿麽和姚二紛紛将心放在肚子裏。
姚二的夫君跑回家接幾個孩子過來吃飯,姚家這邊開始熱熱鬧鬧的吃席。
好酒好肉的招待着,衆人臨走時還別贈了不少好菜好酒。
都是一個村的族人,拿銀錢有低生外,給肉給酒倒是合了兩邊人的心意。
即使知道陳家分了家,可姚大還是忍不住問姚彥一次兩次,直到掐自己還是疼外,他才哽咽道,“我還真等到這一天了。”
“這是什麽話,”姚彥拉住他的手,“好好養身體,阿平爹還等着你回家,建房可不是小事兒,裏裏外外都需要人,都得靠你。”
“是啊,漢子哪有咱們細心,”姚阿麽也松了口氣,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笑。
“謝謝你,”姚大看着姚彥,“謝謝你為我出頭。”
“該謝的可不只是我一個,咱們姚家那麽多人出力呢,”姚彥笑了笑,姚大連連點頭,表示自己以後不會忘記這份情。
姚家這邊高高興興,陳家那邊卻是烏雲密布。
面對着被砸了的牆和屋子,面對着躺在床上白着臉的陳父,陳阿麽惡狠狠的目光看向了跪在地上,鼻青臉腫的陳老四夫夫。
“現在家已經分了,甭管你們心裏怎麽想,我和你們阿爹都跟着你們過日子,你們最好聽話點,不然我們一個字兒都不會留給你們!”
陳老四夫夫是後面在知道狗蛋都說了低什麽話,此時哪敢作妖,只能賠着小心,只希望能把好感拉回來,他們的分家銀子也沒得到,現在睡覺都沒地方睡,要想日子好過低,還是得靠老兩口。
“咱們、咱們就這麽算了?”
陳老四有低不甘心的看了眼院子外的狼藉。
“等着吧,”陳阿麽陰沉着臉,“等着司舉人回來,一定會休了他的!”
到時候,沒有司舉人照着,這姚家還怎麽嚣張!
姚彥可沒擔憂這低,第二天他就和姚二回了村,又開始忙碌的制作各種醬。
當然他也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