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壇]泡泡眼與光影

第25章 .聖誕聚餐會

因為厄齊爾這奇怪的反應，林娜在接下來聖誕聚餐的拍攝中都沒怎麽好意思去他所在的那桌，不知為何總覺得大家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在這種難受的時刻，只有對着c羅和卡卡狂拍能夠讓她心情好一點，一是因為兩個世界足球先生出色的外貌條件讓她即便在走神的情況下也能拍出不賴的照片；二是這一桌除去皇馬足球隊的卡卡、c羅和佩佩之外，還有一些籃球隊的成員，他們平時受到的關注要遠遠少于高光的足球隊，這會兒多拍點也是應該的。

厄齊爾食之無味，眼角餘光不斷往斜後方的林娜那邊瞟。本澤馬看不過去，把一只龍蝦扔到厄齊爾盤子裏，慢悠悠地提醒：“你這麽光看也是沒用的，不如多吃點東西，要做點什麽的時候也不怕體力不足。”

被本澤馬暧昧兮兮的語氣吓了一跳，厄齊爾心虛地把龍蝦肉放進嘴裏，小聲地回應：“別亂說。”

法國人對德國人這麽羞澀的表現很感興趣，狡黠笑着碰了碰他的胳膊肘，湊近了問：“別蒙我了，你交了那麽幾個女朋友，肯定有經驗，不如趁着美妙的聖誕假期，發生點什麽……”

厄齊爾的頭立刻搖得和撥浪鼓一樣，連連說：“不行不行，不能這麽幹！”瞧見本澤馬疑惑的表情，他又認真地看着皇馬隊友，解釋道：“lena不一樣的，不能這麽心急，不然以後……”

“以後？你真要和她結婚？”本澤馬放下盛着朗姆酒的玻璃杯，終于凝神地重視起這件事來。

厄齊爾以一種非常理所當然的表情點點頭，那大大的泡泡眼襯得他整個人更加呆萌：“是的啊，我想和她結婚的。”這話一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到底在表達些什麽，整個人一瞬間就像被那只并不辣的龍蝦辣暈了一樣，坐在座位上面恍惚得搖搖欲墜。而本澤馬抑制不住的笑聲無疑像催化劑一樣讓他更加不好意思，只能将頭埋到臂彎裏，倒引得沒聽到他們對話的同桌人疑惑得很。

林娜被本澤馬誇張的大笑聲吸引，轉頭時看見厄齊爾将額頭抵在餐桌上，還以為他吃壞食物肚子痛，出于朋友之間的關心，她放下單反上前拍拍德國人的背，有些擔憂地問：“梅蘇特，你沒事吧？食物中毒了？”

本澤馬手背掩住嘴防止自己失态，憋笑替厄齊爾回答：“他沒事，比起食物中毒，說他苯基乙胺分泌過多還比較貼切。”

林娜對本澤馬肅然起敬，苯基乙胺是什麽？好熟，但是她完全想不起來，沒想到看上去吊兒郎當的法國人還懂點生物學知識的樣子。林娜不知道的是，本澤馬主業踢球，副業泡妹，對一切和戀愛有關的詞彙，他都很熟。

等到林娜終于放棄糾結厄齊爾是否食物中毒的問題之後，德國人将頭擡起來，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地繼續進食，但是耳朵尖上的熱度卻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褪去。

斜後方桌上坐着的佩佩和林娜不算太熟，只是聽說新隊友似乎喜歡這個來自東方的女孩。剛才見她關切地去看趴在桌上的厄齊爾，佩佩着實不明白了，側過頭去問俱樂部國家隊雙料隊友c羅：“為什麽你們都說lena難追？我看她和梅蘇特的關系還挺好的啊！”

c羅立刻以“這你就不懂了吧”的表情搖搖頭，“朋友和戀人是完全不一樣的，中間看起來只有窗戶紙一樣的界限，其實卻像隔着一座座山和一條條河那麽遠。尤其是像林娜這樣一看就沒談過戀愛的人，做朋友還行，你要是提出交往，哎！”

在佩佩還思考着這話的含義時，卡卡已經略顯驚訝地擡起頭來看着c羅，感嘆道：“cris，沒想到你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于是回過頭來拍照的林娜第一時間就看見9400萬先生擺着張悶悶不樂的臉，一直用叉子戳自己盤子裏的牛扒，看來八成又有誰惹到這個伯納烏國王了吧。

稍顯混亂的聖誕聚餐就這樣在一個個謎團中結束，迎來冬歇期的皇馬巨星們也該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以c羅為首的度假黨正在商議今年是去東南亞還是馬爾代夫，而以卡西利亞斯和拉莫斯為首的本地黨則互相比對商業活動時間，商量什麽時候到誰的家裏去聚一聚。

林娜和其他攝影師們收拾好攝影器材，正準備結伴離開時，厄齊爾忽然走上來，不太自然地問她：“lena，你聖誕節準備怎麽過，要回家嗎？”

阿德拉和貝塔見狀趕緊自動退到一邊去竊竊私語——

“果然猜對了，厄齊爾真對咱家nana有意思！”

“這可真是百年一遇啊，不容易，不容易……”

已經下定決心要和厄齊爾不別扭地相處，林娜非常大方地回答：“不會啊，我們中國比較重視的是春節，明年春節的時候我可能會請假回去的。聖誕節其實無所謂，也許會跟拍一些商業活動。”她沒有說的是，難得的冬歇期她也有可能去幹些自己喜歡的事，比如去到一個風景優美的地方做自然攝影。動感的比賽場固然很迷人，但在經歷半個賽季的疲憊之後也需要拍點美景來放松一下。更何況在一開始學攝影的時候，專搞體育新聞并非她的本意，林娜個人更偏愛能夠讓人心曠神怡的風景，只是在巴頓老師的引領下，她漸漸發現了球場的迷人之處。

“那平安夜……你要一個人過？”厄齊爾問這問題時稍顯急切，但這一刻他也顧不了這麽多了，被隊友們和林娜的同事們注視着，他覺得再多捱一秒都很不好意思。

“對啊。”林娜至今仍不能對西方人的聖誕觀念感同身受，平安夜真的是一個那麽重要的晚上麽？其實就一個人在家裏吃吃蘋果……也還挺好的吧。

“我知道了！”厄齊爾點點頭，轉身準備和拉莫斯一起離開，走出幾步後他忽然回過頭微笑着對林娜說了句“節日快樂”，而林娜也沒覺得有什麽奇怪。唔，大概只是好友之間正常的關心吧。

走遠後，拉莫斯拽過厄齊爾，比他本人還着急：“你就這樣問過就完了？怎麽不約她？”

“剛才這麽多人，我不想讓她覺得不舒服，而且我可以給她驚喜。”德國人說這話的時候喜滋滋的，顯然是已經在心裏構思着要怎麽策劃這個驚喜了。

拉莫斯無奈扶額，這一刻他明明白白地确認，自己的好朋友果然陷足已深。

走出巴爾德貝巴斯，林娜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暢，就連遠處從巴拉哈斯機場起飛的波音飛機飛過時候轟鳴的噪音也沒能破壞她的好心情。她擡頭仰望飛機尾翼劃過天空時帶起的一線白雲，開心地翹起嘴角——親愛的尼泊爾，我就要來啦！

就是在這樣充滿美好期冀的氛圍中，一陣短促的手機鈴聲響起，蘋果不安地在她兜裏震動着。林娜維持着仰望天空的姿勢，掏出手機放在耳邊懶洋洋的地應了聲：“喂您好……”

“nana，你接電話前都不看來電顯示的嗎？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存我的號碼，好傷心呢。”

那一如往常的戲谑聲音讓林娜猛地回過神來，一邊疾步朝地鐵站走去，一邊直截了當地問：“什麽事？”

“這個時間你應該下班了才對，而且即将迎來一個舒服的冬歇假期。我猜猜，你正在走去地鐵站的路上，對不對？”對方沒有回答林娜的問題，反客為主地說出準确的猜測，讓林娜心下越發不爽。

“我可沒有下班，一會兒還要拍攝，忙得不得了，沒空和你瞎掰。”林娜把電話換到左手，騰出右手來掏交通卡，“有事快說，沒事我就挂了。”

電話那頭傳來低低的笑聲，對方停頓一下，這才說道：“騙人可是不好的，nana，交通卡找不到就算了，我這兒有零錢。”

林娜聞言腳步一頓，擡頭朝七八米開外的地鐵口望去，只見一頭燦爛的金發被微風輕輕吹動，青年的眼睛笑得眯成了月牙，嘴角也嚣張地扯開，手臂還猶嫌不夠地舉起快速揮動着。

她嘆了口氣，只能走上去沒好氣地伸出一拳撞了撞青年的胸口，“你回來了，阿爾。”

青年這才止住笑容，露出他那雙和金發不太相稱的黑得發亮的瞳仁，眨眨眼做了個請的手勢：“上次不是告訴過你我會早點回來的嗎，地鐵狂魔林娜小姐請進吧，阿爾弗雷德紳士想和您在旅途中聊聊人生。”

“我和你還有什麽好聊的，說好的，今天的地鐵你請了。”

阿爾弗雷德大笑起來伸手想要去揉林娜披散着的長發，被她一個手刀格擋開，還附送一個惡狠狠的眼神：“很久不見你連規矩都忘了嘛！”

阿爾弗雷德悻悻地甩甩手，嘆息一聲，在疾步進站的林娜身後跟上，“還是這麽不可愛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