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壇]泡泡眼與光影

第22章 .醫院吃夜宵

今晚對于卡西利亞斯來說絕對是災難性的一晚，先要安撫忽然被中斷球賽後或遺憾或興奮的青訓小球員，又要跟着救護車奔到醫院去幫阿姨辦手續。他從來不知道當一個球隊的隊長還需要幹這些事！

當然，厄齊爾和林娜不可能置身事外，他們一路上都在接受格拉內羅的醫學知識再教育，點頭如搗蒜地虛心認識錯誤。林娜深刻意識到自己的淺薄，但在格拉內羅反複的唠叨下，她實在是受不了了，在病房前舉手說：“我知道我不該提人工呼吸，為了補償，我決定今天徹夜留在羅莎阿姨床前照顧她！”

格拉內羅無語：你的錯誤明明在那神奇的一腳，原來我說了那麽久你都沒抓住重點……

林娜的重點其實在羅莎阿姨的兒子正在外地這一點上，被磕到腦袋還沒人照顧真是太悲催了，今晚又是重要的觀察期，她作為肇事者必須得負責。

厄齊爾見此情況立刻同舉手表示要和林娜一起留下來照顧羅莎阿姨，因為教林娜踢球的他也有責任。林娜瞅瞅厄齊爾，說你一個男人留在這兒怪不方便的，厄齊爾撓頭半天，得出一個理由：“可是我能幫你們去買夜宵。”

“好吧。”

格拉內羅和卡西利亞斯都睜大眼，不敢相信這麽扯淡的理由居然立刻得到了林娜的肯定，她到底是有多喜歡吃東西……

電燈泡二人組當然自覺地離開了，等到厄齊爾和林娜輕手輕腳地進入病房的時候，羅莎阿姨已經睡了過去。本來她就被診斷為輕微腦震蕩，有沒有後遺症還需要留院觀察，躺槍得莫名其妙的她只能用睡眠來打發無聊時間。

厄齊爾倒是松了口氣，因為羅莎阿姨在進醫院後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激動地找他們三個要簽名，弄得他生怕這個身體狀況不佳的阿姨再磕到頭什麽的，一直把手擱在她的後腦勺後幾厘米處準備着，還被林娜憋着笑了一通。

兩人這會兒一人占據了一個靠牆的沙發，因為怕吵醒羅莎阿姨，他們不敢發出聲音，只能時不時大眼瞪小眼地互相打量一下，然後又快速挪開視線。當然，林娜是因為覺得無聊，厄齊爾則是臉紅心跳不好意思。

不對，他不好意思什麽？很顯然，林娜絕對不會喜歡一個和他相處起來會羞澀的男人，一想到林娜嫌棄的眼神，厄齊爾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板起臉想讓自己看起來更有男子氣概一點，不過在熄了燈的病房裏，可不怎麽看得出來。

坐立不安的厄齊爾終于忍不住站了起來，輕聲問林娜：“lena，你要吃什麽夜宵，我去買。”說完這句話，厄齊爾不知為何忽然意識到自己對林娜的稱呼還停留在非常大衆的階段，莫名一陣傷感，要知道林娜的爸爸和烤肉店大叔都是叫她nana的。

林娜眼睛一亮，非常遺憾自己要看着羅莎阿姨不能和厄齊爾一道去買夜宵，她扳了扳手指頭，想要說出個一二三來，想想又覺得太麻煩，幹脆直接簡潔回答：“你随便買吧，我什麽都吃的！”

厄齊爾：“……好的。”什麽都吃，是不是很好養的意思？

雖然林娜說自己什麽都吃，但厄齊爾不可能給她随便亂買，羅莎阿姨還在病房裏，如果買一大堆食物進去也太顯眼。于是厄齊爾去醫院附近逛了一圈，把所有食品店都轉了一遍，每一種都買一點的分量，加起來就基本夠了。其中不乏被店員認出來要簽名的事情發生，甚至還有一名女店員很奇怪地問：“為什麽只賣一點呢？難道你的食量這麽少？”

厄齊爾有點心酸，想到自己考慮來考慮去還被鄙視食量，真是戀愛起來連自己都怕。

林娜在病房裏越等越急，猜測厄齊爾是不是不了解這邊的路況，走着走着迷路了，要不咋這麽久都還逛不回來。一般來說要買夜宵，方便地買些飲料和披薩不就行了，哪裏用得了這麽久。

看看病床上的羅莎阿姨睡得正香，林娜一咬牙，拉開病房門準備沖出去——

“呃，你這是？”厄齊爾提着一袋食物站在門口，眼見林娜一臉決然、鬥志昂揚的樣子，在被吓了一跳的同時也深深地疑惑了。

林娜反手把病房門關上，比厄齊爾還要疑惑：“我還以為你迷路了呢，買夜宵買了一個小時。”

厄齊爾看看手中的袋子，不知道要怎麽解釋才好，只能指指走廊入口外大廳裏的茶幾，“先吃吧。”

林娜跑去把護士叫過來先看着，然後和厄齊爾一起坐到茶幾旁拆分食物，一看就驚呆了。這裝成一小份一小份的披薩、意面、芒果冰、熱咖啡、烤肉串、烤香腸、小牛排以及等等等等，也難為人家賣夜宵的人能同意這麽賣出來啊！

心裏軟軟的好像果凍一樣，林娜都不忍心再挑剔什麽了，只是嘟哝着：“不是說什麽都可以吃麽，這麽麻煩幹什麽。”

畢竟已經相處這麽些月，厄齊爾還是看得出林娜的感動，他把勺子插在芒果冰上，再把熱咖啡和熱可可打開，問林娜要吃什麽。

其實林娜不在生理期，但是頭一回被家人哥們兒以外的人這麽關心，她不習慣之餘非常別扭。為了掩飾自己的別扭，她一把拿過那杯芒果冰，“我吃這個就好了！”

厄齊爾就這樣看着她舀起一大勺冰沙，一口放進嘴裏，接着“呲”地一聲，放下杯子雙手在頰邊使勁扇風。着急之下，德國人拿起手邊的熱咖啡，擡手輕輕貼在林娜臉上。于是在中國女孩驚訝擡眸的時候，整好就對上了厄齊爾直視她的大眼，眼神裏透出的關切是無法掩飾的。

林娜如同觸電一般從沙發上跳起來，扔下一句我去洗手間，就匆匆跑掉了。厄齊爾360度無死角地把咖啡杯看一遍，最後仍舊沒有看出有什麽不對勁，只能自己一個人默默郁悶地一口一口抿着。

洗手間裏，林娜手掬一大捧水撲騰到自己臉上，臉上的紅暈消退下去一些。厄齊爾剛才沒看到吧？應該沒看到吧？絕對不能看到！

臉紅這種表情是少于在林娜身上發生的，除去運動和生病時，她還真想不起來上一次臉紅是什麽時候了。仔細想想，一定是她對厄齊爾這樣不經意間認真的人無法招架，因為和以前的那些哥們兒在一起時都是有問題就罵，有怨念就打，哪有這樣正正經經相處的。

直到把臉上的紅暈都散去，林娜才回到大廳裏。只見厄齊爾面前的一杯咖啡已經見底，幹貨卻一點沒動，而一小盤切好的披薩已經放在了她所坐的沙發前。

她嘆了口氣，“謝謝啦，其實你不用這麽照顧我的。喏，光喝咖啡不好，你也吃。”說着她拿起空在一旁的一把叉子，叉了一塊披薩遞給德國人。

于是，她不無疑惑地發現，厄齊爾吃這塊披薩吃得巨慢……怪不得人這麽瘦弱呢！

等到兩人風卷殘雲（其實主要是林娜）地解決完這些食物後，終于想起來被他們誤傷的羅莎阿姨，并肩朝病房返回。林娜滿足地摸了摸肚子，吃飽心情好地對厄齊爾表示感謝：“今天真是謝謝你了，要幫我收拾爛攤子還要幫我買夜宵。在這種夜晚吃東西太容易滿足了，等到我有時間的時候要把今天的東西全都再吃一遍，這麽多東西每樣都吃一點讓我好心癢，哈哈！”

厄齊爾不知道該回答什麽好，他打開病房門，讓林娜先進去在靠裏的沙發上坐下。她小小的身體完全窩在柔軟的沙發裏，一雙黑色的眼睛亮晶晶地在黑暗中注視着病床上的羅莎阿姨，比任何星辰都要明亮。

[其實我可以每天晚上都給你買吃的，你想吃多少吃多少。]這樣的話，厄齊爾無比想說出口，他覺得，他可以忍住的時間應該不長了。

病床上的羅莎阿姨翻了個身，心裏着急不已：這兩人，怎麽就不趁着黑暗發生點什麽呢，真是讓人看着心癢，還以為好不容易能親眼目睹球星八卦了呢！

清晨，林娜用護士提供的電飯鍋熬了一碗白粥給羅莎阿姨端到床前，手摟住她的背将她輕輕扶起。

“小女孩，厄齊爾去哪裏了？”

這是意料之中的反應，昨天林娜就見識過羅莎阿姨有多喜歡這些球星了，雖然她說自家兒子比她還要誇張。

“他去幫您辦後續手續了，您可能還需要再觀察幾天。”

羅莎阿姨拍着她的手連連嘆氣，“你這女孩，和球星談戀愛是多受關注的一件事，好不容易不受打擾地單獨相處，你怎麽不把握住機會呢！”

林娜震驚了：“羅莎阿姨您是不是搞錯了什麽？！”他們倆……有這麽像情侶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