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她們昨天分開走的,江恕和魏淳趕夜裏的飛機,今早到慕尼黑,可是中途魏淳團隊接她飛了一個法國奢侈品代言的拍攝,很急的那種,所以就剩江恕自己飛往慕尼黑。
今早江恕一個人到慕尼黑,她出門的時候沒背包錢放在魏淳哪裏,現在手裏只有手機微信裏有點零錢,雖然綁卡了但是微信限額用不了。
她下飛機沒多久,就接到魏淳電話說明天過來,節目組其他人是今晚飛機也得明天下午能到。
也就是說,現在到明天下午這段時間內,只會英語不會德語,身上有沒錢的江恕,即将流落街頭。
好在她手機還有電,要不然就真的去死的心都有了。
江恕穿的是背帶褲,胸口下有個橫着的兜,她伸手掏掏居然在裏面找到一張面額為五十的人民幣!可這裏是德國慕尼黑,人民幣能用嗎?
江恕現在特別想仰天長嘆,感嘆一句生不逢時天要亡我。
正感嘆着呢,她肚子就傳來咕嚕嚕的一聲,昨天晚上沒吃飯今早也沒吃,這會下飛機是下午,餓了。
江恕揉揉肚子,坐在機場外面,整個人都透着一股絕望的氣息。
她不敢去其他地方,怕找不到路再走丢,到時候就真的叫天無門叫地不應了,索性待在機場等着。
不過她也不想一直坐在外面,于是眼睛瞄向一旁的肯德基,身無分文也只能去肯德基待着了。
江恕想的挺好,當她過去的時候才發現肯德基生意火爆,壓根就沒有給不點餐的人待的地方,就連吃東西的人都是拼桌坐的。
分外無奈的江恕只能坐在肯德基旁邊的的長椅上,孤單的餓肚子。
江恕在長椅上坐了很長時間,一副頹廢的模樣,抱着肚子低着頭,視線中出現一雙黑色馬丁靴。
她蹙眉,這人莫不是有病?大夏天穿馬丁靴,不怕熱?
于是她擡頭,入目是一張英俊的臉,棕發碧眼,也許是德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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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嗎?”在外人面前,江恕從來都是冷淡又得體的人。
“我觀察你好久了,你一個人?沒地方去?有興趣去我家嗎?”
男人彎腰湊近她耳邊:“我家陽臺上有個超級大的“性-愛秋千”,我想你會喜歡的。”
說着,還故作帥氣的眨眨眼。
他不知道他認為帥氣的動作,在江恕眼裏好像眼睛進沙子了。
江恕好模好樣笑一下,慢條斯理道:“有多遠你給我滾多遠。”
男人還想再說什麽,有往前湊一些,整個人都要貼在江恕身上了。
江恕忍不了他身上那股味。于是直接長腿一蹬,對着他下身就是一腳,然後火速躲開。
嫌棄道:“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樣子,還學別人騷擾女性,病的不輕吧給你個教訓以後別騷擾女性!”
江恕翻個白眼,呸他一口,起身就往外走。
出了機場是一望無際的寬闊大道,兩旁是樹木田家,根本沒有任何可以歇腳的地方,也不知道市中心離這裏多遠。
江恕嘆口氣,折身回去,坐到機場的另一邊,這次她看到一家麥當勞還有空位于是厚着臉皮進去坐會。
椅子還沒坐熱,就被麥當勞的服務員用熱情的微笑請出去了,江恕壓抑着胸膛的怒氣,打通了魏淳的電話。
“你到底什麽時候過來?我不會說德語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像個傻逼一樣站在機場,又餓又累!”
“明天下午我會到,你先去慕尼黑Pasing區的Hotel Gstehaus Forum am Westkreuz酒店,報我的名字,中英文都可以她們給你安排房間,明天我到了在說,委屈你一下,好嗎?”
魏淳聽見小腦斧說又累又餓,還只能在機場站着,瞬間就能腦補出她可憐巴巴縮起來的模樣。
心髒有一瞬間的疼,卻消失的轉瞬即逝,于是她把江恕安排在家裏的地方,這樣也可以讓她好好休息。
“好吧,那我過去了。”
江恕挂了電話才想起來,自己沒錢又不會德語,這樣怎麽辦?
再打電話給魏淳求助,說實話江恕是拒絕的,她都這麽大了,總不能一有事情就打電話找人幫忙。
正糾結呢,身邊停了一輛車,車窗搖下露出一張洋娃娃般精致臉,她對江恕笑着道:“要我稍你一程嗎?”
江恕見她是個女人,又比自己還矮又瘦,琢磨着可能是熱心的人,也不能出什麽事,于是就上車了。
一路上兩人聊天,得知倆人都是到Pasing區,女人對江恕的态度更加好,雖然好奇,不過江恕也沒有多想,一個人女人總不能對她有什麽想法吧。
車子停在酒店外,女人用生澀的中文問她,要不要邀請她進去共度良宵,并且說有好東西,江恕一臉被噎到的表情匆匆下車。
下車之後就往酒店裏走,連謝謝都吓得忘說了,拉拉遍地都是不稀奇,但是吸-毒的出門就能碰上那就不太好了。
江恕進去酒店後,按照魏淳的說法表明來意,立刻就有服務生過來給她安排房間。
等待安排房間期間,江恕還讓服務員報警,說是一輛灰藍色車輛車牌號xxx的車裏攜帶了限制級物品。
房間安排好以後,江恕婉拒了服務生帶她上樓,而是自己上去。
電梯門打開,裏面出來個渾身好像沒骨頭的女人,她歪在另一個女人的身上從表情到姿态,都是懶洋洋的。
“江恕?”女人略有遲疑叫她。
江恕仔細看着她,恍然大悟道:“是葉小姐啊,好久不見。”
電梯裏的女人是葉倦雲,和江恕齊名的小花,而她摟着的是溫璨,都是當紅的小花。
三人打個招呼,江恕就上樓了。
她今天很累,現在已經傍晚七點多,外面不算黑,也是昏黃一片。
躺在床上,江恕卻破天荒的睡不着,看那都不得勁。
跟烙餅似的翻來覆去好長時間,只是越來越煩躁,就是睡不着。
江恕拿過手機,帶上耳機聽歌也還是睡不着。
太無聊,她打電話給魏淳,那邊很吵嚷,也不知道在幹嘛。
“我睡不着。”
江恕的聲音很輕,帶着濃濃的疲憊。
魏淳聽在耳朵裏,莫名有些心疼。
“我給你唱搖籃曲?”
這本是一句玩笑話,卻不想江恕竟覺得可行,偏要她唱。
魏淳無奈,好長時間沒說話,江恕不開心要挂掉電話的時候,那邊傳出聲音,是英文歌英國的一首童謠專門哄小孩睡覺用的。
電話那邊安靜很多,空蕩蕩的樣子,除了輕柔的歌聲什麽都沒有。
江恕不知不覺在對方的歌聲中睡着了,嘴角無意識的勾起。
聽着電話那邊傳來平穩的呼吸,魏淳無聲一笑,挂掉電話。
于翹從一邊走過來,臂彎上挂着黑西裝外套,神色嚴峻。
“你怎麽來這了,手術室已經準備好,你別是不想手術了。”
魏淳彎唇笑着。
右胳膊小臂上有個彈孔,正在不斷的流血,皮肉翻開,裏面的筋骨都清晰可見,有一顆子彈正嵌在骨頭裏。
她神色平常,用完好的另一只手晃着手機:“江恕電話,說是睡不着我哄她一會,沒有不想手術。”
“她有你的手重要?值得你特意延遲手術的時間來哄她睡覺?”
于翹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你們兩個就算不是情敵,也只是朋友,你有那麽重要讓你這樣做嗎?”
聞言魏淳頓住,一瞬的怔愣,腦海中閃過的都是這七年間她和江恕的種種,以及這兩個月的相處。
她若無其事的咬一下後槽牙:“走吧,于姐,去手術。”
見她有意避而不談,于翹也沒說什麽只是跟在她身邊往手術室去。
感情的事外人頂多可以提點一句,說不了其他,魏淳又是個省心的,什麽事情都自己有決斷她沒辦法多說。
提點這一句已經是逾越了,以她們之間的工作關系,她是不能對魏淳的感情指手畫腳的。
只希望她能盡早想明白,免得耽誤了自己也耽誤了江恕。
魏淳的手術很簡單,把嵌在骨頭裏的子彈取出來就可以,可是子彈在骨頭裏稍有不慎就會對右手有害。
這場手術持續了一個小時,這裏的大夫不是專業處理子彈的所以耗時長一些,魏淳打過麻藥可是真正取子彈的時候還是感覺到疼了。
她從手術室出來,已經是滿頭大汗。
“于姐,家裏私人飛機到了嗎?送我過去,飛慕尼黑。”
“你都這樣了還去什麽慕尼黑,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好好休息!”于翹着急道。
“于姐我沒事,我要去慕尼黑。”
魏淳永遠冷靜,說話不急不躁,可是命令式的口氣容不得絲毫置疑。
于翹無奈,到底沒有拗過她,把人送上私人飛機,去往慕尼黑。
魏淳到的時候是早上六點多,她特意去中國區買了中式早點,才往酒店去。
到酒店的時候快七點,估計江恕也快醒了,這才上樓。
魏淳都可以想得到江恕看到她出現在這裏的模樣,一定特別可愛,眨着眼睛很懵懂的模樣。
她伸手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