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知過了多久,班裏突然安靜下來。關浔還在看信息沒有注意,冷不防被人用胳膊肘子猛地一捅,手一抖,藏在課桌下的手機差點沒掉出去。
一聲哎呦我操卡在嗓子裏,在他擡頭看到剛剛開會回來,站在班門口怒目而視的班主任時又被硬生生咽了下去。
“怎麽回事,班長是怎麽管的?”
老劉陰沉着臉,嚴厲的目光在班裏掃視。突然襲擊之下,不少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他走到講臺上拿起教案重重一摔,“一路走過來就數我們班最亂,都高二了一點自覺都沒有!”
“都給我好好反省一下。今天發下去的試卷務必全部做完,明天上午講。”
明天上午并沒有數學課。不等有人提出疑問,他已經兀自一聲冷笑,補充道,“明天上午最後一節課,體育改成數學。”
“......”
丢下最後一句,心情不佳的班主任終于走了。班裏只維持了幾分鐘表面上的平靜,漸漸又掀起一片怨聲載道。
作為班長,穆漾站起來用力敲了敲桌子,“都別吵了!趕緊寫數學卷子。待會兒老劉再來個回馬槍要寫的就不是一張了。”
班上瞬間安靜了下來。
關浔撕下一角草稿紙,寫個了小紙條丢到課桌另一邊。
“謝了同桌,麽麽~”
他偷偷留意着,想看路敞會有什麽反應。卻只見他的同桌再三思索才一本正經地提筆寫了點什麽,盯着作業本目不斜視地丢還給他。
關浔展開一看,嘴角撇了撇,把未成形的笑咽回肚子裏。
路敞醞釀良久的回複裏只有一個表情符號。怎麽看,都冒着股耿直過頭的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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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說是……可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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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放學,路敞依舊沒跟他一起走。
他的同桌是屬于放學後還要再用功一會兒的那類勤奮學生,跟他形成強烈對比。關浔對此有點慚愧,自我反省了幾秒。
然後轉頭義無反顧地回家跟朋友一起開黑。
游戲裏連麥。趁死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時候,林啓豐跟他閑聊,“國慶節歌詠比賽你們班唱什麽歌?”
關浔拿了我方ADC,被突然原地去世的林·豬隊友·啓豐賣在下路一個人跟對方周旋。乍聽他這麽說,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比賽?”
“你們班沒通知?哦也是,老劉向來不熱衷這個,肯定讓你們随便準備準備就完事了。”
林啓豐一聲長嘆,“還有半個多月,我們班已經開始準備排練了。”
文理分科時他選的文科,又考不出那麽高的成績,就被分在了17班。這個平行班裏一大半都是姑娘,還都是些盤兒靓條兒順除了讀書什麽都擅長的姑娘,一到個什麽文藝比賽啊出節目啊的時候就分外活躍。
17班班規有雲,高中時光非常寶貴,學不學得好另說,玩兒是一定要玩舒坦的。
這樣的條件對于林啓豐來說實在是有些浪費。畢竟他的心裏只有游戲。
“想起來了。”
關浔問,“你們班已經選好了?唱什麽?”
“《十送紅軍》。”
林啓豐受不了地嚷嚷道,“那幫女生說要統一服裝,訂什麽紅色的長裙,讓我們男生也配合穿一身紅。”
“誰他媽要穿成金華火腿站那唱歌啊!”
“挺好。”關浔毫無同情心地笑起來,“好好享受。”
話音未落,他的房門被大力敲響了。那力道與其說敲,不如說是砸。
“等會兒。”
關浔摘下耳機,目光還沒離開屏幕,扯着嗓子喊了一聲,“進來吧怎麽了?”
房門立刻被打開了,關潼抱着貓站在門口。
她穿着拖鞋,兩只腳後跟糾結地蹭來蹭去,有點不安道,“哥你出來一下。”
關浔回頭看了她一眼,丢開鼠标跟着她走了出去。
客廳裏站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他醉得有些站立不穩,眼底血絲密集,不知道是怎麽過了樓下保安和門禁找上門來的。
于茵穿着單薄的睡衣,站在一邊跟他對峙。突然被吵醒,她長發散亂着臉色蒼白地出來,只在肩上裹了一條薄披巾,雙手環在胸前冷眼看着他。
“看看,這是,當上貴婦啦。”
他往前湊了兩步,伸出手去輕佻地挑起她的一縷發絲。被于茵厭惡地後退了兩步避開,冷聲呵斥,“你來幹什麽?”
“我不能來?”
他搖晃着,眼神飄忽,看見茶幾上的空酒瓶。
那是關浔替他媽買的起泡酒,剛剛被喝完了一瓶,空瓶放在茶幾上沒來得及收起來。
“呦。”他拿起空酒瓶,嬉笑着往裏頭瞄,“還喝上洋酒了。有這好東西怎麽不給我留一口?”
于茵死死地盯着他,嘴唇顫抖着沒有說話。
關潼皺着眉頭叫了一聲,“爸。”
關浔收斂了最後一絲表情,走到他面前,平靜地從他手裏拿過空酒瓶。
水滴形的玻璃瓶,掂在手裏頗有分量。平時拿動不方便,用來給人腦袋開瓢倒該是挺好使的。
“哎呦,兒子出來了?”
男人見狀,撒手放開酒瓶,轉而想去拍關浔的後背。
關浔側身躲開,把空酒瓶拿在手裏調了個方向。
他握着瓶口,厚厚的瓶底對準了眼前這人的腦袋。
“滾。”
作者有話要說:
來遼!
啊,國慶節裏寫國慶節,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