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那一刻, 江豆豆不想嘗宇宙的味道,她想嘗項馳的味道。
男人回眸看她,目光溫和, 萬千星河都仿佛在他眼中, 哪裏還有必要再看別處。
這真是,美色惑人。
啊!血槽已空!這個笑容我好像可以!
靠,這張臉是不是真的沒死角?
我枯了, 好帥啊卧槽!
還好, 周圍的攝影機讓她醒了過來。
江豆豆立刻掐自己一下,曦哥對不起啊曦哥!媽媽錯了!
她豇豆愛嘻嘻, 一定是身在曹營心在漢!西米露大旗永不倒!
“謝謝你願意和我一起看星星。”江豆豆對着項馳笑,想了想,趕緊轉換話題, 說,“晚上吃生蚝怎麽樣?”
“你要怎麽吃?”這話題也跳得太快了。
“在院子裏搞個攤子燒烤呗!邊燒烤邊看星星, 如果我心情好,還可以給你唱首歌。”
“你唱歌會不會比我還難聽?”項馳笑着問她。
江豆豆抓住關鍵, “所以你知道你自己唱歌難聽了?”
“我不覺得, 是你覺得, 你的感覺也不一定對。”項馳否認, 又補充, “但如果你要唱歌, 我可以給你彈吉他。如果唱得真的難聽,可以說是我吉他彈的不好。”
為什麽有人毫無靈魂地唱歌還覺得自己唱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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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帥氣給他的自信麽?窒息!
“你确定不是你的吉他真的彈得不好?”江豆豆挑眉, 發出靈魂質問。
項馳笑,不說話。
朝她伸出手,“起來吧, 別一直躺着了,出去逛逛,順便買菜。”
江豆豆仰頭看着他,緩緩伸手,握住他的手,站了起來。
兩人迅速将手松開,一個往前走,一個跟在後面。
江豆豆問:“不帶傘麽?”
“沒事,你不想嘗宇宙的味道,老天就停了。”
行吧,停雨就停雨,扯得她像天道的親閨女!
“那你等我一下。”她跑進廚房,拿了一個環保袋,才朝項馳招招手,“出發!”
走出門,街上空無一人,雨後的空氣十分清新,畢竟是古鎮,路不夠寬,小小一條,只夠兩個人并肩走。
偶爾會有小坑,濺起來一些水花。
他們走的不快,偶爾還有老母雞從他們身邊走過,趾高氣揚,十分悠閑。
項馳很久沒有這麽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上了,他的心情分外愉悅,見江豆豆也翹着嘴角,可可愛愛,忍不住逗她,“我舅婆信佛,她們圈子裏,生蚝是素菜,可以吃。”
“生蚝是海鮮啊,怎麽能算素菜?”
“因為生蚝有別名,叫佛鼻涕。”
江豆豆……
你說得這麽惡心,我都不想吃了。
她抿了抿嘴,整個人都僵硬了,“我覺得我們晚上可以換下菜單,村裏不一定有生蚝。”
“這都接受不了?那你怎麽還吃肥腸燒臭豆腐?”項馳好整以暇看着一臉抗拒的江豆豆,神色玩味。
“這能一樣麽?”江豆豆覺得這完全不一樣,但忽然就反應了過來,指着他,就差跳起來,“好呀,你這是赤/裸/裸的報複呀你?”
再次覺得項馳挺賤!
見他神色淡淡,想到橡膠都說他平時是棺材臉,失笑,懶得和他計較,只說:“舅婆的心思很好猜啊,只要心中有佛,啥都是素菜。”
項馳搖頭,那眼神就寫着你不懂。
江豆豆特別不喜歡這種眼神,“你要反駁你就把道理講明白,看傻子一樣看我是怎麽回事?”
特別欠揍啊!
項馳挑眉,已經習慣了她的過于直白,竟然還就因為這份直白有了些耐心,解釋,“你說的那可不是真正的佛教徒,我舅婆對其他東西區分得挺嚴格,沙琪瑪配料裏有雞蛋都不能拿去供佛。因為太嚴格,她吃飯時,鍋碗瓢盆都必須和其他人嚴格區分開。現在年紀大了,要遵醫囑給她吃魚肝油,也不能讓她知道。只好把盒子換了,換成維生素E膠囊的外瓶。”
“那她這樣會錯過很多。”
“是,如果人給自己設限,就會錯過很多。”項馳點頭,忽然,意味深長看她,“所以你也別覺得你是個逃兵了,你只是要去做別的事情了,何必給自己設限?”
這話真是!
江豆豆豁然開朗,神清氣爽。
又覺得項馳挺好的。
忍不住伸手拍了拍項馳的肩,他挺高的,一米八三的樣子,還真沒虛報身高,得要她踮起點腳尖才能拍得到,“其實你也挺不錯。”她發自內心的誇獎他。
腦海裏都冒出表情包了,天線寶寶帶字幕,“你真的真的很不錯!”
臭屁歸臭屁,人其實還比較行,算是個講道理的人。
項馳看看她笑得彎彎的眼,又看看自己的肩,肩上癢癢的,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被對家粉誇了?這該是什麽滋味?
他們二人悠閑得很,江豆豆很快又“撿”到錢了,演技之虛浮,真是辣眼睛。
節目組怎麽可能讓他們一直這麽悠閑呢?
PD真覺得沒眼看,忍不住吐槽,“你以為你是絕世錦鯉麽?天天撿錢?請你遵守游戲規則啊女嘉賓!”
江豆豆裝傻,只嘿嘿笑。
她本來就是個小圓臉,笑起來眉眼彎彎,可可愛愛,還真讓人生不來氣。
導演組在房子裏看見實時直播都要嘔血了。
中午的時候,她們看見江豆豆打開行李箱就後悔了。
這姑娘怎麽回事?行李箱裏不是調料包不是方便面竟然都是菜?
現在的年輕女孩,大齡女青年竟然這麽會做飯的麽?
他們就等着兩人餓一頓求救,沒成想江豆豆嘩啦一下就把爐竈底下的火燃起來了,簡直不需費工夫。
那還玩什麽?怎麽越來越和諧了?
見到江豆豆又撿到錢,導演組白眼飛上天。
趁他們去菜場,導演組緊急商議,趕緊把冰箱裏江豆豆帶來的食物全部給沒收了。
等江豆豆和項馳拎着菜回來,打開冰箱,面面相觑。
“我的肉呢?我的菜呢?我的水果呢?搞什麽呀!”江豆豆都要原地爆炸了。
喇叭的聲音從導演組身後傳來,是跟拍副導演的聲音:“你們是貧窮的新婚夫妻,一切都要從頭開始。從現在起,你們不能夾帶私貨,生活所需都需通過共同努力來獲取。特別是江豆豆,你如果偷偷使用自己的錢,生活用品就會相應減少。因為你剛剛使用了兩百塊,電扇作為抵扣,已經被沒收了!”
什麽鬼東西!
“我們為什麽要是貧窮的新婚夫妻,我們為什麽不能是有錢的新婚夫妻?”江豆豆簡直蹦起來,雙手指向項馳,“你看看他,他這張臉,哪裏寫着貧窮?三金影帝啊?為什麽還會貧窮?”
副導演的聲音帶着無情,“可能是你顯得貧窮。”
你才貧窮,老子中了一個億!
江豆豆不服氣,大口喘氣,像是鼓氣的青蛙。
項馳卻沒有争辯,他一直在看廚房少了什麽,他找了一圈,走了回來,問導演組,“油呢?油也沒收?”
副導演沒想到最大的BUG就被項馳發現了,一時語塞,面無表情。
江豆豆眼睛都瞪大了,拽住項馳的胳膊,指着導演組,“你好好看看這些個不要臉的,他們就是不想讓你好好吃飯,連油都不放過!橡膠們,你們看看啊!導演組要餓死你們哥哥!”
說完還是氣呼呼的,神補槍,“我不聽話就是對的!對付這種設計規則獨斷專權的組織,就應該直接不按規矩來。”
說着,已經不氣了,狡黠一笑,沒油這種事情根本難不倒她,當機立斷,抱緊自己手裏的菜,像護再的老母雞,“剛剛你們是偷竊,現在再拿就是搶劫!”說着轉身問項馳,“搶劫怎麽判?”
項馳給她逗笑了,“那不算偷竊,應該是侵占罪。《刑法》條文第二百七十條規定:将代為保管的他人財物非法占為己有,數額較大,拒不退還的,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罰金;數額巨大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的,處二年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說這頓了頓,“不過這會搶你手裏就算搶劫了。”
“嘿!”江豆豆也樂了,“不想成為法治節目就放過我手裏的菜哈!”
副導演眼看着他們打組合拳腦瓜都疼,“這是最後一次了哈!”
江豆豆見好就收,“行,那你們別搗亂了!我去燒火,用肥肉熬豬油。”
江豆豆話音一落,導演組傻了,什麽,熬油?
副導演簡直了,真想勸她不要去熬油啊,這又不是一個美食節目,為什麽一天幾個小時不是在廚房就是在休息啊!靜止畫面她們不喜歡拍呀!
她連忙喊:“至于那麽麻煩麽?去問鄰居借一壺油不就夠了麽?”
江豆豆才懶得理她,笑眯眯道:“豬油渣子可香了,我炸了當零嘴。”
說着歪頭問項馳,“你想去隔壁要人家一壺油麽?”
項馳搖頭,笑道:“需要我做什麽?”
“洗菜,上烤架!”
“熬油不需要我幫忙?”
“不需要。”
确實不需要,熬油不是力氣活,而是耐心活。
只見江豆豆将買來的土豬肉肥瘦分切開來,瘦肉切了一辦留下,一半裝進保鮮袋收好放冰箱。
肥肉再次切分,先将皮整塊卸下,然後再将肥肉切成兩三厘米見方的小塊。
用井水清洗幹淨後,燒火,開鍋。
先用豬皮沿着鐵鍋一圈圈的轉,慢慢地,肉眼可見烏黑的鍋內變得亮铮铮的。
眼見豬皮慢慢變得幹癟,她連忙減了柴,見火變小,才又起身把已經燒幹的豬皮拎出鍋,将剛剛切好的小塊肥肉倒了三分之二進鍋裏,用鍋鏟反複的鏟動。
鍋裏很快冒起了煙,油生滋滋的響,用菜鏟一直反動,反複翻動。
十幾分鐘過後,鍋裏已經炸出來了油。
差不多了,江豆豆才用一個小砂鍋将豬油裝起來。
PD沒忍住問:“這就是豬油渣?都焦了,咬得動麽?”
江豆豆否認三連,“不是啊,這不能吃的,太硬了,豬油渣我還沒開始做呢。”
說完她就把鍋裏已經被熬黑的豬油渣都添起來倒進了一旁的垃圾桶,別說,還挺香,PD盯着,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江豆豆看他這個樣子,毒蛇反擊,“別咽口水,中午的美景不會再有。你們把我帶來的菜都拿走了,我們現在是貧窮夫妻,自己的菜都不夠吃,可沒辦法分你們了。”
江豆豆中午的時候其實比較大方,菜都做得比較多,每樣菜都分了一盤給工作人員。
哪曉得導演組過河拆橋,吃了她的還要拿走她全部的存糧。
既然如此,那就是一刀兩斷。
她才不會再多做菜和他們分享了呢!
說完,她裝了一小半碗水,倒進鍋中,水沸騰起來,她就将剩下的三分之一肥肉倒進了鍋裏。
這回什麽都不用做,蓋上鍋蓋,等就行。
這個等待大概有一個小時。
在這期間,江豆豆将桌上的瘦肉剁成了肉餡,那姿态虎虎生風,項馳看了都沒忍住笑,覺得她那模樣非常之欲語還休小辣椒。
周圍的工作人員卻是脖頸一涼,懷疑自己是不是虎口奪食要被報複了。
江豆豆往肉餡裏加了青豆,蘑菇餡,用調料腌制過後,就用豆皮将肉餡仔仔細細地包了起來,最後,又用竹簽串好。
項馳端了個盆在一旁,一邊看着她手裏的動作,一邊用毛刷刷生蚝。
生蚝挺不好洗的,非常髒。
他蹙着眉一直在洗,見江豆豆看過來,說出了心裏話,“這種東西以後不要買了,太難洗了。”
江豆豆看他十分不耐又硬在撐的樣子,問他:“你演戲的時候碰到很髒的場景是怎麽忍的呀?”
“那時候的我就不是我了。”
??????
“那是什麽?”江豆豆眩暈了。
“知道什麽叫體驗派演員麽?”
“就是你試着去體驗你所表演的角色?”
“不是這個意思。”項馳看她一臉認真,耐心解釋道:“體驗派應該是指從自我出發,真聽、真看、真感覺。簡單來說,就是不要試圖去了解角色,而是讓自己成為角色,想人物所想,思人物所思。我騙起人來連自己都會騙到,我發起瘋來真以為自己瘋掉了,既,我就是他。”
“那你這樣太傷身了吧?”江豆豆聽着都蹙眉,“意思就是,當你要去演一個強/奸犯的時候,你就讓自己變成“強/奸犯”一樣的人?”
“你可以這麽理解,但其實演員是每個流派都會去嘗試的,”
“你這錢也不好賺呀!”江豆豆發自內心感慨,“怪不得你要去唱歌了。”
演一次瘋子就真瘋一次,這種精神折磨一般人也不敢想。
項馳聽了好笑,“我唱歌不賺錢。”
“猜得到,你唱歌要是賺錢,歌壇完蛋了。”
說完,兩人都笑了,項馳第一次聽進去她的諷刺,懷疑道:“我唱歌真那麽難聽?”
江豆豆猛點頭,馬尾辮都在空中甩出了花。
項馳輕哼,不想理她。
一個小時過去,鍋裏終于飄出了香味。
江豆豆眼睛一亮,連忙打開鍋蓋,緊接着,豬油渣的香味四散而出,是最淳樸的鄉野味道。
她拿了個盤将豬油渣盛出,放在竈臺上,笑眯眯地拿起筷子撥動了幾下,黃锃锃的,非常之誘人。
咽咽口水,想吃,忍住了,和也看過來的項馳解釋,“現在太燙了不能吃,涼了以後沾白糖吃就特別好吃,小時候我外婆總做給我吃。”
“那你小時候肯定是個小胖子。”項馳神腦回路。
還真給他說準了。
江豆豆一秒頓住,“我小時候不是胖呀,是嬰兒肥。”
“嗯,夥食真好。”項馳的反應十分敷衍。
“那豬油渣你是不吃了是麽?”江豆豆叉腰,有些咬牙切齒。
還沒吃就說會長胖是怎麽回事,還能不能開心的吃吃吃吃了?
“我多吃一點吧,免得你胖。”項馳勉為其難道。說着,也終于洗好了盆裏的生蚝,大功告成,端去竈臺交給江豆豆。
江豆豆像個嚴格的監考官一樣,一個個拿過來檢查,就差用放大鏡。
還別說,刷得真幹淨,生蚝的殼都要給他刷禿了。
江豆豆毫不吝啬自己的贊美,“你可真是幹家務活的一把好手。”
項馳非常不需要這樣的誇獎,他大手一揮,滿臉拒絕,“大可不必。”
“我覺得下次可以買龍蝦來吃,我來做,你來洗。”
項馳瞥她一眼,似笑非笑,“你還能撿到錢?”
江豆豆臉色一沉,這該死的六親不認的節目組,應該不會再讓她“撿錢”了!
太遺憾了啊!遺憾!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5-21 22:46:50~2020-05-25 22:15: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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