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結婚第三十六天
滿滿當當的一飯桌, 有色澤清淡、味道鮮美的海鮮參雞湯,有色澤濃郁的醬豬蹄,有晶瑩剔透的生魚片, 還有紅豔豔的烤牛排...
田媽媽可謂是使出渾身解數, 力求阮舒在田家的第一餐能吃得開心。
飯桌上,田哥哥和田征國都失了寵,唯獨阮舒的碗裏堆得像座小山,桌上有的田媽媽都想讓她嘗嘗。
田征國有心替阮舒解圍:“偶媽,我也是你的兒子呀。”你就不給我夾菜嗎?
田媽媽意思意思給他夾了塊泡菜:“快吃, 你上次還說最想念我做的泡菜了。”
田哥哥小聲笑了, 一物降一物,一報還一報。
田媽媽想起了什麽,“舒兒啊, 味道還不錯?喜歡什麽就多吃點啊。”
阮舒急忙咽下嘴裏的菜回答:“內,都很好吃。”
田媽媽又問:“喜不喜歡這個泡菜呀, 都是我自己做的,喜歡的話就帶一點回首爾啊。”
腌蘿蔔又脆又嫩, 辣白菜也是和以前不一樣的美味,阮舒不好意思地說:“會不會太麻煩了?”
田媽媽:“這有什麽麻煩的,讓征國給你拿,吃完了你再給伯母打電話, 伯母給你寄。”
于是很長一段時間裏, 紅貝貝的宿舍冰箱都裝滿了來自釜山田氏的愛心小菜。
拒絕了田媽媽讓田哥哥開車的好心提議, 田征國和阮舒輕裝上陣走出田家。
田征國牽起阮舒的手, 卻被她掌心的冰涼吓了一跳:“這麽冷嗎?怎麽不多穿點?”
田征國說完就想轉身回家,找幾件厚衣服給阮舒換上,被阮舒趕忙制止:“沒有, 我就是手腳容易涼,但身體一點也不冷。”
田征國半信半疑,阮舒只得再三保證:“真的沒問題,我們快走,不然天都要黑了…”
雖是這樣,田征國還是牽起阮舒的手,用自己的手将阮舒的手搓熱,時不時往掌心裏呼氣增加溫度。直到他覺得可以了,才把阮舒的手塞回她的口袋裏。
“不能拿出來呀。”田征國鄭重叮囑。
阮舒表示自己真的不是故意擡杠,但是,“那我要喝水怎麽辦?”
田征國:“我喂你。”
阮舒:“那等下拍照呢,我怎麽擺姿勢?”
田征國:“我來
擺。”
阮舒不得不使出大招:“萬一我要上廁所呢?”
田征國無奈地看着她,倒也不必這麽認真。
兩個人你一嘴我一嘴,在釜山街道上蹦蹦跳跳,吵吵鬧鬧,像回歸童年一樣的快樂。
甘川文化村,釜山有名的觀光景點,素有韓國的“聖托裏尼”和釜山的“馬丘比丘”之稱。階梯式的房屋聚集在一起,大片鮮豔的藍色、白色、黃色交錯,如畫般美麗。
漫步在甘川文化村的小巷中,随處可見的塗鴉,極具自由的藝術氣息。
田征國目瞪口呆地看着阮舒從他以為空了的包裏,繼續掏出一個白色拍立得。
他忍不住說:“這是小叮當的口袋嗎?”怎麽看着不大,什麽都有。
阮舒笑:“這是最後的殺手锏啦,真沒啦。”
田征國看着幹癟的白色背包,表情分明就是不相信,他總覺得阮舒還能再掏出個大件。
阮舒不得不敞開背包:“你看,就一些女生用的小東西。”
田征國這才收回懷疑的目光,接過拍立得開始比劃:“你怎麽想到要帶拍立得的?”
阮舒:“我們兩個都沒什麽合照呀,其他夫婦在家裏都有合照牆,我們也不能少啊。”
阮舒說得自然,田征國卻是一愣,他們不僅沒什麽合照,連情侶物品也沒幾件。除了最開始送的運動手環,勉強能算是情侶物品的只有粉絲送的u型枕了。
這樣想着,田征國看向阮舒的眼神有一絲歉疚。
阮舒不知道田征國的敏感少年心,調試完拍立得,對着田征國喊了一聲:“歐巴,看鏡頭。”
盡管沒想明白,田征國還是下意識地展露笑顏,論一個愛豆的自我修養。
微笑的英俊少年,眼神中有着些許震驚和茫然,與身後五彩的牆壁交響輝映,記憶定格在這一瞬間。
拍立得成像需要一定溫度,饒是阮舒已經很努力,但先天缺陷,溫度還是不夠高,最後的照片模糊了輪廓。
“哎,”阮舒氣餒地嘆息,把拍立得遞給田征國:“還是歐巴你來,我手太冰了。”
田征國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一見田征國眼神變得不太對勁,阮舒立馬跑開,找到自己喜歡的畫,讓田征國幫忙合影。
甘川文化
村不大,兩人邊走邊照相,順着階梯式的道路也很快登上山頂。
山頂有有名的小王子和狐貍雕像,吸引了大批游客前來觀賞。
小王子坐在石椅上,小狐貍蹲在他旁邊,一人一獸注視着五彩的甘川文化村,猶如優美的童話場景。
田征國問阮舒要不要和小王子合照的時候,阮舒拒絕了,比起小王子她更喜歡小狐貍。
小狐貍聰明又克制,它教會了小王子愛情,渴望被小王子馴養,卻也坦然接受小王子最愛是玫瑰。
阮舒情不自禁地說出小狐貍的臺詞:“...如果你馴養我,我們将會彼此需要,對我而言,你将是宇宙間惟一的了;我對你來說,也是世界上惟一的了。”
田征國對小王子的故事記得不那麽清楚,隐約覺得有點耳熟,更多的感受是說出這些話的阮舒看上去異常遙遠飄渺,讓他有點害怕自己抓不住。
“怎麽啦?”阮舒只是短暫地沉浸在小王子和狐貍的故事中,回過神來就發現田征國呆愣地看着她。
田征國一把抓住她揮舞的手,眼睛亮得驚人:“我被你馴服了。”
就像狐貍被小王子馴服了一樣,我們彼此間建立了聯系,對我而言,你是這世上,乃至宇宙間的唯一。
田征國的眼神認真而深邃,像海洋下冰封的火山,克制又散發着灼熱。
那一瞬間,阮舒腦海裏一片空白,像是被田征國的眼神燙到了。他們彼此确定了心意,卻默認不能開口,小心翼翼地守着界限。
阮舒從不知道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一個人的告白是這麽讓人震撼而又美好的事情。
周圍的一切都模糊褪色,只眼前少年郎是彩色的。他黑色的短發,又黑又亮的眼睛,紅潤的嘴唇,夕陽給他周身鍍了一層黃色的暖光,如同神話裏英俊的神祗。
下一秒,阮舒就反應過來了,他們還在錄節目,阮舒不着痕跡地看了一眼跟班PD,PD表情正常,好似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阮舒笑着岔開話題:“歐巴,你哪裏像狐貍了,分明就是兔子。”
田征國收回眼神,心裏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慶幸,阮舒是個冷靜優秀的愛豆。
勉強扯了扯嘴角,田征國打起精神:“我幫你和小狐貍拍張照片,你不
是喜歡小狐貍嗎?”
“好呀。”阮舒坐在小狐貍旁邊,背對田征國和跟班PD,田征國看不懂她的背影。
橙紅色的太陽逐漸朝着地平線下沉,将周圍的雲朵暈染成粉紫、粉紅和橙黃色,最遠處的天又是淡藍色,若夢似幻,美不勝收。
直到夕陽完全落下,田征國和阮舒才離開甘川文化村,去往罐頭市場。
阮舒時不時地回頭,顯然很舍不得甘川文化村的美景。
田征國挑眉:“這麽舍不得嗎?”
阮舒點頭:“太美了。”照片只能展現它的一部分,并不能将它所有的美囊括。
田征國:“那我們下次再來?”
阮舒想了想,搖頭拒絕:“我還沒見過釜山的海呢,下次該去海邊啦,海水浴場的海鷗聽說也很神奇呢。”
田征國笑了,“看不出你還挺會規劃的呀。”
阮舒斜睨着他:“歐巴不知道的東西多着呢。”神氣的小模樣嬌俏又可愛。
田征國牽着她的手,緊握的兩只手一晃一晃,“那你可要多留一些時間,釜山好玩的地方可不少。”
阮舒野心勃勃地立下志願,“總有一天我會把釜山好玩的地方都玩遍的!”
田征國對此不做評價,只是靜靜凝望她,意味深長。
在罐頭市場吃了些夜市招牌,兩人就連忙趕向車站,他們要趕夜班車回首爾,明天還有行程要趕。
路上田征國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滿臉無奈。阮舒小聲問他怎麽了,他也不說,只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車站前,田媽媽、田爸爸和田哥哥整整齊齊地站在那裏等着他們到來,田哥哥兩手不空,提着包裝好的兩大袋。阮舒猜測是田媽媽之前說的泡菜。
阮舒拽着田征國,小步往前跑過去,“伯父伯母,你們怎麽來了...”
田媽媽拉過阮舒的手,抱了又抱:“你們走的時候,沒有拿小菜,也不知道你到底喜歡哪一種,就給你都裝了一點。”
阮舒打量了一下包裹的體積,咽了咽口水,這可不像是一點點的模樣。
“不用這麽麻煩的。”這麽多得吃到什麽時候呀。
田家三口一路将他們送到了進站口,田媽媽讓阮舒放寬了心,和田征國好好工作,照顧好自己,田征國惹她生氣了,就
打電話告訴她,她給她做主...
田爸爸和田哥哥落在他們身後,男人間也不需要過多的交流。
“阮舒是個好孩子,你要好好對她。”田爸爸言簡意赅地說。
一旁的田哥哥滿臉正色,嚴肅地看着田征國,大有田征國要是敢做出對不起阮舒的事,就別怪他幫理不幫親,翻臉不認人。
田征國拎着分量不輕的兩大包和阮舒上了車,開口就是酸味,“阮小舒,你來一趟我們家,我的家庭地位馬上就下降了。”他不是最受寵的田兔兔了。
阮舒試着掂量了包裹的重量,她一只手還提不太起來,驚訝道:“伯母也太客氣了。”
田征國立刻歪曲父母原話:“所以你要好好對我啊,偶媽可是把我們家所有的存貨都拿出來了。吃了我們家的菜,就是我們家的人了。”
阮舒無語地看他作怪:“內內...”
田征國不滿地抱怨:“呀,阮小舒,你這是翻臉不認人嗎?還沒離開釜山呢...”他作勢馬上要下車找父母撐腰。
阮舒沒好氣地拍拍他,半點不上當:“那你快下車,我自己回去了...”
不等田征國反應,列車廣播響起:“親愛的乘客您好,您所乘坐的釜山通往首爾的列車即将關門,請盡快找到自己的座位坐好...”
時機過于巧妙,阮舒毫不客氣地大笑,田征國哀怨地看了眼廣播,低頭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夜色靜谧,列車平穩前進。下一趟旅程,又是一段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