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過過小鎮的夜生活
唐遠銘問徐正毅和徐正瑜,“你們想不想去玩兒游戲?”
倆孩子異口同聲說,“要。”
河邊第一個游戲,鬥蛋游戲。
攤主把煮好的囫囵蛋(雞蛋帶殼清煮,不能破損),用冷水浸上數分鐘之後放到盤子裏。
想去鬥蛋的人就買一個。
旁邊放着四張四邊有擋板的矮桌子,鬥蛋游戲就在桌子上進行。
蛋分兩端,尖者為頭,圓者為尾。
鬥蛋時蛋頭鬥蛋頭,蛋尾擊蛋尾,一個一個鬥過去,破者認輸,最後分出高低。
蛋頭勝者為第一,蛋稱大王;
蛋尾勝者為第二,蛋稱小王或二王
唐遠銘拿了兩文錢給徐正毅,“去買兩顆,你一顆,弟弟一顆,去鬥鬥。”
徐正毅欣然一笑,非常積極,“好。”
桌邊圍着許多孩子,都是跟徐正毅差不多大的,紛紛吶喊,“大王,大王……”
徐正毅擠了進去,第一次玩兒游戲,好激動,“讓讓,讓讓……”
徐正瑜拿着雞蛋也想擠進去,不料,不小心掉地上去了,低頭看着已經破了的雞蛋,一下拍到額頭上,“我還是把它吃了吧。”
唐遠銘和徐正峰被小家夥逗得一笑。
徐正峰把雞蛋給他撿起來,“吃了嗎?”
徐正瑜攤手過來,“嗯,大哥,給我,我自己剝殼。”
唐遠銘端了一張小凳子過來,把他抱到凳子上坐着,“坐這裏吃。”
一會兒後,只聽一聲高高的歡呼聲傳來,“我是大王,我是大王……”
徐正毅從人群裏擠出來,興奮不已,“銘哥,大哥,我這顆雞蛋是大王,大王耶。”
唐遠銘揉揉他的後腦勺,“運氣不錯。”
徐正毅眉開眼笑,“弟弟玩了嗎?”
徐正瑜揚了揚手裏只有一半的雞蛋,“我的已經吃了。”
“貪吃。”
徐正峰指了指前面,“走,我們去看看前邊的“秤人”。”
兩孩子止不住歡呼,“好啊。”
搭起兩個三腳架,放上一根橫杆,杆上挂起一杆大木秤,秤鈎懸一根凳子,大家輪流坐到凳子上面秤。
司秤人一面打秤花,一面講着吉利話。
徐正瑜跑得賊快,“我先稱,我先稱……”跑過去後,等着前一個人下來,立即坐到了凳子上。
徐正峰給司秤人遞了一文錢,司秤人笑着說了聲,“謝謝。”随後撥動秤砣開始稱徐正瑜。
秤小孩則說,“秤花一打二十五斤,小官人長大會出山,金銀財寶賺滿貫。”
唐遠銘湊到徐正峰耳邊說,“才二十五斤,嚴重偏瘦了。”
徐正峰點點頭,“從明天開始,家裏每天至少保證一頓肉。”
唐遠銘笑了笑,“你說了算。”
徐正瑜下來,徐正毅坐上去。
秤小少年則說,“秤花一打五十六斤,七品縣官勿犯難,三公九卿也好攀。”
唐遠銘抿抿唇,“五十六斤也瘦。”
徐正峰看了他一眼,木着臉,沒說話。
另外……
秤老人時說,“秤花……,活到九十一。”
秤姑娘時說,“秤花……,員外人家找上門,勿肯勿肯偏勿肯,狀元公子有緣分。”
立夏秤人會給人帶來福氣,人們也祈求上蒼給他們帶來好運。
徐正毅牽着徐正瑜繼續往前面走,還有很多很多的游戲,一家四口一個一個玩過去……
月亮升至半空,唐遠銘帶着一家人往陳府走了。
陳府的大門口等着一個小厮,見唐遠銘他們回來,立刻迎了過去,“小哥,老爺讓我在這裏等你。”
“你們家老爺呢?”
“老爺在堂屋裏等你們。”
唐遠銘想了想,“你先帶我去房間,我家的孩子要睡覺了,送他們睡了覺再過去。”
小厮恭敬點點頭,“好的,小哥這邊請。”
到了給他們準備的廂房,丫鬟一聽孩子們要睡覺,立刻準備熱水給他們洗澡,手腳麻利又勤快。
照顧好倆個孩子,唐遠銘才帶着徐正峰去了正堂屋。
陳嚴骅立刻起身相迎,“小哥回來了?”
唐遠銘微笑着點點頭,“陳老爺,給我準備筆墨紙硯和一張桌子。”
陳嚴骅連忙讓小厮去準備,随後又問道,“小哥,你們餓了沒,府上準備了宵夜,你們要不要吃一點兒?”
“陳老爺,不用那麽客氣,我們要真的需要什麽,一定會告訴你的,不會客氣。”
“好好好,我記下了。”
筆墨紙硯拿來,唐遠銘把白紙攤開,然後把府裏的六星生煞陣畫到紙上,然後出去看了看月亮的方向,以陳府大門為參照物把月亮的方位畫了下來,最後以陳府大門和中心點畫了一根直線,而後以月亮的方位和大門畫了一條直線,兩根線交叉的位置就是極陰之地。
指着交叉點,“陳老爺,我們立刻趕去這裏等着,他一定會出現的。”
誰知陳嚴骅并沒有立刻答應,而是皺着眉頭,看起來非常不解的樣子,“小哥,這裏應該是一個寺廟,寺廟是佛門清淨之地,會有這麽邪惡的人存在嗎?”
“寺廟?”那這個寺廟建立的位置可真特殊。
陳嚴骅點點頭,“确實是寺廟,每逢初一十五我還要去廟裏進香,祈禱佛祖保佑,這段路我很熟。”
“那布六星生煞陣的人很可能就在寺廟裏,我們現在就過去,盡量在午夜前見到他。”
陳嚴骅似乎是有點兒接受不了,停頓了一會兒才說話,“我已經準備好了,走吧。”沒帶人,就他一個。
三個人提着燈籠,陳嚴骅走在最前面,唐遠銘牽着徐正峰走在後面。
陳府到寺廟,三人走了半個多小時。
寺廟名叫陀螺寺,不是很大,但是香火很鼎盛,白天來這裏上香的人幾乎絡繹不絕。
唐遠銘拍門,“有人嗎?有人嗎?”
好一會兒寺門才打開,開門的是個中年和尚,矮胖的身材,看起來一副慈悲心腸,給幾人作揖,“請問施主深夜拍門有什麽事?”
唐遠銘作揖還禮,非常客氣,“我們三個趕夜路,實在找不到地上投宿了,路過貴寶寺,想借住一宿,明早自會離去。”
出家人慈悲為懷,周圍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确實沒地方住宿,“請跟我進來。”
三人沒做過多的交流,跟着胖和尚往裏走去。
把幾人帶到禪房,“這裏還是空着的,你們在這裏将就一晚吧。”
唐遠銘再次作揖,“謝謝大師。”
胖和尚出去了,還順便給幾人帶上了門。
唐遠銘走過去耳朵貼到門上,胖和尚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最後消失了。
把門打開,走了出去。
在院子的角落裏找到一把梯子,搭到房檐上,爬上了房頂。
站在房頂上眺望四周,這個辦法簡單粗暴,直接就能找到那個地方,極陰之地會散發出淡淡的如月亮一樣的清冷光輝,在漫漫黑夜裏,一眼就能看到了。
從房頂上下來,唐遠銘就給兩人招手,小聲道,“跟我走。”
兩人點點頭。
徐正峰心裏泛着淡淡的自豪感,自家遠銘是越來越厲害了,風水都懂了。
陳嚴骅心裏忐忑,要害他們家的人到底是誰?
出來走過一個長長的走廊,右轉了一個彎,然後直走,來到了一個小院兒。
小院兒風景很好,種了很多花草。
腳步聲傳來……
唐遠銘連忙帶着兩人藏到一旁的暗角裏。
門打開後,出來了一個身穿松散白色衣衫的和尚,手裏拿着念珠,站在房檐下望了望天,從他的方向看,他看的正是陳府的方向,然後收回目光緩步走到院子中央。
唐遠銘暗贊,這和尚修長的身姿,剛毅的臉龐,氣度百裏挑一,長得很帥,身上佛緣極深,絕對是道行高深的高僧,但是身上的金光怎麽暗淡地只剩下極淡的一層了?
等等,他為什麽站在極陰之地的面前?
難道?
這時只見和尚眼底滲出濃烈的恨意,從袖子裏抽出匕首,把衣服扯開,刺向胸前……
但是,刀尖在距離他胸口一根頭發的距離時……停下了。
唐遠銘此刻正握着和尚的手腕,然後巧勁一用,匕首就從和尚的手中落下了。
徐正峰把匕首撿到手裏,以免和尚再拿匕首刺胸膛。
和尚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幾人,“你們……”
唐遠銘慢慢放開和尚的手,“我們是來救你的,你再不停手,就算陳府的人死絕了,你也只剩半條命了,最重要的是你将再無佛緣。”
和尚絲毫不在意唐遠銘的話,反而一雙眼睛裏升起強烈的怒意,“我勸你別多管閑事,否則我連你也不會放過。”
說完就去奪徐正峰手裏的匕首。
徐正峰會武藝,輕輕敏捷一躲,和尚的手就撲了一個空。
和尚盛怒,立刻對徐正峰出招,另一只手握成抓型,去抓他,招式十分淩厲,充滿殺氣。
看來已經是一個被恨意蒙蔽了雙眼的人,唐遠銘沉聲道,“正峰,拖住他,我馬上破了他的風水局。”不管他有任何苦衷,殘害陳家那麽多條人命都是不應該的,何況陳嚴骅還是從沒做過壞事的大善人。
“好,沒問題。”徐正峰每日練習,一點兒沒落下,見招拆招,對付起來游刃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