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給四爺請安。”
藍燕被帶到前院一屋外，她見到蘇培盛。蘇培盛讓她等着，他先進去通禀。蘇培盛進去很快就出來，開門請她進去。
藍燕進屋就見四爺坐在那看書，藍燕行禮請安。
四爺聽到藍燕叫他四爺，擡頭看藍燕。府裏的妻妾都稱呼四爺為貝勒爺，還是第一次妾室稱他四爺。
第一次與四爺獨處藍燕心裏有些慌腦子轉不過來嘴巴已經叫四爺了，她就是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起來吧。”四爺倒沒說什麽便叫藍燕起來，藍燕心裏暗暗松了口氣。
“謝四爺。”藍燕起身乖乖站着。
她對四爺不了解，不敢動也不敢說話，怕惹四爺不高興。
她已經來這了，就一定要侍寝，絕不能被完璧歸趙，否則她就沒有活路了。
雖然對侍寝之事藍燕心裏還是不舒服，但是她知道從她被叫起前院起，她已經踏上了不歸路，她只能往前走，只有侍寝這一條路，沒有退路了。
只要能活着，心裏的不舒服又算得了什麽。藍燕只能讓自己去接受，她也只能接受。
或許這就是人吧。
四爺的目光盯着她，讓藍燕猶如被火烤一樣，心裏忐忑不安。
“你可用過膳了？”四爺突然問。
“回四爺，奴婢還未用膳。”
藍燕想都沒想就照實回答，她知道以自己的智商心思是鬥不過四爺的，還不如照實說了。
之前已經叫了四爺了，四爺沒說什麽，藍燕也就沒好再改便繼續叫四爺。
“都這個時辰了還沒用膳，莫不是廚房那怠慢你了？”四爺沒再看藍燕，他邊翻書邊問，可藍燕卻敏銳的感覺到四爺的餘光在看她。
藍燕：“沒有。奴婢的婢女提膳回來了，奴婢正準備用膳，前院的公公來傳話，奴婢就跟着來前院了。”
四爺：“既然沒用過，那就一起用吧。”
藍燕：“是。謝四爺。”
“蘇培盛。”
四爺叫蘇培盛，蘇培盛進來了，四爺吩咐傳膳。
蘇培盛出去不到一刻鐘，膳食就被端上來了，速度非常快。一共十五六道菜，這些菜都是藍燕穿越到清朝之沒見過也沒吃過的。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藍燕悄悄咽了口水。
下人伺候淨了手，藍燕站在四爺身邊準備侍膳，不過四爺沒讓她伺候。
四爺：“蘇培盛伺候就行，你也坐下吃吧。”
藍燕：“謝四爺。”
已經很餓的藍燕沒有拒絕，當然她也做不出什麽欲迎還拒的姿态，她應了然後坐下。她這舉動驚得蘇培盛驚訝看她，連四爺都挑眉看了她一眼，只不過藍燕眼中只有菜肴根本沒注意到。
蘇培盛心裏想：這烏蘇姑娘還真是膽大。
四爺：這是個憨的。也虧得爺讓她伺候爺。
等四爺開始吃之後，藍燕才敢開始吃。
進府幾個月，除了最近幾天之外，之前藍燕吃的也就比府裏的下人好一點，她的膳食甚至還不如正院和春澤院得寵的婢女的。
雖然膳食一般，但為了養好身體藍燕還是盡量慢慢多吃些，多運動。幾個月過去，藍燕現在的飯量可不小。
宮裏講究食不過三箸，但這裏四貝勒府不是宮裏，而且藍燕仔細看四爺見蘇培盛給四爺布菜也沒有講究食不過三，藍燕就放開膽子吃。
皇宮講究各種規矩，什麽食不言寝不語，什麽細嚼慢咽，什麽勺筷不能觸碗碟不能出聲。藍燕在宮裏生存過，又在四貝勒府生活了幾個月，已經是将這些規矩習慣刻骨裏了。
所以她吃的雖快些雖多些但吃相并不難看，反道因為她胃口好吃得香，讓四爺瞧着也胃口大開，竟比平時多吃了不少。
蘇培盛見四爺用得比平時多，不僅不開心還擔心，怕四爺吃多了會身體不适。
“爺，您今日進得多了此。”蘇培盛小聲提醒。
四爺頓了下：“是嗎？”
四爺這才發現自己竟用得比平時多。四爺皺了下眉，然後放下手中筷子。
藍燕原本還想夾菜見四爺放下筷子，她也趕緊放下。
“可吃飽了？”四爺問。
“奴婢已經吃飽了，謝四爺。”藍燕放下手乖巧的回答，她自己不知道，她這乖巧的模樣就像小孩子。
四爺看她，藍燕都不敢擡頭。
“既然吃飽，那就陪爺走走，消消食。”方才吃得的些多了。
四爺說着起身出去，藍燕也趕緊起身跟上。
四爺在前面走，藍燕在四爺後面不遠不近的跟着。
四爺走了一會，發現藍燕在他身後遠遠墜站，就像跟着主的奴才。四爺停下說道：“上前來了。”
藍燕趕緊上前去：“四爺。”
四爺：“你叫什麽名字？”
藍燕：“回四爺，奴婢叫藍燕。烏蘇·藍燕。”藍燕說了藍燕兩字很快又想起來，然後補上自己的姓氏。
四爺：“你原先在永和宮當差做什麽的？你什麽時候進的宮？”
藍燕聞言心想，四爺這是調查她的事嗎。
藍燕想了下，除了她是穿越過來的這件事不能說之外，其他的她也沒什麽好瞞的。于是藍燕就将烏蘇·藍燕的事都跟四爺了。
“回四爺，奴婢家是隸屬正黃旗包衣，奴才阿瑪名諱烏蘇·賀安，在皇莊當差。奴婢家還有額娘和兩個兄長以及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奴婢在家時就幫額娘照顧弟弟妹妹，奴婢家裏還過去，還能吃飽穿暖。”
“奴婢是康熙四十年十二歲時進宮的。進宮後在內務府學了三個月的規矩，然後就被李嬷嬷挑去永和宮當三等小宮女。後來德妃娘娘身邊的二等宮女出宮了，十四歲時奴婢和另一個宮女藍蝶被提為二等宮女。”
“奴婢當上二等宮女半年後，因為藍蝶冒犯主子，奴婢與藍蝶交好受牽連就被貶當永和宮的粗使宮女。奴婢在永和宮幹打掃擦窗的活。直到去年十一月，德妃娘娘恩典将奴婢和安姑娘賜給福晉，福晉就将奴婢和安姑娘就跟着福晉出宮到了四貝勒府。”
“四爺，奴婢在宮裏很守規矩沒有犯事，奴婢到貝勒府後很少出門，也沒有惹事生非。真的。”
藍燕一臉你一定要相信我的神情。
藍燕就是個膽小又沒什麽城府的人。
四爺：“你倒是實誠。”
藍燕：“奴婢的這些事随便一查就能查到，沒什麽好隐瞞的。”
四爺沒想象中的那麽冷硬來歷，與她說話語氣雖不溫柔但也不冰冷勉強算是溫和吧。藍燕也沒那麽擔心緊張了。說着說着她越放松，很光棍的将自己的身世和經歷都交代了。唯一牢記的就是絕口不提穿越之事。
藍燕知道四爺雖問她，但藍燕相信她和安侍妾的底細如身世經歷四爺一定早就查得底朝天一清二楚了；所以沒什麽好的隐瞞的。
越是隐瞞那就越是心虛，就算沒做過什麽不可告人的事，也會被人懷疑是做了什麽不可告人的事。
她是膽小也沒什麽心機城府，但她又不傻。
四爺突然看着藍燕說道：“旁人都在意自己的出身，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不堪的過去。你在永和宮當粗使宮女，在宮裏算是最低賤的宮人了。你就不介意嗎？不覺得難堪，不怕被人瞧不起被人嘲笑嗎？”
曾有過如此難堪經歷你的，又是怎麽會有那純粹的幸福笑容的。
四爺一直記得那個笑容，那個幹淨幸福的笑容。
藍燕：“奴婢說了您可能不信。奴婢真不在意，也不怕被人嘲笑或是被人看不起。那些都是奴婢經歷過的事，是抹不掉的過往，是已經存在事。就算奴婢不承認，那些事情也不會改變。就算奴婢不承認，別人也會知道也會說。”
“既然不能改變，何不坦然面對呢。奴婢在宮裏曾聽宮人說過這麽一句話：‘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奴婢覺得這話說得很對。對于奴婢過去的事，只要奴婢不在意，旁人在意又跟奴婢有什麽關系。”
不在意就可以了嗎？四爺聽這話愣怔了下，原來是這樣。
見藍燕不在意的輕松模樣，四爺突然覺得藍燕說得有道理的。
四爺固化：“你倒是看得開。”
藍燕：“奴婢膽子小也不聰明，奴婢進宮當差奴婢阿瑪額娘很擔心。可是奴婢是家中長女，奴婢妹妹還小，奴婢必須進宮當差。奴婢進宮時奴婢阿瑪額娘跟奴婢說了，讓奴婢在宮裏安分守己好好當差，等到了年紀就出宮。”
“阿瑪額娘還說，等奴婢出宮給奴婢找個好人家嫁了。不過奴婢覺得等奴婢到了年紀出宮時，老成了老姑婆了，估計也嫁不出去了。奴婢阿瑪額娘就跟奴婢兄弟說，讓他們發誓，若是以後萬一，讓他們給奴婢養老。不過奴婢額娘也讓奴婢好好當差好好伺候主子，争取得到主子的恩典早日出宮。”
藍燕：“奴婢在永和宮當差時就這麽想的，盼着早點出宮。奴婢沒想到奴婢的願望竟然真的實現了。奴婢竟然真的早出宮了。”
“你想嫁人？”四爺的臉黑了。都已經進了他府裏了，還想着嫁人。
藍燕沒看四爺所以沒發現。
她壓根沒想過嫁給清朝古人，她只是想早點出宮到底浪過逍遙快活的日子。
藍燕心裏如此想，但嘴上還是說：“奴婢在宮裏當差時并沒有別的想法，只想好好當差。卻沒想到德妃娘娘會看中奴婢讓奴婢到貝勒府來伺候您。奴婢想，這大概是奴婢有福氣吧。”
四爺：“既然知道能伺候爺是你的福氣，那今晚你就好好伺候爺。伺候好了，爺保你一直有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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