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如發個如誓
古代沒有表,葉乘涼被張大壯叫醒的時候一時也不知道是幾點,只知道離天亮應該還得一段時間,便問張大壯:“現在人在哪兒呢?”
張大壯說:“送到孫傑家裏去了,現在不少鄉親們都在往那兒趕了。”
葉乘涼感覺了一下,發現身上雖然還有些無力,但是并沒有頭暈惡心,便起身拿上旁邊的束發用繩子說:“那快走吧。”
結果出了門還沒走上幾步就被張大壯攔了一下,張大壯說:“阿涼,趕得及的,我給你梳梳頭發再走。”
葉乘涼一聽也沒反抗,直接把手裏的布繩給了張大壯。他這會兒還有些迷糊呢。
張大壯也說不上自己是怎麽了,就是見着葉乘涼披頭散發地走在月光下的樣子美得讓人心動,而也就是這麽一瞬間産生的想法,不想給人看見這樣的阿涼,于是一張口,說要給梳頭發的話自就己蹦出來了。
葉乘涼老實地站在原地讓張大壯給他梳頭發,然後發現張大壯手很粗,但是動作卻意外地輕柔,他被張大壯這麽一弄覺得特別舒服,差點站着就睡過去了。好在張大壯扶了他一把,這他才甩甩頭勉強打起精神來。
月光很亮,路上張大壯說也虧得這月亮夠亮,不然都不好發現有人在地裏做壞事了,還說這一次肯定要驚動不少人了,因為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太嚴重。
葉乘涼不由問:“也就是說那些族長們都會來?”
張大壯點點頭,“恩,族長們會來,不然裏正大叔一個人下了結果,以後說不得要被人議論有失公證的。”
葉乘涼來了之後還真就沒見過幾個族長,這幫老頭子一般都上了年紀,并不常在村子裏走動了,但是村裏一有大事準會出現。他以前偶爾聽何晏說過幾次,說這些族長都比較難纏,就白了就是太拿自己當回事。不過這麽晚了,被硬從被窩裏扒出來,估計也挺不容易的。葉乘涼想到這兒不厚道地笑出聲來,走得更是快了。
裏正自從被張大壯敲響了大門之後,到現在耳根子就沒有清淨過,被張大壯跟劉大同他們抓住的人叫鐵蛋,一直在嚎自己是冤枉的,弄得他腦仁子都疼了!
劉大同跟白有生站在一旁,就等着去請族長的孫傑跟去找葉乘涼的張大壯過來了。有好些聽到消息的鄉親們也過來湊熱鬧。
鐵蛋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裏正大叔,我真是冤枉的,我、劉大同家跟白有生家的地真不是我毀的啊。”
裏正已經快氣死了,白天忙活一天好容易睡個覺,就被這麽給打擾了,擱誰都不能心氣兒順喽,便說:“你小子先歇會兒,一會兒等族長們都過來了給你機會說。你光跟我一個人說可沒用。”
鐵蛋一聽哭得更兇了,跟誰要宰了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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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鐵蛋年紀也不大,十九歲,還沒有娶媳婦兒呢,家裏爹娘去得早,就他一個人守着家裏的一點地過日子,倒也湊和了,至少吃飽喝足是沒問題的。可虧就虧在他長得太硌應人了,眼睛綠豆大,鼻子軟塌塌,嘴唇也很薄,一臉就是沒福氣相,所以即便家裏不愁吃,也沒能說上一房媳婦兒,整天一個爺們兒邋裏邋遢。
葉乘涼到的時候聽到哭聲腳步一下就頓住了,“是哭的這人嗎?”這一聽就是男人的聲音,居然能哭成這樣,也是奇了。
張大壯哼一聲,“就是他,孬種,被抓了就吓成這樣了。”
葉乘涼點點頭,剛要進屋,旁邊就有腳步聲響起來了。轉頭一看,先入目的是一個大火把,而在火把之下,卻不是張大力跟王金花那一家子又是誰?!張大力扶着一個八九十歲的老爺子,看來應該就是張氏族長了。那族長對張大壯似乎特別不屑,眼裏的輕蔑即便是隔着一段距離葉乘涼都看得清清楚楚的,說出來的話就更是意味深長了,“沒人教養的東西便是見了長輩也不知見禮。大力,以後可要記得離這等人遠一些,莫要染上那壞風氣,污了你的名聲。”
張大力笑說:“太爺爺教訓的是,孫兒會銘記于心的。”
葉乘涼心裏冷哼一聲,說出來的話卻是喜氣洋洋,“大壯,以後咱倆可得多活動活動,要不你說走不動還得要人扶着,那多麻煩。”
王金花一聽當下不幹了,平日裏這族長爺爺就光記得那個做主簿夫人的孫女了,這會兒她自然得表現一下,便喊:“小賤蹄子,你說誰吶!?”
葉乘涼拉着張大壯往裏正屋裏邊走邊說:“秀才的娘開口就是小賤蹄子,還真是有口德,真是有教養,也不知是誰家教出來的。”
張大力以往在家都聽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麽,但是在外頭的時候這麽一聽,确實是了,他娘這說話方式委實落人話柄,便拉扯了他娘的衣袖子一下。而張氏族長這會兒也輕咳一聲,瞪了王金花一眼說:“金花,咱們可是有規矩有身份的人家,以後說話還是要想一想,可別真跟那些粗人一樣。”
旁邊正好過來孫氏族長,這一聽直撇嘴。這張氏的老頭還真是越來越把自己當個人物了,還別跟那些粗人一樣,說得跟自己不是泥腿子出身似的,早些年還不是下地幹活來的?這會兒有了個做縣主簿夫人的孫女兒就忘了?
孫氏的族長最見不得忘本的人了,心裏鄙視着,嘴上卻笑呵呵過去,“張青山,你說現在這幫小子真是不像話,想當年咱們種地那會兒哪有這些個糟心事?”
張氏族長現在就聽不得有人說他種過地!這麽一聽就好像敗壞了他名譽一樣,氣得吹胡子瞪眼的,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只好話風一轉,“還是先進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吧。”
鐵蛋本來已經不哭了,這一下子見到院裏進了兩位族長,又開始抽噎上了。
葉乘涼到了這裏之後還是頭一次參加這種多人的“批鬥會”,還別說,挺像那麽回事的。族長們跟族老們站成一堆,年輕的小夥子們站成一堆,婦人站一堆,議論聲此起彼伏,中間的鐵蛋看起來被這些有聲壓力搞得似乎都快要暈過去了。
裏正見人陸續來得差不多了,便擡手說:“鄉親們先靜一靜。想必大家前幾日也聽說了,咱們村劉大同家跟白有生家的地都被毀了,有的人還說張大壯家的葉乘涼是狐貍精,說劉大同家跟白有生家就是因為跟葉乘涼走得太近遭了天譴了。可是這事大家誰也沒有證據,如今劉大同跟白有生他們自己看地把壞人逮着了,所以我請大夥過來,一來呢是為了還葉乘涼一個清白,二來呢,也是想聽聽大夥的意見,若這鐵蛋真是那毀地的人,看看怎麽辦。”
見于幾個族長先後趕來還不明白事情始末,裏正便讓劉大同又當着鄉親們的面說了一遍,劉大同就把自己這一晚經歷的都說開了。
卻說入了夜之後,家家戶戶基本都睡下了,劉大同跟張大壯還有白有生就在約好的地方碰了頭,一起去了地裏,尋思着看看能不能抓到那個毀了禾苗的壞人。按照葉乘涼說的,他們沒有在自家的地裏,而是去了孫二猛家的地蹲點兒,因為葉乘涼認為,想挑撥離間的那人見着白有生家跟劉大同家依然與張大壯家交好,肯定還會想辦法繼續挑撥。那麽無疑,繼續挑着毀壞跟張大壯家走的近的人家的地是最直接的方法了。
其實當時葉乘涼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只是覺得這樣的可能性很高,所以才讓張大壯他們去看着,本來都打算好要是抓不着人就想別的辦法了,沒想到還真給抓出了人!
白有生說:“當時鐵蛋就在孫二猛家的地裏,我們看得清清楚楚的,他在那兒薅禾苗!”
劉二猛也在場,聞言氣得不行,要不是有人攔着搞不好就要去揍鐵蛋去了。
但是最生氣的,就屬張氏族長。因為鐵蛋姓張!!!
張青山覺得這簡直是把他們張氏的臉丢盡了!不過他心裏其實是不太相信鐵蛋會去毀了白有生家跟劉大同家的禾苗的,因為他覺得鐵蛋沒有那個理由啊。再說鐵蛋不也口口聲聲說了麽?他是薅了孫二猛家的禾苗,但是他沒動過劉大同家跟白有生家的地!于是老頭臉一橫,“鐵蛋你說,你不缺吃不缺穿的,怎麽做了這等下作之事?是不是有人逼着你的?若是有人逼着你,你說出來,鄉親們自會給你讨個公道!”
孫氏族長跟李氏族長聞言面色不約而同地冷了下來,這是什麽意思?要護短?
李氏族長說:“張鐵蛋毀人家禾苗這事是劉大同他們幾個孩子一起瞧見的,張青山你這麽說可是覺得鐵蛋被冤枉了?那鐵蛋你倒是說說,你薅孫二猛家的禾苗做什麽?”
鐵蛋:“我……”
葉乘涼見鐵蛋欲言又止,不由地看向不遠處的張大力,就見張大力嘴邊噙着笑,不知在想什麽。可是這樣一來就有些說不通不是麽?他一直以為這事跟張大力脫不開關系,但是如果鐵蛋的所做所為真跟張大力有關,張大力不該是現在這種表情吧?
扯扯張大壯的衣袖子,葉乘涼小聲問:“大壯,孫二哥家的地旁邊是誰家的地?”
張大壯說:“是鐵蛋家的,還有大同哥他弟弟的。”
葉乘涼一聽便覺得有些巧了,鐵蛋家的地跟孫二猛家連在一起?
張氏族長這時說:“鐵蛋,你快說,你倒是為什麽薅孫二猛家的禾苗?”
鐵蛋吱吱唔唔半天,還是難以啓口。
裏正見狀虎下臉來,“你再不說就把你逐出咱們紅沙村,也免得留着你再禍害別人家的地!”
鐵蛋吓了一跳,趕緊說:“我說我說,就是……就是我把地搞錯了。我本來是想着薅自個兒家的地的,沒想到弄錯薅到了孫二猛家。”
裏正跟族長們一聽當下就迷糊了,這傻小子薅自家地做什麽?更有鄉親們說這肯定是騙人呢,誰會好端端毀自家地?
葉乘涼卻是覺得這小子說的八成是實話,至少這一部分是實話。
果然,鐵蛋又說了,“前些日子白有生家跟劉大同家的地被毀了,我看村子裏都罵葉乘涼是狐貍精黑寡婦,可是劉大同跟白有生還是跟大壯家交好,就想着是不是葉乘涼覺着過意不去,把那制糖的方子教給劉家跟白家了,要不他們咋能跟大壯家感情還那麽好呢?所以就偷偷注意他們兩家。後來有一回無意中聽白家嫂子跟劉家嫂子閑聊,說葉乘涼教了他們兩家做涼皮,往後日子準能越來越好過了。那我想我家地要是毀了些,葉乘涼能不能也教教我做涼皮,待錢賺的多了,我也好娶個媳婦兒……”
這樣一說大家都能理解了,但是理解不代表能諒解。孫二猛的媳婦兒首先開罵:“你怎麽這麽不知羞啊?再說當誰都那麽好騙呢?你毀了我家地你拿什麽賠!”
王金花插嘴說:“依我說這鐵蛋是有錯,可還是有些外來的人作派不好。以前我們村子裏可沒這些糟心事。”
大夥一聽不約而同看向葉乘涼,葉乘涼笑笑,“要不是本來就有人心術不正又怎麽會惹得鄉親們大晚上都得出來喂蚊子?說一千道一萬不過是那些貪財的人惦記我的方子鬧出的鬼罷了。要知道就連張大力這秀才公都忍不住想跟我合夥兒呢,那天好多人可是見着了的。還是大夥兒覺得惦記別人方子的人沒錯,方子本身有錯?還是拿着方子的我有錯?那我無話可說。”
王金花一聽這火是要往她兒子身上引,更沒法兒忍了,“你少血口噴人!”
葉乘涼繼續笑,“我血什麽口噴什麽人了?我說的都是實話而已。不過說起來像這挑撥離間的事一般人可想不出來,也不知是誰這麽不待見我跟大壯。”
那還用說嗎?這全村子的人都知道張氏不待見大壯一家,特別是王金花。這可有得說了,王金花雖然不見得多聰明,但她可有個當廪生的兒子啊。莫非真的是他們家搞的鬼?然後說葉乘涼是狐貍精黑寡婦精?
葉乘涼撣撣衣服,“在場的大娘跟嬸子,還有嫂子們,你們不如想想是從誰那兒聽說我是狐貍精的?那頭一個這麽說的人肯定就是最不待見我的人,還有白有生家跟劉大同家的地是怎麽一回事,你們也不妨想想,都是從誰那兒聽來的?”說着目光掃到一名婦人身上。
那婦人見葉乘涼笑着瞅她,不知怎麽的有些心虛,便說:“我是聽大力他娘說的啊,不過大力他娘說是聽勝子他娘說的。”
勝子他娘就在場,一聽就炸開了,“王金花你個不要臉的,老娘什麽時候跟你說過這些啦?你少瞎掰扯!”
王金花是從她兒子那兒得的消息,但她自然不能這麽說,當時便随便扯了個別人,沒想到這會兒勝子她娘居然就在場,可氣死她了。不過勝子的娘是村裏出了名的一張刀子嘴,她根本說不過對方啊!都怪這個葉乘涼!
葉乘涼笑吟吟地看着王金花,“王金花大娘,那您又是聽誰說的啊?您可別四下瞅,要不然我會以為您找着誰不在場就說誰的。”
王金花本來就打着葉乘涼嘴裏說的主意,這一下被說出來,自然就不好四下看了,當下急得手心裏全是汗,“我、我聽……我聽我兒媳婦兒說的!”
她不說還好,這麽一說,張大力都着急了。他媳婦兒生完孩子後就沒怎麽出過門!!!聽她說的,那她是聽誰說的?!
葉乘涼見張大力眼裏總算出現了一絲慌亂,登時樂了,“金花大娘您可別說笑了,您那兒媳婦兒生完孩子不是就鬧了頭痛不太出門麽?先前還請司徒大夫去看過診,這事村裏人都知道,她怎麽會知道誰家地裏遭了殃?”
王金花說不過葉乘涼,左想右想又沒有別的方法,那頭族長的眼刀子已經飛過來了,于是她幹脆一翻白眼,裝暈!
張大力立馬表孝心,蹲到地上扶起王金花,痛心疾首地看着葉乘涼,“葉乘涼,枉我們紅沙村的人收留你,你怎麽連點尊老的心都沒有呢?我娘她這把年紀,你……你竟生生把她氣暈了過去!”
葉乘涼說:“哎呀對不起,那大壯你快去請司徒大夫,我記着他那兒有根三個頭的奇怪銀針,往人人中上那麽使勁使勁一紮,當時就能把人弄清醒。”
張大壯虎裏虎氣地“哎”一聲,當下就離開了原地。結果還不等出門呢,王金花就醒了,裝得還挺像的,先是茫然地看了屋子裏一眼,虛弱地問:“大、大力啊,這、這是哪兒啊?”
張大力說:“娘,您別怕,兒子在這兒呢。”
王金花似乎這才想起之前發生什麽事,抽抽嗒嗒哭開了,“都是娘沒用,讓一個外鄉人把屎盆子往咱們身上扣,兒子,你且得争氣,到時候看誰還敢亂冤枉咱們。”
張大力說:“娘您別這麽說,鄉親們都知道哪是親哪是外的。”
葉乘涼看着這一幕親情戲碼簡直要吐了,不過他堅持住了,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看着剛才走了一半又成功回來的張大壯,一邊抽泣一邊說:“大壯,這都怪你。我都住到你家這麽久了他們還左一個外鄉人右一個外鄉人,我看有的人是根本沒把你當成同鄉人,要不也不能有點事就先怪到咱們頭上,還罵我是狐貍精。”
一樣都是裝,美人裝跟老媽子裝那絕對是不一樣的!張大壯看得眼都直了,攬過葉乘涼就安慰,“阿涼你別哭,不是還有大同哥和有生哥他們麽?還有裏正大叔家,孫二哥家,對咱們都很好啊,還有司徒大夫對咱們也好。”
劉大同說:“是啊阿涼兄弟,那些罵你是狐貍精的不過是見不得人好而已,咱們跟那種人一般見識做啥?”
孫二猛的媳婦兒也說:“有些人還真是欺負老實人欺負慣了,柿子盡挑那軟的捏。這家裏還沒怎麽地呢就欺負人,以後要是真能耐了,那還不把人往死裏欺負?”
張氏族長一聽這是要引衆怒了,趕緊輕咳一聲,“這鐵蛋做了壞事自然是要受罰的,大家看這事怎麽辦吧?”
毀的是孫二猛家的地,孫二猛自然說話了,“我還沒去看我家地被毀去多少呢,毀了多少他張鐵蛋得賠我多少,差一個子兒都不行!”
裏正一皺眉,“毀了他人家的禾苗肯定是要賠的,但是光這樣可不行。為了不助長這種不正的風氣,我覺着,要不就讓張鐵蛋今年幫孫二猛家裏幹些活吧,只要是地裏的活張鐵蛋都得幫忙,幾位族長跟鄉親們以為如何?”
這已經算是挺仁義的處理方法了,鄉親們也沒什麽異議,張鐵蛋雖然憋屈但也知道自己有錯,也認了。至于幾位族長,想了想也覺得可行,于是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
不過孫氏族長和李氏族長都覺得,因貪生邪念不好,但是在背後亂傳謠言同樣不好,便說:“王金花惡意诋毀他人,這事又該如何呢?”
張氏族長一聽有些不樂意,覺得這根本就是小事情,遂說:“此等閑言閑語不過是婦人小視,提醒一句也就罷了吧?”
李氏族長說:“話可不是這麽說,我聽說因為這些謠言,好些去大壯家裏幫忙蓋房子的人都不敢去了,可見還是有很大影響的。”
張氏族長瞪,“那你們想怎麽辦?”
李氏族長看向裏正,“裏正以為如何是好?”
裏正眼珠子一轉,“讓阿涼說吧。”
葉乘涼尋思片刻說:“金花大娘一把年紀了,幹活什麽的總歸是過份了些,不如就……讓她發個誓?”
張大力跟王金花同時一皺眉,防備地看着葉乘涼,“什麽誓?”
葉乘涼說:“發誓以後再不亂傳謠言,否則她兒子一輩子考不上功名。”
張大力:“你!!!”
王金花一把掙脫開張大力,指着葉乘涼罵,“你個殺千刀的狐貍精安的什麽心?怎麽就不盼着我兒子好啊?我、我跟你拼了!”
裏正喊了一聲:“夠了!像什麽話!”
李氏族長說:“我覺得葉乘涼說的在理,這發誓就要發毒誓,否則哪有震懾作用?當着我們的面還敢罵狐貍精,就這還廪生的娘呢,丢人。”
葉乘涼嘆口氣,抹了抹根本就沒有眼淚的眼角說:“其實我也理解張大力作為兒子心疼金花大娘。要不這樣也成,金花大娘不發誓,那就讓張大力發誓,發誓這毀了白有生跟劉大同家的地的事跟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不然他就考不上功名。”
張大力心裏一緊,臉頰直抽抽!王金花卻是知道她兒子絕對不能發這個誓的!便一把把她兒子扯到她身後說:“用不着!我兒子沒做壞事憑什麽讓他發誓?我發就我發!”
葉乘涼說:“話不是這麽說啊金花大娘,他要是沒做過,那不過是發個誓嘛也就一句話在兩張嘴皮子上一走一過,這有啥難的呀?您可不一樣,張口閉口就是狐貍精,這萬一習慣了不小心說了,那不是坑死張大力了?”
鄉親們一聽,可不是啊,這王金花這麽緊張做什麽啊?張大力要是沒做過,讓張大力發誓不是最好?
各種懷疑與審視的眼光夾雜着鄙夷在張大力身上掃過,把張大力弄得渾身針紮似地疼。于是他咽了咽口水說:“娘,我、我來吧。”他知道他娘是說什麽也不可能讓他發這個誓的!
果然,王金花一咬牙,“不用!”心裏卻還是直抖。她實在怕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但是如果讓她兒子發誓,她是說什麽也不能讓的,便哆哆嗦嗦說:“我、我王金花發誓,以後再不亂傳謠言,若有違此誓,就、就讓我兒子考不上功名。”
裏正聽着這叫心裏舒坦!面上卻十分正經,“好了,今日的事就到此為止,以後大家還是要以和為貴,切不可因為一點小事傷了大家和氣。”
衆人紛紛說是,心裏也算對今天的事情有了數,于是三三兩兩地要散了。
這時張大壯卻突然說:“鄉親們等一下,我……”他看向裏正,“裏正大叔,我有話想跟鄉親們說。”
裏正狐疑地一挑眉,随即點點頭,“什麽事大壯你說。”
張大壯深吸一口氣,看上去鼓足了勇氣,弄得葉乘涼都好奇了。
這呆子,要說啥?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葉乘涼:臭大壯,你有話倒是一氣兒說完吶!
張大壯:我就不!
葉乘涼:為啥?
張大壯:誰讓她們懷疑我是黑寡婦!
葉乘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