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伸出手,用法術抹去了他的記憶。我剛想把他架走,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的腳步聲。
“川哥!”
我一挑眉,“哦,利三啊。”
利三是鬼族的人,雖然化了人形人模狗樣的,不過真身卻是一個沒有頭的,說是死前被人砍了腦袋,到現在也沒找着,故而辦事有些少腦子。
我嘆了口氣:“上邊到底出什麽事了,你瞧瞧把人童子給吓得,好好的一泡童子尿就這麽浪費了。”
利三看了看馬桶上的小孩兒,嘴角一抽,連忙道,“川哥,有一只狐妖在床上吸了人的精氣,那人看樣子快不行了,那只狐妖也逃了。川哥……你說這要是把鎮邪所的那幫祖宗給招來了,老大肯定會打死我們的。”
我眼皮子一跳,“我說什麽來着,我就說不能讓狐妖接客吧?要是鎮邪所這次收了你們,我可不管。”
“川哥!”
利三像是吓壞了,一把撲過來抱住了我的褲腿,“川哥,您是仙君,您可不能不管我們啊。我誓死都要做川哥您的腿部挂件啊。”
我冷笑一聲,“別了,我年齡大了骨質酥松不适合做負重跑。再說了……仙君?那是誰前天在南門那處嚼舌根,說我是重冥那小混蛋的禦用男-妓來着!”
利三這下子不說話,身子抖個不停,像是生怕我把他抓走練了丹。
我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你放心,我不是丹修,絕對會給你的利索的,不會讓你生不如死。”
利三簡直快要翻了白眼,我自然不會跟這種小鬼兒一般見識。
“人呢!”我問道。
利三指了指樓上,“3……306房間!”
現世救人講究黃金三分鐘,我這裏就要講鑽石一須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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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非壽終正寝者,生死簿上難尋其命,冥府之主也不收。若是能救回,什麽都好說,若是就不回,怕是就要怨氣纏身化身厲鬼,不過那之後要是作妖也就是鎮邪所的事情了。可是今兒個這狐妖是重冥店裏的人,這就不太秒了。
鎮邪所的那群公務員就快窮瘋了,巴不得現世出點什麽大事,他們好打撈一筆。再說我聽說最近九重天要來個一個特派員,鎮邪所正怕出了什麽事被提溜上去受罰,這就出了這種事,到時候誰都吃不了兜着走!
剛走到三樓,走廊深處就傳來一陣的狐貍騷味,店裏重冥的幾個手下已經封鎖了整個樓層,見我來了,這才讓來了身子。
我走了過去慢慢的推開門,豪華包間裏,襯衫皺皺巴巴的扔在了地上,再走幾步就是領帶,還有內-褲……
不用想就知道前-戲有多麽的激烈。
一眼看過去,偌大的歐式圓床上,只裹了一個浴衣的男人擺出了一個大字,還有一張生無可戀的臉。再走近些,就看見男人臉色鐵青,看來精氣被吸了不少。
我摸了摸他的眉心,嘆了口氣。
我從兜裏拿出一只小葫蘆,從裏面到了一粒藥丸給他服了下去,這藥丸本來是我要留着哪天給自己保命用的,這下倒好,偏偏給一個愚蠢的人類用了去,真是作孽。
不過退一步想,如果再過一會兒,這個的魂魄飛離,被游蕩在現世的惡鬼圍住,我豈不是還要與鬼搶魂?
如此想來,這丹藥用的還是很得當的。
吃下仙丹之後,男人紫黑色的臉這才恢複了過來,褪去的原來的豬肝色,我這才看清楚男人的長相。
好嘛!原來躺在這裏差點領了便當的人竟然是當紅的明星,對面的商場上前段時間還挂着他的海報呢。
我以前就覺得重冥幹錯了行,就沖他那張帥臉,就應該去做娛樂事業。回頭看看某些人,人家染了魔氣不照樣進軍演藝圈,唱唱跳跳風風光光的,多好。
偏偏要來開什麽風-月場所,真是想不開!
男人的氣色剛剛好轉,那邊就聽見走廊裏傳來一陣的嘈雜聲,我推開門,就看到利三他們攔住了一個女人。
“吵什麽呢!”
利三道:“川哥,這個女人非說是裏面男人的經紀人,要進去。”
我看了看女人,“恩,放進來吧。”
利三松了手,女人看了我一眼就進了房間門。不用我處理接下來的事,我當然高興,只不過這二半夜的我還要去追那只吸了精氣的狐妖,這就令我非常的不爽了。
我一邊下樓一遍想着要是抓到了那只狐貍,是要從頭剝皮,還是從屁-股開始剝起好,就看到二樓的電梯突然打開,一群酒保畢恭畢敬的喊了一聲,“老大!”
我噎了噎,轉身就想腳底兒抹油。
“站住!”
我的右腳還沒有落下,身體裏的魂魄就被男人寒鐘一般的聲音生生定住,身後随之而來的寒氣讓我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縛仙咒!
男人蹭着我的肩就走了過去,他身上的寒氣刺得我渾身難受。男人打開了一間房間,率先走了進去,我看着他寬大的脊背,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身後的一群鬼早就不知道溜到哪裏去了,許是察覺到重冥今天的心情不好,麻利兒地逃命去了。
縛仙咒沒有預兆的解開,我方才施了力的右腳冷不丁落在地上,害我跄踉了一下。我抿了抿唇剛想說些什麽,那邊冷清的聲音就穿過了厚重的房門。
“進來!”
我看着眼前的歐式房門,突然覺得地獄也不過如此,我咬了咬牙,推門走了進去。
即使化身人形,身穿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卻還是封不住他已經滲透進了魂魄的戾氣,他的側臉在昏黃的燈光中透露着一種刀鋒一般的美感,英俊的無以複加。就算他盡力想要低調,可就憑這張臉,這也是一件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周圍的空氣像是要凝結成冰割破肉身,我被那淩厲的目光看的眼神忍不住游離着。
“不接電話……聾了?”
他淡淡開口,随手開了一瓶桌上的紅酒,酒紅色的液體在高腳杯裏随着他的掌心輕輕晃動,在那樣的一張面容之間,輕觸他嘴邊的仿佛已經不再是紅酒,而是赤紅的血。他的喉結鼓動着,卻看得我天靈蓋一麻。
我想我是知道他今晚要做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