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餘棠和戚珂對視了一眼，果斷閉眼裝睡。
她是誰？她在哪？她要幹什麽？
哦，是了，她在夢游。
戚珂輕笑了一聲，指尖按上她的唇角，用力按着向上帶。
餘棠閉着眼咂咂嘴，臉朝旁邊一側，狠狠地咬上戚珂的食指，磨了幾下松嘴翻身，嘟囔道，“大豬蹄不好吃。”
戚珂拇指摩擦着食指，上面染着淡淡的齒痕，垂下眼眸思索，他，大豬蹄子？
餘棠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頭疼欲裂，可能是因為腦袋的傷，但身邊空蕩蕩的，可喜可賀！
終于不用看戚珂那張臉了！
洗漱完之後坐在梳妝臺前面，發現上面的瓶瓶罐罐都貼滿了标簽，标記着如何使用。
字裏行間甚至透出一股王八之氣。
是戚珂的字跡。
他細心起來，真的很暖心 。
餘棠盯着瓶子上的字跡愣了會兒神，拍了拍臉，沖着鏡子裏的自己傻笑了很久，覺得表情極其美麗，然後下樓。
出了門就碰到嚴叔，餘棠沖他咧開嘴笑了笑。
嚴叔:……
家庭醫生說的沒錯，确實影響了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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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棠吃過早飯在別墅遛彎，回頭瞥了眼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嚴叔，又走了幾步突然回頭，嘿嘿的笑着，“我們捉迷藏吧。”
嚴叔沉默了一下，“您頭上的傷沒好，捉迷藏太危險了。”
主要是，他做管家這麽多年，還真沒見過圈子裏的那個正常孩子十二歲還玩捉迷藏。
太太的腦袋傷的真不輕呦，戚總真慘啊。
餘棠嘟着嘴氣呼呼的，開始撒嬌，“不嘛不嘛，我就要玩，就要玩！”
嚴叔:……
實不相瞞，他剛剛差點都答應了。
好皮囊真是絕佳武器。
微微側頭不去看餘棠的臉，“您目前的狀況确實不适合玩。”
萬一，玩着玩着，餘棠再丢了，以戚珂把人看重的程度，他九條命都不夠折騰的。
“我就要玩！”餘棠開始無理取鬧，“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玩？”
“當然不是，只不過……”
“那就是戚珂，就是他要限制我，他想把我關在這屋子裏，還不讓玩游戲，是不是？！”
嚴叔差點愁白了頭，他還沒接觸過這麽無理取鬧的餘棠。
“和戚總沒關系，我就是擔心你玩這個游戲……”
餘棠擺擺手，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你別說，我什麽都知道，都是戚珂，全都是他的錯，放心，我不會出賣你的。”
嚴叔:……
他什麽都沒做，出賣他什麽？
太太戲挺多，全程自導自演自我腦補。
在嚴叔苦口婆心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勸導下，餘棠終于放棄玩捉迷藏這個幼稚的游戲。
最後一個人悶在房間裏也不知道在做什麽。
過了一會兒，又悄悄的探出頭，嚴叔剛好就在她門口，這剛好的讓她不猜忌點什麽都不可能了。
畢竟，這麽大個別墅，嚴叔去哪裏不行非得在她門口？
“嚴叔，你這樣就有些過分哦。”
嚴叔但笑不語，畢竟是替戚珂監控餘棠，雖然他也覺得不妥，一個心智只有十二歲甚至更小的孩子，還能在戒備森嚴的戚家逃跑？
戚珂确實病态，不管是什麽時候要求絕對掌握餘棠。
不過該監控還是得監控的，他還沒膽子對戚珂陽奉陰違。
然而餘棠接下來的一句話把他雷的外焦裏嫩。
“雖然我知道你喜歡我吧，但你總這樣寸步不離的跟着我影響也不好呀，你看，家裏還有傭人，我現在還和戚珂結了婚，你這，你不能這麽明目張膽呀。”
餘棠眼珠轉了轉，小聲對着嚴叔，“要不，你等哪天晚上戚珂不在，家裏傭人又少。”
說的可謂是意味深長。
“……”
“…………”
“………………”
嚴叔表示，對不起打擾了再見。
他可沒膽去給戚珂帶綠帽子。
餘棠盯着嚴叔落荒而逃的背影呵了一聲，又折回了卧室。
戚珂晚上從公司回到別墅，嚴叔和陳媽照例和他彙報餘棠今天的情況，這個模式已經持續五年了。
只不過，戚珂瞥了眼神色不太正常的嚴叔，“還有其他事？”
嚴叔面色僵硬了一瞬，“沒有。”
他沒膽子跟戚珂說今天下午餘棠對他說的話。
戚珂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沒有去卧室找餘棠，徑直進了書房。
餘棠被陳媽督促着敲門喊戚珂吃飯。
書房裏沒有開燈，電腦屏幕的光芒映射在戚珂臉上，他手裏還夾着一根煙，周遭一團一團的煙霧，蒼白的吓人。
餘棠一直覺得戚珂是有病的，尤其是他對她近乎病态的喜歡。
包括在她卧室裝攝像頭，監控她的手機，電腦，等等等等的一切。
這種病态讓她根本無法承受，浴室裏磕破頭是意外，失憶也是真的失憶。
但是想起來的也很快，昨天父母去世消息的刺激，還有傅辰遠的出現，再加上腦袋的傷本來就不嚴重，就是看着唬人，可能也就是間歇性喪失記憶。
她沒了解過什麽醫學知識，反正刺激一下就全想起來。
天知道她昨天哭着哭着突然想起來記憶有多恐怖，好在沒影響演技的發揮。
戚珂聽到門開的聲音，擡頭，見到是她，摁滅煙頭，“怎麽了？”
“吃飯啦。”餘棠咧開嘴再一次笑的像傻子。
扮十二歲的小孩有點難度的，但扮傻子沒有任何難度。
戚珂面色一怔，勾起唇角，“好呀，寶寶，我們去吃飯。”
戚珂站起身跟着餘棠離開了書房。
書房的電腦屏幕定格在今天下午，餘棠戲耍了嚴叔之後，沖着嚴叔背影笑的畫面。
不是那種戲耍完別人之後開懷的笑，而且解決了麻煩之後的舒心的笑。
十二歲嗎，演的還真夠像。
餘棠坐在餐桌前，上面……好大一塊豬蹄。
戚珂把整盤豬蹄都放在了她面前，淺笑着，“我特意讓陳媽做的，寶寶肯定想吃。”
餘棠把豬蹄推走，嘟着嘴，“你胡說八道，我才沒有。”
戚珂知道，餘棠讨厭吃豬蹄，不過，該計較的還是計較，比如昨天那一巴掌，比如罵他大豬蹄子？
“豬蹄美容。”
“那我也不吃。”對上戚珂強硬的眼神，餘棠開始撒潑，“我不吃，我不吃，你吃，你把它都吃了，我才不吃豬蹄。”
“是嗎，我一直以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呢。”戚珂盯着眼前的豬蹄，擡眸又看着餘棠，“寶寶還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嗎？”
“不記得！”
理直氣壯。
戚珂把豬蹄推回去，“寶寶昨天做夢都笑出聲了呢，做的什麽夢？”
“……”
戚珂破産還背負債務的夢。
這真是她對戚珂最大的詛咒了，回想起這個夢，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心腸歹毒。
戚家在當年也是給過她庇護的，她竟然做這種夢，真是太狼心狗肺了。
“寶寶晚上是笑醒了嗎？”
再說下去就得計較那一巴掌的問題了。
餘棠把豬蹄拉到面前開始吃，一邊吃一邊哭，怎麽會有這麽難吃的東西？
而且她都哭了戚珂怎麽還不來哄她？
鐵石心腸，心如堅石，心如鐵石……心狠手辣。
好吧，她沒詞了。
反正戚珂是一點都不心疼孩子！
“我們要舉行婚禮了。”
餘棠心裏正在罵戚珂，突然聽到他的話差點噎住，咳嗽了幾聲，接過戚珂遞過來的水喝了幾口，“不要，我才十二歲，不結！”
“不結婚，你想一直沒名沒分的跟着我？”
“你今天怎麽總說胡話，我有名，我叫餘棠。”餘棠滿臉認真的教他，“來，跟我念，餘——棠。”
戚珂:……
別說，餘棠演智障還挺像。
結婚的事就這樣不了了之，如果餘棠是真的十二歲，他還可以誘哄着辦了婚禮，只不過現在，既然是裝的，也只能慢慢來了。
萬一逼急了，誰知道會不會出什麽問題。
他現在都在懷疑餘棠是不是故意把自己腦袋磕在浴缸上。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很久沒有和餘棠這樣朝夕相處了，假裝失憶也好，至少，他們倆的關系能緩和不少。
當天晚上，餘棠裹緊自己的小被子，離戚珂遠遠的，中間都能塞下兩個人。
雙方都背對着對方。
戚珂翻着手機，定下一個小目标。
不要戳穿餘棠，讓她繼續演。
然後開始問度娘，如何讓女人快速墜入愛河。
餘棠也翻着手機，定下一個小目标。
捂緊自己十二歲的小馬甲，讓大家放松警惕并成功逃跑。
然後也開始問度娘，如何讓男人快速讨厭女人。
過了一會兒又想起自己是十二歲，換了個搜索詞，如何做一個優秀的熊孩子。
又過了一會兒，打呼嚕會影響別人嗎。
餘棠看了搜索結果之後，十分滿意的放下手機，然後朝戚珂那邊湊了湊。
戚珂的手機頁面還沒關，聽到動靜連忙摁下電源鍵，若無其事的放下手機，正準備翻身和餘棠交流交流感情時，一陣悠長悠長的呼嚕聲在他的耳畔響起。
“……”
這如此拙劣的演技，竟該死的有用。
戚珂，睜眼到天明！
搜索詞條，如何治療打呼，如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如何快速進入睡眠，枕頭按在人臉上能否遏制打呼……
內心逐漸變态。
另一邊，傅辰遠被戚珂打了一頓後頹廢了好久，喝的酩酊大醉，孟倩在旁邊陪着心裏滿滿的都是不甘。
憑什麽，憑什麽餘棠就能享受傅辰遠的深情？就能讓傅辰遠死心塌地！
而她步步為營好不容易勾上了傅辰遠，最後也沒換來他一個眼神！
但餘棠，什麽都沒做就勾的傅辰遠欲罷不能！
孟倩湊到傅辰遠身邊，溫聲細語的哄着，“辰遠，別喝了。”
傅辰遠聽到聲音，迷迷糊糊的向旁邊看去，伸手撫上孟倩的臉，夢呓般，“糖糖？”
糖糖是餘棠的小名。
孟倩沒有聽清，“辰遠，你說什麽？”
傅辰遠大聲開口，“我說，餘棠！”
操起酒瓶摔在地上，“戚珂有什麽好的？餘棠有什麽好的？”
“我他媽就是看不慣餘棠一邊在我這裏裝清純一邊在戚珂那裏做婊.子！”
孟倩面色一怔，明顯沒想到傅辰遠會這麽形容自己的女神。
可她心裏并沒有偶像崩塌的感覺，反而隐隐有一種快.感，餘棠被侮.辱，她開心極了。
努力遏制着笑容，裝作溫柔小意的樣子，“戚夫人可能真的很喜歡戚珂。”
特意稱餘棠為戚夫人，提醒傅辰遠餘棠已經結婚的事實。
傅辰遠又喝了一口酒，嘲諷道，“是啊，喜歡，要不然也不可能願意和戚珂一起在男廁玩。”
孟倩卧槽了一聲，沒想到餘棠和戚珂玩的這麽開，竟然都跑到男廁玩？
心裏對餘棠不恥，這種女人憑什麽能得到傅辰遠的心！
孟倩正想開口再說幾句餘棠的壞話，好好敗壞敗壞餘棠的形象，傅辰遠的電話響了。
挂了電話，傅辰遠喜形于色，“我們押的那只股票開始漲了。”
孟倩歡呼了一聲，撲進他懷裏，“怎麽樣，這下你該相信我了吧。”
傅辰遠則是一瞬間恍惚，孟倩的臉和餘棠的臉重合，他有些分不清楚，撫上她的臉頰，喃喃道，“餘棠。”
孟倩面色一怔，瞬間就反應過來傅辰遠是把她當成餘棠了，不甘和嫉妒噴湧而出，掩去眼中的狠意，湊近傅辰遠耳邊，輕聲說，“我在。”
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清醒，哪怕她在傅辰遠身下，心中還盤算着如何毀了餘棠。
書裏說，餘棠死在了領證那晚，可為什麽現在沒有一點消息？
是戚珂封鎖了這條消息？
無論如何，餘棠要麽死要麽身敗名裂，不然她會一直擋自己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