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因為昨天沒睡好, 今天一早阮恬就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去了學校。
她從公交車上下來——因為趕上早高峰,公交車上擠滿了人,她跟個肉餅似得被擠了一路, 好不容易從公交車上下來,還沒走幾步路呢, 身後忽然響起了一聲口哨。
阮恬心裏警鈴大作——跟陸森待一塊兒久了, 特麽的別說聽說話聲了, 就是吹個口哨她也能聽出來是他!
果然, 下一刻陸森略帶笑意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阮恬——
阮恬一個激靈,深吸一口氣, 緊跟着兩條腿就跟裝了馬達似得蹭蹭的往前走, 奈何人陸森身高腿長,她這還沒走兩步呢, 就被陸森從後面追上了。
阮恬:“……”
#論小短腿的痛#
陸森揪着她的衣領, 将她慢慢轉了過來,微笑着道:“你跑那麽快幹嘛,沒聽見我在後面叫你呢嗎?”
阮恬心說就是聽見了才要跑, 請你搞清楚你自己的位置, 你是瘟神不是財神好不好?
當然心裏是這麽想沒錯,但臉上還是得擺出營業式的微笑:“對對對, 沒聽見, 這不,我昨天晚上沒休息好, 今天就有點兒耳鳴。”
陸森聞言稍稍彎下了腰,認真地打量她一番之後下了結論:“嗯,看出來了。”
阮恬:“……”
阮恬深吸一口氣,雖然很想胖揍陸森一頓出氣, 但她心裏也清楚她現在這副樣子有多衰——
先不說因為噩夢連連導致她現在一臉的陽痿樣,就是剛才公交車上的一頓猛擠也讓她幾乎沒了人形……嘶,可能現在頭發還是亂的……
她想到這裏就下意識地伸手去整理頭發,不過因為沒鏡子她也沒個參考,于是一頓操作猛如虎,完了之後,就聽上方陸森發出了一記無情的嘲笑:“啧,更亂了。怎麽,想抓個爆炸頭啊?”
阮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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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森抱着手臂看了她一會兒,大概是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動手替她整理了一下頭發。
阮恬留了個齊劉海,頭發不長不短,剛好垂到肩,紮起來嫌太短,所以就這麽一直放着。
——她這種發型其實非常好理,有鏡子的話對着鏡子兩邊扒拉一下就行了。
所以阮恬給自己挽尊,認為自己根本不需要陸森幫忙,她只是缺少一面鏡子!
眼看着陸森把一雙手放在她的腦袋上,阮恬起初是很不屑的,不過她也沒那個膽子把他的手打掉,也就這麽忍了。
不過等陸森真正上手後,她又覺得,咦,他好像還有那麽兩下子哦。
陸森手指修長纖細,動作又格外輕柔,整理頭發時偶爾擦到頭皮,跟給人按摩似得,還挺有一套手法。
他的手指從她的發間穿插而過,盡管阮恬現在沒有鏡子,但也能感受到她的頭發在他的手上慢慢變得服帖。
陸森将阮恬頭上的最後一根呆毛摁下,之後雙手按在阮恬的肩上,輕輕一旋,把她轉了過去:“好了,我們走吧。”
他跟阮恬并列站一塊兒,往前走時下意識地就想去牽她的手,手伸到一半才像是忽然想起什麽似得,又咳嗽了一聲,有些生硬地收回了手。
阮恬低着頭,麻木地往前挪着步子,老實說她不太樂意跟陸森走一塊兒,忒招搖。
尤其是今天她一臉衰樣,反觀陸森,還是一如既往地帥,完了不知道為什麽,他今天看上去心情還特好,心情一好,這神采就更好了,整個人擱那兒就跟發着光似得。
他是發着光了,可她卻一臉倒黴相,整個人灰蒙蒙的。
——這對比也太慘烈了,她才不想找虐。
——這也是她一直低着頭的原因。
結果就是因為低着頭不看路,她險些撞到一個同學,還好陸森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拉了回來。
她讪笑着跟他道謝,陸森皺了下眉,提醒她道:“走路看着點兒路——還有,不要再低着頭了——我看你腳上也沒長花啊,還是說,你這張臉就這麽見不得人啊。”
阮恬:“……”不會說話其實可以少說兩句的,謝謝!
阮恬于是被迫昂首挺胸地往前走,結果就見走過的幾個同學都會有意無意地往他們這邊看過來,起初阮恬以為他們全是來看陸森的,畢竟他走在人群中實在是太打眼了,想不多看幾眼都不行,但後來發現人看完了陸森順帶還往她這邊瞟了幾眼,那眼神怎麽說呢,明明白白寫着四個字:一言難盡。
阮恬:“……”
阮恬算看出來了,她和陸森現在的狀态,落在不知情的人眼裏,就特別像她被陸森吸光了精氣神——這不明擺着嗎?她頂着兩個那麽大的黑眼圈,一臉衰樣,可陸森呢,他神采飛揚,連頭發絲兒都發着光,整就一吸飽了陽氣的狐貍精!
——阮恬本來也就那麽随便罵罵,不過罵完後仔細一想,诶,她剛才罵陸森的那番說辭,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嗎!
首先,她今天為什麽一副腎虛樣?
那還不是因為她昨天倒黴透頂,在夢裏被陸森給折騰了一宿!
而今天再看陸森,那心情,那神采,都特別好,所以她有理由懷疑,他就是昨晚跑到她夢裏去吸她精神氣了!
雖然但是,社會主義崇尚科學,阮恬在心裏默念了一遍:富強民主文明和諧……之後——還是帶有遷怒意味地瞪了陸森一眼:誰叫他沒事跑到她夢裏去,還對她做那麽過分的事情的!
——不管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不管到底有沒有吸她精神氣,反正就是讨厭!
她這邊正可勁兒地瞪着陸森,結果人陸森就跟有感應似得,也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阮恬愣了一下,那瞪人的眼神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就擱那兒進退兩難,完了陸森就問她:“怎麽,你眼睛抽筋嗎?”
阮恬:“……”
阮恬這回不兩難了,就憋着一股勁兒使勁瞪他:你看我這樣子,像是眼睛抽筋嗎???
陸森就笑了,被人這麽用力瞪,不但不生氣,反而笑得那麽開心,這不是腦子抽了就是嘴角抽了。
當然了,阮恬忍了忍,還是沒把那兩個猜測給問出來——她怕她一旦問出來了,就不是腦子抽還是嘴角抽的問題,而是陸森會不會抽她的問題了。
Enmmmm,所以還是算了吧……阮恬最後也只是沒好氣地問他:“你笑什麽?”
“我想到了一件高興的事情。”
“什麽高興的事情?”
阮恬問完又特別警惕地追了一句:“是讓你高興的事,還是讓我高興的事?”
陸森想了想,笑道:“是讓我們兩個高興的事。”
“哦哦,”阮恬覺得這波不虧,就放心了:“那你說吧。”
陸森嘴角上翹,心情看上去非常愉悅:“我今天要給你個驚喜。”
阮恬跟着問了一句:“什麽?”
陸森卻不肯再說了,只是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他不肯說阮恬也懶得問,驚喜之類的,左不過是又送她什麽奶茶一類的東西。
她愛喝奶茶,所以他認為送她奶茶是一件會讓她高興的事,至于為什麽他送她奶茶,他會高興,阮恬想了想,覺得大概跟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閑着無聊施舍底下的人東西,完了底下的人感恩戴德,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心裏就舒坦了是一個道理。
因為猜測那個驚喜是一杯奶茶或者別的什麽小玩意兒,阮恬也沒把那件事放在心上,而等到真正的“驚喜”出現的時候,她才知道她之前的想法有多麽天真。
早上兩節課下課之後的大課間,一貫是要下去出操的,但是因為第一節 下課後忽然下起了雨,所以廣播操被取消了,大課間改成了自由活動。
同學們樂得不下去做操,偷偷吃零食的吃零食,玩手機的玩手機,要麽就是聊天,也有不少在做題的。
阮恬跟夏芒聊了一會兒有的沒的之後,夏芒說想去小賣部買點零食,阮恬就打算陪她一起去,兩人剛從座位上站起身呢,班主任就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來了。
她一來就往講臺桌上站,右手食指戳了左手掌心,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完了又用右手手掌往下拍了拍,意思讓大家站着的統統坐下來。
阮恬和夏芒只能重新坐回了位子上。
班主任眼見大家都坐下不說話了,就扯着嗓子道:“我剛在我們班後面黑板報旁貼了上學期期末考的成績啊……”
班上同學頓時一陣鬼哭狼嚎,班主任就道:“哎哎哎,嚎啥呢,放心,我還給你們留了塊遮羞布——那什麽,我就給班級前二十五露了名字,後二十五只貼了學號……”
“是這樣,待會兒我會讓班長給你們每個人發個班級學號對應名冊……你們自己看哈,等會兒根據名冊和後面那張成績單自行調節座位……”
阮恬一聽到“調整座位”四個字心裏就“咯噔”了一下,夏芒也特別緊張,拉了一下阮恬的衣角,阮恬轉過頭去看她,兩人面面相觑,都分別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忐忑不安。
阮恬安撫似得拍了拍夏芒的手背,但她心裏其實也非常沒底,她想到了陸森之前對她說的驚喜,心裏陡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她偷偷轉了過去,結果陸森就好像事先知道她會轉過來一樣,抱着臂靠在椅背上,守株待兔似得看着她,她一回頭,這視線可不立刻就跟他的碰上了嗎?
兩人視線相撞,陸森跟她對視了一秒之後,立刻飛給她一個wink,笑得得意又張揚,那種從容的姿态,讓人有一種一切都在他掌握中的感覺。
阮恬:“……”
完了,那種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了……
她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繼續聽班主任在講臺上講:“這個換位子的具體規則是這樣的——成績好的同學和成績差的同學做,主要是為了讓成績好的同學拉成績差的同學一把……”
“咱們班不是一共有五十個同學嗎?那我們就可以這樣安排——”
“第一名跟第五十名做同桌,第二名跟第四十九名做同桌,這樣以此類推啊……當然了,也不一定要安排得這麽死,大家也可以私下協調,比如第一名也可以和第四十九名做同桌,第二名也可以和第四十八名做同桌,總之就是可以小幅度調節,但是調節幅度必須控制在三位以內,就是說你第一名至少跟第四十七名以上,包含第四十七名做同桌,你不能自個兒跑去跟第四十五名做同桌,明白不?”
“然後大家根據成績單和學號花名冊自己找對應的那幾位同桌,協調好後去班長那邊一對對地登記名字,完了下午我會根據那份名單給你們重新安排座位——大家都聽明白了嗎?”
阮恬嘴巴一張一合,跟着同學一起,麻木地回道:“聽明白了——”
聽是聽明白了,絕望也是更絕望了。
首先,按照這個規則,她是絕對不可能和夏芒做同桌了。
——她記得夏芒好像是第三十多名,而她,因為考試周突然發燒,考了英語語文和文綜之後,病情忽然加劇,她一口氣吃了好多退燒藥、感冒藥,結果害得她在考場上昏睡了過去。
所以,盡管她英語語文和文綜的分數高的吓人,但是考物理的時候因為睡過去了,直接導致她後面大題一題沒錯,前面的客觀題也因為腦子不清楚把答題卡全塗錯了……
阮恬心态就崩了,後面的數學和化學她因為發了高燒也去不了,老師也沒那麽嚴謹,給寫個缺考标記啥的,直接給她判了零分,所以最後的結果就是她數理化三科喜提三個鴨蛋。
這麽一來,她就悲催地成了班級倒數第一名。
太慘了,真的,阮恬發自內心地覺得她實在是太慘了。
按照班主任給的規則,三十多名怎麽樣也不可能和倒數第一做同桌,所以,盡管她萬分不舍,但還是不得不跟夏芒斬斷這段短暫的同桌之情了。
然而,倒黴的事并不止這一樁,屋漏偏逢連夜雨,在失去夏芒這個親親好同桌之後,阮恬接下來的同桌,很有可能會讓她萬分絕望。
——她不是第五十名嗎?那按照規則,跟她匹配的就只有前三名。
她不知道第三名是誰,可前兩名,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是靳遙和陸森了,至于他們兩個到底哪個第一哪個第二,阮恬倒是記不得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前兩名一定是他倆……
那麽,她就有66.7%的概率和靳遙或者陸森做同桌——這兩個哪一個都叫她頭疼。
陸森就不用說了,靳遙……enmmmm,他實在是太冷了,她實在是不能夠跟這麽冷的人打交道,這樣的人應該配小太陽,阮恬自認光芒不夠,發熱不足,別等會兒還沒融化冰山就先把自個兒給凍死了。
那就只能指望那個第三名了,雖然阮恬并不知道第三名究竟是哪一個,但她卻對他抱有很大的希望——廢話,畢竟她只有第三名這一個可選選項了,能不把全部希望押他身上嗎?
雖然但是,她也知道盡管她把所有希望都押在他身上了,但事實上她能成功和他匹對的希望并不大。
為啥?因為人是第三名,他的最佳選擇應該是第四十七名而不是第五十名。
這麽說吧,社會上有個歧視鏈,一般都是特別有錢的歧視有錢的,有錢的歧視沒錢的,沒錢的歧視特別沒錢的。
那把這一套搬到學校裏來,就成了成績特別好的歧視成績好的,成績好的歧視成績一般的,成績一般的歧視成績差的,成績差的歧視成績特別差的。
而她,阮恬同學,因為考了全班倒數第一,毫無疑問地成了這條學校歧視鏈的最底端。
班主任安排成績好的學生帶帶成績差的學生,這是為了班裏的平均分考慮,對于班上個體同學來說,那肯定是對成績差的同學有好處,至于成績好的,表面上不得不接受老師的安排,私下裏多半會嫌棄成績差的同學。
那麽問題來了,第三名的那位同學,到底是會嫌棄第四十七名的同學多一點還是會嫌棄她這個第五十名多一點?
歧視鏈表示這是道送分題——你丫身為歧視鏈的最底端,還在幻想什麽呢你,別說第三名了,連第四十七名都可以禮貌性地歧視你一下好不好?!
身為最底端就要有最底端地覺悟!
阮恬對此流下了絕望的淚水。
但是絕望歸絕望,阮恬不死心地認為,只要有一線希望,她都應該去努力争取一下!
所以等老師一走,她就巴巴地跑去後面宣傳欄瞅名次,她一來就把目光鎖定在了前三位,她從第一位開始依次往下看,見那三個名字分別是:靳遙、陸森、沈默。
沈默,阮恬默默跟着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原來他就是第三名,可惜她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
看完了前三名的名次之後,阮恬又跟着看了夏芒的名次以及與她對應的那三位同桌候選人的名字。
回去後她把跟夏芒對應的那三個人的名字跟她講了,夏芒就放心道:“她們三個呀,跟我關系都不錯,随便哪一個我都是樂意的。”
阮恬也跟着放心了,其實她就沒怎麽太擔心夏芒過,因為夏芒人特別好,完了性格還特別外向,所以這才開學沒多久呢,她就幾乎跟班上所有的同學混熟了,都是熟人,做同桌倒也不會有什麽尴尬、不适應。
阮恬點了點道:“那就好。”
夏芒觀察她的神色,皺眉道:“怎麽了恬恬,你好像有心事的樣子,對了,你看了和你匹配的那三個同學的名字了嗎?都有誰啊?”
阮恬就嘆了一口氣道:“有兩個你非常熟悉——就是那個靳遙和陸森咯……至于另一個……”阮恬說着擡頭看向夏芒,試探問道:“他叫沈默——夏芒,你知道他是哪個嗎?”
阮恬問之前以為夏芒大概是知道的——畢竟她差不多跟班上所有同學都混熟了,可是沒想到她問了之後,夏芒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道:“沈默?是我們班的嗎?怎麽我好像沒聽說過這個人的名字啊?”
阮恬懵了一瞬,等回過神後立刻道:“當然了,他就是我們班的第三名,後面宣傳欄上的那張成績單上都寫着呢。”
“好的好的,”夏芒道:“恬恬,你別急,我幫你打聽打聽。”
于是夏芒就向她認識的同學打聽,她認識的同學又向她的朋友打聽,這麽輾轉打聽了一番,終于讓夏芒打聽出結果來了。
夏芒回過頭來跟阮恬道:“難怪我不認識他呢,實在是那個沈默太沒存在感了,我朋友就坐在他前桌,她告訴我,他特別內向,整天低着個頭,話也不說幾句,在班上跟個透明人似得,所以啊,知道他的人很少,畢竟這才開學這麽幾天嘛。”
“是麽?”阮恬就有點擔心了:“怎麽聽你這描述,那個沈默跟靳遙有點像啊,都是一樣的不愛說話,那豈不是很難相處?”
夏芒好笑道:“哪裏一樣啦,這差別可大了好嗎?你去問問,我們班哪個人不認識靳遙?又有多少人認識那個沈默?雖然都是不愛說話,但是一個是透明體質,一個就算整場不說話也很難不讓人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本質就是兩種人——氣場差別那麽大,怎麽可以混為一談?”
阮恬喃喃道:“是麽?”她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了,反正那個沈默再冷應該也不會比靳遙冷了吧?夏芒說他是內向,那搞不好只是比較慢熱,熟絡起來就好了,不像那個靳遙,簡直是萬年冰山,大概絕不會有冰雪消融的那麽一天吧。
所以,還是要堅定地選擇沈默!但問題是不是你想選人家,人家就願意選你啊。
阮恬嘆了口氣,覺得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趁早跟那個沈默搞好關系,讓他pick她!然而說了一大堆,她現在還不知道那個沈默到底是誰呢。
她連忙轉頭去問夏芒。
夏芒就附在耳邊跟她講:“左邊第一列,倒數第二排,坐外面的那個男生——你轉過頭去看看,轉頭幅度不要太大,他挺敏感的。”
阮恬于是偷偷地轉了一點弧度,餘光瞥見那個男生的側臉,瘦削白淨,似乎有點眼熟,她正在回憶她之前是否跟他有過接觸時,那個男生忽然猛地擡起頭來。
阮恬被吓了一跳,卻也徹底看清楚了他的長相——是他!那個她之前提醒他系鞋帶,在她打掃衛生時主動幫她清理障礙的男生,原來他就是沈默!
阮恬對他的印象很好,覺得他應該是那種雖然性格比較內向,話不多,但是很好說話,很好相處的男生。
那麽,要是她去求他,讓他選她當同桌的話,他應該不會拒絕吧?
阮恬一下子精神了,她覺得她自己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