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第八年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周堯高一時，學校搞了個元旦晚會，每個年級都參加，只是只有高一、二年級每個班都得出個節目，畢業班級自願。

他們高中是省重點，到了高三為了沖升學率，平時學校裏一切課餘活動，高三都有特權不參加，也算是以另一種方法禁止高三來參加。不過就算學校不這樣管，也很少有畢業年級會去和低年級的胡鬧，畢竟高三的試卷多到做不完。

按理說這一年的元旦晚會，跟以前的其他晚會差不多，雖然說了畢業年級随意，但是一般不會有人參加，可是這一年卻讓人意外了：高三年級不僅有人參加，參加的人還是校裏最好的理科班的尖子生趙西栾。

周堯起先不知道趙西栾報名參加了元旦晚會，甚至學校裏趙西栾的那些小迷妹也不知道趙西栾報名了，所以在元旦晚會進行過半，在場的學生都昏昏欲睡時，主持人一句歡迎趙西栾，頓時讓整個會場的人清醒過來。

很多人好奇趙西栾會表演什麽，或者說他們好奇趙西栾會拉上他兄弟表演什麽。然而他們等了好一會，看到的卻是抱着吉他上臺的趙西栾。

只他一個。

全校上千個人，包括和趙西栾走的近的那夥兄弟，都沒猜到趙西栾會表演獨唱。

驚訝總是一波接着一波來的，在趙西栾上臺後，會場掀起了小幅度的狂歡。但這顯然不是結束，更大的驚訝還在後頭。

周堯坐在人群裏，看着最前面臺上被燈光照耀的少年，心跳加速，他跟旁邊的女生一樣，以為趙西栾要表演的會是溫柔情歌，亦或者舒心歌曲，可趙西栾再一次給了大家一個大驚喜。

他唱的搖滾，選的還是崔健的《一無所有》。

于是接下來的幾分鐘裏，周堯欣賞到了和平時不一樣的趙西栾。只見趙西栾抱着吉他，平時軟趴趴搭在額前的頭發，這會全被向上撩去，而往日笑容多多的趙西栾，此刻也斂了笑，只在恰當的時候翹翹嘴角。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樣子的趙西栾，較之從前更耀眼，更讓人無法忽視。

坐在周堯旁邊的，是隔壁班的女生，她們在晚會開始前，去商店買了幾根熒光棒，團成一圈搭在手上，如此熒光棒在黑暗的環境裏發出不同顏色的光，幾個女生也在瘋狂揮手，想讓趙西栾看見她們。

周堯有一些後悔，早知道他也去買這個了。

舞臺上趙西栾的表演正當高潮，十八歲的少年聲音清脆、幹淨，唱出來的歌也好聽至極，配上趙西栾那張漂亮的不行的臉，讓會場掀起狂熱的尖叫聲。

“反正我一無所有，你就是我的所有。”趙西栾唱到這兒，底下的尖叫聲又大了幾分，好像他的這句話是在表白。

周堯到底是沒忍住，跟旁邊的兩個女生搭話，問她們還有沒有那個熒光棒，他想借一個。女生人好，因為怕熒光棒到後面不好用，就在最開始買了好些個，所以現在周堯來問她們剛好還有存貨。

周堯道了聲謝，學她們那樣将熒光棒圈在手上，然後加入揮手大隊，成為趙西栾的狂熱粉。

剛才趙西栾朝這邊揮了下手，讓周堯旁邊的女生激動不已，紛紛以為是她們表現的太狂熱，讓趙西栾都注意到她們了。可是坐在旁邊的周堯知道，剛才周堯那一瞥，絕非是她們想的那樣。

果不其然下一秒，周堯和趙西栾的視線在半空中撞到了一起。

因為是高一，且周堯班級靠前，所以周堯坐的座位也很靠近舞臺，因而哪怕現在會場裏燈光不強，可是周堯還是撞進了趙西栾的眼神裏。

周堯忘了揮手，視線死死盯着趙西栾，好像要把他刻入生命一樣。而趙西栾也沒挪開視線，就這樣隔着人群和周堯視線相交。

周堯看到趙西栾的嘴角微微上翹，然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緊接着周堯見趙西栾低頭，幾乎是炫技般的彈了一段吉他。

現場氣氛，在趙西栾這個人solo裏到達頂峰，在不知覺中，周堯的臉都要笑僵了。

周堯小時候聽過家裏放崔健的歌，所以雖然到現在情形好像轉變成趙西栾炫技，但他知道歌還沒有唱完。

果然下一秒，趙西栾手從吉他上松開，雙手拽緊被固定好的麥克風，視線直直盯着周堯，嘴角帶笑的唱出最後那句詞，“如果我一無所有，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詞是改的，卻比原詞讓周堯來的心動。

周堯看着舞臺上閃閃發光的少年，想到他剛才眼裏的星光和笑意，周堯再沒控制住自己情緒，徹底咧嘴笑了。同時他還低下頭，輕輕的回了一句，“願意啊。”

不管在世界上哪個角落，只要有趙西栾在身邊，周堯就可以做一個勇士，保衛他的王子和他的愛情。

這一天晚會結束時才九點多，高一、二年級是直接放學，而高三的還要回教室上晚自習。但是周堯沒有回家，因為趙西栾逃了最後一節晚自習，跑到他班上來找他。

因為要登臺表演，為了使舞臺效果更好，趙西栾化了一點淡妝，這也就使得站在燈光下的他更漂亮了。趙西栾到時，周堯班上就剩他了，而周堯一瞥到這樣的趙西栾，沒忍住心中悸動，伸手将趙西栾拉進教室，然後啪嗒一聲摁滅燈，把趙西栾抵在牆上，和他交換了個溫柔的親吻。

在情事上，趙西栾比周堯要放的開的多，既然接吻了，那他絕不會滿足于簡單的唇貼唇，亦或者上唇含下唇，而要是炙熱的與舌共舞。

所以沒一會兒，教室就響起了啧啧水聲。

在熟悉的地方做大不敬事，讓周堯在歡喜的同時也覺得刺激。親完後，周堯沒有立馬松開趙西栾，依舊抱着他，叼着他下唇摩擦，然後聲音沙啞的嘀咕了一句，“願意跟你走。”

趙西栾失笑，不太滿意的拿牙齒咬了周堯嘴巴一下，道，“必須跟我走啊。”

周堯輕聲笑了下，頭抵在趙西栾肩膀上，剛才舞臺上奪人目光的趙西栾的模樣他怎麽都忘不掉。每每只要遇到不知道該怎麽處理的事時，周堯都會軟下聲音叫一下趙西栾，好像這樣就能給他力量，這一次也是如此。

“小少爺，”周堯這樣叫趙西栾，在他耳邊輕道，“你以後想做什麽？”

趙西栾手不規矩的伸入周堯衣服裏，在周堯後背上寫字，在感受到周堯的顫栗後，他嘴角含笑道，“唱歌吧。”

“我喜歡唱歌，也喜歡讓更多的人聽到我的聲音。”趙西栾漫不經心的回答，後反問周堯道，“你呢？”

周堯抵着趙西栾脖子蹭了蹭，聽到趙西栾的問題後，抿嘴未言。

他的答案有些簡單，但是在今晚之後，又有了些變化。周堯想站在趙西栾的身邊，陪他去更遠的地方。

索性趙西栾也不是真的要聽到周堯的回答，所以在等了會還不見周堯要說話，趙西栾就自個兒繼續說了，“雖然以前總看不起一個傻勁追夢的人，但我以後大概也會變成這樣。”

黑暗裏，趙西栾伸出手指頭撓了撓周堯下巴，語含笑意道，“以後等我出名了，開演唱會時，你一定要來。”

“堯哥啊，”趙西栾湊近，在周堯唇上親了一下，呢喃道，“你要做我最大的粉絲。”

……

周堯別過頭，不去看趙西栾過于認真的眼，對于他問的問題，沒有直接否認，只是反問道，“記得又怎麽樣？”

不記得又當如何？

但趙西栾卻在聽到周堯的這個回答後，笑的更開心了。他眯眼笑着，仿佛工作上的壓力都不存在似的，“開心啊。”

他頓了頓，又看着周堯道，“但累也是真的。”

“娛樂圈和我想的不一樣，也沒我以為的簡單。”趙西栾唇上掠過一抹笑意，望着周堯道，“不過這一刻我又覺得我值了。”

中午十二點多的太陽，透過窗戶照進室內，在辦公桌上留下點點殘影，擺在桌上的栀子花也落下影子。

周堯失神的望着栀子花投下的陰影，鼻子還能嗅到淡淡的栀子花香，在這一瞬間，周堯突然覺得他和趙西栾這樣就很好，沒有如情侶般親密，也不似其他分了手的前任老死不相往來，至少還能聊上幾句。

頗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可手機那邊的趙西栾卻也不催周堯，陪他一起沉默。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周堯隐隐聽到手機那邊有人叫趙西栾，他才回過神，發現趙西栾大概要去錄節目了。

“經紀人叫我了，我得過去了，”趙西栾解釋，後又小聲發問，“晚上再打給你，怎麽樣？”

周堯沒回答。

那邊趙西栾看周堯這樣，心中隐隐有了答案，雖然免不了的還是有些失落，但是對比今天的進步，他還是更開心的。

“那行，我晚上不打，你別生氣。”趙西栾說，“給你發消息就好。”

“我先過去了。”趙西栾揮手，準備挂斷通話。

但這時周堯卻有了反應。他看着屏幕上趙西栾帶笑的臉，突然前不着後的說了一句，“我也很開心。”

盡管沒頭沒尾的，可趙西栾在愣了一會後，卻還是聽懂了。

二十六歲的周堯，在回答十八歲的趙西栾，也在回答二十八歲的趙西栾，他在告訴他，現在的生活他很滿意。

“堯哥，”趙西栾又一次這樣叫周堯，說，“今天我很開心。”

作者有話說

網頁版的登錄不上，就只能下載app更新了。剛剛看到系統給我發消息，我以為是評論，心裏超級開心，結果點進去看是‘佩佩回來了，送你500海星。’

我：“……”

說幾件事：謝謝送我海星的小可愛們，啾咪投我玉佩的天藍寶貝兒。

接下來幾天有點忙…學生黨年底作業多。

另外就是我得加油存稿了，因為存稿君快沒了。

愛您們，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