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M小姐

第14章

斯嘉麗在馬西斯離開後才從露臺走向賭場，剛從黑暗的夜色裏走進燈火輝煌的地方，她還沒完全習慣那刺眼的燈光，就看到了啜着杯中的酒，眼神卻看向維斯帕的邦德。

伏加特幹混馬提尼。

斯嘉麗一眼就看出了邦德喝的酒。

目前賭局上的形勢，雖然邦德先前輸了一千萬，但憑他的能力，是可以慢慢扳回來的。現在這一局，已經變成了單挑的局面。

順着邦德的目光，斯嘉麗看到維斯帕坐在吧臺旁邊，一只手撐着額頭，她盯着賭桌的方向，卻沒有上前看，反倒像是一個人在思索些什麽。

“對不起，先生，您要下大盲注。”

服務生的話将斯嘉麗的注意力重新拉回賭桌，只見邦德随手扔了一個籌碼，就匆忙起身。他推開椅子，走下賭桌，腳步微微有些踉跄地從一旁的小桌上拿了一只酒杯和一罐調味料。

看到邦德走出賭場，向洗手間的方向去，斯嘉麗看向賭桌，和正巧擡起頭看邦德的菲利克斯.萊特目光交彙。不過是一兩秒的時間，她就決定向邦德方才的方向快步追去。

斯嘉麗和邦德的離場并沒有給整個賭局帶來多大的變化，除了拉西福，看起來像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看着邦德的身影消失在男士洗手間，斯嘉麗看了看四周，沒有猶豫地沖了進去。

邦德趴在盥洗池旁，試圖想要催吐但卻徒勞，他方才喝下的酒裏被人下了毒，毒藥已經開始慢慢起作用。他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提高警惕，卻在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放松下來。

“我被下毒了，去車上。”

邦德言簡意赅地向斯嘉麗解釋了自己的情況，任由她将自己的一只手臂架在她肩上，放心地将大部分重量靠在她身上，勉力支撐着自己的意識，跟着她離開賭場，穿過馬路，到了停車場。

“左邊口袋。”邦德示意她車鑰匙的位置。

有了鑰匙，斯嘉麗很快找到了車的位置。将邦德扶到車上，她從車上找出了通訊器，立刻撥通了軍情六處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很快，根據之前邦德手腕裏的那個高科技，加上車裏其他的裝置，即使相隔很遠，他們依然能知道邦德現在的身體狀況。

“007，你現在情況怎麽樣？”軍情六處已經從來電和位置确認了身份。

“我是斯嘉麗。邦德出了一身冷汗，意識已經開始有點模糊，但他還在努力支撐。他剛剛喝下的酒有問題，應該是被下了毒。告訴我應該怎麽救他。”

“斯嘉麗？”顯然，聽到她的名字，急救組的人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就聽到了譚納的聲音，“只有邦德中毒？”

“我沒有事。譚納，讓急救組的人繼續，邦德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告訴我，我要怎麽幫他急救？”

“斯嘉麗，聽好了，保持冷靜，不要打斷我。照我說得做，否則邦德兩分鐘內就會死。”

Shit！斯嘉麗簡直想罵人了，她不知道邦德中的什麽毒，但現在也許錯過一秒邦德就會沒命，多争取一秒邦德或許就能沒事，譚納将電話讓給他們，誰知道他們還有時間來這麽一番廢話？

“我全聽你的。”邦德的手緊緊抓着斯嘉麗，是在尋找力量，也是在安撫她急躁的情緒。斯嘉麗感覺着手心裏的濕度，邦德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濕，想必現在定是難受之極。

根據急救組的指示，斯嘉麗從箱中拿出除顫器，一把扯開邦德的襯衫，将探頭貼到邦德的胸口。

電話那頭的人還在等待掃描結果，以便讨論最簡單有效的解毒方法：“室性心動過速，是毛地黃制劑。”

毛地黃制劑？斯嘉麗一驚。

毛地黃制劑是一種治療心髒問題的藥物，但這類藥物的治療量與中毒量之間距離很小，所以她聽說過毛地黃制劑中毒的一些情況。

毛地黃制劑中毒在心髒方面的症狀是各種類型的心律失常并存或先後出現，如心動過速或過緩，心律改變如過早搏動、二聯律，陣發性心動過速、心室顫動，各級房室傳導阻。心室顫動和心室靜止是最嚴重的心律失常，可直接危及生命。

雖然心中驚訝，斯嘉麗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她将除顫器連上電源，等待其充電完成，同時留神聽着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還是清晰地傳進了她的耳朵裏。

——“我們能提供什麽給他？工具箱裏有安非他命，抗組胺藥，氫化可的松，還是腎上腺素？”

每說一個藥名，斯嘉麗就在工具箱裏試圖找到對應的藥物，只要他們說是它，她就能立刻給邦德注射。

“可以用利多卡因。”

利多卡因？

斯嘉麗找了一圈沒有找到，此時除顫器充電已經完成，斯嘉麗正要按下紅色按鈕，急救組又阻止了她：“斯嘉麗，先不要按紅色按鈕，知道嗎？先不要按紅色按鈕。你只有時間幫邦德做一次電擊。”

“那我要做什麽？”

“用藍色多用筆，脖子中間，軋入血管，這有助于解毒。”

藍色多用筆，藍色多用筆……

斯嘉麗拿過藍色多用筆，軋入邦德脖子上的血管，此時他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斯嘉麗重重地兩下打在邦德的臉上：“邦德，不要睡過去！聽到沒有，不要睡過去！”

你還沒有贏得賭局，還沒有完成任務，你怎麽可以睡過去？你睡過去了，我要怎麽辦？

臉上的疼痛勉強讓邦德找回一些神智，斯嘉麗終于聽到了按下紅色按鈕的指令，她用最快的速度重重地按在了按鈕上，連按了幾下，卻始終沒有反應。

“斯嘉麗，你還在幹嘛，按下去啊！”M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斯嘉麗這時才知道，原來她也在線上。

“這裏……”邦德用力擡起手，示意斯嘉麗除顫器的一根線路斷了。

接過邦德手中的線重新插好，她再次按了紅色按鈕，邦德本來已經快要昏厥的身體突然重重一彈，他一下子醒了過來，深呼吸了幾口，慢慢恢複了正常的心跳，斯嘉麗也終于舒了一口氣。

“你還好嗎？”

“你說呢？”

一陣冷風吹來，斯嘉麗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她的後背，不知何時，也已經被汗水浸濕。但她還是露出了一個笑容，雖然劫後餘生的不是她自己，但她卻也有了一種死裏逃生的感覺，就像……那年一樣。

她曾經以為她對邦德的感情，不過是對朋友，對一個很重要的朋友，但現在，她發現，原來她已經如此在乎邦德。在乎到，看到他出事會恨不得用命去救他。這樣的在乎，原本只應該出現在M身上的。

“謝謝。”邦德的感謝，不知是說給軍情六處的人聽的，還是說給斯嘉麗聽的。

“去醫院。”急救組的人囑咐他。

“我會的，不過等我先贏了賭局。”

邦德将襯衫紐扣重新扣上，他的臉頰全是汗水。斯嘉麗從手包裏掏出手絹，替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賭局結束了我……”

“你怎麽了？”

維斯帕的到來打斷了斯嘉麗的話，她不是第一次見到維斯帕，但對維斯帕來說，卻是第一次知道邦德還有一個熟人就在賭場。最重要的是，這個熟人，還是一個女人。

她自然是在賭桌旁見到過斯嘉麗，但那只是匆匆一瞥，或許女人都對和自己一樣漂亮的女人會心存敵意，所以她對這個女人，并沒有留下什麽好的印象。

“我沒事。”邦德只字不提他中毒差點死掉的事情，“你怎麽出來了？”

維斯帕只是盯着斯嘉麗，并不回答邦德的問題。

“維斯帕.琳達，琳達小姐，我是娜塔莉.波特曼，很高興見到你。”或許是女人的直覺，就像維斯帕沒法喜歡斯嘉麗一樣，斯嘉麗始終覺得，這女人有什麽秘密，比如——她戴着的那個情人結。不過現在并不是說這些的好時機，賭局還沒結束，邦德需要回去。

“很高興見到你。”維斯帕只是禮貌地回了一句，其他的話，一句也沒有多說。

邦德察覺到兩個女人之間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他知道斯嘉麗不喜歡維斯帕，但維斯帕……看起來，維斯帕對斯嘉麗的印象也很不好。

“走吧！”

邦德率先往賭場走去，方才那一刻，他差點沒命，在他身邊的，又一次是斯嘉麗。他不知道怎樣去解釋這種巧合，似乎，他每一次危險的處境，她都在他身邊，或是和他一起并肩作戰，又或是像方才一樣，救了他。

馬西斯的話又一次浮現在了他腦海裏，和斯嘉麗方才為他着急擔心的模樣重合在一起。他們之間的關系，他們之間的感情，都太複雜，一個簡單的愛字，根本不能說明問題。等這次的任務完成之後，他也需要一點時間，好好理一理和斯嘉麗之間的關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懷特先生接近斯嘉麗，為的就是利用斯嘉麗，他在讨好某人。這個某人，也已經在文裏出場過了。

嗯，劇透到這裏，接下來的，容我慢慢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