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許靖傑雖然有些任性,卻也不是個魯莽的,想到這個事情,當即就轉身回了大長公主府,又瞧見大長公主在看信,臉上難得出現的笑容也是十分心意,他忍不住好奇的勾着頭看了看,還是之前那封信,只是瞧着那字跡,卻是有幾分熟悉。
看了下名字,許靖傑忍不住撇撇嘴,這丫頭,還真是在讨好大長公主這件事情上不遺餘力,連寫個字都要模仿着萱陽的來。只可惜了,這輩子她大約都是比不過萱陽了。萱陽那字,可是從小就開始練的,練了十幾年,才終于有了點兒自己的風骨。
這丫頭的字,一看就能看出來,一開始寫的是別的字體,最近才換了的,現下她都十幾歲了,字跡都差不多定型了,忽然換一種,可不見得就能練好。
“你怎麽又回來了。”大長公主伸手推他的腦袋,将信紙給折起來,許靖傑就将楊懷瑾這件事情給扔到了腦後,說起自己想去邊關的事情來:“我想着,我親自去 一趟,早些将這件事情給了結了,萱陽在下面才能早些安心。侍衛什麽的沒辦法接近王佑安,我卻是可以的。姑母有什麽懷疑的地方,和我說說,我指不定能找到幾 個突破口?”
大長公主皺眉:“你胡說什麽呢,你怎麽能去邊關?他王佑安是個什麽東西?值得你去邊關親自調查?你難道不知道,這世 上有個詞叫鞭長莫及?王佑安在邊關呆了多少年,他在邊關的根基有多深,你知道的一清二楚嗎?你到邊關,他若是制造個意外,讓你出了什麽事情,你能有命回來 嗎?我告訴你,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要不然!”
“姑母!”許靖傑叫了一聲,打斷大長公主的話:“姑母你相信我,我是那種別人想要算計就能算計的人嗎?王佑安在邊關的根基再深,他能在邊關一手遮天嗎?邊關最大的勢力是姜将軍,姜将軍最是對皇上忠心,他定是會幫我的。”
大長公主冷笑:“你也說了,姜将軍最忠心的人是皇上,他憑什麽要幫你?就憑你是皇上的表侄子?你別傻了,哪怕是皇上的親兒子到了邊關,沒有皇上的旨意, 姜将軍也絕不會輕舉妄動的!王佑安是什麽人?長安侯府的世子爺,前些年在邊關建功立業的國之棟梁,長安侯還是掌管京城京畿衛的人,和他相比,你一個定國公 府的世子爺算得了什麽?”
許靖傑臉色有些難看,大長公主卻怕他真的一時沖動跑去邊關,那王佑安既然是連萱陽都敢害死的,還是在京 城動手的,怎麽看都不是個善茬。許靖傑身份再尊貴,能比得上萱陽?她之前說的,可都是實情,邊關那麽遠,別說是她了,就是定國公府在邊關都沒有道路,那王 佑安若是真弄出個什麽來,只一個意外,就能完全解釋過去了。
“總之,你不許去!”大長公主臉色鐵青,許靖傑卻不願意妥協:“姑母,我一定會小心的,我不暴露身份,我假扮成侍衛,我偷偷的去調查王佑安,或者,我假扮成商人,邊關來來往往那麽多人,王佑安難不成能盯着人一個個的檢查嗎?”
“好,就算是你能成功的混到邊關,但是你從哪一方面入手查?”大長公主怒視許靖傑:“王佑安到底是不是兇手,現在我也說不清楚,之前的那些,不過是猜測,連個證據都沒有,你若是接近了王佑安,你查些什麽?”
許靖傑愣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回:“我就查他每天和誰接觸!我就收買他身邊伺候的人,查事情發生那天,他在哪兒,他做了些什麽……”
大長公主冷笑了一聲:“你看,你也是派人接近王佑安,這個事情,難道你在京城就做不得?難不成你還想親自喬裝打扮去接近王佑安?我告訴你,去邊關這事情,你想都別想!你要是敢出了京城,回頭我就讓人打斷你的腿!我說到做到你信不信!”
“我不信!”許靖傑又氣又惱,這會兒更是不願意屈服了,正要據理力争,就聽門外朝霞說到:“殿下,楊姑娘來訪。”
大長公主深吸一口氣,吩咐許靖傑:“行了,你趕緊回家去吧,這事兒不用你插手,我已經有了主意了,你胡亂插手,指不定就壞了我的計劃,我告訴你,你安分些!”
許靖傑不答話扭頭看着門口,擺明不願意離開,大長公主又說了兩次,許靖傑就當沒聽見,弄的大長公主又氣又笑,索性就随他去了,只當是沒看見,吩咐朝霞帶了楊懷瑾進來。
楊懷瑾一進門就瞧見滿臉怒色的許靖傑,有些驚訝的看大長公主,大長公主也沒說別的,只招招手示意楊懷瑾坐到自己身邊:“今兒怎麽有空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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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日就是小年了,到時候我怕是就不能出門了,所以就親自做了些點心給殿下送過來,請殿下嘗嘗。”楊懷瑾笑着說道,将自己手裏拎着的小籃子遞上來,大 長公主笑着點頭,正要說話,許靖傑卻猛的起身,上前一步一下子将食盒給打開,然後拿出裏面的糖餅塞到嘴裏,只嚼了一口,就有些發愣。
楊懷瑾有些緊張,趕忙轉頭看大長公主,以前她和大長公主兩個人過,小年祭竈的時候,因着家裏沒有頂梁柱,就自己做了糖餅吃,楊懷瑾做糖餅的時候,最是喜歡在上面撒花生碎末和芝麻之類的東西,她不太愛放糖,也喜歡在餅上捏花邊兒。
許靖傑以前沒少吃萱陽親手做的糖餅,那口味是一吃一個準兒的。
大長公主忙傾身奪了許靖傑手裏的糖餅:“不許你吃!這可是我告訴懷瑾做法,讓懷瑾做出來給我吃的!你今兒要是不給我做個保證,你一口都不許吃!”
“是姑母和她說的做法?”許靖傑疑惑的看楊懷瑾:“可是我也讓別人做了……”
“那是懷瑾有天分!”大長公主迅速打斷他的話,撇撇嘴說道:“再說了,就你那舌頭,也就能吃出白糖和食鹽的區別!行了,你就說,我剛才的話,你答不答應吧?要是不答應,我立馬叫人去請你爹,回頭你就別想出門了!”
“我……咳,姑母,咱們說了大半天的話,我也餓的狠了,讓我先吃個糖餅,一邊吃一邊想?”許靖傑正要犯犟,瞧見那食盒裏各個都捏着花邊兒的糖餅,出口的話就又變了。
大長公主冷笑:“做夢!”
許靖傑捂着肚子皺眉:“姑母,我真的很餓啊。”
“那你就說你答應了!”大長公主瞪着他,許靖傑猶猶豫豫,就是不說準話,以前萱陽可是說了,男子漢大丈夫,那是說到做到的,言而無信是小人,他可不能當小人。
“殿下,這是怎麽了?”楊懷瑾有些不明白,母女倆也不分外人,大長公主被氣狠了,也就不瞞着楊懷瑾,将事情前前後後的說了一遍:“你說說,我這都是為了誰!他還不領情!那邊關是好去的嗎?”
許靖傑也一肚子氣:“我也不是為了我自己!萱陽的事情不明不白的,我這輩子要是不給萱陽報仇了,我死了都沒臉去見她!既然知道王佑安那裏有線索,我怎麽 可能不去?姑母總是說邊關有危險,可是邊關和平了這麽些年,連邊關集市都打算建立起來了,能危險到什麽地方去?這又不是打仗的時候,一個不注意就會出事 兒,這會兒可是最最和平的時候了,皇上治國有方,王佑安他敢随随意意的弄死個人嗎?”
“光明正大的他倒是不敢,可悄無聲息的弄死一個遮遮掩掩的人,他還是很有手段的!”大長公主冷笑,眼看兩個人又要掐上了,楊懷瑾輕咳一聲:“其實,許世子的意思就是想要為萱陽郡主報仇,找出來是誰害死了萱陽郡主是不是?”
許靖傑瞧她一眼,心裏确定,自己很是不喜歡這丫頭,長的和萱陽有幾分相似也就罷了,怎麽連性子都有幾分相似,是哪個多嘴的給她說萱陽的事情了?要是讓自己查出來,一家子發賣出去才行!
“要調查兇手,不一定要去邊關啊。”楊懷瑾笑着說道:“我們懷疑王佑安是兇手,但事情是在長安侯府發生的,王佑安去邊關,難不成能将當天所有在長安侯府伺候的下人都帶走?咱們只要查清楚長安侯府那天的下人都在做什麽,不是比調查王佑安做了些什麽更簡單嗎?”
大長公主和許靖傑都不說話,楊懷瑾以為自己說錯了,想了想,又說道:“長安侯府是事情發生的地方,王佑安一個人,肯定是不能自己就布置出來這個局的,他 總得有借口将當日在園子裏伺候的人都調走,事後也得有人去收拾現場,另外,比起王佑安,我覺得,華陽郡主是不是更可疑些?”
許靖傑轉頭看大長公主:“姑母,這些事情,是您告訴她的?”
關鍵時候,大長公主必須得為親閨女打掩護啊,果斷點頭:“是啊,我想不明白,所以就告訴了懷瑾,讓她幫我拿個主意,懷瑾是局外人,看事情的角度和我們不一樣,說不定就能發現點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