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號當鋪]黑暗代言

第39章 聊齋花姑子

在明舒感覺到可以徹底回到八號當鋪的時候，有一個人找到了她。

“你好，明姑娘，你可以叫我花姑子。”花姑子一臉倦色，臉色蒼白，雖然站立着但似乎随時會倒下，幸好她身邊有一個人一直扶着她，不然也撐不到她走到明舒面前。

“獐子精？”而且還是這個故事的女主角，這是明舒第一次見到女主角，而且對方還是主動上門的。

面對明舒的反問，花姑子微笑着點了點頭，吃力地道：“是，我是獐子精，”說完，她回頭看着身後的白衣男子，“陶哥哥，我想跟明姑娘單獨聊聊，可以嗎？”

陶醉皺了皺眉頭，似乎很是不認可花姑子的舉動，不過最終，他還是點了點頭：“那你自己注意些，不要太勞累，有什麽事叫我，我會很快出現在你面前。”

“我知道了，陶哥哥，謝謝你。”花姑子抓着陶醉的手臂，望着陶醉的雙眼點了點頭。

或許是花姑子的眼神讓陶醉覺得可以信任，他并沒有執着，小心地扶着花姑子坐在一旁，意味深長地看了明舒一眼，随後才離去。

陶醉離開之後，花姑子才回望着明舒說出了她來此的正事：“明姑娘，我見過靈兒姑娘了，她說你可以幫我解決任何事。”

明舒挑眉：“那靈兒告訴過你我幫你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嗎？”八號當鋪剛剛可以回去，花姑子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這實在是一件巧合得不能再巧合的情況了。

“我知道，咳，”花姑子捂着胸口，“但是我命不久矣，只要……只要……我願意付出我所擁有的一切。”

明舒看着花姑子的情況：“你最多還有三日壽命，如果你真的願意付出，我們可以簽下契約。”三日過去，花姑子也就不再是主角了，如果那時要了她的靈魂對于這個世界也不會有影響。

“我簽。”

“那就跟我來吧。”

明舒帶着花姑子回到了八號當鋪，一段時間沒有回來了，八號當鋪仍然跟離開時一樣，甚至連一點灰都沒有積聚，即使他們離開了，八號當鋪裏的一些仆人也會照舊打掃着衛生。

“你想要什麽？”

“我希望我的孩子和安幼輿都能夠幸福快樂。”

明舒看着憔悴的花姑子：“你要清楚，你只有三天的壽命了，要是典當別的，吃虧的是我，所以，”她看着花姑子的雙眼，“我要你的靈魂。”

花姑子輕呼一口氣，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好，我願意典當我的靈魂，但是，我還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可以讓陶哥哥徹底忘了我嗎？他為我付出太多了，我不希望自己離開之後他依舊想着我。”

“沒問題，小事一樁，那麽，就請你簽下契約吧，”明舒把手裏的契約遞給花姑子，“另外，你生命中剩下的三天時間我也不奪走了，希望你可以好好珍惜最後這三天時間。”

“謝謝你。”花姑子看着明舒微笑着，随後就在契約書簽下了她的名字。

對于花姑子而言，她的執念就是安幼輿，以及她的孩子，有了這兩個保證，她已經很滿意了，而現在明舒又讓她還有三天的時間可活，她簽下契約也就更為順暢了。

送走花姑子，明舒感覺到八號當鋪隐隐升起的黑暗氣息，連忙從桌後走出，雙膝跪地：“主人。”

“你做的不錯。”黑影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不管是身形還是身上的黑暗氣息都與巅峰時期差不多。

“多謝主人誇獎，為了主人，明舒一定會盡心盡力。”

“為了我？”

黑影的聲音突然湊近，似乎就在耳邊呢喃，明舒被吓了一跳，卻還是定了定神：“是，為了主人。”

“你喜歡上了我？你對我有了人類的感情？”黑影就站在明舒身邊，身上的黑袍總是會不小心碰到明舒。

“明舒本來就是人類，主人，明舒愛上了你。”明舒擡頭望着黑影，說出了她內心深處的話，她想，或許主人更喜歡坦誠的人。

“愛，是什麽？”黑影是黑暗之主，有着天底下最為陰暗的情緒，即便是愛，他對此的感受也大多是負面的情緒，比如說背叛，但是從明舒身上，他感覺到了一種絕不背叛的氣息。

明舒對于黑影的想法很是清楚，這麽多年來，她手上受到過許許多多因為愛而産生的情緒，而會到八號當鋪典當的也不僅僅是為了愛犧牲的客人，還有一些為了自己的利益抛卻愛情的客人：“主人，億萬年來，主人一直都是一個人，明舒只是想要一直陪在主人身邊，永永遠遠。”

明舒并不是被八號當鋪前一任主人帶回當鋪的，而是被黑影親自帶回當鋪的，因為那張臉，在外面的時候她一直受到追打，即便是小孩子看到她也會拿起身旁的東西砸向她，最走投無路的時候，明舒甚至五天五夜不吃不喝，一個人躲在黑暗的巷子裏，到第六天，她終于從惡狗口中搶到了可以讓她勉強緩解饑餓感的食物，一根還有些許肉渣的骨頭。

只要還有一線生機，明舒便不會放棄，這樣的生活一直維持到她遇到了八號當鋪的主人——黑影。

一直到很久很久之後，明舒依然記得那天在她面前出現的黑色的身影，雖然并沒有看到對方的模樣，但只是一眼，她就知道他們應該是同一類，她想，雖然黑影沒有明說，但是把她帶回來這一點就已經表達了他的意思。

自那天開始，明舒便決定要生生世世跟在黑影身邊，即使在最早的八十年裏，她只見過黑影兩三次，八十年的思念，八十年的發酵，把她心中的欲念無限加大，她想要跟主人在一起想到發狂，不管付出什麽。

面對明舒直白的話語，黑影沉默了一會兒，随後竟是緩緩拉下了自己頭上的兜帽，露出了真顏。

這是八號當鋪的主人，這是黑暗之主，這張臉漂亮得根本無法用言語表達，或許在黑影的臉上，他的模樣積聚了所有最完美的存在。

面對明舒的呆愣，黑影笑了，一笑，那張臉就變得鮮活了起來，也變得更為耀眼了：“好看嗎？”

“好看。”明舒點頭，還是沉浸在黑影完美的面目中。

下一瞬，那張完美的臉一點點碎裂，只剩下黑洞洞的一幕，像是随時要将人吸入黑暗之中：“現在呢？”

明舒回過神來，嘴角帶起一絲溫和的微笑：“其實，這才是明舒想象中主人的模樣。”黑暗之主，明舒從來不覺得那會是耀眼奪目的模樣，她甚至想象過黑影那張臉可能會是積聚了全世界最醜陋的情況，但是她想，即便是那樣，她或許也可以接受。

“明舒，”黑影捏着明舒的下巴，那張臉一點點恢複了完美，“自從有了光，我便存在在這個世界，億萬年來，有許多人對我表達過喜愛之情，而你，是這些人裏最特殊的一個。”

“主人，”明舒看着黑影，“主人是明舒一個人的，那些人怎麽敢……”

渴求黑暗，渴求權利，渴求長生，這些黑影都可以給，因此想要借着讨好黑影來謀取這些的不在少數，這也是導致黑影越來越少出現在人類面前的原因。

“那些人的靈魂，就放在八號當鋪最深處，享受着永遠的無盡的黑暗。”

八號當鋪最深處，明舒睜大了眼睛，她知道那裏，那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一般的靈魂典當了之後完全不會有感覺，唯獨八號當鋪最深處，所有的靈魂都有他們真實的思維，只是他們終究還是靈魂，被關在瓶子裏的靈魂。

“主人，不愧是主人。”明舒臉上揚起了一絲笑容，這樣，她就放心了。

說到了這一點，黑影顯然也有些愉悅：“是啊，這麽多年了，那些人為我提供了大量的黑暗氣息，真是令人愉快的黑暗啊，”他張開雙手，“無盡的黑暗帶給他們無盡的寂寞、無盡的痛苦、無盡的怨憤，這些，對我而言都是大補之物。”

“主人，”明舒看着黑影，“明舒為你去尋找合适的可以放進深處的靈魂吧，那些欲｜望最深的人，應該也會有更多的黑暗氣息吧。”

黑影勾起嘴角：“也好，那些黑暗氣息，确實有些不夠用了。”

“明舒姐姐……”靈兒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八號當鋪之中。

明舒回望黑影：“主人，不要讓靈兒見到你的樣子。”這是第一次，她覺得挑了一個助手真的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她開始厭煩靈兒的存在，她想，應該是時候把靈兒送回去了。

“呵，這是人類情緒中所謂的吃醋嗎？”黑影微笑，卻還是很快戴上了兜帽，同時消失在八號當鋪。

這時，靈兒也出現在了八號當鋪，同時身邊還站着鐘素秋。

不得不說，靈兒是一個非常敬業的助手。

“明姑娘，我願意典當，我希望把我一半的壽命給那個從畫裏走出來的我，我希望，她可以代替我快意江湖。”

“八號當鋪不是慈善場所，你願意把你的壽命給她，那麽八號當鋪又得到了什麽？”

“我想典當我的愛情。”

作者有話要說： 于是，陶醉失去了關于花姑子的記憶，鐘素秋典當了愛情，會有怎樣的結果我就不說啦，反正以後痛苦的一定不是鐘素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