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負心漢的救贖8
鄭建國一整夜都輾轉難眠。
他思來想去他想跟慕遠好好聊一聊,阮淩霜會拒絕他的求婚很可能有什麽隐情。
最有可能的就是,慕遠有什麽地方讓阮淩霜心有芥蒂。
鄭建國心想,這是自己最後一次機會,如果淩霜真的跟慕遠結婚了,自己就什麽機會都沒了。
自嘲的笑了一下,為什麽自己就如此軟弱無能呢?論熟悉程度和互相了解程度,自己都應該早早就跟淩霜表達愛意的……非要逼到絕境,才肯邁出這一步?
一大早,鄭建國就心急火燎的敲響了慕遠的房門,他要最後确定一次,自己究竟還有沒有機會。
不得不說鄭建國此人,好則好已,但是這優柔寡斷的性格始終是他的致命傷。
“誰呀!?”屋子裏傳來了慕遠的聲音。
阮淩霜随後響起:“阿遠怎麽辦?這屋裏連個藏人的地方都沒有。”
“不必擔心,現在無論是誰,都不能對你我造成困擾。”
阮淩霜很焦急,但是她并非擔憂自己的名聲,上一世的經歷,讓他對此已經看的很淡了。
她到底還是擔心會給慕遠帶來麻煩。她心想,慕遠如今的身份好似不太一般,這樣有虧名聲的事會給他造成困擾的。
門外來人說:“慕遠同志,是我,鄭建國。”
慕遠和阮淩霜對視一眼,很意外來的會是他。
随即慕遠就了然于胸了,打趣着阮淩霜:“來吧,開門迎接一下我這位情敵吧?”
阮淩霜羞惱的捶了下他胸口:“再亂說看我還理不理你!”
心事放下,心生暢快的阮淩霜難得的嬌嗔起來。
老舊的木門,伴随着嘎吱聲被從裏拉了開來。
原本已經說服自己,堅定了信念的鄭建國,在看到門後出現的一對兒身影時,猶如被當頭澆下了一盆冰水。
那是從頭涼到腳哇!已經不知該如何說話了,因為這根本什麽都不用再說了。
卧槽!啥情況啊?
都已經睡一個屋裏了?
已近睡了……
睡了……
睡……
阮淩霜率先打破這份沉寂:“建國哥你怎麽過來了?我正跟阿遠商量挑什麽時間給大家發喜糖呢。”
神游的鄭建國被一言驚醒,尴尬的不知該如何回應了,說話都磕巴起來:“……呃!我……我也是想來問問慕遠同志,你倆定的什麽日子,想着……就算不能同去京城參加,也可以提前給上祝福嘛……啊哈哈……哈。”
阮淩霜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自己還能怎麽辦?
除了祝福。
慕遠看鄭建國窘迫的不知是該走還是該留,于心不忍,想要給他個臺階下:“既然內子尊稱您一聲大哥,那我也要跟着叫一聲建國大哥。我這也正有事打算天大亮了要去麻煩您呢,正巧您過來了,那就拜托您給另兩位下鄉青年同志捎個信,我想請幾位,幫我拿些喜糖,去給村裏幫襯過淩霜的鄉親們,還有給老隊長幾位長輩們發一發,就說早飯過後,我帶着妻子去拜會大夥。還望建國大哥不要推辭呀。”
鄭建國嘴角抽了抽,面上只能笑嘻嘻的:“客氣了,應該的……應該的,我這就去張羅。”
看着落荒而逃的鄭建國,慕遠對阮淩霜說起了自己知道的關于鄭建國的事情。
“說起來,他對咱們有恩,上一世好像也不怎麽美滿。我知道你想要報答他的恩情,現在你我一體,我們一起來還上這份恩情。”慕遠牽起阮淩霜的手:“不過這樣也好,他看你過得幸福,自然而然就會放下對你的執念,也許此生可以幸福美滿。”
阮淩霜深望着他,點頭:“我們此生也一定會幸福的。”
慕遠和阮淩霜的婚訊,在天一大亮就傳遍了整個村子。
鄭建國很賣力,魏勇和張興已經不想吐槽了。
村子裏今天就像過年一樣,因為能吃着喜糖,真正的糖果,村子裏可不容易見到。
慕遠的準備很充分,确切說是慕遠的母親給準備的很充足。
慕遠也正式跟大隊長等人提交了阮淩霜的回城審批報告。這些東西早在離京時,慕遠都已經準備好了。
不然他怎麽敢說出回京成婚的話來?
老劉隊長此時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安穩落地了。
大家不斷恭賀,一邊誇贊着慕遠有眼光,一邊恭喜阮淩霜有福氣。
其樂融融的過了一上午,不等到午飯時間慕遠兩人就提出要走,劉隊長安排了騾車送走了慕遠夫婦。
臨行前,慕遠同鄭建國單獨談了一會,具體說了些什麽就只有他們兩人知曉了。
阮淩霜帶着慕遠搭乘火車來到了久違的家鄉——蘇城。
慕遠從來不知道阮淩霜的家世背景會如此強大。
阮家在蘇城可謂是年代久遠,祖上世代經商,在戰争年代,阮爺爺力排衆議,傾全族財力支持革、命,阮父也從了軍。建國之後雖說隐居二線,但也是位高權重,家族裏軍、政兩界都有涉獵。
慕遠:”我竟然不曉得,我的老婆是個正品的千金小姐,白富美,虹二代”
阮淩霜:”什麽虹二代!這個稱呼可別在我家人面前提啊,他們很不願意我們這些小輩用這個身份做事的。”
慕遠聳聳肩表示知道了:“我這兩手空空的就來拜訪老丈人、丈母娘……是不是有點太寒碜了?”
阮淩霜:”沒事!一切有我。”
慕遠此時才明白王仁堂先生話裏的意思,不由得搖頭失笑,暗罵自己遲鈍。
阮淩霜問他何故發笑,兩人就此事攀談起來。
慕遠疑惑道:“既然王先生認得你,為何上一世……”
阮淩霜明白慕遠想問什麽,凝眉回憶着:“哎呀!你不提我都給忘記這事兒了,上一世,在我懷有身孕一事暴露後不久,村裏好像出了一件事,後山牛棚裏死了一位老人家,王先生主動要求去做屍檢,結果牛棚的牛發狂,不僅撞塌了牛棚,還踩斷了王先生的幾根胸骨,後來昏迷不醒的王先生被接走後就在也沒了訊息,傳言是沒等的及到了醫院王先生就不行了……”
回憶到此,阮淩霜也意識到了什麽,回頭就對慕遠說:“你說……會不會有人故意為之?”
慕遠手指放在唇上:“噓……有些話不能說出口,特別是在人多眼雜的地方,不過你放心,我有安排,雖然不是刻意針對這件事,但是一定能起到不錯的效果。”
很快,阮淩霜拉着慕遠就來到了蘇城某大院。
大院裏一群人驚掉了眼珠子。:“這不是阮将軍那個離家出走的女兒嗎?這原來是私奔了!?”
“快別亂說了,你想讓鐵娘子削你呢?”
“我類個去…靠!靠!靠…這大新聞吶!有好戲看了,快點快點,給那幾個人都叫回來,他們要是知道,他們內定的大嫂如今帶着個小白臉回家……咦,想想都渾身雞皮疙瘩!”
一群青年,今日無事,正好就遇到了阮淩霜倆人回家這檔子事。于是呼朋喚友,很快的将這一消息在大院子弟中傳了個遍。
而此時,阮淩霜的母親鄒華蘭正笑眯眯的看着慕遠。
慕遠人長的高大帥氣,很能撐場面,加上今日穿着一身得體中山裝,看上去文質彬彬又不失男性氣度,何況俗話說得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小遠吶,我這女兒從小就是被養的皮實,就跟個小子一樣,主意又大,這院兒裏跟她同齡的,鮮有沒被她揍過的,這點呀以後你可要多擔待啊。”
阮媽媽在相中了慕遠這個女婿後,就開始用賣女兒黑歷史的方式,給女婿打預防針了。
阮淩霜輕嗔:“媽!?你幹嘛呢……?”
慕遠不着痕跡的拍了拍阮淩霜的手以示安慰,雖說他也很驚訝阮淩霜竟然有這樣一面:“蘭姨說笑了,淩霜很善良溫柔,還樂觀開朗,而且知理、董理又講理,我看那些被她收拾的估計都是做錯了事,被淩霜拿住的吧。”
說着反問卻是肯定的語氣,這讓阮媽媽對他更滿意了一分:“我這個女兒的心思,我是很清楚的。她呀,一直就堅持什麽事都可以将就,唯有婚姻愛情不可将就。她老是說,她要的不是一張證明,而是一種生活方式。兩個人互相惦念那叫愛,只有一個人惦念那叫痛!沒有一定要結婚的年齡,只有必須要結婚的愛情!”
阮媽媽對女兒信奉的人生信條和格言,如數家珍。寵溺的看着阮淩霜和慕遠:“現在,我的小霜找到了必須要結婚的愛情,我這個做母親的又怎麽能夠不為她高興祝福呢?”
“媽媽……嗚嗚……”
阮淩霜一瞬間感動的稀裏嘩啦的,心中帶着上一世的委屈和愧疚,一股腦的撲進阮媽媽懷裏哭了出來。
她心裏感覺最對不起的就是家人,上一世為了證明自己是對的,憤然離家,最後被原主無情抛棄,卻固執己見,直到死去,都沒回家看一眼,她不是不想回,而是不敢回。
并非不敢承認自己的錯誤,而是無顏面對父母,見了面只會讓他們更加痛苦罷了。
此時門被打開了,一個壯碩的中年男子大跨步走了進來,步履沉穩堅定,一股子猛虎下山的大氣壓撲面而來。
一步步逼向端坐着的慕遠。
這人自然就是聽到消息的阮爸爸,一進家門就看到自己心肝寶貝似的閨女,在她媽懷裏失聲痛哭…,那叫一個委屈,那叫一個痛不欲生,那叫……阮爸爸已經不能再深思下去了,他只想生撕了這個欺負了女兒的混蛋。
慕遠見到男子一瞬間,就确定了這就是阮爸爸,因為他在京城看過他的畫報,這位抗擊侵略的世界著名陸地戰神——阮振威。
“小鼈崽子,你要死了!敢欺負我女兒,今天休想全身囫囵的走出這個門!”
阮爸爸這一吼聲若洪鐘!
慕遠:“……!!”
阮淩霜:“!!……”
鄒華蘭:“……”
本想起身迎上,以示敬仰的慕遠此刻呆若木雞的站立着!
這是什麽神展開?老丈人你是開門的姿勢不對吧?你來錯片場了啊喂!
沒不及開口解釋,慕遠就被阮爸爸一把攥住了衣領!
阮淩霜也顧不得哭了,兔子似的從阮媽媽懷裏彈了起來,緊緊抱着阮爸爸那已經高高揚起的大巴掌:“哎呀!爸!你幹嘛啊?快撒開……”
鄒華蘭:“老頭子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快住手!”
慕遠一米八的個頭被老丈人如同拎雞崽兒一般給提溜着,內心一陣無力,欲哭無淚……一副寶寶心裏苦但寶寶說不出的模樣,在阮淩霜看來更加激發了母性光輝,徹底變身護犢狂魔。
阮爸爸一看這架勢,頓時明白自己誤會了什麽,但是看到女兒對自己目露兇光,死命護着這小兔崽子的樣子,剛平複的心火又蹭的一下竄的更高了。
征戰多年的那股子氣勢澎湃洶湧的發散出來,當然不能對着寶貝閨女發,自然慕遠就倒黴了。
右手被閨女死命抱着,攥着慕遠領口的左手順勢一提一送:“一邊玩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