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決賽舞臺
決賽,最後的舞臺。
從開始站到最後的十八個人。
也許她們不是實力最強的十八個,但絕對是粉絲支持數量最多的十八個。
紀攬月、曲晴、毋惜雪、連寒松……竺穎、蕭瓊蘭……上官馡、楚柔。
當她們站在各自的标識位置上,當追光打在每個人的身上,她們十八個人,就是最能象征《夢想綻放》的人。
鏡頭從紀攬月開始,她是永遠的第一,是所有人的驕傲。
只要報備過,現場就可以帶燈牌和各種應援物進來,為了觀衆區域能好看些,對不同選手的粉絲有了分區規劃。
紀攬月的應援很強勢,從場外到現場,最大的燈牌給了她最亮眼的排面。
舞臺區分作V形,在兩道長長的深入觀衆座次的臺上,她們十八個人彼此隔着一段距離,每個選手面前都是屬于她們自己的粉絲。
紀攬月站在舞臺之上,高臺之下,是聲嘶力竭為她吶喊的粉絲。
現場與鏡頭後的感受是不一樣的,這不僅是對于觀衆而言,表演者亦是如此。
與前三次公演不同,這一次的場子更大、到場者更多、舞臺布置和道具更好。
山呼海嘯,成百上千人,都是為她而來。
她一向淡定沉穩的內心,燥了起來。
“星海浩瀚,無邊無際,人間明月,為你而來!!!”齊聲喊出來的口號,在空曠的體育館內來回震蕩。
很多人在喊,紀攬月站在她們面前,宛如鼓勵她們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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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更起勁了。
尤其是四面八方的人都在為自己支持的選手打call,就算是喊破了喉嚨,那也得讓自己pick的人知道,她們在這裏。
她們在,在給選手撐腰。
紀攬月淺淺地笑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的應援口號越來越多、越來越長。但跟“月”字相關這一點,倒是一直沒有變。
紀攬月眼尖地發現,有個姑娘的臉都發紅了,那扯着嗓子的模樣,是她自己萬萬做不出來的。
如果……如果在以前,這是會被人恥笑的。
——xx家的小姐太沒有儀态了,如鄉下潑婦般,啧啧。
可是這裏,所有人都這樣,她們在暢快表達自己的喜愛。
無盡的情意,道不盡的愛。
紀攬月笑彎了眼睛,睫毛眨啊眨的,盛滿了被肯定的喜悅。
·
【夢想綻放瘋了吧,決賽舞臺這麽給力?卧槽這燈光設計,哪位大牛出手的啊?】
【啊啊啊啊啊全開麥!紀攬月你NB!高音唱到我心裏了啊啊啊】
直播在正式播出的時候,是有延遲的,避免現場出意外的時候導致直播事故。
紀攬月個人展示是一分鐘的強有力快節奏的歌曲,重新編曲後加了很多老師的新想法在裏面。
“生于塵埃,微末螢火,我自銀河而來,落在雲巅之上——”
從低到高,從禱告到吶喊,鼓點捶進了聽衆的心裏,紀攬月的聲音走進了她們的腦海裏。
【vocal好強啊!月月一定要出道啊啊啊啊】
【你們粉絲真的是夠了,她現在票數已經跟第二名拉開快一位數的距離了,別以出道為目标了好不好啊!太嘲諷了!】
【好吧,那月月一定要斷層C位出道啊!!!】
【紀攬月值得!!】
紀攬月唱完之後,燈光由她這裏向後移動,最後落在了毋惜雪身上。
音樂停下,複又出現,這是毋惜雪的part。
黯淡下來的舞臺,沒有了燈光的照耀,紀攬月的身形隐于黑暗,她循着之前的彩排下臺,快速朝着一個方向奔跑。
第一個唱,她是最占便宜的。
個人展示結束後是兩組的PK,不一樣的歌曲,但是風格類似,都是燃炸全場的唱跳。
V字的兩邊是按照兩個隊伍分開的,為了給選手們換衣服的時間,特意将第一組也就是先要表演的紀攬月這隊,安排在了個人展示的前九個順序。
紀攬月有十七分鐘的時間可以換衣服和後臺備場,她是最寬裕的。
直播鏡頭不會給這些陸續下臺的選手,而是緊湊地給正在演唱的人。屏幕前的觀衆對此毫無所覺。
現場的人卻是看着一個個地方黑下去,然後人影都沒了。
紀揚細看了看,拉着他老婆:“哎哎哎,月月呢?這怎麽燈一黑就沒人了?”
冉凝心:“……她接下來有對抗舞臺,去準備了。”
紀長風靜靜地遞過來一張紙,上面寫着詳細的決賽流程。
修長的手指在一處點了點,紀長風不帶感情但又充滿了嘲諷地說道:“這裏。”
紀揚的視線落在那點,他點了點頭:“哦——”懂了。
紀長風要将紙張收回來,紀揚伸手攥住:“給我留下。”
紀長風:“……”
他松了手,另一邊,Linda機智地遞給了他第二張。
·
紅與黑,鮮血與焦墨,掙紮與死亡。
帷幕拉開,紀攬月帶着她的殘存小隊,于烈火紛飛中走來。
“我們永不膽怯——”
一聲厲喝,以高音開場,身着黑紅二色舞臺服裝的九人,出現在了衆人視線內。
紀攬月走在最前方,單手側翻,衣擺于空中綻放出連綿火光,飛速落地,右手擡起,短箭帶着凜冽殺意落于前方舞者盔甲之上,對方應聲而倒。
紀攬月目光灼灼,眼妝以黑紅二色為主,尾部細長,勾勒出了一片氤氲的濕意,像是淚洇了出來,不曾消散,刻骨銘心。
鏡頭怼臉,将其眼神特寫傳遞給了大屏幕與遙遠的觀衆,那是憤怒不甘與殺意盎然,帶着家國仇恨,讓人望而生畏。
她要帶着僅存的人手,于絕望火場裏,開出一條生的道路。
利落幹脆的動作,馳魂奪魄的眼神,紀攬月再不是之前播出的節目裏那般溫和大氣端莊傲然,而是孤絕輕狂。
飒沓流星,戰歌絕唱。
【擡眸一剎命已訣,生死不論斬千血】
【朋友,會誇就多誇點】
【我死了,死在姐姐的眼神裏】
【把紀攬月是墜吼的打在公屏上!!!】
·
青青,紀攬月粉絲後援會會長,微博賬號是經過杜仲那邊的官方認證的。
完全不是個站的那種随意,具備了一定的官方性質。
【微微:姐你看直播了嗎?月月真的是絕了啊啊啊啊啊卧槽我這顆心還在撲通撲通地跳】
【青青:不跳你就死了】
【青青:看了,一手換十八個號給月月投票,一邊緊張地看着電腦生怕錯過了一幀】
【微微:那也沒見你發微博啊,我看廣場上,粉絲已經瘋了】
【青青:我連跟你聊天,都是我口述,我弟給我輸入的,這是我第二個手機】
【微微:……失敬了,打擾了,對不起,我走了,你忙吧】
她五連離開,青青揪着這人的尾巴,督促她記得抓緊投票。
【青青:最後一次了,一定要讓月月風光出道啊啊啊啊!】
【微微:昂!!!我在打投的!!!】
別說紀攬月不争氣了,她就是個只有臉的廢物,粉絲們喜歡了熱愛了,都會拼盡全力送她出道。
更何況,紀攬月可不是廢物,她是實力與美貌兼具一身的大魔王。
她不出道,就沒人配出道!
今晚的各平臺之上,《夢想綻放》幾乎霸屏。
微博熱搜五十個位置,與之相關的有十多個,有節目組買的,也有選手的公司推上去的。
知乎—分享你最新編造的故事,問題搜索榜單上,也多的是類似的內容。
匿名區,一個被稱作是垃圾場,不知道是否有三千活人的地方,一頁之內,幾乎被刷屏。
……
紀攬月那不足十秒的飒氣開端,直接刷爆了各位的朋友圈。
追不追星的人,都見到了這充滿沖擊力的美。
然後紛紛詢問這個妹妹是誰。
短視頻平臺上更是将其截取出來,引了好一波的流量。
後臺,監測實時數據的《夢想綻放》工作人員,以及視頻平臺後方,見到了在線觀看人數的急劇攀升。
——紀攬月那組剛唱完沒多久,B組還沒結束表演呢!
·
紀揚沉默了。
冉凝心也捂着胸口。
紀長風輕輕側頭,跟後面的Linda小聲說着什麽。
紀揚吐出一口氣,有點不知所措:“我……一直不知道,月月這麽厲害。”
那氣魄,一眼掃來,紀揚從大屏幕上都能感受到女兒的殺氣。
紀長風聽到他爸的聲音,停住了,他說道:“月月一直很厲害。”
紀揚:“……”
他扭頭看向兒子:“你不跟我別着,就過不去是嗎?”
他是說女兒以前不厲害嗎?月月從來都是最優秀的!
冉凝心:“……行了行了別吵了,怎麽碰在一起總這樣?”
Linda默默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彷徨,無助,且卑微。
·
這是最具有欣賞性的一次舞臺,從選手們的個人展示開始,每一位都具備自己的特色。
到AB兩組的對抗,再到二次曲目表演。
激烈的唱跳之後,是強調歌唱、減弱舞蹈的抒情歌曲,節目組致力于多方位展示選手們的實力。
當舞臺結束,十八個人站在一處,每個人臉上都是得償所願的笑容。
很累,很辛苦,但是此刻的她們覺得一點都沒白費。
手拉手一起鞠躬,再直起身來,她們彼此對視,笑得青春昂揚。
燈光暗下,翟孟出來表演,給妹妹們一點換衣服的時間。
接下來,一百位選手将要站在一起,唱響最後一次的百人主題曲。
【我才發現,這期決賽的現場收音還挺好的,不是那種垃圾KTV】
【你說到收音,那我就不得不提xx衛視了,日哦,那真的垃圾到慘不忍睹】
【Orz可是,收音效果很好,暴露了某兩位現場的弱,敢情之前的節目播出,修音修到南半球了啊?】
【你看竺穎,她跟紀攬月從頭杠到尾,你真當她有紀攬月的vocal實力?別鬧了】
【去過現場的人都表示了,紀攬月yjjc,你們一直不信而已】
【還不是你們粉絲吹得天花亂墜,沒個影子的事情都能吹到銀河系裏去,誰敢信啊?】
【nsdd】
沒多久,随着幾十位妹妹從舞臺後面走出,彈幕和評論就又換了風向。
【嗚嗚嗚嗚好感動啊,沒想到幾個月就這麽過去了】
【啊啊啊艾艾我的小牆頭,你終于又出現在舞臺上了】
【大家進步好多啊,原先跟不上主題曲的,這會兒也熟練不少呢】
【畢竟都跳了這麽多次,再連動作都忘了的話,就太弱了吧】
【成團新歌的首次演出,應該就是一會兒了吧?哎,我一想到十八個人都學了新歌還練習了舞蹈,但是有一半的人沒機會表演,我就心塞難受】
【我不一樣,我從前面pick的小姐姐走了以後,我就一直難受到現在】
當場外投票截止,當內部統計開始,當舞臺上的導師們互相扯皮聊天,當……
關注《夢想綻放》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有的是想看看,自己pick的漂亮妹妹能不能進入九個出道位裏;
有的是想等着,猜測紀攬月能以什麽樣的票數出道。
紀長風看着一邊的紀揚,覺得這個爹實在是有點活潑了。
紀揚搓搓手:“怎麽辦?月月能出道嗎?哎也不是就只有出道這一條路了,但是我女兒這麽厲害,連個第一都拿不到的話,這節目廢了。”
冉凝心:“……”
紀揚又問紀長風:“節目組幺蛾子多嗎?月月在這裏受過欺負嗎?”
對于親爹這關心女兒的提問,紀長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反問紀揚:“現在知道關心月月了?”
紀揚:“???”
卧槽兒子,你關注點很刁鑽啊!
“這不是有你在國內嗎?她要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還能受委屈,紀長風,你這個哥哥還要不要當了?”紀揚一腳就把皮球踢了回來,搶占道德高地。
說着說着,他還來氣了:“哼,月月在國外念書的時候,我讓她受過一丁點委屈嗎?沒有吧?怎麽回國了,你就讓她……”
紀長風打斷了他的話:“沒受過絲毫委屈。”
紀揚:“哼哼,我不信。一會兒下來了我要問問。”
紀長風:“随意。”
Linda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突然對這句話有了翻譯: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反。
Linda:……我可能是瘋球了。
她默默低頭處理工作,堅定維持敬業人設。
後面的幾個人,也沉默地縮小了自己的存在感。
紀揚沒好氣地問:“爺爺奶奶呢?”
紀長風:“去外面了,說是這裏憋悶,不如廣闊空間裏的感受直接。”
紀揚:“……”
他也想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我寫完出道,就有一撥人要走了……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