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就叫月光吧
紀攬月再見到杜仲的時候,是她們一群人剛結束課外小活動。
節目組不知道又出什麽幺蛾子,說各位姑娘憋在教室裏太可憐了,還是要出去見見陽光的。
外面的天氣倒是不錯,剛來這個地方的時候還有點冷,到了現在,溫度适宜。
紀攬月還以為是什麽好玩的,沒想到居然是體育活動。
——by連寒松的吐槽。
誰樂意在外面接力跑啊?還有什麽兩人三足。
沒有訓練,也不是争奪戰,就簡單玩一玩,讓選手們散散心。
順便呼吸新鮮空氣鍛煉身體。
聽到這話的紀攬月:“……”
她們天天高強度練習,可不是只摳舞蹈的。健身必不可少,因為要唱跳,體力必須跟上。
紀攬月還是到這裏才學習了高擡腿等健身方式,說實話,很刺激。
結果拉出來了,還是跑步溜達玩球。
除了換個地方以外,沒有新意。
紀攬月手裏拿着毛巾在擦汗,進來之後還沒等杜仲打招呼,先是說了一句:“你怎麽又來了?”
正站起來準備招手的杜仲:“???”
紀攬月随手扯了把椅子,在地上發出了頓頓的聲音:“一會兒要吃飯呢,你有事說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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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仲:“……”我這輩子,還沒受過這樣的氣!
“來拿票,順便跟節目組說點事情,最重要的是來給你送東西。”杜仲默默坐下。
決賽現場的門票,現在是沒開放給外面的人員,但是內部其實已經開始到處送了。
不管是誰晉級,位置擺在那裏,臺下觀衆區域也規劃好了。
這種舞臺又不是提前兩天就能搞定的,出設計圖、提供場地、道具燈光、組織人員……忙得很。
紀攬月:“哦對,我哥說是要跟家人一起來看的。”
杜仲撫了撫胸口,說實話,他原本不知道有這一茬。
還是從新播出的那集裏看見的。
“你哥……”他艱難道,“帶上你的家人……來這裏的話,臺下會入鏡的。”
紀攬月:“我決賽,他們不能來?”
杜仲:“當然可以!”
他撓撓頭,不知道要怎麽跟紀攬月形容。
昭玄集團現今的掌權人,紀揚和紀長風,普通人是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可是決賽場下是有各位贊助商,以及所有參賽選手背後娛樂公司老板的。
多多少少會有人認出來這兩位是誰。
杜仲嘆氣:“我來這裏就是找節目組說這件事情的,剛好,你之前說壓票的問題也能解決了。”
又不是體育場的演唱會,那裏還有包廂。
杜仲:“但你的身份就要洩露出去了。”
紀長風會願意戴口罩嗎?不,沒人敢有這個膽子向他提出此般建議。
現在網絡這麽發達,大家一般不關注金融板塊的消息,觀衆們不一定知道那張臉是紀長風。
但他們會查啊!
每個公司的大boss都在自家官網上挂着呢,出席活動時候也有照片。
紀長風原本不受關注,一是昭玄有專人負責降低相關新聞的熱度,二是沒人會特意搜索他。
可網絡上又不是全無他的蹤跡。
杜仲敢保證,一旦這人的臉出現在屏幕裏,所有人就會知道,紀攬月是昭玄集團的人。
刺激了,大小姐下節目扶貧。
到時候絕對鋪天蓋地黑營銷,說她的出道位是內定的。
什麽票數,什麽實力,不值一提。
杜仲:“……我覺得吧,不要露天體育場了,還是找個室內體育館,帶包廂的那種。”
他決定去給節目組建議一下,并強迫他們接納這個意見。
紀攬月:“……很嚴重嗎?”
她不太理解紀家在這裏的能量,畢竟沒有等級之分了。
如果你說我弟外出,啊那确實,護衛開道大街靜寂無人……
杜仲認真道:“很嚴重。”
紀攬月:“好吧。”
說着說着,杜仲又道:“你粉絲名下來了,你看看選一個呗?我給你後援會的人發過去,她們正在投票呢,不過也差不離了。”
應援燈光的顏色,也捎帶腳選一選好了。
紀攬月接過來:“月光吧,好聽。我拒絕月餅。”
還有起名叫兔子和月桂的,說是神話故事裏,嫦娥抱着玉兔在月桂樹下,居住在那廣寒宮內,一派唯美景色。
杜仲:“OK。”
紀攬月:“顏色呀,這個嫩黃色很好看。”
杜仲想了想:“黃色星海的話,可能沒有綠色和紅色好看。”
應援棒多起來了,效果還是紅色最好看。
“不過黃色也可以,月白色你看怎麽樣?”杜仲又提議。
月白并不是白色,而是淡藍,很舒緩溫柔的顏色,古人認為月亮并非純白,而是帶着些微的藍。
因為紀攬月名字的關系,周邊似乎都要帶着“月”才好。
紀攬月:“啊,我個人是比較喜歡黃色系。”
淺黃鵝黃嫩黃,亮麗的顏色她都愛。
杜仲也不糾結:“應援棒的顏色其實是公司定下的,最好不要跟別人撞色。不過現在的顏色很少,大家都很容易碰在一起。你喜歡黃色的話,我找人挑一個色卡裏不容易跟人撞的顏色出來。”
紀攬月:“可以。”
她拿了旁邊的礦泉水來,随手擰開,喝了兩口後,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當初我來這個節目,你說是星朗原本預計要送新人來參加的,但你上一次來找我的時候,說你們沒有打算送人來。”
紀攬月記性還挺好的,之前不在意,這會兒無聊了,倒是揪到這點了。
“是你記錯了,還是你跟我瞎逼逼呢?”
杜仲:“……人前你可千萬別用‘瞎逼逼’這三個字。”
紀攬月好奇:“我室友跟我說的,這個怎麽了?”
杜仲撓頭:“你的形象,不适合這三個字。”
紀攬月對于不懂的事情還是很聽話的:“行吧。”
杜仲:“你說的那事兒,可能是我瞎說的。不對,練習生這件事情不是我管的,我不負責女團和男團。”
他看着紀攬月,突然笑了出來:“你在擔心搶了她們機會?”
紀攬月無所謂道:“也沒有,閑下來了,就容易多想。”
杜仲:“星朗多的是機會,這一次不是她們的,只要她們夠練習生出道水平,也會有下一個節目等着她們。”
能進星朗娛樂當練習生的人,都是經過水平測試的,不夠标準的話連當練習生的資格都沒有。
“別的公司裏,練習生是自己掏錢進來,培訓期間沒什麽工資。我們不一樣,星朗挑人很嚴格,培訓課程的老師都是真材實料,很貴的。”
杜仲解釋:“星朗裏沒有閑人,正是因為出來了很多明星,所以才會是金字塔尖的娛樂經紀公司。”
娛樂圈裏大大小小的經紀公司多了去了,針對性也不一樣,比如商務經紀、個人經紀,業務範圍各不相同。
星朗能屹立多年,又不是只靠邱星路。
那肯定是衆多員工支撐起來的。
“你若是怕阻礙了別人的星途,那也不必,都是自家人。”說完這話,杜仲又自我嘲笑,“随口一說的自家人,不必在意。”
紀攬月倒是明白了一點。
現今,“公司”裏的人是一體的。
那這也算是一個大家族的意思了,只不過裏面的人員構成沒有血緣關系。
更沒有奴籍等控制手段。
倒是神奇。
她想起來剛到的時候簽訂的那份合約,想必靠的就是這白紙黑字的東西。
紀攬月錯開了目光:“誰擔心了,我沒有。”
她也不是什麽聖人,當初頂着大小姐殘存的怨氣,一股腦地繼續了原本定好的發展路線。
這會兒自己開心起來了,也有功夫思考了。
突然意識到,會不會真就影響了哪些熱愛舞臺的姑娘呢?
別的她倒是不在意,要是真的有人特別喜歡唱歌跳舞,現在卻沒有了這個機會。
紀攬月代入了一下自己,有人硬生生把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給拿走了。
噫,她會撕碎了對方的。
有人為了錢和名進入娛樂圈,但也有人是因為喜歡。比如連寒松毋惜雪闵清妍,比如林朵兒,紀攬月聽過她們對舞臺的表白。
見到那樣大的舞臺時,林朵兒曾感嘆,也許這是她離夢想最近的一次。
《夢想綻放》贊助商提供的資金很足,他們在舞臺方面一點都不吝啬。之前還買了個專門的熱搜#夢想綻放舞臺布置#,頗受好評。
顯得其他選秀節目很寒酸似的。
杜仲看着紀攬月的小動作,心裏暗笑。他好像發現了大小姐冷淡外表下,藏着的那顆柔軟內心。
能代入他人情緒,設身處地為別人想的,是很稀缺的品質。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by魯迅大大
沒有人能夠做到感同身受,但大家可以做到理解。
杜仲有些欣慰。
“你好好在這裏待着,沒事,你認真做,其他的都不用管。”這是他不知道多少次跟紀攬月說這樣的話了。
紀攬月看着他:“我有操心別的嗎?沒有。”
杜仲跟哄小孩似的:“好好好,沒有。”
紀攬月不知道這人發什麽神經,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杜仲絕對是自我幻想了什麽東西。
簡稱,腦補。
“哎不是,你等等,你別走,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紀攬月追着他,“你不要用那種惡心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是你女兒!”
杜仲大她十多歲,收拾打扮得不顯大,實際上也在社會裏摸爬滾打許久了。
“好好好,我錯了,我沒多想。你別氣啊!”他繞着圈朝門口走去,“我找導演去了,還有主任。哎哎哎,別碰我啊!”
·
導演一臉懵逼。
“換場地?”他拒絕,“我都跟人約好了,邱總要來就來呗,嫌棄露天的會熱啊?這才幾月份,晚上溫度正好啊!”
天還沒熱起來呢!
杜仲淡定喝茶:“邱總要帶朋友來。”
導演彎腰拿茶杯:“來就來呗,我大不了給安排個帶座位的。”
星朗好歹也是常年合作的公司,有個位置還是可以的。再說了,那紀攬月不就是這個公司的嗎?本身就給他們留地方了。
杜仲:“一些,投資商的代表。”
導演頓了一下,擡頭:“幾個意思?”
杜仲:“很重要的投資商。”
導演:“……有多重要?”
杜仲:“你以後做節目的話,但凡能勾搭上一個,贊助費不用擔心了。”
導演默默放下了手裏的茶杯:“不騙我?”
杜仲冷笑:“我是誰?”
導演看了看他,還是沒忍住,問道:“你老實跟我說,你帶的那個紀攬月,是不是真有什麽背景?我看她交上來的資料,普普通通。不應該啊!你都帶新人了?”
杜仲帶的都是星朗一哥一姐,哪兒就輪得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紀攬月了?
杜仲呲牙:“要你寡!”
導演:“……”
兩人在屋子裏叨叨了許久,杜仲一方面要達成自己的目标,一方面又不能把紀攬月的真實身份洩露出去,再面對着導演這個老狐貍,那真的是艱難無比。
艱苦的一場硬仗啊!
·
不只是紀攬月的經紀人來了,淘汰排名以後,這裏的人就像是終于有了親人般,公司裏的人都時不時要來。
五十五個人,偶爾來一兩個,那算下來也經常有人到了。
日子勞累又簡單,外界的粉絲們熱熱鬧鬧開始打投,争取在這個時間段裏送喜歡的選手們在高位名次。
紀攬月得天獨厚,她鏡頭多,實力又強勁,拉到的粉絲有很多。
至于是三月粉,到期就跑;還是死忠粉,會陪着她到很久很久以後。
那這就說不定了。
與此同時,各位選手們的人設似乎一夜之間興起了,什麽童話在逃公主、天籁之音、再不努力就要回家繼承家業的大小姐,以及各種兩兩CP、組合CP大亂炖……
熱鬧極了。
路人不經意間點進了這類話題,看得懵逼,恍若自己的九年義務教育白學了。
飯圈語言,內含深意,非同類無法解讀。
·
紀攬月的後援會微博,全稱是“紀攬月官方粉絲後援會”。
會長等一系列管理人員,是跟星朗娛樂的人有聯系的。
這種大粉,或者說是粉頭,基本上在冒尖了之後都會有人來聯絡。一般而言是公司裏的人為了藝人,跟大粉接個頭,方便以後雙方通氣。
飯圈是一個圈,有時候她們能圈地自萌,有時候她們能把整個地球圈進來。
官方是需要引導的,大粉的號召力太強了,各個年齡層的人接受信息的力量不同,對于年紀小閱歷少的,很容易受到蠱惑。
反正就是各種原因吧,基本上能被某個粉絲團體熟知的大粉,背後都有着藝人公司的聯絡方式。
除非她們懶得聯系,只是自己快樂。這種也是存在的。
後援會群裏,因為是剛起步的,各方面都不是很完善。
杜仲派了個工作人員來後援會引導,同時監督這裏的言論走向,适時帶動氛圍。
工作人員昵稱是迷霧,她被分作了後援會的管理者之一,會長的話是一個粉絲,昵稱青青。
青青戳了下迷霧的對話框。
【青青:迷霧,後援會進來一個大佬,很有錢】
【迷霧:jz嗎?】
【青青:嗯,打投jz部分,他給了很多錢,并且表示不夠再來】
【迷霧:可能是哪個喜歡月月的粉絲呀】
【青青:不是,他不參與任何群內話題,但在應援和打投方面,他很積極】
【迷霧:……氪金大佬?說不定是哪位工作很忙沒時間的人,所以數據只能靠我們了】
【青青:也有可能哦,我就是有點方,他給的錢太多了】
【迷霧:沒事,我們每一次jz後續的花銷都是一筆筆記賬公布的,金額方面不出問題就好】
【青青:放心吧,這個我懂】
兩人對話就此結束,迷霧瞬間轉了椅子,起身朝着杜仲辦公室而去。
“哥,後援會那邊進來了一個大佬,給攬月集資打投的時候,出手很大方。”迷霧将對話截圖給了杜仲。
杜仲歪在靠背上看她:“所以呢?”
迷霧:“哥,攬月她家人……我們不是每一次都必須要錯一個數位讓她第一的。後援會這邊打投很給力,粉絲的數量越來越多,已經基本上能夠保證她在第一了。”
杜仲:“你以為那人是紀攬月她哥?”
迷霧:“額……大老板應該沒這麽閑吧?”
杜仲:“說不定就是哪個有錢的粉絲呢?哎我這邊還頭疼呢!”
他把手機推給迷霧,上面是杜仲跟Linda的對話。
中心思想就一個:選秀打投規則複雜,這個需要你多加把握,錢不是問題,你安排好以後,星朗缺錢了聯系我,我給你轉。
迷霧默默将手機轉了回去:“萬惡的有錢人!”
杜仲:“大概是有錢人的任性吧!”
Linda也不太懂選秀的規則,那什麽三個平臺各有投票渠道,每個賬號有不同票數,又購買視頻會員卡就可以多99票,購買飲料再多30票,不同的飲料還是不同的票數。
又有前期壓票後兩天快速抛出,手裏再藏着票等後方有人超越的時候馬上壓過去。
還要號召更多人來投票,發動各位的力量艹數據,比如直拍播放量、超話、詞條、xx藝人指數。
學倒是能學,但Linda放着杜仲這個專業人士不用,自己費勁巴拉地去重新開始,那豈不是腦子不好使嗎?
幹脆就全權交給杜仲,歸根結底就是錢和人的事情。
杜仲:“別的公司都是批了資金讓合理使用,到我這裏了,對方明确表示上限是沒有的,結果好了就可以。”
迷霧羨慕極了:“攬月投胎真好。”
一出生就在終點了。
哪兒像自己啊,還是個社畜,進了娛樂圈當幕後人員,那真的是007毫無消停之意。
迷霧:“哦對了,有一個人的投票有問題。”
杜仲:“刷票啊?”
迷霧:“後臺做票吧,你看看增長曲線。按理說到了半夜的時候,大家都去睡覺了,就算少部分還在線,也不會太影響整體趨勢。”
但是這個不一樣,深更半夜的,票數一如既往地增長着。
迷霧:“還有兩天就截止投票了,可能是這樣的緣故。”
所以從現在開始,搞了個二元一次函數直接就增加票數了。
杜仲:“……啊,傻逼導演組,傻逼平臺。”
敢情他前幾次去暗示,對方竟然一點都沒get到他的意思。
迷霧:“……”對于老大的直白,她經常感到錯愕。
杜仲揉揉眉心:“她超了誰?後面幾人的票擡過去,前面要是不影響的話就暫時不動。”
迷霧知道他要做的事情,有點鬧心:“反正不管我們的事情……”
杜仲:“大小姐的吩咐。”
迷霧:“好的老大我馬上去!”
杜仲:“哦。”
他起身,收拾了下東西,決定再去跟導演唠唠嗑。
沒人能做到絕對公平,從鏡頭開始,這個節目就已經不公平了。憑什麽有人在一期節目裏可以占據那麽長的曝光時間?
為什麽有的人能去拍中插廣告?
怎麽就她是C位我當陪襯呢?
處處都是不公平,連票數都有人做手腳。
壓票、控票、鎖定出道位,有資本的大公司就是這樣做的。所以,哪怕你有一萬票,她是九千九,她也會出現在最後的九個人裏。
因為你被壓到了九千。
因為最後的票數統計,是節目組來做的。
杜仲大概知道,紀攬月要的是什麽了。
她想要,就算鏡頭不平均,就算機會不均等,但節目組放出話“以觀衆投票為依據”,那就以票數為依據。
有人能從三五秒的鏡頭裏脫穎而出,是她的厲害之處。
懸崖石縫裏的花,能擠出來是她的本事。
你用腳踩上去算什麽呢?
·
紀攬月靠着牆,坐在地上休息。
她右手搭在立着的膝蓋上,左腿伸直攤在地上。
前方是正在練走位的其他選手。
慌神間,她好像看見了曾經的伶人。
那是一次宮宴獻舞的機會,數十個伶人排練,争奪十多個名額。
有一個小丫頭特別靈氣,跳着轉着,衣袖翻飛,似蝴蝶于空中舞動。身姿輕盈,宛若畫上仙。
紀攬月在涼亭裏看呆了。
她估計着,這人就是宮宴的領舞了。
滿心期待地等到了那日,新舞的編排精致有趣,所有人看得入迷。
但紀攬月冷下了臉。
領頭的不是那個未知姓名的伶人。
低頭,紀攬月看向自己的手,還有這特制的舞蹈教室的地板。
室內燈光璀璨,那牆壁上的整面鏡子,映襯的人影清晰可見。
不像是銅鏡,雖然也這般清澈,但時不時就要人來打磨一番,不然就模糊了。
紀攬月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離得太遠了,小小的。
就像是那個有靈氣的伶人,小小的。
宮女去打探消息,回來後告訴她,領舞的人是女官的幹女兒。
一個空有技巧卻無天賦的人,憑借着自己的身份,搶奪了別人的機會。
拿到了本不該屬于她的獎賞。
長公主那日沒看見的是,評選領舞的臺階之下,另一側被遮擋住的,是這個幹女兒得意的笑容。
名額早已內定,她跳得再好又有何用?
徒勞無功。
“她不放棄,你憑什麽拿走?”紀攬月盯着鏡子裏的自己,像是在跟記憶對話。
又像是在跟自己對話。
她在争取,你憑什麽拿走?
紀攬月跟杜仲說的票數問題,不是指壓票。她說紀長風那裏有了杜仲的信息,不是指他的名字被記錄了。
她是在說,很多事情她管不到,但是紀長風可以。
節目組的潛規則,她管不到。
但是,紀長風可以。
有背景為什麽不用?區別在于有的人給自己謀福利,有的人想得到一次公平競争的機會。
紀攬月想看一看,自己的實力到底如何。
我能得到最多的票數嗎?我是否可以得到優勝?
曾經的既定故事線裏,曲晴得到了第一,因為那個迄今沒見過的邱凱在外面給她找了專業人士負責打投。
而紀攬月,被邱凱三兩句話激怒,揚言自己什麽都不靠,反複跟家裏人發脾氣說不要管她,她不要看見任何人幫自己。
多傻逼啊,還真當邱凱是什麽正經人。
她在這裏撞得頭破血流,只當自己是真的比不過曲晴。心思一點點扭曲,對曲晴敵視起來。
出了這個節目,她就利用自己的身份給曲晴下絆子,啧,反效果地促進了邱凱對曲晴的關心與愛意。
大小姐倒是成為了一個月老。
人家兩個快快樂樂結婚了,這位大小姐失戀又被罵,出了意外死了。
紀攬月每次想起這個故事線,都覺得過于智障。
怎麽就有人這麽傻呢?大小姐腦子在哪裏呢?
丢了嗎?
一見到曲晴都沒了,宛如被降智。
就是這樣憋屈的故事,讓剛到這裏的紀攬月心口一陣怒氣。
現在沒什麽了,枷鎖解除了,一公後的排名壓了曲晴。好像所有都變了。
紀攬月快樂起來,怨氣怒氣什麽的也消散了。
她就更想感受一下,純靠粉絲投票,到底會是什麽結果。所以她早先跟杜仲說出的那個要求,一直沒有更改。
是有點多此一舉,也沒人會記得她的好。
那又怎樣?
紀攬月休息夠了,她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樂意。”她笑了笑,看着鏡子的那個自己,也在笑着。
千金難買我高興。
作者有話要說: 說一說男主的事情。
是這樣的,我,一個無cp選手,當初跳頻道是打算嘗試下歡顏的。
搞大綱的時候,加了個男主。預計寫個四五萬就搞定了選秀,誰知道寫着寫着……
咦,女主還沒從新手村出去啊……
有男主的!!!!!她出去選秀就看見了!!!
我沒寫過甜甜的戀愛!但是我!算了我真不一定會寫……
人生總要有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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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今天晉江周年,10-3的活動你們領了嗎?管三都沒錢充電動車了呢
不要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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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話好多,對不起
建軍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