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弱你有理? (1)
紀攬月不知道她新認的親哥挂斷電話後的騷操作,若是讓她知道了,怕是要笑個不停。
但解決了關于親人的事情,讓她放松很多。
周圍工作人員肉眼可見的,面前這個紀攬月比剛才更融入這裏了。
稍後,有這個想法的人一愣:咦,為什麽是融入?她之前在這個城堡裏,就挺當成是自己家的啊!尤其是之前關于服裝造型,那真的是鬧得人盡皆知。
翻翻觀衆和粉絲們的評論,大家都察覺到了,《仗劍》A組很明顯有着另外的風格和水平。
有人在觀看的時候就感嘆:
【哎我說這個組的衣服是花了一塊錢做的嗎?紀攬月真的不是內定出道位嗎?跟其他組待遇都不一樣啊!】
——紀攬月這組要是花了一塊錢,別的組連五毛錢都沒。
但關于服裝的事情也被節目組放出去了,之後,有人覺得紀攬月太事兒,非要搞特殊;有人覺得她對舞臺負責,還有膽子跟節目組硬剛。
反正管他呢,支持或者吐槽,紀攬月都看不到。
她踮着腳尖,踩着小碎步飛了出去。
別的晉級選手正對着手機哭泣,挂斷電話後還申請繼續要紙巾。
這委屈與感動的勁頭,就像是被關進了監獄然後難得遇見一次放風似的。
實在是讓人啼笑皆非。
·
二次公演就要分類了,聲樂、舞蹈、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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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起難度的話,自然是最後一個的要求更高。
詞曲都要參賽的選手現作,編舞和編曲則是節目組提供的老師來做。
四位導師裏,前一段時間的慕子工作量很小,一公曲目中rap并不是很多。
但在接下來的創作學院裏,他也是要負責帶隊的。
雲欣然是實力派歌手,她出道以來發表的十數張專輯裏,大部分都是自己作詞作曲的,早期時候沒錢,連編曲都是自己上的。
這一次創作部分,她也要跟全程了。
許秋珊是舞蹈導師,節目組另請的舞蹈老師會教衆位選手基礎舞蹈,許秋珊依然要走遍所有隊伍,來糾正她們的動作。
最關鍵的是,她要負責對不合适的地方進行糾正。舞臺經驗,才是她的強項。
翟孟,流量愛豆出身,他本身就是腥風血雨的存在。別人只當他營銷咖出身,見到這個名字就覺得煩。
可實際上,他在舞臺方面實力很強。流量帶給了他很好的商業代言與選擇權,但也容易讓人忽略他的舞臺。
紀攬月選擇了聲樂,而不是像其他人想象的那般,去用創作來打名氣。
創作學院雖然很難,但如果能出一個好的效果,會讓粉絲眼前一亮的,也能吸引到更多的人。
55個人分作九組,節目這邊好像跟“九”這個數組杠上了一樣,什麽都是九。
排名前九有選擇權,紀攬月是第一個去選的。
英文歌她腦子裏倒是有記憶,理解起來不是很難。但長公主還是覺得這種番邦語言怪怪的,最後選了一首中文歌。
《風來西窗》,糅合了流行與傳統的一首歌。
帶上紀攬月自己,小組一共是六人。
依舊是C位的選擇,還是要走六人投票。
然後,放下心事的紀攬月,敏感地發現了這裏的不同。
·
從穿越到這裏開始,紀攬月表面淡定,實則內心慌得一批。她順着大小姐原先的一絲憤怒,選擇了娛樂圈這個領域。
又簽了暫時的星朗娛樂藝人合約,強橫地要求參加《夢想綻放》這個選秀節目。
初評級舞臺的歌曲訓練、進來後的一個多月,這些時間裏,紀攬月以近乎瘋狂的心态在汲取這裏的一切。
知識、舞蹈動作、聲樂教學、舞臺布置、科技……她羨慕、喜歡,長公主的架子被收得好好的。
她放平了心态,把自己當做是一個普通人。就像是當初偷跑出去,在大街上亂晃。
沒有人知道她就是宮牆內那位被聖上寵愛有加的公主,也沒有人為了權勢接近她。
路人忽略她,小攤小販想賣出東西,笑着招呼她。
她是一個衣着華貴的普通人,看上去不好惹,所以被客氣對待。
那是難得的自由。
但現在,沒有人覺得誰就該天生高人一等,也不會有人跪下向她行禮。
起初是不适應的,遇到老師反駁自己時用的措辭如“不可以”、“舞臺上不好看”、“效果不行”等等,直白簡單,并不委婉。
紀攬月會愣一愣。
沒人敢這樣對她說話,身邊的大宮女不必等她吩咐,就會直接出手教訓。
帶到她面前的所有人,都是經過規矩培訓後才能過來的。
沒人會在她面前說“不”,這讓紀攬月很不習慣。
但很新奇。
她抛開一切,不去想原來的紀攬月會怎麽做,不去想大小姐曾經的過往和人際關系。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離開,也許是馬上,也許是一段時間。
可能是死亡,可能是回到她原本的世界。
那就抓緊所有的機會來吸收這一切,享受這仿佛神賜下來的所有。
她拼了命的練習,不計較周遭事跡。誰愛幹嘛就幹嘛,誰想做小動作就做小動作,她沒有精力去關注。
紀攬月一邊慶幸一邊害怕,将所有的不确定都藏在角落,只要當它們不存在,那就可以不去面對。
——鴕鳥心态的典範了。
給紀長風打電話的時候,紀攬月心裏也很拿不準。
但好在結果不錯,擔心的事情不再發生,她也不再抱有歉疚。
于是,紀攬月有了安穩的心态。
她開始對這裏有歸屬感,可以放下暗藏的緊張來觀察周圍了。
這是自己以後的世界了,是自己新的生命開端。
剛到這裏的時候,紀攬月覺得人與人之間的階級取消了,沒有貴族平民之分,也沒有士農工商的排級。
衣服的材料,不再是規定階級的人才能穿。就像是紀家,紀攬月一摸自己身上的衣服就知道,放在她那裏,只有貴族才被允許穿着。
商人連摸一摸的權利都沒有。
她心裏如同翻了狂風巨浪,這裏到底是什麽樣的世界?女人也能在外自由行走?也可以在外幹活?
沒有奴仆,沒有奴籍。她居住的地方有管家,但這個人又不是奴隸,他是收錢辦事的,想離開就能離開。
所以紀攬月以為,這是夢中的世界。
是她跟母親暢想過的:有一天,也許女孩可以自由選擇跳舞唱歌,而不必被當做伶人樂奴。也許三妻四妾不複存在,女人不必關在深宅大院。
然後她到了這裏。
她以為真的是夢裏的公平。然而不是,盡管變化很大很大,卻還是隐藏着什麽。
有錢有勢的人在哪裏,都是占據絕大部分話語權的。
就像是她,也是既得利益者。
她不在乎的,恰恰是很多人在意的。
聽聞了杜仲所說的事情,紀攬月有點失落。她知道是自己太天真太單純了,陽光之下必有黑暗。
但到這裏以後,接觸的沖擊太大了,她不由自主地就以為自己夢裏的世界到來了。
——如果念了九年義務教育的話,長公主會知道,她的夢想是實現共産主義,首先她要入黨。
·
沒了心事的紀攬月,解除了對周圍的屏蔽與忽略,然後就發現了很多水平面下的洶湧浪潮。
就比如,現在面臨的C位之争。
這一次選歌是這樣的,按照排名順序進入隔斷後的另一個空間裏選擇心儀歌曲,怕選手們因前面選擇過的人不和心意,再去挑三揀四,就做了一個盲選。
也就是,前面的人選好了就到第三個區域等待,中間部分是一個緩沖。
歌曲人數滿了,自然就會在前面有所标識。
隊友不是紀攬月挑選的,她也不知道會遇見什麽人。
在等待的時候,她也沒跟人約定選哪個,畢竟歌曲的真面目還是等到了第二個隔斷裏才能看見的。
節目組玩得這一手很大膽,完全依照選手個人的喜好,給導師們帶來了很大的工作量。
有句話說得好,你心裏沒點B數嗎?
沒的,有些人心裏,是真的沒有AC數的。
紀攬月看了整個選歌過程,由于前一段時間真的沒心思關注其他選手的情況,她其實不怎麽了解每個人的特長。
人也太多了,都忙着練自己的曲目,一份心恨不得都投入進去,哪裏有多餘的精神呢?
紀攬月耳朵好使,就看見有一個人蹦蹦跳跳跑去創作組的時候,那邊等待的兩人垮了肩,小聲叨叨“千萬別來我這裏”。
然後,這人選定了一組,站了過去。
被選者“卧槽”一聲,旁邊的那組“啊”地慶幸放松。
紀攬月:“……”
當時還奇怪,後來聽連寒松吐槽,說是這個人沒有當過練習生,進來前就練了不到半個月。
是一個拖垮的選手。
但淘汰賽看的又不是實力,而是觀衆投票。人家長得可愛,天生親和力強,這一次是46的位次,穩穩進入第二波。
可這樣的人到了創作組,詞曲都要現想,舞蹈還得等她們準備完曲目後讓舞蹈老師帶隊現整。
行程很趕,小白進去是真的讓同組人感到難受。
紀攬月知道這些的時候,難得地呆住了。
她終于感受到了這裏的暗潮洶湧。
比如,沒人在明面上嫌棄那位選手,見面時候親親熱熱,實際上心裏想什麽彼此都清楚。
這倒是正常的,不過之前被紀攬月忽略罷了。
而今,盤腿坐着,聽到旁邊的人講話,紀攬月沉默了。
“C位的話,我覺得還是照顧下之前總是被忽略的人吧?下一次公演舞臺挺重要的。”彭晨說道。
聞言,紀攬月掀開眼皮看了她一眼。
六人,分別是紀攬月、毋惜雪、桓雙、劉瑟瑟、彭晨、邵曉雯。
其中紀攬月第一,毋惜雪第四,另外四人的名次都不是很高,在三十名開外。
第一次的排名中,紀攬月當初的七人組裏,因為得到了額外的五千加票,再加上舞臺過于炸裂,導致另六人受到了很大的關注度。
她們幾個的投票也不少,而且由于加票的關系,輕松邁進了三十五的大關。
就因為這六個五千票,讓原本在前列的另外六人被影響了。
而後面的角逐,從票數上來看,可謂是菜雞互啄了。第一序列的九人都是以十萬位數為開頭的,紀攬月更是百萬位。
而最後門檻的序列,基本上都是幾千票。
二十四小時的時間,能投票的觀衆實在是不多。若不是初評級和主題曲裏的紀攬月,怕是節目現在的熱度都沒多少。
說話的是彭晨,她跟邵曉雯原本是一個宿舍的,關系比較好。
沒有曝光度,不受重視。她這話一出來,很明顯就是要将紀攬月和毋惜雪排出去。
換言之,她要這兩人讓出C位。
其實,彭晨當初發現這裏面有紀攬月的時候,心裏是竊喜的。她還是從上一次表演裏才知道,紀攬月的實力和背景原來這麽強大!
別人計較的是她私自換了衣服,還帶着隊伍做了調整。
彭晨則不然,她注意到了節目組的态度。
杜仲,星朗娛樂裏鼎鼎有名的經紀人。當初她是想去星朗娛樂的,可惜在練習生那一關就沒過。
這個人為了紀攬月頻繁朝這裏跑,其他的藝人呢?杜仲連手下的一線明星都不管了,這說明什麽?
還有後來請到的工作室,那裏面的造型師出手,一次要十萬起步。
所以說妝發很貴,因為有的人就是厲害,做到了行業頂尖。
節目組請來的這都是群什麽人,要價高手藝差。但是沒辦法,她們只能忍着。
可紀攬月沒忍。
彭晨跟着其他人挺熱鬧,心裏早就有了小九九。
這一次恰好能跟紀攬月一組,她開心極了。
就照這位姐之前對舞臺編排的用心,在這裏組裏簡直就是躺飛!還能跟着蹭鏡頭,全是好處。
看紀攬月好說話,在先提到的C位人選上,彭晨半是笑着說出了這樣的話。
毋惜雪皺眉。她不是一定要C位的,但沒想到有人會這樣說。
按照她的性子,不習慣跟人起沖突,當下也就不贊同地看了一眼彭晨。
見衆位都朝着自己看來,彭晨笑了笑:“二次公演挺重要的,馬上就又是淘汰賽了……”
紀攬月似笑非笑地打斷了她的話:“你弱你有理?”
彭晨被噎了一下,眼睛一轉,她換了說辭:“我這不是建議嗎?組裏其他人表現不太兩眼,排名也不高,下一次就是瀕臨淘汰的位次。如果能多些鏡頭……”
紀攬月一點沒客氣:“我欠你的?”
彭晨:“什、什麽?”
紀攬月抖了抖手裏的歌詞紙張:“C位,我的。”
這是她頭一次這麽強硬,也不對,在跟竺穎嗆話的時候,紀攬月的态度跟現在差不多。
只是之前她收起來了。
彭晨愣住了。
她跟胡纖纖是一個宿舍的,每天早上都能看到胡纖纖喜氣洋洋地奔向訓練室。
半是套話的時候,彭晨裝作不經意地問過:“紀攬月脾氣很不好吧?我看她對竺穎很不客氣來着,你練舞這麽晚,吃得消嗎?”
胡纖纖:“才不!攬月脾氣可好了!她人很好相處的,你別老聽竺穎說的那些話。”
旁敲側擊的,彭晨得到了不少關于紀攬月的信息。
她對紀攬月有了初步的認識:不愛說話,負責任,公平,照顧組員情緒,強大,溫和。
是一個看着不好接觸,實際上很舒服的人。
但胡纖纖沒有跟彭晨說的是,紀攬月不好惹。
她看着是一個不計較周遭事情的人,做什麽都漫不經心,只對訓練上心。
可她很執着。
而且,她的氣勢是練不出來的,只有從小被這樣培養出來,才會無形之中擁有上位者的氣勢。
胡纖纖也猜測過紀攬月到底是什麽背景,後來她放棄了。
想那麽多幹嘛,享受舞臺就好了。
也是恰好,紀攬月選出來的六位都比較單純。不似彭晨,眼睛一轉就是一個主意。
被紀攬月嗆了,彭晨掃了眼攝像機,她有點下不來臺。
“我沒說你欠我的……這不是大家都挺……我其實就是個提議,随口一說……”
在紀攬月輕飄飄的眼神下,彭晨心口一緊。
往常都是溫和的模樣,怎麽這會兒這麽滲人?彭晨緊張得咽了下口水。
連她自己都沒發現,抱着腿坐在地上的她,上半身朝後面傾了少許。
這是逃避的姿勢和舉動。
果然,這種随機的分組,看的都是運氣和人品。一點兒都沒有自己挑人來得快樂。
紀攬月垂眸,看了看歌詞:“我要C位,投票或者battle,随意。”
雖然沒有将視線落在周圍幾人身上,但是從她那處散發的王霸之氣,一時間讓室內變得安靜起來。
毋惜雪:“……”
她也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紀攬月。
彭晨咬咬下嘴唇,艱難道:“我沒意見。”
她倒是也想感受下C位的滋味,但是她配嗎?
——她連三塊錢一把的鑰匙都不配。
其餘人小聲表示:“我也沒意見。”
于是C位就這樣定下了。
毋惜雪也沒什麽意見,她覺得這首歌曲很适合紀攬月,倒也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其中有一段很精彩的戲腔,或許只有紀攬月能達到最完美的演出效果。
這樣來看,确實應該歸給她。
·
好像一次淘汰,讓剩下的人都提起了心。
當紀攬月開始觀察這個新的世界時,她發現,這裏也沒好到哪裏去。
彭晨試探過後被紀攬月三言兩語地怼了,也沒敢再過分。
她反而去讨好紀攬月了。
“攬月,我之前提議不是那個意思,對不起啊!但是你C位真的超級合适!我心服口服的!”
“啊對不起我又忘記這個部分怎麽跳了……你能不能再教教我啊?”
“對不起對不起,我唱歌時候是有些氣息不穩。”
除此之外,還時不時湊到紀攬月身邊,想挨着她。
紀攬月要是再看不出來這人的意圖,她就真是連個腦子都沒有了。
“我不喜歡有人對我動手動腳,更不喜歡別人沖我犯蠢。”紀攬月看着彭晨,面無表情,“你是不是,當我脾氣很好?”
彭晨:“……”不,我只是覺得鏡頭前你會賣我面子。
毋惜雪在一邊看戲。她不會出言傷人,但心裏也不是很暢快。
看到紀攬月這樣說,毋惜雪也挺開心的。
“對啊,你明明就是會的,為什麽還要浪費攬月的時間去糾正你的動作呢?”毋惜雪眨着眼睛,“我們是聲樂,舞蹈部分本來就不難。”
三個學院各有偏重,聲樂自然是唱歌最重要,舞蹈不像是一公時候的那樣複雜,只不過是一些走位罷了。
彭晨:“……我不是,我就是一時間忘記了。”
她在衆人的目光下紅了臉:“我會再看看視頻的。”
紀攬月沒把這個當回事,晚上回去了卻見到氣呼呼的連寒松。
毋惜雪問:“怎麽了?”
連寒松猛地摔了下抱枕:“氣死我了!”
闵清妍連忙關門,順便遮擋了宿舍內的攝像頭。
毋惜雪皺了下眉:“麥關了嗎?”
于是衆人把身上別着的麥克風給關閉了。
連寒松垮下了肩膀:“我窒息了,真的,我覺得節目組賽制有問題。”
紀攬月坐在椅子上,用腳踢了踢地上撒潑的連寒松:“氣什麽呢?”
連寒松長舒一口氣,太陽穴鼓鼓的:“我今天分組,創作。五個人,另外四個裏有仨是一個團隊的。”
她絕望地望着天花板:“搶C位,有一人要,另外倆無條件支持。”
說到這裏,連寒松看向紀攬月:“真的,我不是說C一定要是我的。但是!創作這邊,是有rap的,她詩朗誦啊!她連詞都寫不出來!”
連寒松:“呵,服氣了。”
紀攬月:“……”
毋惜雪:“……所以?”
連寒松:“永遠的三對二,投票都不管用了呢。”
吵又不能吵,一說對方不合适,另外兩人就表示可以練。
連寒松想起來就氣:“這一下午的,全争吵這個了。歌詞、曲子,全都是我們自己來。而且兩天內必須完成,不然就趕不上編舞了。身為C的人連自己的part都憋不出來詞,自己連抑揚頓挫都不會,還跟我搶rap的部分,她心裏是一點b數都沒嗎?”
闵清妍想了想,不确定道:“是TR那三個人嗎?”
她說的是團名,連寒松點頭:“對。”
闵清妍:“她們之前也是抱團,一公是跟我對照組。C位也是其中一個。”
連寒松:“……”原來還有前科的。
闵清妍:“我也不知道盲選是怎麽選在一起的,但是既然如此的話,你要小心了。”
連寒松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把自己噎住。
紀攬月胳膊搭在扶手上,托着腮:“C位只是個叫法,舞臺中心那一處地方罷了。”
連寒松扭頭看她:“so?”
記憶翻出來,so的意思是所以呢。
紀攬月淡定接道:“so,你站黃金分割點,搶她風頭。”
有閑心了,就可以對腦子裏的新知識進行探索認知,并加以運用。
長公主表示,新世界真好玩。
連寒松:“emm……”好像有得玩?
毋惜雪也笑了笑:“C位是分到的part多,但又不是說要你收斂自己的氣勢,全程讓她。”
每個人都是站最中間的時候,只不過C位的人次數和時間更多罷了。
像是聲樂,就會有更多的歌詞。不過這也不一定,歌詞也能重新分配。
連寒松:“也是哦……”
論起創作,她是沒再怕的。
紀攬月:“你們組各自的歌詞,也是自己來寫的吧?”
雖然是說集體創作,但定下基調後,還是自己負責自己部分的。頂多發揮一下同學愛,有能力的就幫別人改改。
連寒松:“對,仨什麽都不會的,去了創作學院。”
提到這兒,連寒松來勁了,回憶着下午見面的情形,給她們仨學:“哎呀,我唱歌跳舞都不太好,所以想來這邊試試。創作一聽就很好玩!”
她掐着嗓子,手還害羞地縮着,完美複刻了一位謙虛又暗自得意的人。
連寒松瞬間恢複面無表情:“我跟左秋聽到這話的時候,心都涼了。”
誰能想到,選創作的還能這樣呢?
連寒松:“一下午了,那真的是,什麽進展都沒。她們連簡譜都看不懂,哼了一句出來,就覺得自己超厲害可以贏了。”
開了話匣子的連寒松憋都憋不住:“誰給她們的勇氣?閻王爺嗎?”
毋惜雪:“……”
闵清妍過去拍拍她:“默哀。”
另一個組的進展可謂一日千裏,今天已經基本解決了歌詞和大部分曲子,明天導師來了就能繼續跟着梳理了。
連寒松:“晚上那會兒慕子老師到了,問我們思路怎麽樣了。呵,人家嬌滴滴地說‘太難了我不會,老師能不能教教我’。真的,我要是有這調調,我可能……算了我可能早就把自己齁死了。”
毋惜雪:“……”
人一旦吐槽起來,那真的剎都剎不住。
說着說着,連寒松一頓:“我覺得我完了。”
紀攬月:“不至于。”
連寒松:“不是,下午的時候遭受了連番打擊,我在鏡頭前的表現很臭,大概是肉眼可見地表現了‘我有意見’這四個大字。”
可以想見,節目播出以後她會被一波黑子嘲到地底。
紀攬月淡定道:“那應該沒我臭,我直接怼過去了。”
言辭雖然簡練,但殺傷力不小。
連寒松“唰”地一扭頭:“說說說說,我想看看是誰這麽大膽子!”
反正門也關着,麥也沒開,四個人幹脆圍在一起唠嗑了。
姐妹的友誼,源自共同讨厭的人或事。
——我們的喜好可以不一樣,但是讨厭的人絕對不能你厭我喜。
尤其是紀攬月的加入,讓另外三人狂喜。
前段時間,這位大小姐來去如風,恨不得泡在舞蹈教室裏,在宿舍那是天亮就起天黑才回,面上又滿是疲憊,另外幾人都不好意思拉着她聊天。
這一次她難得有興趣,那自然是各位抱着水杯,面對面吐槽了個爽。
就連毋惜雪都忍不住說了自己身邊發生的不太好的事情。
直到選管敲了門問發生什麽事,這四個人才停止了這樣的吐槽分享行為。
但不得不說,這一次過後,幾位的關系倒是親近了許多。
洗漱完畢,連寒松看着身邊的紀攬月,笑着說道:“攬月,我覺得你現在比前一陣子放松了,唔,更自由了一些。”
紀攬月頓了下,扭頭看她:“很明顯嗎?”
連寒松是個看着直爽的姑娘,但她直覺很準。
“嗯。”連寒松點頭,“之前老覺得你雖然人在這裏,但心飄在雲上,現在似乎落地了。哎我這形容是不是顯得我特有病啊?”
她說完了,還不自信反問了一句。
紀攬月笑她:“是啊!”
連寒松才不介意這笑:“看吧,以前你可不會這樣!不過挺好的,讓我更有膽子親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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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周周六,正經人都有了修閑的周末時光。
被劃分為996的社畜也可以短暫地做人了,而007的被剝削階級,苦逼地依舊忙碌着,為資本家創造剩餘價值。
這是一個快樂的晚上,也是糾結的時刻,秀粉們打開了《夢想綻放》的最新一篇,準備看排名淘汰了。
【別說,姐心裏有點酸,我小牆頭要是被淘汰了怎麽辦啊?這可是她最後一次機會了,再不然就要回家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紀攬月沖鴨!你是最棒der】
節目剛開始,彈幕已經刷起來了。
漫長的宣布排名,能混一整期。雖然有水時長的嫌疑,但追着來的粉絲們還是很喜歡看的。
她們跟着選手們一起揪心,也一起快樂。
見到自己喜歡的人能夠晉級,她們在屏幕前笑到眼淚都出來了。見到有人一臉擔憂地坐在那邊的椅子上,他們也跟着難過起來。
都說三月秀粉,一期過了就散了,她們是最花心的人。
但在這個節目期間,她們也是最用心的人。
都沒有錯,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熱愛的時候全力以赴,不愛的時候抽·身走人。
大概,不回踩,就是她們對牆頭最後的愛意了。
看到竺穎的排名,不喜歡她的人笑了起來,去微博豆瓣等平臺發表嘲笑言論。
竺穎的粉絲不甘示弱,然後又是一場撕逼大戰。
看到紀攬月和曲晴并排站着,原本以為翟孟會像某個歌手節目主持人一樣,反複吊起大家的胃口,數次之後再宣布答案。
但沒想到,紀攬月直接說自己是第一。
這份自信,在粉絲看來可愛極了。
在黑子看來,則是狂妄嚣張。
【嗚嗚嗚月月好厲害啊!她票數直接拉了一位出來!】
【她好自信!一點都不接翟孟的話,哈哈哈哈哈算盤打錯了吧!】
【紀攬月這人也太沒臉沒皮了吧?讓曲晴都沒話說了】
【喲,這不是拿了大魔王劇本的紀攬月紀皇嗎?還是叫月皇啊?戲給得這麽足,強捧遭天譴啊】
【月月發言好真誠啊,好有學問啊,我去查了,那個是古文裏的一句話。出自《楚辭》,是說我們這些喜歡她的人是知己!有我們了以後,她再開心不過了!】
【紀攬月好暖呀!實力至上紀攬月!人間明月恰似你!】
節目組那邊放出來的新一期內容裏,大部分是宣布排位,還有晉級的55人挨個發表感想。
最後還留了不短的進度條。
先是紀攬月被于紫書攔下,兩人的對話有點長,被剪輯掉的有很多。但是精華保存了下來。
就是于紫書對紀攬月的現場彩虹屁。
【哈哈哈哈哈月月懵逼了,小表情真可愛】
【女兒傻眼了,萬萬沒想到現場還能有自己的粉絲】
【于紫書小姐姐好可愛啊,之前都沒注意到她。話說回來,她彩虹屁真的好溜,是不是常說啊】
【嗚嗚嗚于紫書你怎麽被淘汰了我好不容易逮住的小牆頭】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人的感人離別。
特別是關系好的女團成員,那真的是拉着自家孩子的手,交給了現認識的人手中,一股老父親or老母親的既視感。
彈幕裏又是一波哭泣。
畫面一轉,來到了選手們的采訪時間。
紀攬月的耿直發言,讓大家嗅到了危險來臨的意思。
【等等,剛才那麽暖心地以別樣方式感謝粉絲的,也是這個女人?】
【飒氣!該是你的就是你的!第一确實實至名歸!我女兒就是墜吼滴!】
【哈哈哈哈哈哈工作人員傻眼了,絕望了。紀攬月你可真泥石流】
她這裏歡樂無邊,另外的選手就不是這樣了。
說着說着就想哭,回憶剛才的膽戰心驚,還有這段日子以來吃不好睡不好的惶恐。
如今終于能短暫地休息一下了,放松之後就是巨大的情緒落差。
這一感受,在跟家人打電話的時候瞬間爆發。
基本上都哭了,像紀攬月這樣的在少數。
“媽我晉級了诶就不能早點回去了,你記得後續給我投票哈!”
“可是媽媽好想你的呀!但你也要加油哦!”
一兩句話,聽着熟悉的聲音,選手霎那就能哭出來。
紀攬月這邊則是喜氣洋洋,像是跟家人報成績的驕傲小學生般。
看到這一片段的人笑個不停。
【紀攬月:哥我考了雙百!給我獎勵!】
【卧槽月月哥哥聲音好好聽!我的媽呀再看她這麽漂亮,她哥肯定差不到哪裏去!】
【實話我就大膽說了,月月,我想做你嫂子】
【以後我不是媽媽粉了,我要改嫂子粉。哥哥是不是要去看決賽現場,卧槽那得趕緊打投啊!女兒要是落在後面了,還怎麽作為最閃亮的星站在舞臺中間!哥哥還怎麽欣慰地笑!】
【為了看到哥哥,我們一定要送月月出道啊!】
【艹,你們這些邏輯鬼才。我可恥地承認我心動了,買視頻會員投票去了】
一時間,不知道為什麽,#紀攬月哥哥#的話題刷了起來,眼看熱度慢慢起來,再繼續說不定就要挂在話題榜上了。
微博的話題榜跟熱搜榜雖然不太一樣,但好歹也算是榜單。
又因為跟紀攬月的名字挂邊,一搜“紀攬月”下面就會出現關聯詞條,好奇的人自然就點了進去。
熱度攀升,很有刷入熱搜尾巴的趨勢了。
杜仲瞧見了,思考了一瞬。他覺得,依照紀長風寵妹的性格,肯定不介意給紀攬月增加熱度。
“去!先把低位熱搜給我買起來!反正熱度送過來了,不要白不要。”杜仲果斷指揮。
“好嘞!”那邊拿着星朗娛樂的名頭去跟熱搜負責人聯絡了。
低位而已,原先杜仲就預備好了關于紀攬月的詞條,臨時改一改也不是問題。
#紀攬月斷層第一#的熱搜也緩慢到位了。
雖然是有刷屏嫌疑,見多了的路人們會覺得這個名字煩人,但是不得不說,這樣的營銷确實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