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排位宣布前後 (1)
一公舞臺之後,不是休息,是新的征程。
一百位選手在緊張的主題曲訓練和表演備戰之後,終于抵達了決定她們命運的第一道門檻。
邁過去的只有55個人。
100進55,55進35,35進18,18進9。
三次公演角逐,最後有十八個人能夠參與決賽,當晚會是直播,現場宣布打投結果,告知大家出道位的九個人到底是誰。
參與者将越來越少,留下的人将會獲取更多的鏡頭、更精心的照顧。
與此同時,也會跳出原本的池子,讓各自背後的公司注意到她們。
紀攬月她們在城堡裏兩點一線生活着——從訓練室到宿舍,無法外出。
但四位導師則不然,他們另有通告,并不是一直在這裏住着。
不過,經紀人也能進來看選手們,提前跟節目組招呼就行。
杜仲來找紀攬月的時候,喜氣洋洋的。
“你的直拍播放量一直在攀增,如今已經有千萬了。”杜仲美滋滋道,“确實厲害。”
紀攬月抱着一杯溫水在喝,淡定道:“哦。”
杜仲也不介意她的冷漠,囑咐道:“接下來要開始打投了,我已經找好人監督這件事情,你放心,我估計你應該是第一。”
他說着說着,又撓了下頭:“第一次投票裏,一般不會有人做手腳,選手背後的公司還是要看一看,到底哪個人值得他們定下的出道位。”
紀攬月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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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件事情,紀攬月是很不了解的。她雖然有着原本的大小姐的記憶,可那人也不明白娛樂圈裏的道道呀!
見到她這個眼神,杜仲就明白了,他三言兩語地給紀攬月科普。
“出道位是一早就定下的,我們星朗之前女團做得不太好,所以這一次沒想着參加《夢想綻放》,而是準備了一個男團練習生,要參加另外一檔節目。”
“但大公司和節目組,是達成協議的。話不會落在合同上,彼此心知肚明。九個出道位,星朗在的話,大約能拿到兩個。”
“名次就無法保證了,因為每一個選秀都可能會出現黑馬。哦,就比如你這樣的。如果你不是在星朗,那你就是那個特殊的人。”
“打個比方,倆位置,我送了七個人團體過來,誰能拿到,就要看每一次的打投了。前兩個,又或者是反響最好的兩個人,才能讓公司為她們在最後決賽中出力。”
“凡事最怕萬一,決賽是直播不錯,但票數公布是節目組這邊來做的。要造假很簡單,難得是如何做到天·衣無縫罷了。”
杜仲在小化妝間裏繞着紀攬月溜達。
“打投不止是簡單的投票,這是計謀,是戰争。”
他看向乖巧坐着的紀攬月:“這個我來做,你放心,該是你的,不會有人奪走。”
看當前的粉絲反響,以及輿論數據報告,紀攬月自一開始就是《夢想綻放》裏最奪目的選手。
初評級舞臺上,原本她無功無過。雖然唱歌跳舞都不錯,但是在後期修音播出後,她也算不上是最讓人注意到的。
固然是美,但化完妝燈光一打,這裏多的是長相漂亮的姑娘。
審美這種東西很個人,有些人覺得紀攬月美成了仙女下凡,有些人死活get不到她到底哪裏好看。
“第一個A班學生”,這是紀攬月當時的噱頭,連帶着她選擇了最頂端的位置,都是讓人無法不去注意的。
但最出乎意料的,還是跟竺穎的battle。
杜仲當時簡直要為竺穎上三炷香,感謝這個人的挑釁,讓紀攬月大放異彩。
竺穎是對手嗎?
不,在杜仲這邊,她就是神助攻。
沒有對比怎麽能顯示紀攬月的厲害呢?
就算她當時換了歌曲舞蹈,改成反彈琵琶和古筝,但大家也就是感嘆一句“哇哦真美”,哪裏會有現今的反複觀看小視頻呢?
杜仲每一次想起來都樂。
打臉嘛,這樣的情節對于普羅大衆來講,最喜聞樂見了。
他本來正在跟紀攬月科普一些小常識,但說着說着就跑神了,嘿嘿嘿地站在那裏,沒了聲音。
紀攬月:“???”
正在消化這些知識的她沒想到突然安靜下來了,懵逼地朝着杜仲看去。
杜仲意識到了之後,幹咳了一聲:“咳咳,那個不好意思,我剛才說到哪裏了?”
紀攬月:“……”
她道:“打投。”
杜仲恍然:“哦哦哦對打投!你放心,這方面我雖然沒做過,但我能力也不是虛的。娛樂圈嘛,手段就那麽些,靈活運用足以橫掃整個領域。”
紀攬月:“……”
她仿佛看見了一個将軍展望戰場,說這裏都不在話下,陛下你等着我帶人掃蕩。
大概這就是專業人士的自傲吧!
雖然對于“打投”這個名詞很不理解,但這顯然涉及到了新的知識,還是杜仲的專業領域。
有的人适合在舞臺上發光,有的人适合在幕後為其準備其他事宜,分工合作,才能呈現出最好的效果。
杜仲拍胸脯保證:“你之前說的事情我記得,你放心。”
他指的是紀攬月那任性的要求——你作假,我就整體擡票。這件事情并不難,也不必跟誰打招呼。
邱星路批了他錢,表示:要麽你跟節目組商量做票,要麽你直接用錢把其他人的票數也擡上去。
紀家別的沒有,就是錢多。
杜仲聯想到星朗娛樂下一部S級制作的花費,他覺得,紀攬月只要是立志娛樂圈,那他就能在經紀人行業裏橫走了。
紀家缺錢嗎?誰敢惹嗎?會倒嗎?
答案全都是NO。
他突然意識到了,紀攬月不是不懂得這個世界的黑暗,她只是不屑。
——我知道,但是我不喜歡。
很多人都這樣,只不過,紀攬月多了一個“能做到”的力量。
臨走前,紀攬月站起來拍了拍杜仲的肩膀:“有問題的話,你找我哥。你電話號碼已經在他那裏有過備案了,他秘書不會拒接。”
杜仲:“!!!”
紀家下一任掌權人,紀攬月她哥,邱星路都要羨慕的人。
杜仲突然狂喜:我這就抱上大腿了?
·
一公之後,選手們很慌亂。
這主要體現在她們的心緒上。
畢竟是要淘汰近一半人數的,許多人也許以後就見不到了。可能有人會繼續在娛樂圈裏掙紮,也可能有人就此轉行。
什麽結果都說不定。
《夢想綻放》的打投渠道是一公表演之前開啓的,截止時間是第二天中午十二點。
也就是說,給觀衆和粉絲們投票的時間,只有一整天——二十四小時——罷了。
節目是每周周六中午十二點播出,一周一期約兩個小時,舞臺時間過長的話會延續。
反正是平臺網播,不占用衛視時間,長短倒是無所謂。
第一次投票留下來的時間很短,也很緊張。這個是節目組故意的。
一方面,一公要篩選的人太多了,淘汰45個,其中很大一部分可能是因為短暫的節目播出時長,導致不被觀衆注意,這才無人投票;
另一方面,前期只是打熱度,真正要捧的選手,又或者黑馬,在初評級、再評級、一公這三期節目裏,已經确定好了。
那就讓粉絲把精力都落在後面。
說實話,這一百位選手,也并不是個個都拿得出手的。
盡管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來挑選,但來參加節目的也不都是厲害的人。
不論是哪裏,都是要有墊底的人來表現此處熱鬧。
就如某些路人吐槽所言:怎麽長着張臉就敢去選秀?一堆歪瓜裂棗。
都覺得娛樂圈賺錢,每時每刻擠進去的都不少,來湊人數掏錢買鏡頭的,自然也有。
·
一天的時間,十二點過後,投票通道關閉,前臺無法進入。
節目組相關人員統計數據,總結各項票數,忙完之後就很晚了。
前期打投不會很焦灼,頭部選手的票數向來會一騎絕塵,與後面的人拉開很大的差距。
但節目組沒想到,第一名會跟第二名有斷層。
導演:“……”
他納悶了,星朗娛樂捧這個紀攬月也太過分了吧?先期不僅打招呼讓好好照顧,鏡頭要多給,中間還有杜仲這樣的經紀人頻繁來節目現場。
杜仲诶,星朗娛樂一哥可是他帶出來的!雖然現在對方已經開工作室去了,但也有交情在啊!
這位的人脈手段可是了不得,怎麽就給了紀攬月這樣一個素人呢?
導演:“票數真實?”
工作人員:“絕對,星朗沒做手腳。”
其實也沒必要做手腳,第一次打投而已,真要用力的話,還是決賽期間最好。
這是誰都知道的道理。
杜仲之前來找導演,話裏話外都是紀攬月,但側重在她是星朗娛樂即将力捧的人,對于這位的背景,那是只字未提。
導演嘀咕着:“別是邱星路的女朋友吧?難道是要追人?還是說他那個圈子裏的哪位大小姐?”
邱星路,有名的帥氣多金,手下還能有這樣一個娛樂公司,又是邱家的人。不少明星對其都感興趣。
可惜,對方沒興趣。
一個公司的老板,也沒什麽人去挖緋聞。
導演知道的也不多,猜也是在瞎說罷了。
“放出去吧,紀攬月現在熱度正高,出現斷層也正常。後面二三十個人加起來都比不上她,以往也出現過這樣的人。”導演将手裏的文件夾遞給了助理。
“翟孟呢?到了嗎?”他問,“一會兒該錄制了。”
工作人員點頭:“翟老師正在化妝。”
導演:“OK。”
·
相比另外三位導師,翟孟在《夢想綻放》裏的時間更長。
他收到新的通告單,今天要錄的是排名淘汰。
很殘酷的一場,但卻無法避免。
來的路上見到了很多選手,她們怯怯地在路邊跟他打招呼,有些笑着,攥着彼此的手很緊很緊。
這讓翟孟想起了他的曾經。
他也是選秀出道的,現今在外粉絲衆多,微博關注量有三千萬,走的是愛豆人設,被人冠以“流量”之名。
他熱愛舞臺,但除了粉絲,好像沒人看到他努力的成果。
翟孟想到這裏,低頭笑了出來。
就連公司,都沒看到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翟老師?”有人輕聲道,“這邊準備好了,我來跟您再對一下接下來的流程。”
翟孟擡頭看去,是一個節目組的編導。
“好的。”他點頭,臉上依舊是完美的微笑。
·
姑娘們難得有了休息的時間。
昨夜演出完畢,她們吃了頓大餐,玩了會兒簡單的游戲。然後就被放回去自由活動了。
從初評級到現在,也接觸了三個舞臺,每一次都是跟前途挂鈎的,各位都繃着神經,緊張得要死。
這會兒冷不丁沒有人追着趕了,她們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累是累,可有時候越累越清醒。
一群人在表演場地的那棟樓換了衣服,簡單卸妝後,跑去了樓底下。
外面是很大的空間,有看不見遠方的草坪,鐵欄杆雕着花阻攔外人的進入,但隔不斷視野。
光污染太嚴重,瞧不見星空的模樣,只有寥寥幾顆星星在閃爍着。
紀攬月擡頭望了望,她甚少見到這樣的黑夜。像是幕布一樣蓋着這方天地,月亮挂在空中,散落着點點星光。
顯得那月更加亮了。
寂靜夜晚,只有風聲在吹。
“老娘今天演出太棒了——”有人扯着嗓子喊了出來。
這聲音太響亮,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頂着這麽多的視線,那人也不忸怩,繼續大喊:“我太厲害啦——”
她這一下子,讓許多人頓了頓,片刻後,此起彼伏的吶喊聲響起。
“我今天表演有失誤好氣啊——我要加油啦——”
“我今天特別好看你知不知道啊——”
“我好想出道啊——我一定可以噠——”
這一片是臨水的地,很少有人在此居住,大部分是做投資或者度假的。
節目組當初租這裏,也是因為人少,代拍、狗仔等也不好進來。離繁華地區遠,又不是那麽貴。
他們錄節目,時不時要熬夜通宵,搭建舞臺等的噪聲又會很大,挑來挑去,才找了這麽個地方。
姑娘們這會兒的熱鬧,倒是不算影響鄰居。
鄰居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這裏基本上除了此棟樓,別的都沒亮燈的。
紀攬月左右看看,她們把手搭在嘴邊,簡單做了個擴音器的動作,昏黃路燈自遠處照來,每個人都朦胧不清。
她們很累,很可愛。
紀攬月抿抿嘴,她也想喊出來。
可多年的教養讓她很計較在外的形象,或者說,她不好意思。
疾走、奔跑、怒罵,都是言行無狀。更遑論大庭廣衆之下大喊出聲,她從未做過。
“你是皇家公主,是天子的女兒,站立行走坐卧都是要有規矩的。”
“公主是貴人,不必拘束,但要講禮。”
教養嬷嬷的訓話似乎還在耳邊,紀攬月深吸一口氣。
可腦海裏,也有原本大小姐的嬉笑怒罵。想走便走,想跑就跑,正式場合要注意,私底下卻無所謂。
不似她,處處被一群人圍繞,個個都把心和眼睛放在她身上。
哪裏都是人,沒有獨自的時候。
所以紀攬月習慣被人圍着,對鏡頭和工作人員毫無糾結之感。
——不過是換了種方式罷了,就算每時每刻都在錄着又如何,她早就習慣活在別人的眼睛裏。
所以她不會出錯,沒有出格。
“喊出來好爽啊——”
就在她糾結的時候,聽見了不遠處有這樣的一道聲音。恰在此起彼伏的間隙裏,在她人喊完休息的空間中,讓人聽得清楚明白。
聞言,周圍的人朝着她看去,這人笑了笑,于是大家都笑了起來。
歡樂的氛圍,讓她們忘卻了前途的錯綜複雜。
“對啊——好爽啊——”有人繼續喊着,似是在減壓一般。
紀攬月皺了皺鼻子,她小小地錯了錯視線,腳尖在地上蹭了蹭,難得的有了沖動和不好意思。
渴望與矜持,混合在一起就讓人有些躊躇。
三五秒後,在她以為的漫長時光裏,紀攬月閉了閉眼睛,伸出手學着其他人撐了個簡單的喇叭。
“我好喜歡這裏啊——”
她大聲地喊着,帶着激動和顫抖。
胸腔不斷震顫,一顆心疾速跳動,就連呼吸似乎都變快了。
紀攬月看着遠方,那裏是黑色,透着暖黃色的光線。
像是未來,又像是現在。
咫尺之間。
有人也在喊着:“對啊——我好喜歡這裏啊——”
有人笑着罵:“真的好緊張啊——但是好開心啊——”
拖長腔的溫柔聲音中,是對未來的萬分期待。
·
節目流程是早就告知衆位選手的,對于《夢想綻放》不走尋常路的第一次淘汰過程,一百個人都很緊張。
但又不是那樣的緊張。
打投在中午十二點結束,工作人員計數算票,完畢後就開始下午的淘汰流程錄制。
這期間,翟孟到來、化妝、拿手卡準備。
同時,一百個人起來收拾自己,化妝換衣,等待有序進入那個初評級表演的地方。
那裏也會是直到決賽前的票數宣布的唯一地方。有人将會從開始站到結束,有人将會在這一次被淘汰。
可能是昨晚上吶喊釋放了不少的壓力,她們等待的過程裏雖然忍不住搓手,但也至于太局促。
原來鋪設了一百個座位的金字塔臺階上,現在只剩下了55個位置。
在這個臺子對面,平地上擺放着一百個整齊的透明座椅。
沒有編號,沒有順序,選手們随意坐下。
一大早起來,紀攬月就跟室友們站在一起,選位置的時候也是她随便挑了個,然後幾人挨着坐下。
連寒松呼了口氣:“我好緊張的。”
毋惜雪笑了笑:“你表現那麽好,肯定沒事。”
闵清妍搭在膝蓋上的手交握着:“我也緊張。”
連寒松歪着頭繞過毋惜雪,她跟紀攬月隔了一個人:“攬月,你不緊張嗎?”
紀攬月看向她,搖搖頭:“不啊。”
連寒松:“怎麽會?”
紀攬月淡淡道:“100進55,這樣的概率我有意外嗎?”
連寒松一窒。
不等她回答,紀攬月又道:“我看的,是能不能第一。”
連寒松:“……”
毋惜雪:“……”
闵清妍:“……”
還有周圍的人:“……”
成績好的學霸追求的從來不是及格分,而是是否能夠達到滿分。
就像是從考場裏出來的第一人,人家說着“考砸了”,其實一百分考了九十八,還認為那兩分不該丢。
連寒松小聲道:“攬月,麥還開着呢……”
每個人衣領上都別了麥克風,進場前就調試完畢了,後面有人監聽。
也許以後會被放出去。
那所有觀看節目的人,都知道紀攬月的這番話了。
聞言,紀攬月挑眉:“我只拿第一。”
連寒松:“……”
她憋了憋,想告訴紀攬月,你不要這樣狂放,萬一被打臉就不好了。
那麽多剪刀手,目前排名又不明确,你要是沒拿到第一,這段話又被好事的節目組放了出去,那人家一剪輯,兩相拼接。
——前一刻“我只拿第一”,下一秒翟孟宣布“紀攬月第二”,卧槽,明晃晃的打臉啊!
說不定還能出圈呢!
連寒松長這麽大,別的沒學到,只有“話不要說太滿”這件事,她是深有體會的。
剛想勸紀攬月,連寒松驀地頓住了。
她回憶起來,昨日舞臺表演完畢後的感想環節,紀攬月這個人在臺子上是大放豪言的。
“我們将永遠直挂雲帆濟滄海”、“我們第一”,她直白又自信地說出了這樣的措辭。
不僅驚呆了現場觀衆,也讓後臺的其他人詫異。
連寒松:“……”
啊,忘記了,舞臺上的紀攬月跟私底下的紀攬月,差別還是很大的。
生活裏就像是個好奇寶寶,對什麽都感興趣,瞧着不好接觸,實際上很容易就聊到一起。
但涉及舞臺表演,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比如潇灑打臉竺穎一二三次,再加上對第一的肯定。
連寒松縮了縮,她突然覺得,這樣的紀攬月也挺好。
這人有實力,本就适合solo出道。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麽要來參加女團選秀,但既然到了這裏,又在各方面表現完美,揚言要第一有什麽不對的?
她謙虛的話,那看起來才讓人生氣!
連寒松腦子裏飛速變化,假設一個次次考滿分的學神站在自己面前,說“哎呀考砸了好擔心呀”。
那她絕對會氣炸的。
“對!你就是第一!”想着想着,連寒松還來氣了,一激動就直接嘀咕了出來。
挨着她的毋惜雪:“……”
紀攬月接了她的話,點頭:“對。”
另一邊的闵清妍:“……”等等,大家都這樣自信的嗎?
毋惜雪無奈地拍了拍連寒松的腦袋:“好了,來來來,坐好,一會兒要開始錄制了。”
她是在轉移話題。
誠然,紀攬月以及她們幾人不必要擔心這一次的排名,畢竟都是初、再評級裏A班的選手,但到底還是不能如此直接。
真被放出去了,再經過各種剪輯,如果紀攬月拿了第一也還好,大不了對方經紀人朝着自信方向引導。
一旦沒拿到第一,只拿了第二乃至更低的名次,紀攬月是會被嘲笑很久的。
毋惜雪握了握紀攬月的手,她想說“你會的”,因為她也看好紀攬月。但依照自己的性格,終究是沒有說出來。
·
時間太短,紀攬月沒有空跟杜仲通氣。
錄制之前杜仲找了邱星路,等到他去《夢想綻放》的城堡裏時,翟孟那邊正在宣布一百個人的排位順序。
外界投票數是實時更新的,杜仲在截止之前特意看了看,紀攬月斷層了一位數。
就算節目有其他加成,第二也不可能趕上她。
杜仲很放心。
他還不知道在等待翟孟到來的期間,紀攬月已經說“她要第一”這樣的話了。
不過就算知道了,現今的杜仲也只會很淡定地“哦”一聲,然後吩咐他的人以此為營銷點,對外進行引導。
紀攬月的性格,他雖然沒摸透,不過也稍微知道一些。
驕傲的小公主,背靠最大的資本,實力頂尖。
同時她又具備适合上鏡的容貌、身材、氣質,聽聞訓練學習的時候很是努力認真。
這完全是老天爺賞飯吃的條件,紀攬月就該在娛樂圈裏。
想起那幾個月後就要開機的S級大制作電視劇,杜仲心頭一梗。
現在的問題就是,紀攬月演技如何,要是實在扶不上牆……
算了,還是給她報個表演課的一對一輔導好了。xx學院的老師得提前約。
剛好,《夢想綻放》參加完了以後,到劇組開機之前還有一段時間可以空着,讓老師替她捋一下人物表演。
至于成團後的通告,這個就有點發愁了。
不過也不算什麽,船到橋頭自然直,這團的運營情況還不一定怎麽樣呢!
杜仲去找邱星路,也是為了紀攬月以後的發展。
既然到了他手裏,是他的藝人,那就要好好規劃一番。
他等着紀攬月錄制結束,還要跟她商量事情。
·
竺穎惡狠狠看向紀攬月,她憤怒于剛才聽到的話。
翟孟第一項要宣布的,是十八組公演舞臺中,獲得票數最多的個人與隊伍。
“個人票數最高的,将會獲得一萬的單獨加票,是累計在夢想制作人們的支持票數之上的。”
“而小組票數最高的,每個人将會獲得五千的單獨加票。”
原以為會有相同票數的出現,但是鑒于錄制過程的艱辛,許多現場觀衆是會離開去休息片刻,這個時候就會選擇棄權。
到了統計的時候,也挺巧,兩個獎項都是沒有相同票數。
雖說有的票數只差個位數,但那也确實是有高有低。
翟孟低頭看了下手卡:“我們四位導師,每個人都有投票權,可以為選擇的個人與隊伍增加50票,這個是累計在最後的。”
八百現場觀衆,四位導師,這樣的票數加上場外的打投平臺裏的數值,最後形成了一百個選手的得票數。
翟孟看着臺下坐着的人,笑了笑:“緊張嗎?”
衆人齊喊:“緊張!”
翟孟:“沒事,會越來越緊張的。”
衆人:“诶——”
開了個小小的玩笑,翟孟道:“好了,我就直接宣布有額外加票的幾個選手了。”
“一百位選手裏,個人票數最高的是——”
他拖長了音,視線從臺下衆人間掃過。有人期待地看着他,有人淡定地坐着,有人裝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
翟孟笑了笑:“臺風正,節奏穩,舞蹈飒氣的——紀攬月。現場觀衆投票為489,是最高的數目。另外,導師得票數150,最終639票。恭喜,你将獲得額外一萬的加票數。”
衆人:“哇——”
八百個觀衆,居然能獲得這樣多的票數。導師裏還有三個人投給了她。
一群人懵逼着鼓掌,羨慕地看向紀攬月。
紀攬月淡定站了起來,略略點頭以示态度。
然後坐了下來。
翟孟:“小組得票數最高的是——”
許多人又看向了紀攬月,這讓翟孟忍不住笑了出來:“《仗劍》A組。”
胡纖纖瞪大了眼睛,自己給自己鼓掌,同時看向了紀攬月的方向。
其餘五人同樣姿勢。
雖然心裏有期待和準備,但也只不過是想想罷了。真的聽見以後,恍若做夢般。
翟孟:“導師們在選擇最佳表演團體上,一致投給了你們。《仗劍》,當之無愧的第一。”
四個導師,又是200票。
怪不得這個組能得第一呢,有了這樣數目的加票,就算觀衆投票數不是最高的,也肯定能排第一。
大家鼓掌,但很多人心裏就不是很服氣了。
“七個組員将再獲得額外的五千加票。”翟孟沒多說什麽。
“好了,接下來我要宣布每個人的成績了。”他揚了揚手裏的卡片,一小疊,上面記錄着一百個人的票數總和。
聽到這話,很多人都坐得更嚴肅了。
紀攬月沒有對這個結果做出欣喜反應,她覺得這才正常。對啊,長公主就是最厲害的,不論是她自己,還是她的隊伍。
竺穎隔着兩排的位置,目光灼灼地盯着紀攬月背影。
這樣的結果,甚至比她場外投票輸給了紀攬月,還要讓她不滿。導師統一投給了紀攬月,難道她竺穎就比不上這個人嗎?
要不是在錄制,竺穎恨不得直接摔了椅子走人。
星朗不愧是星朗,肯定是跟節目組串通好的!竺穎這樣想着。
不管竺穎怎麽想,站在前方的翟孟繼續着接下裏的流程。
100進55,他宣布的順序是53-45,然後到19。
在座的人對自己的實力其實還是有一些數的,有些選手聽着名次越來越靠前,但始終沒有自己的名字,一臉灰白。
她們知道,自己有很大可能是要被淘汰了。
但竺穎不是,她并不願意在前五以外聽到自己的名字出現。
那會讓她生氣。
她覺得自己該是第一。
但又不确定,于是只能告訴自己,五名之內就可以接受了。
只是,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是第十二名!
翟孟念到竺穎的時候,本來是一臉笑意,雖然滿是客氣營業,但也确實是以祝福的語氣來宣布的。
只不過沒有想到,當事人很不滿足。
低下頭,翟孟知道這個選手從開始到現在都很高傲。但是很明顯,觀衆認為她的實力配不上這份高傲。
落地的腳步聲很憤怒,統一的小皮鞋,光亮潔白的地板,不同人走上去,有着不一樣的節奏。
翟孟:“請竺穎說一下自己現在的感受。”
他遙遙地看着對面,那裏站着從53到12的四十一位選手。
竺穎就位,她在标着“12”的座椅前,手裏拿着話筒。
忍了忍,她還是聽從了隊長與經紀人的指導。
“很感謝各位粉絲,也很感謝節目組給我這樣的機會。希望未來我的表演能夠讓大家滿意,也希望以後能獲得更高的名次。”
她說出來的話很官方,還帶着一股怒意。
竺穎以為自己僞裝得很好,實際上全都寫在臉上了。
翟孟頓了頓,耳麥裏傳來一聲“繼續”,他忽略了竺穎,繼而宣布11到第3的名字。
然後,現在就剩下了一和二,以及五十四與五十五。
前者是最好的兩人,後者是擦邊進的幸運鵝。
連寒松第六,毋惜雪第四,闵清妍第九,她們遙遙地看向了那邊孤零零坐着的紀攬月。
後方,與另一人關系好的幾位看向了曲晴。
四位導師投個人的時候,三個給了紀攬月,另一個給的就是曲晴。
如果沒有紀攬月的劍舞,和她帶出來的無比整齊的七人團體,那麽這一次,也許最出彩的就是曲晴與她的隊伍了。
可惜,紀攬月不再是大小姐,長公主就是長公主。
頂着衆人的視線,感受着越來越緊繃的氛圍,紀攬月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她還是那樣坐着,端莊、怡然、平靜。
反觀曲晴,她嘴角的笑已經有些許不自然了。
五十一個人在對面,另有四十九人在這邊。
紀攬月和曲晴的表現有目共睹,她們還都是A班的人,不可能會是第54與55名。
那麽只能是一與二。
翟孟:“我們先宣布第一名,與,第二名。”
他說話的時候節奏頓頓的,特意隔開了言辭,又笑着請她們到前面來。
翟孟站在一個臺子上,前方是空地。
紀攬月從容地站起來,落落大方地走到了前面。
曲晴笑着,跟身邊的人微微點頭,然後帶着歡快朝前面走去。
其實她是一個很好的人,長相甜美,待人溫柔,容易給人好感。實力也很不錯,唱歌跳舞有特色。
她将會在這個節目裏成為大魔王,每一次都是第一。
然後在決賽裏綻放最亮的光彩,斷層C位出道。
自然,其中少不了在外面的原男主邱凱的幫助,畢竟這是一個團體選秀,而不是個人單打獨鬥。
可惜,現在一切都變了。
“要不要猜一猜,誰是第一?”翟孟打趣。
後面的人看到這情況,也不像是最開始那麽緊張了,一個個輕聲喊着“紀攬月”、“曲晴”。
翟孟看着依舊坐在那裏的人,笑了笑。
又将視線收回來,落在紀攬月和曲晴身上。
“你們呢?”他問。
紀攬月剛站在這裏,就有人從旁邊遞了話筒給她。
看都沒看曲晴,紀攬月舉起手裏的話筒,沉聲道:“我。”
她說得篤定,不摻雜一絲的猶疑。
曲晴:“……”突然沒話說了呢。
翟孟:“攬月這麽自信?挺好,這是好事。”
他沒為難,帶着溫和笑容:“不拖沓了,我直接宣布。”
曲晴心裏一空,她好像知道了。
果然,接下來就聽翟孟說道:“排名第一的,紀攬月。”
曲晴愣住了。
說實話,她有點小難過。其實應該有準備的,但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