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節目的玩法
紀攬月站在了主題曲舞臺的C位。
排練的時候，她才知道，這個C位原來如此明顯。
她不僅站在最中間，最後還有自己的設計動作。一百個人裏，她的位置是最高的。
之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叫做“C位”，現在倒是真切感受到了。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自此以後，她發現，有一個攝像機似乎是專門跟着她了。
或者說，這個攝像機的鏡頭總是落在她這個方位。
紀攬月心細，做公主的時候就會察言觀色，雖然沒什麽人給她臉色看，但是想讨上位者歡心，還是要動動腦子的。
她發現了這事，其他人裏自然也有。
有羨慕的，有嫉妒的，還有竺穎這般恨到快要爆炸的。
太像曾經的某個手下敗将了！紀攬月驀地想起來了曾經某個權貴的女兒，在她面前耀武揚威，最後一敗塗地。
她輕笑，針對的是回憶。
但落在有心人眼裏，卻覺得她哪裏都是故意的。
·
主題曲舞臺的播出，是《夢想綻放》的第三集。
這個時候，選手們已經在準備第一次公演舞臺了。
觀衆們等了一周，新的集數終于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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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這一次C位有點看頭，好像是竺穎跟紀攬月扯頭花了！】
【卧槽刺激！哎看慣了別的妹妹溫和大氣暗地裏小動作，我還是喜歡明面上的你來我往】
【竺穎那麽厲害！她有傲氣的本事！】
【飒爽英姿，為穎而來！竺穎加油！！！】
【哈哈哈哈哈哈哈上一次被打臉打到腫的，難道不是這個zy嗎？別鬧了，丢人還不夠呢】
【紀攬月！！！妹妹加油！！！要出道啊！！！】
播出之前，節目組就進行了預熱，宣傳從來沒有停下來過。
有很多喜歡追選秀的人，對于《夢想綻放》很感興趣。還是守着播放時間去視頻平臺觀看的。
至于那些路人，由于社交平臺如微博、抖音等等的宣傳物料投放，看見熱搜點進去，也會翻到一些精修美圖，還有截取出來的精彩視頻。
故而，對于這個節目，有那麽一點感興趣的路人，也還是了解一些的。
主題曲除了妹妹們的整體歌曲視頻外，還會給每個人錄制直拍視頻。
這個時候，每個人的實力如何就很明顯了。
混在一百人裏，有隊伍、鏡頭等的遮掩，有人就算是跳得不怎麽樣，看着也不突出。
但是直拍裏，那就是一個鏡頭以一個角度直面拍攝，每個人的動作都一樣，自然是很好對比的。
【紀攬月跳得真好啊！她衣服都不限制的嗎？】
【我的媽啊你看那個誰了嗎，林茜跳得好水啊，我真是服氣了，不由發出了我上我也行的感慨】
【哎這個舞蹈還是挺好看的，C位的小姐姐跳起來真的太讓人舒服了】
【曲晴也很不錯啊！一曲歌喉以抒情！】
【竺穎啊啊啊啊啊！！！】
【不是說有內部消息透出，竺穎和紀攬月扯頭花嗎？我怎麽沒看見啊！】
剛有人說完這句，就見後續的排練視頻出來了。
《夢想綻放》是在最開始的時候将整個主題曲視頻放出來給觀衆看的，在這個後面，接上的是她們學習主題曲舞蹈的過程。
包括再評級，也在這一集裏。
由于看點很多，時長倒是拉得很滿。
觀衆們的彈幕也是實時跟進的，對當前的內容發表看法。
【我看前兩集，還以為紀攬月是一個很傲的人，沒想到私底下相處原來這麽可愛啊？】
【她吃東西的時候好滿足啊！就像是第一次吃到似的，眼裏都是小星星！】
【吃這麽多不怕胖啊？這還是女愛豆呢，就這管理體重的方式？早晚得胖到鏡頭容不下】
【紀攬月學得好快啊！】
【啊啊啊啊啊連寒松！我松出來了！她跟別人的關系真好！紀攬月好照顧她啊！】
每個人都有要pick的選手，從她們參賽初期開始，有些人已經是出道的團體或者個人了，積累的粉絲本身就是她們超越別人的起跑線。
連寒松就是這樣的。
【導師們再評級！A班不愧是A班啊！她們幾個學得是最快的】
【天啊，這清唱和跳舞，簡直就是災難。我耳朵不僅聾了，眼睛也沒了】
【不得不說，紀攬月和曲晴跳得真好，唱得也好】
唱跳結合在一起，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情。對于當前市場上的愛豆來說，這個職業大概已經變樣子了。
最初，愛豆是一個外貌和實力具備的分裂，是偶像。但是後來，随着資本的湧入，和無數追夢人奔向娛樂圈，那真的是什麽妖魔鬼怪都出現了。
實力不再是唯一，只看臉和營銷。
哪怕你再水，一天訓練都跟不上，一點實力都沒有，根據人類的多樣性，你出現在屏幕上以後，多多少少就會有點粉絲。
當多了，人設立成功了，粉絲們自然就會為你洗地、空瓶，紛紛叫嚣“可是我家愛豆很努力，他（她）還在成長”。
就好像一句“努力”，便能抵消一切。
所以有很多人對于流量、愛豆表示不屑，認為是這些人帶壞了娛樂圈的風氣。他們憤懑，覺得劣幣驅逐良幣，好的、具備實力的人就這樣被擠下去了。
粉絲們不以為然，只是諷刺：你就是眼紅呗？
反正各有各的道理，每個人立場不同，看法自然也不同。
但唯一能确認的是，資本控制了輿論，提供了他們想要展示的東西給觀衆們看，不論好或者壞，觀衆只能看這些。
然後從裏面挑選自己感興趣的。
這是不對的。
沒有資本的人，不該被如此薄待。
【你們是真的覺得她們好？這氣喘籲籲的樣子，可別了吧？】
【我就是喜歡看她們成長啊！選秀的人難道是想看最後的成品嗎？當然不是啊！】
【都是人設罷了，全都拿了節目組劇本的】
【卧槽！竺穎站起來了！她跟紀攬月要PK！這話說的，啧，太高傲了，仿佛前兩集臉被打腫的不是她一樣】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以為真的要再比一場，還想說，那這對其他妹妹就公平了？竺穎真是自私，還自以為是】
【紀攬月一點不留情诶，這話是愛豆能說的嗎？】
【人家都踩你臉上了，還真當是個寶貝，什麽都不回啊？我覺得說挺好】
【竺穎很有野心啊！想要就争取，別的人未必就不是這麽想的，不敢做罷了】
【我愛竺穎！敢想敢做，敢作敢為！】
一時間，彈幕被刷滿了。看熱鬧的、為自己喜歡的小姐姐說話的、直接對線争吵的……
當然，也缺不了各位公司的水軍和營銷。
微博上，熱搜此起彼伏，一會兒是這個選手，一會兒是那個選手。
很多人覺得厭煩，路人感到自己被強·奸了雙眼。
【熱搜怎麽p大點事兒就能上呢？一個選秀來了十個熱搜，你們節目組還挺有錢啊？】
這是大家的共同感受。
宣傳多了，可以将自己預先設計好的信息傳輸給別人，但是頻率高了，就會引起很多人的不耐煩。
一百個選手，不只是節目組買熱搜，她們背後的公司多多少少也會有這方面的支出。
一整個下來，就顯得很雜很亂了。
直拍視頻是單獨放出來的，感興趣的人可以随意打開。整集節目裏，有時長的緣故，鏡頭分配不均，有看點的人才會多出現。
但是直拍是一視同仁的，每個人的時長、機位都一樣。
也能比對出各位選手這幾日訓練的成果，看看到底孰高孰低。
目前，播放量排名前列的是紀攬月、竺穎、曲晴。
·
杜仲來找紀攬月了。
馬上要第一次公演，投票通道已經開啓。
紀攬月剛錄制完今天的一部分，就被人叫走了。
她到了一個休息室裏，推開門，看見了在裏面坐着的杜仲。
先掃了一眼，發現這裏沒有攝像頭，紀攬月挑眉。
反手将門關上後，她朝着裏面的沙發走去。
杜仲：“來了？最近還習慣嗎？”
紀攬月坐下：“還可以，挺輕松的。”
有吃有喝有的玩，還有老師教課，全都是她沒有見過、學過的，對于紀攬月而言，确實是一個很棒的地方。
杜仲：“……”他以為大小姐會嫌棄這裏來着。
他立刻順着說道：“那就好，我還擔心你在這裏有什麽不順的。”
紀攬月：“有事？”
杜仲點頭：“你确定是要C位出道對嗎？其實你半路退賽，或者是最後一場被淘汰……”
紀攬月打斷他：“我要第一名出道。”
杜仲咽下了之前的話：“行吧……”
紀攬月皺眉：“你想暗地裏動手腳？”
對方這話，意思不就是說，你想要什麽結果我都能做到嗎？
杜總笑了笑：“大小姐，你是資本那邊的，自然知道，錢到底會有什麽用處。而且，我們不僅是有錢，星朗娛樂這邊，人脈關系還有經驗，什麽都有。”
更何況，你還是昭玄集團的大小姐，你以為你哥哥就什麽都不做了？
聽到他這話，紀攬月想了下。哦對，原先的大小姐确實如此。
她背靠無人知曉的勢力，就算自己不說，他人也會去替她做。
但是在跟曲晴的PK中，第一次落敗後，大小姐就咬牙切齒。她想堂堂正正地贏了曲晴，便囑咐所有人不許插手。
哭鬧過後，家人不插手。他們倒是覺得，讓孩子見識下風雨也是好的。再說了，這小節目，無所謂。
哪兒想到，身為女主的曲晴，一路披荊斬棘昂首向前，踩着紀攬月豎立了大魔王人設，加深了她在粉絲心裏的分量。
大小姐的無故挑事，被節目組有心放大，熱度照樣不缺。
回憶完的紀攬月：“……”
啊，天下烏鴉一般黑啊！
杜仲又在此時開口：“而且，每個公司出道的名額，都是早就已經定好的。只不過不确定到底是哪個人罷了。”
九個人的名額，五個都是被定下分好給參賽選手公司的，由此作為資源置換。
但娛樂公司選送的不只是一個選手，大多是女團，誰會出道，就要看誰的表現更好了。
紀攬月：“……”
杜仲聳肩：“星朗娛樂本身不參加，但既然我們參加了，就肯定有我們的一個名額。”
他很确定，也極為自豪。
這是在告訴紀攬月，她一定能成功站在出道位裏。
“但是你想第一名，也就是C位出道，這個就不一定了。我們需要操作一下。”
杜仲這樣解釋。
紀攬月：“你們會更改票數？”
觀衆投票占據大多數，導師和其他環節加票也會有影響。但最關鍵的，還是節目組展現出來的觀衆票數。
哪怕他們再三強調這是真實票數，也只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
屏幕前後的事情，誰知道是真是假。
杜仲笑道：“所有人都在這麽做，除非他們沒錢。”
紀攬月沉默了。
她還以為，這個世界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卻原來，還是這個樣子。
雙手交握，紀攬月沉思了一瞬，再擡起眼眸的時候，她變了一個态度。
“那麽，從現在開始，這個節目的玩法，就變了。”她輕聲說道，話語裏帶了無限力量。
杜仲似乎是沒聽清般，跟她确認：“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