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晉江首發
第二天第一節 下課的時候，鐘梓潔去高三年紀教務處将顧野的書和兩套夏季校服拿了過來給他。
聲音還是溫溫柔柔的，林橙沒有擡頭，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有人往自己這邊看了好幾眼。
顧野也笑着回應鐘梓潔的話，鄧薇倒是有點好奇的故意朝他們看了幾眼，然後像是看到什麽惡心東西了一樣渾身抖了抖甩掉。
顧野将兩套校服随手往背包裏一塞，并沒有要立馬換上的意思。
高三的書很多，他看到桌上的一堆書倒是樂了。
随後，他将書一本一本的摞起來，看到堆得很高的“書山”，頗為滿意。
這他媽就算睡覺老師也看不到吧。
反觀林橙，她的書桌上倒是幹幹淨淨的，書全部收到抽屜和書包裏了，顧野之前低頭撿東西的時候看到，小同桌腳邊還放了一個箱子來裝書。
也真是不嫌麻煩的。
上課鈴響了，林橙的頭也終于是擡了起來，該上的課她早早就預習好了，所以和別的同學白淨的書面不同，她的書總是被翻得很舊，筆記也都是寫的滿滿當當的。
顧野瞥了一眼，不以為意。覺得這小同桌看起來就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所以在學習上面只能靠努力勤奮來彌補，但是這種學習的蠢辦法肯定也沒什麽用。
他也不怎麽關注這節課到底要講什麽，看着面前的這座山，突然一本一本的分別抽出來準備寫個名字。
這是林橙第一次見到顧野拿筆寫字，說實話她還挺驚訝的，驚訝他居然也是有筆的。
顧野的字寫的不醜，字跡豪放飄逸，而且極大...
所以林橙完全不用費力就能夠看到他在書上寫的字跡，而且是看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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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顧野突然轉頭問她，“我的字兒好看吧？”
林橙才意識倒顧野看到她在看他了，沒什麽反應。只是慢慢将視線從他的書挪了一點到黑板上。
沒有收到一個字回複的顧野瞬間心晴就不好了。
向楚說的真是一點都沒錯，長得再好看有什麽用，性格這麽差，一點都不讨人喜歡。
也怪自己賤，就不該主動給她說話。
光這麽想着還不行，還是有點氣。
過了一小會兒。
林橙清清楚楚的聽到顧野低聲罵了句“操。”
中午和鄧薇吃飯的時候，鄧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說道，“橙子，你聽說了嗎？”
林橙沒說話，細細嚼着自己嘴裏的米飯，眼神疑惑。
“就是啊，我上午上廁所的時候聽到咱班女生說，你新同桌喜歡鐘梓潔。”
林橙：“嗯。”
“哈，他還真喜歡上鐘梓潔了啊，真是厲害，這才剛來兩天。而且我看鐘梓潔的那殷勤樣，肯定是看顧野長的帥也喜歡他。”
林橙搖搖頭，“不知道。”
鄧薇接着說，“還好你的性格大家都知道不是那種會撩男生的人，要不然你這麽漂亮然後又坐顧野旁邊，鐘梓潔肯定氣死了要找你麻煩。”
林橙知道鄧薇不是那種愛管別人談不談戀愛的人，關注這些也不過是這種事第一次扯上了自己，她的新同桌好像在女生裏面是個很受歡迎的人。鄧薇是怕自己因此惹麻煩吧。
林橙對她笑了笑，眼睛亮晶晶的，好看極了。
“沒事的哈~”
鄧薇看着她，心裏不由想到，這橙子哪有那些人說的性格那麽不好。她只不過是把所有的溫柔和笑容都留給和自己親近的人罷了。而這種人，偏偏也是只要确定了最容易付出真心的。
“對了，你和新同桌關系怎麽樣？”
林橙想到自己好像已經惹火顧野好幾次了，坦誠說，
“其實...不太好。”
随即又立刻補充道，“沒事都是一點小事。他犯不着認真和我計較的。”
“好你注意點，反正像這種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性格玩的開，但是不開心了脾氣肯定也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在林橙的心裏，自己多了個新同桌或者沒有同桌并沒有什麽不同。
高三了，她只想安安穩穩的度過，考一個讓媽媽和自己都滿意的高考成績，去讀喜歡的專業。
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在她心裏幾乎不占一點位置。
下午的課間休息，林橙想去上廁所，然後看着扭過頭去和向楚聊天的身邊人，有些頭疼。
她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不在有新同桌之前就換到外面坐，坐裏面真的太不方便了。
最最重要的是...
每次出去都得站起來戳一下顧野才行，也因此每次出去她都得提前做好一會兒的心理建設。
嗯…她好像的确有一點點怕他。
之前和徐景澄坐了兩年同桌，林橙從來沒有遇到這種煩惱。
因為自己每次只要站起身來，徐景澄就會立馬停下手中正在打演算的筆起身給她讓位。
就好像有心理感應似的，他永遠會提前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麽，然後不讓自己難堪。
但是沒辦法，她現在的确需要出去上廁所，這種事情...如果能控制就好了。
向楚看到林橙站起來好一會都不說話也沒什麽動靜，便故意給顧野使了個眼神。
不知道是真的沒看到還是咋的，顧野完全沒有懂他的暗示，
還很有興致的拿着手機給向楚聊天。
“這個月末，要出那個皮膚，我早就想買了。真的太tm酷了。”
林橙低聲說，“同學，我想出去一下。”
連向楚都聽的清清楚楚的，所以顧野不可能沒有聽到。
但他只是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一下，見向楚沒有回他的話，還依舊帶着興奮勁說着。
完全不理身邊還在呆呆站着等他給自己讓位出去的林橙。
林橙一下子熟悉了這個劇本。
上午因為自己沒有理他，所以這會兒顧野也故意不理自己。
害，還給鄧薇說他不會跟自己計較呢...
林橙抿唇，扭過去坐下，繼續寫自己的數學習題。
安安靜靜的，連句指責或者再重複一下想出去的話都沒有。仿佛她幾分鐘之前從來沒有站起來過。
随後，林橙就聽到顧野轉過來的聲音以及将課本重重摔在桌上的聲音...
在紙張上滑動的筆也因為這一動靜應激似的止不住在練習冊上劃出一條有些凄慘的線。
真是奇怪，是他不想讓自己出去的。怎麽現在又生氣了。
接下來的幾天，林橙為了避開直面和顧野産生交流，想了一個不怎麽靠譜但是也算可行的辦法。
那就是，以後只要顧野在座位上，她就不出去了。
她算好時間在每天上午上課前去一次廁所，中午放學再可以去一次，下午同理。
總之就是少喝點水，少去幾趟廁所罷了。
這天中午，鄧薇在食堂機械般的吃着嘴裏的食物，情緒有些低落。
“橙子你這幾天怎麽了阿，怎麽每天中午放學都去廁所啊。這樣來的晚了，好吃的菜都被人打光了。”
林橙內心有些愧疚，“對不起阿，就..就是正好想去廁所。水喝多了吧可能。”
“不然這樣，以後你別等着我一起來飯堂吃飯了。然後等我到了再找你就行了。”
鄧薇覺得挺可行的，她先把兩份飯打好然後等着她來，這樣兩邊都不耽誤。
想想還是拒絕了，“不行，飯點的時候人太多了，我怕你找不着我，不行不行。”
她語氣和婉“沒事，你別往心裏去阿，其實這菜雖然稍微差了點，但是還不錯的！”
發現林橙這幾天不對勁的不僅只有鄧薇，顧野也發現了。
平時只要到了課間，他的這位不怎麽讨喜的漂亮同桌就會打開水杯一邊看課本一邊小口小口的喝着。
可這幾天，他幾乎都沒有再看到林橙喝水了。
本就容量不大的杯子到了放學總是還剩很多，因此也沒有打過水。
他這麽想了一會兒，突然吐了聲卧槽。
這女的不至于吧，對自己這麽狠嗎？他那天确實有點生氣但也沒想怎麽着，但凡林橙再重複一遍，他一定老老實實起身給她讓位置。
自己天天腦子裏面不怎麽裝事，早就把這茬給忘了。
又是一個課間，顧野拍了拍向楚的肩膀讓他陪着自己去上廁所。
等上完廁所，顧野又給向楚拉到一個欄杆邊上，這個視野正好可以看到女廁所。
向楚問，“來這幹嘛阿不回去啊。”
顧野手撐在欄杆上，心思明顯不在這上面，“啊？”
“噢，出來透會兒氣。”
向楚抹了把頭上出來的汗，“我倒也是一直想出來轉轉透氣，可是老天爺不允許啊，這天氣不進十月份看來是涼快不了了。除了教室外面都是火爐，走吧走吧趕緊回去吹空調。”
顧野沒動，還是定定的站在原處，眼睛看着某個方向。
向楚雖然不知道他想幹什麽，但是自己走了屬實有點不夠意思。
算了，熱就熱吧，就當出出汗好減肥。
結果，直到下一節上課打鈴，顧野都沒有看到林橙出來上廁所。
回去教室後，向楚趁着老師沒來，趕緊站在教室後面的大空調面前涼快一會兒，顧野倒是沒這心情，看了眼低頭看課本的林橙。
這人不會真是傻子吧，她沒有看到自己出去了嗎？而且半天不回教室。
她就不知道趁着這個時候去一趟廁所？
顧野也是服了，也不知道這個看上去溫和安靜的姑娘是在跟自己暗暗較勁呢還是真不想去。
想的頭疼，他幹脆不想了，也不給自己找麻煩。
倒頭在他面前堆起來的書山的隐蔽下睡了一天。
雖然是心裏告訴自己不去想吧，但是顧野還是沒有辦法忽視這件事情。
自己想不通怎麽辦，放學的時候，向楚問他今天怎麽心不在焉，他就順勢把這事給講了出來。
向楚表情特別驚訝，“不會吧，就上次那事，看着她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沒想到也會這樣。話說我真覺得林橙不是為了和你鬥氣，可能是怕你嫌她出去麻煩，所以才想了個這麽蠢的辦法。”
顧野哦了一聲，“所以呢？”
“現在怎麽辦？合着趕明她把身體憋出毛病來了還成了我的事了嗎？”
向楚聽着也有點發愁，“林橙這人吧，性格雖然太內向太悶了點，但是人不壞。比如就說我，明明知道她不會理我，不也時不時找她說句話嘛。反正就算她不理我我也不會生氣，因為知道她就是這麽個性格。”
顧野的表情明顯不耐煩了，向楚自己現在又在說些他不願意聽的廢話了。
趕緊抓重點道，“所以之前的事你也不要生氣了，和她和解一下，給她說自己會起來給她讓座不就完了嗎？”
這話，顧野其實還是聽進去了的。
只是态度卻完全不如向楚所說那樣。
他沒耐心好好給這個摸不準心理活動的小同桌講什麽和她和解之類的廢話。只要想到這事沒解決就很煩躁，于是煩躁的某人第二天課間直接拉着林橙的胳膊去到女廁所門口。
“進去。”
林橙腦子還沒緩沖過來，剛剛午覺睡醒，整個人都迷迷瞪瞪的就被人給拉到這來了。
她的另一只手去揉了揉被拽疼的胳膊。
“怎麽了？”
“快點進去上廁所，別成天故意憋着不去，做樣子給誰看呢？憋出毛病不還是要找我的事。”
林橙看向他，“不是，我只是...”
“怕你嫌老要給我讓位麻煩。也沒有想做樣子，”
她語音低軟，要是換了個人這樣被不知所然的突然被扯過來，肯定多少會有些生氣的。
可是她沒有，眼神裏也淨是清澈。
顧野這樣看着她，像中了邪，不自覺的也放輕聲音，暴躁收了很多。
近乎帶點哄意，“求你了，你去上廁所，以後你只要站起來我就主動站起身來好不。”
“是我不該和你計較的。”
“林橙。”
他第一次喊她的全名，嗓音低啞，雖然只有面前人能聽到。但是午休結束後的過道還是有不少同學，俊男靓女同屏的場面總是會引起更多的關注。
林橙也注意到了。
她很認真的朝他點頭，“好的，顧野。”
說完她就走開了，走了兩步又突然轉過身來，顧野還站在原地。
“謝謝。”
向楚是在午休打鈴過一會兒才醒來的，醒來的時候發現顧野已經不在位置上，于是一邊揉着困頓的雙眼一邊往廁所的方向走。
然後就看到顧野手扶在欄杆上笑得挺開心，時不時的會有經過的女生偷偷看他。
向楚手搭在顧野肩膀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
“笑啥呢哥，有啥開心的事給我分享分享呗。”
顧野收斂了笑，冷冷看他一眼說，“你懂個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