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害怕
如果路遇歹徒, 欲行不軌, 而四周也沒有什麽求助對象的時候，該怎麽辦呢？
——“這點要我教你們嗎？！”
澤維爾學院，金剛狼羅根在第一節 格鬥課上很不耐煩地大聲道。
“一群混小子們，上了我的格鬥課之後, 就用自己的能力上去就是幹啊, 不用怕變種能力被人發現，把那群狗口娘養的打趴在地上後悔過來找你們的麻煩, 再回來找查爾斯教授或者琴，叫他們幫你們善後！”
“……是！”
被羅根拒絕還不死心跑過來旁聽的艾瑞莉娅随着身邊的李千歡等同學一起大聲地應道, 心中熱血沸騰。
“……艾瑞莉娅除外。”
羅根瞥了一眼喊得比誰都大聲的金發姑娘，補充了一句：
“你的話, 能跑就跑。”
艾瑞莉娅：excuse me？？？
周圍傳來窸窸窣窣的竊笑聲，艾瑞莉娅耳根一紅，低下了頭。
“報告老師！”仗義的李千歡舉手，大聲道，“我認為，如果艾瑞莉娅和我在一起, 因為她能力的緣故，可以大大保證我們的安全, 還可以保證我們任務的勝利。”
“你們倆？”羅根一挑眉, 粗聲回答, “如果你倆一起走在路上, 遇見了歹徒, 我警告你李千歡，一個人去對敵，叫艾瑞莉娅趁亂趕緊跑吧。”
李千歡：“……？？？”
“如果你孤身一人，戰鬥力還有八的話，”羅根比劃着一段高度，“那麽和艾瑞莉娅在一起，你的戰鬥力會驟降到三，你倆加起來不超過四。”
李千歡&艾瑞莉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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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這麽差勁嗎？”事後，艾瑞莉娅曾對着羅根抗議，“就算我的能力、不是很适合作戰，但是作為戰鬥輔助人員還是綽綽有餘了吧？而且，再怎麽說，上完你的格鬥課，我好歹對付普通人綽綽有餘了吧？”
“有，不行，對付不來。”
面對艾瑞莉娅，冷酷無情的金剛狼把一只沒有點燃的雪茄叼在嘴裏，模糊不清道：
“以後不要來上格鬥課了，再有這種想搞事的念頭我就揍扁你！”
艾瑞莉娅怒瞪了羅根一眼，扭頭就走。
“回來！”
羅根把沒有點燃的雪茄丢到一邊，皺着眉頭把艾瑞莉娅叫回來，盯着艾瑞莉娅的眼睛，一字一頓告誡她：
“以後真的遇見了什麽歹徒，給我跑，跑得越快越好，逮到機會就聯系查爾斯，你別管。”
“若是身邊有斯科特和琴他們，就給我縮在角落裏，把自己藏好找機會聯系查爾斯，不管他們打成什麽樣都別露頭，保證自己的安全，聽見沒！”
最後一句話，羅根幾乎是用警告的語氣吼艾瑞莉娅，讓她的臉霎時間就漲得通紅，惱羞成怒地對羅根喊着‘知道了’，扭頭便氣呼呼地跑走了。
“莉娅，我去那邊看一下情況你留在這邊——”
臉色嚴肅的史蒂夫.羅傑斯剛想讓艾瑞莉娅站在安全的角落躲遠一點兒，就被身邊的金發姑娘搶過話頭：
“這裏附近的攝像頭都被黑了，我認識那個尖叫的女孩聲音，我會好好藏在安全的角落不讓別人發現的！”
平時大大咧咧的艾瑞莉娅此刻面無表情，一只手放在口袋中，另一只手從包裏掏出一個小型的防狼電擊棒遞給史蒂夫：“你千萬小心！不敵就別亂來，帶上這個，我會馬上叫救援過來的！”
她擡起頭來，碧綠色的眼中仿佛有什麽奇異的星子閃過：“你自己注意安全！”
聽見她這番碎碎念，生怕艾瑞莉娅非要跟過去添亂的史蒂夫松了口氣：“你明白就好，待在這裏藏好，別讓我擔心。”
說罷，他把艾瑞莉娅手裏的防狼電擊棒反塞回女孩的手裏，扭頭以極快的速度朝着前方的巷口跑去。
心中緊張、表面不顯的艾瑞莉娅一邊拼命呼叫着彼得，一邊從一邊的垃圾箱邊找到一根生鏽的撬棍，全身靜靜貼在牆壁上，一點一點悄無聲息地朝着巷口蹭去。
“抱歉打擾了，先生們——”
史蒂夫低沉的聲音順着風從巷子裏模模糊糊地傳來。
緊張如艾瑞莉娅兩只手死死地抓着撬棍，把耳朵貼近牆角，企圖聽清楚巷子裏的情況，史蒂夫似乎在非常冷靜地和對方交涉着什麽，不知道他說了哪句話戳中了對方的痛點，艾瑞莉娅只聽見有個陌生的粗嘎嗓音大吼一聲：
“幹掉他！”
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艾瑞莉娅全身貼在牆壁上，靜靜地抿着嘴，在腦中一遍一遍地催促着就在不遠處的彼得，她的臉色難看，露出惶恐無助的神色。
又一次，羅根那番讓她感到無比羞辱的話再次萦繞在她的耳畔。
不能發出聲音、不能給史蒂夫添亂、不能暴露自己讓情況變得更糟糕……
聽見巷子裏面傳來的打鬥聲和明顯不屬于史蒂夫的哀叫聲，艾瑞莉娅咽了一口唾沫，勉強分析着當下情況還沒有那麽糟糕，那些歹徒目前還沒有占上風，被史蒂夫打得嗷嗷叫……畢竟史蒂夫的體質和戰鬥素養好像比彼得還要厲害，不會有事的、肯定不會有事的……
随着巷子裏的痛呼聲一聲高過一聲，剛剛那個粗嘎的聲音怒吼的聲音再度傳來：“TM的不許動！不然老子就斃了她！”
話音未落，一個活潑的男音非常有存在感地冒了出來：
“hey！哥們兒冷靜一點，你剛剛說什麽來着？”
在聽見這個聲音的時候，艾瑞莉娅瞬間松了口氣，膽子突然大起來的她拿着撬棍，邁開步子朝着巷口小跑過去。
另一邊的小巷裏，在看見了所有部下都被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打倒之後，惱羞成怒的匪徒掐住懷中小女孩的脖子，把槍口對準小女孩的額頭，正打算以此威脅這個武力值有點兒逆天的男人。
萬萬沒想到，從天而降的一道蛛絲一瞬間就奪走了他的槍，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懷中的小女孩也突然升到上空，一個身穿奇怪緊身衣的家夥從自己的上方抱住小女孩跳了下來，一腳用力地踩在他的臉上。
“這樣抱着小孩，她可不會覺得舒服——還是我來吧，您的貼心好鄰居蜘蛛俠為您服務~！”
匆匆忙忙趕來的彼得戴着變聲器，滑稽地調侃了一句已經被自己踢暈的歹徒，牢牢抱住懷中不知為何昏迷過去的小女孩，不由得擡起頭打量着自己面前唯一還站着的史蒂夫.羅傑斯。
這個穿着簡單的T恤、面容英俊的男人什麽武器都沒拿，光光是站在那裏就氣勢驚人了，他身後的地上零零散散地躺着五六個昏迷過去的穿着黑色制服的歹徒。
“……蜘蛛俠？”
男人聲音低沉而好聽，有些詫異地望着彼得。
“……”不知道為什麽有些說不出話來，彼得咽了一口口水，剛想解釋什麽，就看見男人身後的某個歹徒的身體突然一動，從黑色制服下伸出了一根冰冷的槍管對準了男人。
“——小心！”
警告的話還未說出口，男人微微側身，正打算回頭對付那個漏網之魚，就看見從巷口小跑過來的金發姑娘高高舉起手中的撬棍，對準那個剛剛蘇醒打算偷襲的歹徒的腦袋狠狠揮了下去。
那個倒黴蛋悶哼一聲，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又一次暈了過去。
驚魂未定的艾瑞莉娅看了一眼巷子裏的情形，把生鏽的撬棍丢掉，磕磕巴巴地問道：
“……還好嗎？有沒有受傷啊？”
——“放心吧。”/“沒有受傷啊。”
在聽見艾瑞莉娅的詢問之後，史蒂夫和彼得同時回答道。
習慣性地回答艾瑞莉娅之後，抱着孩子的彼得全身一僵，故作輕松地對兩人道：“不用擔心，這位美麗的小姐，這孩子應該只是剛剛被掐得太狠，睡過去了。請問你認識這孩子嗎？”
在他有些掩飾性的詢問一說出口，史蒂夫不由意味不明地暗暗看了這個自稱‘蜘蛛俠’的年輕人一眼。
“我認識。”艾瑞莉娅看了一眼彼得懷裏的孩子，篤定地回答，“我剛剛來紐約的時候，就是她賣給我好多杯檸檬水，還免費送過我兩杯呢。”
“那真是太好了。”
生怕暴露身份，彼得彬彬有禮地把懷裏的孩子放到史蒂夫懷裏，如同被什麽東西追趕一般朝着艾瑞莉娅揮了揮手：“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各位早點兒回家哦！”
他說完這句話，忍不住又打量了艾瑞莉娅一眼，确認她安然無恙之後，轉瞬間便消失在兩個人的眼前。
“不用把這孩子帶到警局去嗎？”
幫忙把昏迷的小女孩送到艾瑞莉娅的家中，史蒂夫打量了一眼這棟平凡溫馨、門鎖很容易就會被暴力攻破的公寓，再次擔憂地詢問艾瑞莉娅。
“……我有我的理由，別擔心哦。”
艾瑞莉娅收起對沙發上的女童複雜的探視目光，站起身回答史蒂夫。
“放心吧，”她勉強笑了笑，“她會沒事的。你和蜘蛛俠把壞人都打跑了，別擔心了，早點兒回家吧，明天你還要上課呢。”
史蒂夫滿臉不贊同：“我不放心。”
“……我會照顧好她的！”
“……我說的是你。”史蒂夫露出無奈的表情，靠近艾瑞莉娅低聲道，“今天晚上，你做得很對，不要亂想什麽了。”
聽見史蒂夫的安慰，艾瑞莉娅瞳孔一縮，不由怔忪了一刻。
半晌，她一邊把臉頰邊的碎發捋到耳後，一邊低着頭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
“我又沒有那麽脆弱，”她低着頭，小小聲地解釋，“再說，等會兒我朋友——房東的兒子就回來了，我不是一個人。”
她說完這句話不到五分鐘，彼得.帕克拿鑰匙打開了家門，站在門口，有些尴尬地對着兩個人招了招手：“…………嗨？”
史蒂夫深邃的眼眸靜靜地打量了彼得一眼，又用帶着些許笑意和洞悉的眼神望着艾瑞莉娅，幹脆利落地向艾瑞莉娅和彼得告別，離開了公寓。
看着窗外的史蒂夫走遠，彼得一下子就竄到了艾瑞莉娅的身邊，握住她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檢查着女孩，一邊急急忙忙地問她：
“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吓到？你沒事吧？”
艾瑞莉娅沒有在意彼得有些急切的碎碎念，而是回身撫摸了一下小女孩的臉頰，查看她的狀況：“我沒事，打架的時候……我知道我自己派不上用場，就不給你們添亂了。”
“這個孩子，是我剛剛來紐約時，唯一免費送給我檸檬水的孩子，我一直覺得她在大熱天裏擺攤，顯得有些違和，但是也沒有深究，但是剛剛回來的路上我詳細地調查了一下——”
解釋的聲音逐漸消失，艾瑞莉娅忍不住擡起頭，詫異無比地順着彼得還死死握住自己的手朝着表現有些奇怪的彼得.帕克望去。
“……你怎麽了？”
彼得死死地握住艾瑞莉娅的手，她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少年的手在輕輕地顫抖着。
“彼得？你怎麽了？”
面無表情的彼得.帕克望着自己身前的金發姑娘，她活生生地站在這裏，會心疼一個陌生的小姑娘、會一下子就發現自己的不對勁、會擔憂地詢問自己的狀況。
艾瑞莉娅.勃朗特完好無損、健健康康地站在這裏，和當時倒下的叔叔不一樣。
“……彼得？”
艾瑞莉娅反手握住彼得的手，努力地用手掌把他有些顫抖的拳頭包裹起來。
“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我是艾瑞莉娅。”
……
“……我害怕。”
高大青澀的男孩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僵硬地低下頭，無比委屈地盯着艾瑞莉娅，眼眶不知不覺地有些發紅。
她大概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在接到那個求救短信的時候，差點兒失手從大廈上摔下來。
她永遠不會知道，他忍着心髒炸裂般的痛從紐約中心趕到皇後區自己家附近的時候，本倒在血泊裏的樣子和金發姑娘蹦蹦跳跳的樣子在蜘蛛俠彼得.帕克的腦海裏不斷重複地閃現。
“……我害怕，我再一次來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