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離校出走
“莉娅，你真的沒有必要這樣做的。”
電話裏，查爾斯.澤維爾耐心地勸着自己的得意門生。
今天早上他剛準備給學生上課，李千歡就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說一大早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舍友艾瑞莉娅留了張字條就偷偷離校出走了，還只帶走了三件換洗衣物、自己的手機和一張無線網卡。
[——我走了，等我變成全美首富以後就回來包X養你們，不要太想我。
再見了美顏盛世的查爾斯，再見了我的親親寶貝千歡和琴，再見了老瞎子斯科特，再見了老流氓羅根。你們就等着我王者歸來，君臨天下吧！
P.S.一年期的無線網卡算我欠你的，以後會還的！BY.艾瑞莉娅.勃朗特。]
看完了紙條上的留言，李千歡不由得慌亂起來：“怎麽辦？莉娅說等她變成全美首富才回來，那我豈不是這一輩子都看不見莉娅了？”
“……”查爾斯忍不住捂臉。
如果莉娅在這裏，估計要和李千歡拼命。
“等等，艾瑞莉娅那混蛋竟然罵我老瞎子？”鐳射眼斯科特大怒，“等那死丫頭灰溜溜地回來的時候我要一眼把她炸上天。”
同樣生氣的老流氓、金剛狼羅根沉着臉，殺氣騰騰地冷笑了一聲：“快把那死丫頭叫回來，我親手教她怎麽尊師重道。”
查爾斯只得無奈地撥通了艾瑞莉娅的電話，出于對于艾瑞莉娅變種人身份的擔憂，讓她趕快回學校來。
“我已經決定了，”電話那邊，正毫無形象地坐在麥當勞裏啃漢堡的艾瑞莉娅有些倔強地抿緊了嘴，“我已經快畢業了，查爾斯。”
“我不能、不能……”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不能總讓你養着。”
“莉娅……”盡管很為艾瑞莉娅的獨立和堅強自豪，查爾斯還是很擔心這個從小由他養大的孩子，“你要知道，你是個變種人，而外面的世界對變種人……不是那麽友好。更何況，你的能力又不足以保護你。”
他不說還好，一說起來，艾瑞莉娅的語氣頓時冷淡了下來，她忍着氣，冷冷地說：“這麽說來，就因為我的變種能力是這種操蛋玩意兒，所以您才認為我不具備獨立生活的資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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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生起氣來，語氣就變得格外禮貌起來，平時開開心心的時候稱呼查爾斯你啊你的，一到生氣的時候就開始您來您去了。
自己養大的孩子，當然再了解不過了，查爾斯連忙哄她：“莉娅，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在我眼裏，變種能力哪有好壞？更何況莉娅你的能力在過去曾經幫了我們那麽大的忙……我只是擔心你，莉娅。”他溫柔地解釋着，“更何況，我願意養着你，願意為你花錢呢？”
“可是那不是我想要的！”艾瑞莉娅忍不住對着電話低聲怒道，“在澤維爾學院，我能做什麽呢？我既當不了X戰警，又不能保護學生——”
“你可以做指導老師呀，莉娅。至少你的學習很好，畫畫也很好，還可以教學生編程之類的……”
“我、才、不、要！”
提起編程就來氣的艾瑞莉娅憋着氣對着查爾斯許諾：“不管你們信不信，我都會闖出一番名堂出來的——fuck！我都聽見斯科特那混蛋的笑聲了！你們就等着我王者歸來，變成X戰警的最大金主，就像那個資助正義聯盟的布魯斯.韋恩一樣掏出大把鈔票包X養你們吧！”
說着她啪地挂斷了電話。
氣呼呼地把漢堡幾口吃完，把包裝紙捏成一團塞進麥當勞的垃圾箱裏，輕裝簡行的艾瑞莉娅背起那個不重的背包就離開了麥當勞，她一邊走一邊把右手放在口袋裏，在口袋裏捏住無線網卡。
她深吸一口氣，觸碰網卡的手指裏漫溢出細碎如星子的流光，如同一個電子接口一般迅速讀取着網卡，只一瞬間，通過網卡鏈接上網絡的艾瑞莉娅腦海裏劃過無數條長長的代碼，以唯有她才能看懂的方式劃過她的視網膜。
她一邊打着飽嗝，一邊在腦子裏飛快地登陸上谷歌，搜索着紐約市的地圖。
在艾瑞莉娅的眼裏，此刻的紐約就仿佛一個巨大的AR顯示屏，所有的建築物、路人、商店、汽車的信息皆數在她的腦子的後臺裏存儲，只要她想看見想了解什麽，只需要用意念裏的鼠标輕輕一點，所有的相關數據都會出現在她的腦子裏并被她讀取。
這就是艾瑞莉娅.勃朗特這輩子的變種能力。
……一臺人形自走頂配計算機。
上輩子是碼農，連續熬夜通宵工作一個月導致了自己的過勞死，這輩子好不容易帶着記憶重生成小嬰兒的艾瑞莉娅.勃朗特依舊和代碼、計算機牽扯不清。
這是何等的允悲，簡直是相愛相殺的血淚史啊喂！
這輩子的艾瑞莉娅剛滿兩歲生身父母就車禍亡故，在政府确認無其他親屬之後就被送到了孤兒院。六歲企圖借用自己剛剛覺醒的變種能力偷偷逃出孤兒院，卻在半途中被查爾斯.澤維爾撿到帶回了學院教育長大，後知後覺終于明白自己竟然掉到了漫威的世界裏。
也幸虧艾瑞莉娅覺醒能力以後，查爾斯每每讀取她的思想，只能讀取出大段大段由1和0二進制組成的代碼，讓她得以将這個漫畫世界的秘密牢牢憋在心裏。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這個驚天大秘密将會伴随艾瑞莉娅的一生，直到被埋進棺材裏——畢竟沒有什麽讀心者變種人點亮了迅速讀取二進制代碼的技能樹的。
小時候的艾瑞莉娅在清楚了解這個屬于超英的、危機重重的世界之後，也曾豪情萬丈地認為，命運可能就是想讓她成為超英、孤膽變種人什麽的拯救世界？比如說外星人入侵地球，她一個龜波氣功把敵方整個艦隊打飛出銀河系，再比如說變身成閃光迪迦發出伽馬光波把小怪獸炸成煙花。
結果查爾斯在仔細研究過艾瑞莉娅的體質和變種能力之後，殘忍無情地告訴她，做個英雄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去X戰警當個後勤還是可以的。
“What？？？”當時的艾瑞莉娅不可置信地瞪着查爾斯，忍不住對着教授大喊，“你不是說我六歲就覺醒了變種能力，是個天才嗎？？！！”
“可是天才，并不意味着你的變種能力适合戰鬥啊。”X教授委婉地勸阻着自家小姑娘，“更何況羅根說你的體質……不是特別适合和人比身手。”
這話說得已經足夠照顧艾瑞莉娅的玻璃心了，實際情況是羅根根本就拒絕讓艾瑞莉娅去上他的格鬥課。——因為前世就很孤僻、今生更是把死宅進行到底的艾瑞莉娅體質十分差勁，跑個八百米都會喘得好像得了哮喘的沙皮狗，用羅根的話來說就是“別說打架了，那丫頭連只雞都打不贏，如果選修了格鬥課不僅會把我氣成腦溢血，還會一直畢不了業。”
而此刻被羅根罵作廢柴的艾瑞莉娅，正和一個向她兜售檸檬水的小女孩理論。
“所以說為什麽這杯不到兩百毫升的檸檬水你要我四塊錢啊。”艾瑞莉娅掰着手指給小姑娘算，“暑假勤工儉學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一杯兌了水和一半冰塊的檸檬水成本不到半塊錢啊！要價這麽貴還一個勁纏着要我買你怎麽不去銀行搶。”
年約十三四歲的小女孩眨了眨眼睛：“大姐姐，我就是勤工儉學才會賣這麽貴啊，反正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們看見我一個小孩子暑假掙零花都會花點小錢支持我呀。”
“所以說小孩就是有優勢，”艾瑞莉娅氣呼呼的，從錢包裏掏出三個硬幣，“我全身上下就這三塊錢零錢啦，你愛賣不賣吧。現在我還是創業期呢，銀行卡裏也只有一百塊錢，都是創業者何必互相為難？”
小女孩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艾瑞莉娅：“大姐姐那麽窮的嗎？我一天擺攤的純利潤差不多也有一百多塊呢。”說着她安慰一般地把手裏的檸檬汁遞給艾瑞莉娅，“這是送你的，不收錢哦。”
艾瑞莉娅：……
她只好捏着這杯因為太熱冰塊融化而不停滴水的冰鎮檸檬汁跟着腦子裏的地圖導航一路走着到了皇後區（出租車太貴并不想叫），按照之前看見的地址找到了自己預定好借宿的房子。
銀行卡裏的錢早在之前就在網上轉給房屋主人了，艾瑞莉娅敲了敲門，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紐約的夏天真是太熱了，為了省兩塊錢的公交車費，她覺得自己好像要被曬脫一層皮了。
好在屋主很快就打開了門，随之而來的是空調迎面撲來的冷氣，熱得快要中暑的艾瑞莉娅不由得舒服地輕嘆了一聲。
開門的是個戴着圓眼睛，看起來就很呆的高個子男生，他腼腼腆腆地問艾瑞莉娅：“請問是勃朗特小姐嗎？”
“是我，”艾瑞莉娅瞥了一眼這個面容稚嫩的男生，腦部很快就湧現出了他的姓名、學校、社保卡、推特賬號等等資料：彼得.帕克，中城高中學生，學習成績優異，但是在學校經常受人欺負。
如果艾瑞莉娅想查，自然還可以查到更多，但是目前她也只是略微瞥了一眼這孩子的大體資料，在初步确認這人沒有任何危險性之後便對他伸出了手：“你好，我是艾瑞莉娅.勃朗特。之前和房主梅.帕克女士在網上說好了租房的。”
“你好你好，我是彼得.帕克，梅.帕克是我的嬸嬸。”彼得.帕克連忙伸出手握住艾瑞莉娅的手搖了搖，艾瑞莉娅能明顯得感覺到對方緊張得手都出汗了，是以她很快抽出了手。
由于梅臨時被醫院留下來加班，彼得只好承擔起房東的責任招待艾瑞莉娅進屋，并拿鑰匙打開了二樓次卧的門介紹給艾瑞莉娅：“這邊就是勃朗特小姐租下來的房間了，窗戶面向公園，空調、熱水、衛生間這邊都有。”
艾瑞莉娅在這個有獨立衛生間的小單間裏走了一圈，一邊用自己的能力查驗了一下房間的具體數據一邊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一邊和彼得确認租房的具體事宜和租金問題，一邊準備打開空調，就聽見彼得帕克說：“這邊次卧因為長期出租的緣故，電表水表和主屋那邊的是分開的，勃朗特小姐以後可以用電卡、水卡單獨充值刷卡。”
于是她幹脆利落地把空調遙控器丢到了抽屜裏，刷的一下把抽屜關上，狀若無事地走到了客廳去吹空調。
彼得.帕克：“……”
艾瑞莉娅假裝沒看見彼得詭異的目光，因為缺錢而無比摳門的她正暗自盤算着蹭房東客廳的冷氣——開玩笑，付了半年的房租以後，艾瑞莉娅全身上下就只有一百塊，從澤維爾學院搭車找來的零錢也全部用來買漢堡薯條來慶祝她獨立闖社會了。
她邊盤算着怎麽用這些錢該怎麽搞個大項目，邊吸溜着剛剛小姑娘施舍的檸檬汁——走了那麽遠的路冰鎮檸檬汁都變成溫水煮檸檬了，味道差的要死，猛然聽見自己的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抗議聲，聲音之大，連邊上的彼得帕克都忍不住瞟了艾瑞莉娅的肚子一眼。
……她這才發覺，肚子好餓，一路走過來把中午吃的漢堡全都消化幹淨了。
……喝了檸檬汁幫助消化以後更餓了。
艾瑞莉娅正捏着自己包裏僅剩下的三塊錢面無表情地思考着晚餐該去哪裏解決，坐在一邊的彼得帕克忍不住怯生生地對艾瑞莉娅道：“……差不多也到了該吃晚餐的時間了，冰箱裏還有一些食材，勃朗特小姐不嫌棄的話不如一起吃一點？”
“哈哈哈，這怎麽好意思。”艾瑞莉娅平靜地幹笑了兩聲，卻以和平日裏完全不匹配的速度快速地跑到了廚房，坐在餐桌上，扭頭以嗷嗷待哺的眼神望着彼得。
彼得.帕克：……
他忍不住看了這位初來乍到、長得極其好看的女房客一眼，正好與艾瑞莉娅對上了視線。
只一個眼神，彼得和艾瑞莉娅頓時就通過某種窮酸氣的氣場，确認了對方和自己都是同類：……都是被貧窮左右的摳門窮光蛋。
心酸地嘆了一口氣，彼得鬼使神差一般，将心裏的話脫口而出：“你的錢包裏……還剩多少來着？”
艾瑞莉娅慘笑一聲：“……三塊錢，你呢。”
“……兩塊五毛八分錢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