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陷困局得救貴公子
只說,林澤這裏被薛蟠強壓在牆上,身上的衣服雖厚,卻抵不住薛蟠的蠻勁,後背曾在石壁上火辣辣的痛。雙手又被薛蟠死命地摁着,半點力氣都使不出來。當下又氣又恨,只苦于無力掙紮。薛蟠哪顧得上這些,只一味自己如何爽快怎麽來。
那薛蟠年紀雖不過八九歲,然因家中老娘溺愛,又是獨子,自然愛寵。薛父雖欲嚴厲教導,終究不能,只把一腔心血盡數往女兒寶釵身上栽培,對這不開竅的兒子卻不大肯管,一應事宜只讓家丁照看,言明不許胡來,若出大事必要狠狠教訓一頓。這話說得雖厲害,可薛蟠此人哪裏肯依,一日裏若不生事,反倒讓人稱奇。又因他身邊小厮家丁俱是年紀十四五歲的,哪方面不精通,就是人事也大有人帶了薛蟠去嘗試,故而薛蟠在情事上知道的甚早,且葷素不忌。
眼下薛蟠既看上了林澤,豈甘心放過,原打算是把林澤扣在府裏,待将養上三四年,年紀也大些,模樣自然出落的更好,到那時一番雲雨當真極有意思的。可聽林澤話音,他這念頭竟是不成了,薛蟠哪裏肯如此,必得先得了一回手,才罷。又想到,他家是金陵城裏最富庶的一家,誰家能和他家比大,兼之他舅舅王子騰又是一方大吏,平日裏他在金陵城中橫行霸道霸王一樣,料得今日即使強上了林澤,他也必不敢說出去。
心裏這樣一想,手裏動作就更快了。一時伏在林澤的脖頸間吮咬着那白皙柔嫩的肌膚,只覺得一股清幽幽的香氣撲鼻,忍不住又嗅了嗅,嘴裏說道:“好弟弟,你身上擦的什麽香,這樣好聞的味道我還從不曾聞過呢。”一時,又擡頭,看向林澤因憤怒而各位清亮的眼睛,又湊過去在林澤臉上胡亂親起來。只說:“好弟弟,你生得真好看,若不是你要急着走,我也不必強你。”
“好弟弟,你怎麽不說話?”薛蟠親了一陣,便又直了身子,看着雙唇緊抿不肯說話的林澤,大笑道:“我知道啦,好弟弟你必是心裏不好意思才不肯說話,這又有什麽呢,哥哥自會好好疼你的。”
林澤見他如此,心裏只恨不能往他臉上啐一口。但見他一臉的淫邪,想來,若自己服軟一些,這呆子少不得就信了。到時候他若得了幾分自由,才好動作呢!這樣想罷,便沖薛蟠微微一笑,道:“你把我的手都弄疼了,衣裳也弄亂了,我現在可怎麽走呢。”
薛蟠原不指望林澤搭理他,可此時見林澤微微一笑,嫣紅的唇瓣就和花瓣兒一樣,動人的很,當即就有些呆住了。又聽林澤的話語,心裏一時尴尬起來,想着:若我此刻松了手,他再要跑了如何呢?便道:“好弟弟,我只怕我一松手,你就不肯了。”
林澤心裏大罵薛蟠,臉上卻還是帶着幾分溫和的笑意,只說:“這說的哪裏的話,我這樣的形容縱跑出去也不能見人,好歹先放開我的手,你握得那樣緊,現下必是紅了。”
薛蟠聽了,立刻把林澤的手擡起一看,只見手腕上一圈紅腫,可不是被他用勁握住才弄成的麽。當下又愧又惱道:“都怪我勁太大了,好弟弟千萬別惱我。”
林澤才不管他這些,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腕,在薛蟠的目光下揉了揉手腕。還好,雖然腕上紅腫,但好歹也沒傷着筋骨,看來他還能一搏。見薛蟠正看着自己,林澤粲然一笑,就見薛蟠一雙大眼睛瞪得極大,正待說話時,臉上表情卻猛然僵住,似是不敢置信地看向林澤,複又将目光落在自己下腹。
原來林澤在集市上見着一支十分精巧的簪子,雖不甚名貴,然而上面雕刻的花紋着實樸拙可愛,想着買來回去給黛玉把玩也好,因随手攏在袖口裏不叫小厮随手沾了,免得黛玉嫌棄。今次也着實巧合,林澤正揉手腕的時候恰恰摸到了袖口裏的一處尖利,心裏略微一轉便想到了主意。因趁着薛蟠發呆分神之際,迅速地抽出那只簪子,狠狠地紮在了薛蟠的下腹。
“呸!合該你有今日!”林澤狠狠地啐了一口,心裏也發洩了一口怒氣。見薛蟠臉上漲得幾欲滴出血來,直捂着下腹不能言說的那一私處在地下打滾,也不理他,自打開了房門往外出去。他此事雖是迫不得已為之,心裏卻有些害怕,那處最是不耐疼痛的,這人雖可惡,卻不至于廢了。林澤悶頭跑着,只想往前面的醫館裏帶了長安速速的回去船上,手上一時有些顫意也不理會。誰想,腳下步伐太極,心裏又虛,猛地差點要摔下一個狗啃泥。
“唔——”
林澤剛傷了薛蟠,四肢早因先前和薛蟠的一番掙紮失了氣力。此番又是鼓足了勁一擊即中,見薛蟠倒在地上打滾,心裏也很害怕,到底心底良善不忍,故而往外去,也想找許大夫解燃眉之急的意思。未承想,才傷了人,腳下就一個踉跄幾乎跌倒,冷不防卻被一只胳膊大力攬住。林澤正要呼聲,唇上就有一只手捂住,只覺這手冰冷沁骨,還帶着幾分顫意。
顫意?
林澤眨了眨眼睛,他現下已經沒了力氣再掙紮一番,只得任由身後那人作為。心裏不無悲哀地想到:倘或這人也是個渾子,他可沒有第二支簪子救命了。少不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縱一頭撞死了也比被人玷污了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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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那人卻沒有動作,只在攬住林澤之後捂住了林澤的唇口,腳下一轉,幾步的功夫就懷帶着林澤轉過一處小屋,往後面站住了。
“你是怎麽回事!”
林澤正怔愣時,就聽得前面不遠處傳來一聲又驚又怒的大喝,細辨其聲,正是許大夫。林澤心裏一驚,正要動作時,身後那人卻低低地俯在他耳邊道:“噓,且聽着。”因他的聲音又輕又小,靠得卻極近,林澤心中本就緊張,此時聽他靠在耳邊說話,不由地臉上就紅了一片,怕身後那人瞧見笑話,忙不疊地點了點頭。
“平日裏你再如何荒唐總要有個分寸,如今弄成這樣可怎麽辦!你且自和你老子說去,少不得要挨上一頓毒打。”許大夫說着,臉上怒意分明,眼中卻暗含擔憂。見薛蟠額頭汗珠直滾,一張臉漲得豬肝一樣,心中不忍,往前一看,狠狠地罵道:“不省心的小畜生,竟鬧出這麽一出子事來,就是去公堂分辨又能如何!”一時又罵道:“什麽不三不四髒的臭的都往自己屋裏拉,你才多大的人,就想着這些!”
這話聽着,林澤尚不覺得如何。只林澤身後那人渾身卻緊緊地繃了起來,只恨不能沖出去把那薛蟠打個半死。因心中大怒,手上力道不由地加大了不少,林澤忙伸手握住捂在自己嘴上的那只手,好容易才讓那人松開了寸許。
許大夫在屋內待了一會兒,便冷笑道:“往日裏都說你是個霸王似的人物,且不知這是人家明裏頭擡舉你,你還一股腦地跟他們那些個黑了心瞎了眼睛的蠢貨一起,早該由此一報,方才能煞煞你的性子!”嘴上說得雖狠,手裏動作卻小心翼翼地扶了薛蟠往屋裏的小床上斜靠了,又道:“這簪子你不許碰它,若碰壞了可別說我沒提醒你!”說罷,便急急地往外面跑去,看樣子是去拿藥了。
林澤拉開唇上的那只手,輕輕地籲了一口氣。又想到身後這人,想必不是壞心的,便轉身過來,低低道了一聲謝意。那人卻不言語,只一徑沉默以對。林澤心裏疑惑,順勢擡起頭來,當下一愣。
眼前正是位年輕公子,一身蒼藍織錦緞夾衫,腰間只綁着一根鴉青色幾何紋寬腰帶,看來并沒他物裝飾,也不見得富貴逼人。只是在瞧見那一雙深邃的黑眸時,林澤卻覺得心頭一跳,隐隐有一種情緒衍生出來,只想到:這人身上有一股子氣勢,縱不顯豪富,卻也必是個貴人無疑。
那人唇瓣一動,正要說話時,就聽見院內忽然嘈雜起來。
原來是薛蟠的家丁小厮被許大夫一陣喝罵都吓怕了,皆靜候在醫館的小偏房裏不敢作聲。見薛蟠久去不回,幾人悄聲細語了幾句,都以為薛蟠早已得手了。就是許大夫去了,怕也沒用。沒想到,許大夫往後去了才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又急急忙忙地跑了回來,手下動作混亂地翻倒了好幾個藥罐子。
其中有一個小厮,素來在薛蟠跟前最得用的,便腆着臉上來問了,那許大夫一見他們幾人如此,又想到薛蟠此時還在後頭受罪,心裏憤怒至極,只怒罵道:“都是你們這起子不要臉的小畜生,不說看顧着哥兒,好生叫他讀書寫字識得禮儀,反而鎮日裏挑唆着哥兒做出這等私德敗壞的事來,如今你們哥兒躺着不行了,你們且看着罷,等得薛老爺知曉了,還怕他不打死你們了事!”說罷,又去找藥了。
這幾個人卻被吓得不行,一溜顫着腿就往後面跑,只想着若薛蟠果真不好了,老爺豈不是要他們幾個賠命麽!故個個都往後頭來,有才跑到一半就哭喪一樣哀嚎起來的,也有磕磕絆絆走路都走不穩的,更有兩個小厮人高腿長,比別人都快,一下子跑進後面的小柴房裏,也不管薛蟠死活,嘴裏嚎着就往薛蟠身上撲去!
“嗷啊——!!!”
聽了這一聲尖銳高昂的叫喊,林澤抿唇一笑。這可不是他的錯了,惡人自有惡人磨,倒怨不得他!一時心情大好,便笑着回頭對那年輕公子笑道:“好戲看完了,我們且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