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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改變

除夕夜, 京城各處燃放着煙花，往常平靜的夜色變得無比喧鬧起來。

将軍府當然也加入了這喧鬧之中，吳憂點燃一炷香, 用這燃着的香再去點煙花的引線，随後捂着耳朵迅速跑開, 煙花咻的一聲升上天空然後炸開。

白天兩人挂上的紅燈籠現已全部點亮, 印出一片暖色, 這場景和前世相似。

吳詹看着女兒歡快的樣子，也十分高興, 此刻倒是可以放松一下, 不用再想着邊境的事務, 人心也沒有朝堂那麽複雜。

忍不住心中有些憧憬，若是一直這樣下去也不錯。

搖了搖頭，将這充滿誘惑力的想法甩開，想着過幾天便又要回邊關去，這幾天就放下心中的思慮好好陪陪女兒。

于是也跑過去放起了煙花，在所有的煙花都放完之後, 父女兩人坐在小院之中，看着別處升起的煙火。

兩人坐着都沒有說話，吳憂覺得有些尴尬便随便找了個話題：“父親這次什麽時候離開？”

吳憂瞧着吳詹臉上出現無奈的神情，想來應是待不久，果不其然他只能待七天, 這七天還是好不容易得來的。

真忙啊，吳憂有些感慨, 不過也是，大欣如今是內憂外患的時刻，雖百姓生活富足, 但境內的大小問題不斷，這都是其次，最大的威脅來自外部。

想着便有些愁了起來，原著是個悲劇，書中的重要人物死的死傷的傷，活下來的那些卻比死去的更加痛苦。

如今吳憂這個身份沒死，百花宴的劇情也變得和原著不一樣，接着便又想起了趙青梓，吳憂有些擔心，希望她不要走向原著的結局，吳憂突然覺得有些無力，她發現自己除了知道劇情以外就沒有什麽金手指了，而劇情已經發生了改變，每一步都會變得和原著不同。

吳詹瞧着自己的女兒眼睛雖在看着煙花，眉間卻有憂愁之色，她緊抿着唇像在思索着什麽。

這次回來，感覺女兒和之前很不一樣，似乎沒有之前那麽活潑了，也與自己疏遠了很多的感覺，剛一開始的時候還叫自己臭老頭，後來說着說着便開始叫自己父親。

莫不是有心事？

忍不住開口詢問：“在想什麽呢？這麽認真。”

吳憂轉過頭看着吳詹，瞧他有擔心之意，內心有些複雜地嘆了一口氣，随後揚起笑容：“沒什麽。”

這一聽就不是真話，吳詹也不勉強，便想着找個開心的話題吸引她的注意力，“今日那趙青舒的酒量可真不行，我就讓他小抿了一口他就倒了，若是放在我們軍營可是要被人看不起的，哈哈哈。”

吳憂想起今日情景也有些好笑，不過趙青舒是個文人，哪能和軍營裏的人相比，“父親這比較不對，你讓你那些士兵吟詩作對可行？”

吳詹在腦海中想象了一下那些五大三粗的士兵搖頭晃腦，附庸風雅的樣子，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幹笑兩聲：“還是算了吧，那些人包括我都是粗人，不過軍營中也有從世家大族中出來歷練的孩子，他們應該可以。”

又想起今日看到的趙家小姐，心中止不住有些好奇，他坐在吳憂的對面，往前傾身頗有些鬼鬼祟祟，語氣中充滿了八卦的感覺：“唉！三丫，你是怎麽看上那趙小姐的，如今進行到第幾步了？”

吳憂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剛毅的臉上此刻堆滿了八卦之色，這種不協調的感覺瞬間便戳到了她的笑點。

她噗嗤的笑了一聲，随後反将一軍：“父親老是問我的事情，這不公平，你先說說你的，你是怎麽認識我娘的？”

沒想到吳憂會這麽說，吳詹愣了一下，随後嘴角的笑容淡了下來，眼中浮現出回憶之色，“你娘是個很好的人。”

就這？沒了？吳憂瞧着吳詹似乎有些不想提的樣子，她打消了自己想要繼續詢問的想法，只是心中越發的好奇了。

其實吳憂仔細對比了原主和吳詹的樣貌，發現兩人并不像，說明原主的樣貌是随了母親的。這種八卦就在眼前卻不能知道的感覺太難受了！

興致不高的哦了一聲，将頭一偏吳憂繼續看起了煙花，這京城的百姓倒是愛熱鬧，這煙花都放了這麽久了還是沒停。

吳詹得了吳憂一個後腦勺，有些無奈，想了想有些無奈：“聽說你百花宴上你救了皇上一次，皇上是怎麽同你說的？”

吳憂并不回頭只是繼續看着煙火，“皇上問我想要什麽賞賜，我不知道就沒要，不過他說這個賞賜之後若有想要的可以随時補回。”

吳詹有些擔憂，他知道皇上對吳憂很是上心，若不是自己不同意，皇上一定會讓吳憂參軍。仰頭望着煙花綻放，心想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錦州城莫府，莫子意在書房中翻看書籍，江紅在她身邊打着盹。

瞧着這小丫頭頭一點一點的樣子，莫子意覺得挺有趣的，被外頭的煙花燃放之聲吵得無心看書，幹脆将書本放下。

将凳子向後推了推，想要将書籍放回原位，可動作過大将江紅從迷糊中驚醒。

瞧着小丫頭一副受了驚吓的樣子，莫子意覺得有些抱歉，“繼續睡吧，是我打擾你了。”

江紅揉着眼睛，此刻已經十分清醒哪裏還睡得着，不過這段時間自己似乎過的太過安逸了些，今夜是除夕，明日便是春節了，不知玉兒在京城中過得還好，有沒有被趙青梓那個混蛋欺負。

接着又感覺身上一重，有東西披在了自己的肩上，側頭一看是一床薄被，擡頭看向笑着的某人，心內有些感慨，這人真是太溫柔了，像是沒有脾氣似的，處處都為別人着想。

但如今她是個丫鬟，怎麽能享受這麽好的待遇，內心糾結一番，忍痛将被子掀開站起來，“公子你蓋着吧，這晚上有些冷。”

莫子意搖了搖頭，示意不用。

又看這丫頭像是不困的樣子，正好想找個人聊天：“你坐那兒吧，陪我聊聊天。”

看着小丫頭坐好，莫子意開了個話頭：“小紅你說你是江都人，緣何會流落到這錦州來？”

江紅內心有些煩悶，她到這錦州來的原因當然是因為任務需要，若不是被趙青梓那厮控制住了，她早就可以帶着玉兒逃離皇城，去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

但這些不能說，臉上染上幾分傷感：“是來投奔母家親戚，可惜他們都不在了。”

覺得自己開了一個不好的頭兒，“無事，如今在這裏生活也是挺好的。”

江紅看着這人也覺得很奇怪，除夕夜不去正廳陪着父母家人，跑書房來躲着。

“公子不去正廳陪老爺夫人嗎？”

被這話問住了，莫子意有些傷感，往常是同家人一起過的，可如今少了一人，而另一人自己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

況且一直僞裝成哥哥的樣子，模仿着他的神态和性格，什麽時候開始，莫子意竟然已經找不到原來的自己。

或許她潛意識裏也希望只是做了一場噩夢，醒來之時那個人依舊還在那裏。

江紅感覺自己問了錯誤的問題，聽說這人的妹妹也算是被他爹間接害死的，所以此刻他心情應當十分複雜，不去正廳也許也是因為這個。

看來玉兒說的沒錯，自己就是太蠢了，每次都戳人家的傷心處。

想着想着便也想起了京城裏的那人，想着她淺淺的笑容，總是那麽溫溫柔柔的，雖然身在風塵，卻并沒有染上多少風塵氣息。

不過那地方總歸還是不好，要想個辦法将她帶出來才行，只是如今被趙青梓纏上，不知何時才能逃離苦海。

“你在思念什麽人嗎？我剛剛看見你在笑。”

被這聲音打斷了思緒，江紅回過神來：“嗯，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莫子意有些好奇，“是戀人嗎？還是家人？”

戀人還是家人？江紅突然覺得無法回答，仔細想了想：“是恩人。”

莫子意瞧她認真的樣子有些想笑，這丫頭長得十分可愛，臉圓圓的，明明是很嚴肅的表情到了她的臉上就不再具有什麽威懾力了。

“你恩人倒是挺多的，對了，我一月份要去一趟京城，你說你在京城有故人，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江紅眼睛亮了，這正合她的心意，又不耽誤任務又能見到玉兒。

忙點頭答應就怕莫子意過一會兒就反悔，同時心中又覺得有些奇怪，原本不是說三月份去的嗎？

感受到了江紅的疑問，莫子意出聲解釋，“似乎京城那邊有些急切，父親便讓我先趕過去。”

江紅心想這老頭可真是錢比一切都重要，之前大冬天去京城賠了女兒，這次年都還沒過完就又要兒子去京城了。

那路上的山匪可是多的很，不過聽消息說朝廷派了官兵在那裏，應該要比前段時間安全很多。

江紅對莫子意的印象不錯，打定主意，要是又碰上了山匪以自己的輕功帶她跑還是沒問題的，只是要想好之後怎麽跟他解釋。

劇情在吳憂不知情的情況下又悄悄地進行了改變，而趙青梓也收到了江紅傳來的消息。

趙青梓握着手中的紙條，随後望着窗外笑了笑，看來自己猜的沒錯，事情開始變得有意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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