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未來日記TFD]

第15章 ☆、亂步Ⅱ

有希聞聲，在腦海裏嘀咕了一聲：【DEUS？原來你還沒死？素妄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同伴？】

【……是。】

——是同伴，但并不是來自同一個世界的同伴。

得到答複，有希一笑，恍恍惚惚再也支持不住，沉入了昏睡之中。

漫長的夢境裏，她不斷夢見那火光，和緊擁着她的少年。兩人長發交織，十指相扣。

有希沉睡已久的少女心意外的怦然而動。

難以言說的感情，陌生而又熟悉，她想要去抓住一縷思緒，卻終究不能。

有希幾欲瘋狂。

“醒了嗎？”

她迷糊地回答：“嗯……咦……我好像忘了什麽……”

素妄少年把水遞到她嘴邊。

她驟然清醒。

【DEUS！DEUS！DEUS……！！】

她在意識中聲嘶力竭地呼喚，現實中也受到了影響一般，死死掐住素妄的手，杯子順勢滑下，發出清脆的悲鳴，濺了一地的水。

【DEUS……你出來啊……】

素妄垂眸：“有希……”

然而有希聽不到。

【DEUS……你真的……真的……對我的記憶動了手腳嗎？你在生氣嗎？告訴我！我想不起來了……父母的長相……姐姐的聲音……】

【告訴我，你真的要把我的個人感情一點點剔除，做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偶來聽從你的號令嗎？DEUS！告訴我！！】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寂。

有希松開手，不顧一切地用手指對着自己的眼睛刺去。

不要……不要。不要！！！

她不會遂了他的心的！

【你相信嗎？貪生怕死的有希也會為此與你整個魚死網破！！】

素妄少年握住她的手，淡然如昔。

有希冷冷地回頭看他。

許久，她才用沙啞的嗓音對他說：“放開我……我想通了，麻煩再給我倒杯水。”

素妄像變魔術似的拿出一杯水給她遞了過去。

“你也是DEUS的下屬嗎？”她凄然一笑，“如果他讓你死，你會嗎？”

對方言簡意赅：“會。”

有希合上眼：“你和我真的不同。這個世界真的是肮髒，并且醜陋的，包括你我在內，不是嗎？我來自另一個世界，你也許已經知曉了吧。又或者，我們同是漂泊在這個世界的過客……”

“初來那天，很狼狽呢，我。饑腸辘辘，被路過的8th救下……”

她說了很久，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一切全盤托出，包括初來乍到的忐忑，絕望，偶爾與DEUS的吐槽自娛……她所有的情感，一下子像控制不住一般傾倒而出。而對面的少年只是靜靜的聽着，仿佛泯滅感情的神明，無慈，亦無悲。

有希有些悲哀，盯着他的眼睛：“……我喜歡你，素妄。”

她忽然感到了狼狽，覺得他們兩人都無比可笑，分明是初見卻又似熟識，最可悲的是，她，竟然毫無預兆地愛上了他。

而他們才相識不過幾個小時。

素妄垂眸，沒有應答。

有希看着他，然後轉身決然離去。

她快要瘋了。

這個世界簡直讓她窒息，仿佛下一刻，便要在深水中沉溺，死去……

素妄！素妄！素妄！

等有希回過神來，天已下起了雨，她冷得打顫，跳濺的水花打在她的小腿上，她咬着牙，以手半掩面在雨中狂奔起來。

一柄傘飄到了她的頭頂，有希猛地剎車，看到來人，眼神一閃又瞬間暗了下去：“是DEUS讓你來的，對嗎？！對嗎？！”

少女的質問聲聲含淚，他被她濃重的悲傷一驚，未來得及反應，有希已經把他的傘打落在地。

少年有些無奈：“我只是出門散步而已……Yuki。”

有希的眼神恢複了聚焦，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或許是DEUS的暗示讓他來找她，助她除掉其他日記持有者，但他本身，并不知情。

都是因為那高高在上，操控一切的神明啊……

DEUS……！！！！

有希疲憊無比，嗫嚅道：“對不起。”

秋濑少年雙手按在她的肩上：“你還好嗎？先去我家避避雨吧。”

她點點頭。

兩人靜靜走在雨裏。

“門口有便衣警察……”少年一蹙眉，“你可以翻窗嗎？”

“……嗯。”

她望着少年的側臉，仍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有希很是迷茫。

她竟然……是這樣的女人嗎？濫情至此……

翻窗對不久前的她還是易如反掌，而如今，她不過往下一跳，竟已難以站穩。

秋濑少年忙扶住她：“你又受傷了？是那個警察嗎？”

有希捂住裂開的傷口，心中的暖意被愈發酸脹的頭腦沖散了，她忍住不适，語氣很驚訝：“或君猜到了嗎？有關未來日記……”

秋濑少年清淺一笑，玫瑰紅中沉靜無比：“只是一部分。”

說着，他已起身，取來了藥箱，細心地替她包紮傷口，看到那若隐若現的森森白骨時，冷靜如他，也感到一陣心悸。

“你真是個可怕的女人，有希。”

“那我就全當做恭維收下了。”有希喘了口氣，“回到正題，是不是有人告訴了你？”

“是高坂王子，他是雪輝君以前的同學。”秋濑少年沉吟片刻，“他向我描述了那天櫻見中學爆炸的經過……”

“那個恐怖分子，警察以及雪輝君，我妻同學，都是你所說的日記持有者，對麽？”

她強笑：“是。”

“你們以序號分，在進行一場只會存活一人的生存游戲。”玫瑰紅中流露着自信，讓人幾欲沉溺其中，“是這樣麽，Zero？”

有希被他的推理能力驚得說不出話來，許久才應道：“是。”

“你希望我全部告訴你嗎？或……”

這回輪到少年答“是”了。

她苦笑，靜下心來，懷念地講完了未來日記的規則，，沒有DEUS的打擾，也沒有方才的頭暈目眩。

末了，她還加上一句：“……我到底是怕自己……全忘了。或君，請你代我記住，拜托了！”

他第一次見她如此悲傷，眼神清涼，仿佛在追憶什麽，又試圖挽留什麽。

但他什麽也沒有問，因為她，一定不會說。

作者有話要說： 由此可見結局的坑爹咩哈哈！！！！來打我呀！！！

晚安米娜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