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表面的土被拱的動了動, 随着山魅往裏面鑽的越來越深,表面上的土動靜也越來越小。
它也不算是太蠢,知道這土裏原先肯定埋了什麽東西, 但是裏面的東西現在很大可能被拿走了,它要找的範圍, 就是那些松軟的泥土。
這些松軟的泥土是被挖過的,沒挖過的泥土還緊實着。
山魅很快就從裏面鑽了出來, 帶出來了半枚銅錢。
楚非年捏着這半枚銅錢, 垂眸看着, 語氣聽不出絲毫的情緒,“還有呢?”
“沒了。”山魅道。
聽見山魅的回答,楚非年五指一收, 将那半枚銅錢握在了手心裏,她站起來,一手撈起地上的山魅,轉身出了這個山洞。
在楚非年踏出山洞的那一瞬間,灰白色的火焰瞬間将山洞裏每一寸覆蓋, 悄無聲息的燃燒着, 将這山洞裏留下的痕跡燒得幹幹淨淨。
晚上九點多,一路往山下找人的郁星河和趙覓沒看到人, 卻在快要到山腳下的時候, 在前面帶路的胡娴突然往另外一條大路走去。
其實龍興山這條路也不是真的就一條道走上山的, 在從山腳往上直線距離大概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往左邊分出來了一條大路, 那條大路是為了方便隔壁鎮子的人來龍興山。
但平常很少有人從這條大路走。
因為相比較姜平鎮的人來說,隔壁鎮子的人似乎更信奉另外一個地方的一座觀音廟,他們往常真要去上香或者幹什麽的時候, 都會去那邊。
“他們是走了這邊嗎?那難怪山下的人沒看見他們。”趙覓微微松了口氣,心想着這都是去另外一個鎮子了。
郁星河沒吭聲,只是時不時的往手心裏那只金貓看。
金貓原本一直懶洋洋趴着沒動,可就在他們走上這條岔路的時候,金貓站了起來,身後尾巴也高高的豎起着。
“胡娴。”郁星河謹記着胡娴之前說過的話,一見金貓有了異動,立刻出聲喊了胡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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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娴也停了下來,在空氣裏嗅了嗅,道:“陰氣好重,前面真的有東西。”
她一邊說着話,一邊又繼續往前面走了,郁星河拉了趙覓一把,趕緊跟了上去。
越是往那個方向走,那只金貓的反應就越是古怪,開始焦躁不安的在郁星河手心裏來回走動,甚至還龇牙哈氣,做出随時要攻擊的姿态。
趙覓朝郁星河那只金貓看了一眼,小聲問道:“你這只金貓會保護我們的吧?”
“不知道。”郁星河搖頭。
他說的是實話,當時楚非年留下金貓離開的時候,只說如果她出了事情,金貓就會消散,但并沒有說這金貓有沒有別的作用。
還是走在前面的胡娴道:“大人留下的金貓用處可比我大多了。”
郁星河和趙覓:“……”
聽你這語氣好像還很得意。
“我記得從這邊走沒多遠就是下坡路了,怎麽我們走了這麽久還是平地?”趙覓很快注意到了不對,“而且,我們左手邊應該是稻田才對。”
白天他跟着那一家三口上山的時候,因為好奇所以邊走邊看,當時也注意到了這條岔路,還往這邊走了一段,清楚的記得這條岔路走不了多遠就是下坡路,下了坡其實就已經離開龍興山了,到了另外一座山的山腳下。
右邊是山,左邊是稻田。
可現在,他們已經走了這麽久了,左右兩邊還是在龍興山上的樣子。
叫不出名字的灌木和茅草交雜着,手裏的大頭燈往左右一照也看得并不遠,甚至還會有一種燈光一晃,不知道會不會晃到什麽可怕東西的錯覺。
比如一雙藏在枝葉間的眼睛。
“卧槽!”趙覓腦海裏剛浮現這個念頭,他就真晃到了一雙眼睛,吓得吼出了聲,人飛快的躲到了郁星河身後。
郁星河被他抓着擋在面前,也被他那一聲吓了一跳,手裏的大頭燈跟着亂晃,“怎麽了?你看見什麽了?”
胡娴站在前面幾步遠的地方,欲言又止。
“那裏有人!不對……不一定是人!”趙覓不敢用自己的燈再往那邊照,只能抓着郁星河的手,讓他拿着燈往那裏晃。
郁星河還沒有看見趙覓說的人,就先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們在這裏幹什麽?”楚非年從那邊走過來,手裏還捏着那塊山魅牌史萊姆。
胡娴最先反應過來,大喊着朝楚非年跑去,“大人!”
楚非年卻沒看她,直接走到了郁星河面前,抓着他的手往旁邊歪了歪,原本落在她身上的光也立刻落到了旁邊去。
楚非年的手很涼,一觸上來的時候郁星河就回過神來了,連忙掙開了還躲在後面抓着他衣服的趙覓,朝楚非年問道:“回來了?”
問完又覺得不對,這裏不是在寺廟,于是又問道:“你怎麽來這裏了?”
“回去的路上看見你們在這裏。”楚非年道。
趙覓這會兒也已經緩過來了,知道自己看見的眼睛是楚非年的眼睛,倒是一點沒覺得自己剛剛犯慫的地方會不會尴尬,他朝楚非年打了聲招呼,把賀昭等人走丢的事情說了。
楚非年颔首,朝胡娴看了一眼。
“就在前面。”胡娴道,扭頭又繼續在前面帶路了,絲毫沒懷疑楚非年是不是也把她一只狐貍當成狗使了。
楚非年示意跟着胡娴走,于是郁星河跟趙覓又繼續往那邊走。
“是鬼打牆。”楚非年道,捏了捏手裏的山魅,“你還瞞着個什麽事兒沒說,嗯?”
山魅一哆嗦,結結巴巴把跟着自己一起逃出來的還有個同夥的事情說了。
“他是只老鬼了,說自己從前是個秀才,去趕考的,死在了這山裏……”
死在山裏的秀才走不出去了,也沒法去投胎,後來山裏有了山魅,秀才有事沒事就喜歡拉着山魅說學問,說他如果沒死會怎麽怎麽樣。
“聽起來好像不是只會害人的鬼。”趙覓一臉慶幸道。
心想着這樣一來,賀昭那幾個人頂多是被困在了前面,應該不會真的出事。
楚非年沒吭聲,只是又捏了捏手裏的山魅。
山魅哭喊起來,“那老鬼不吃人!但是他喜歡抓着人考學問,回答不出來的會很慘!”
“有多慘?”趙覓追問。
很快,他就親眼見到了。
等他們跟着胡娴又往前走了一會兒的時候,某一刻突然有一陣風迎面吹過去,吹得人下意識眨了眨眼睛,也就是這麽一眨眼的時間,賀昭幾個就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此刻的賀昭等人一個個全都盤着腿坐在地上,坐得整整齊齊,挺胸擡頭,一只手放在腿上,另外一只手往前伸着,嘴裏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念着什麽。
一個書生打扮的中年男人就在他們之間飄來飄去,時不時在一個人面前停下,手裏還拿着一根竹鞭,一只手在身後背着,搖頭晃腦道:“我問你,媽媽的弟弟的兒子的妹妹的爺爺叫什麽?”
楚非年:“……”
“這就是你說的考學問?”郁星河看向她手裏的山魅。
山魅也委屈,“他以前還考我們論語來着!誰知道出山後他又學了什麽。”
就在這時候,那邊的秀才也已經注意到了他們,目光在楚非年手上一頓,又掃過趙覓,也頓了一下。
趙覓總覺後脖子有點發涼,忍不住往郁星河旁邊湊了湊,小聲問道:“他看我幹什麽?”
“可能……想考考你的學問?”郁星河猶豫着道。
胡娴嗤嗤笑了一聲,在兩人看過去的時候又用狐貍爪子捂着嘴,狐貍眼轉了轉,什麽也沒說。
趙覓還想問她,一擡頭那秀才已經飄到了他們面前,背着手,張嘴就是:“我問你們,爸爸的……”
“爸爸的爸爸叫爺爺。”趙覓道。
秀才頓了一下,下一刻舉着手裏的竹鞭就朝他靠近,“我還沒說話,你敢多嘴?把手給我伸出來!”
“是要打手心嗎?”趙覓嘴上問着,飛快的将手往背後藏。
眼看着秀才已經沖到了他的面前,手裏捏着竹鞭,“給我把手伸出來!”
“不行,我不要!”趙覓往隔着一個郁星河的楚非年那邊看了一眼,拒絕的很有底氣。
秀才似乎被激怒了,突然之間渾身陰氣暴漲,他原本還算是溫和的臉也變得扭曲猙獰起來,眼眶撕裂,眼白消失不見,兩頰迅速凹陷了下去……
趙覓一點沒猶豫,直接往楚非年那裏撲,“救命!”
郁星河一把拉住他,才沒讓他真撲到楚非年身上去,但也沒有就停在原地,郁星河拉着他往楚非年那邊躲。
“別動。”楚非年低喝一聲。
郁星河很信任她,一聽見她的話立刻停了下來,連帶着被他拉住的趙覓也被迫停了下來。
緊接着,變出惡鬼模樣的秀才撲到了趙覓的後頸處,抓住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那團黑乎乎的東西就黏在趙覓的後頸上,秀才抓着它往後拉扯着,看起來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撕扯下來,那團東西發出尖嘯的聲音,漸漸幻化出一張女人的臉,嘴裏還在罵罵咧咧。
“臭秀才!壞老娘的好事!你想死是不是?”
“我早就死了。”秀才哼了一聲道。
那女人聲音變得更加尖銳起來,“那老娘讓你再死一次!”
雖然嘴上罵的兇狠,可那黑乎乎的一團被秀才抓在手裏,并沒有真的去攻擊秀才,反倒在秀才抓着她走向楚非年的時候掙紮着想要逃跑。
可不管她怎麽掙紮,也沒法從秀才的手裏逃脫出去。
最終,秀才嫌她太吵了,朝楚非年問道:“你這怎麽弄出來的?”
他看着楚非年捏在手裏的另一只山魅。
等楚非年教他處理好那只山魅後,他才重新看向楚非年,道:“我認識你。”
“嗯?”楚非年挑眉,眼裏劃過一絲訝異,“那看來你确實是只老鬼了。”
秀才表情僵硬了一瞬,他一直在盯着楚非年,伸手在旁邊比劃了一下,“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才這麽大點,這麽大……你被族長從外面帶回來喂屍泥,我以為你是活人,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族長帶活人回來喂屍泥,可族長說你不是……”
楚非年臉上漫不經心的神色漸漸收了起來,她看着秀才,眼神漸漸恍惚,努力去回想那時候的場景。
不過,不管怎麽想她也只記得那個讓她十分讨厭的人,還有那團又臭又髒的泥,別的……
只記得當時确實有其他人在場,男女老少,但那些人的臉她已經記不清了。
“你是姜平村的人。”楚非年眼裏重新有了焦距,她看着面前的秀才,語氣篤定,手裏的山魅被她捏得嗷嗷叫,“明明是姜平村的人,你卻騙我說他是去趕考的秀才?”
後面的話她是朝山魅說的。
山魅更加委屈了,“我沒騙你啊嗚嗚嗚……我也是被他騙了,他說自己是趕考的秀才……”
“我是秀才。”秀才點了點頭,證明了山魅并沒有說謊,“我想去趕考,想去外面的世界,我不想和其他族人一樣一輩子待在山裏替族長守着那塊泥,可我走不出這山。”
所以他死在了山裏,到死也走不出去。
“但你現在已經離開了那座山。”趙覓小聲道。
在秀才替他将趴在後面的山魅抓走之後,他對秀才的好感就噗噗往上漲。
秀才神情茫然,但也不過片刻,他道:“因為那塊泥跑了。”
楚非年思索着,就在這時候,胡娴道:“鬼差來了。”
“啊啊啊?哪裏哪裏?”趙覓一驚,轉頭四顧着,臉上說不清到底是害怕更多,還是興奮更多。
趙覓當然是看不見的,倒是郁星河,因為早就跟十一號鬼差碰過面,十一號鬼差也就沒有再在他面前隐去身形。
十一號鬼差不是一個鬼過來的,身邊還有另外一個鬼差,那個鬼差似乎地位比十一號鬼差要低一些,跟在十一號鬼差身後沒說話,但眼珠子轉啊轉的,明顯想要往楚非年那邊看,偏偏又沒有那個膽子。
“大人。”十一號鬼差徑直走到楚非年面前朝她拱了拱手,問道:“這山裏發生的事情,大人是不是已經都知道了?”
問完頓了一下,他又解釋:“地府那邊察覺這山裏有東西作亂,吞吃了不少本該去地府報道的鬼魂,所以小的奉命過來查看,這是負責這片的鬼差。”
十一號鬼差指了指身後跟着的鬼差。
跟在他身後的鬼差連忙笑了笑,道:“我是四十三號。”
楚非年對他們這些鬼差到底多少號并不感興趣,只問道:“他呢?”
她看的是那邊的秀才。
四十三號鬼差連忙拿出一個手機翻了翻,翻了很久沒翻到,幹脆舉起手機朝向秀才。
楚非年正好看見他舉起的手機屏幕,上面清晰的露出了秀才那張臉,且正在掃描當中,掃描速度很快,畫面跳轉,露出了一張标紅的信息表。
四十三號鬼差注意到楚非年在往他的手機看,跟十一號鬼差對視了一眼後就将手機遞了過來,“這是這人的信息,大人您請看。”
信息表上詳細的記載着秀才的出生日期、壽命、生平等,信息顯示他本來能夠活到五十歲,卻在三十九歲這一年死亡。
“為什麽他的信息這麽紅?”楚非年問道。
十一號鬼差正要說話,四十三號鬼差就已經搶過了話頭,道:“因為在這山裏出變故之前,有關于這個人的生死甚至存在都被人特意遮掩了,地府那邊查不到他的生死,也找不到他在哪裏。”
“姜平村所有人都是這樣?”
四十三號鬼差點頭,“是。”
也就是在被姜平村人看守的屍泥跑出來之前,這上千年時間,或許更久遠以前,負責看守這塊泥的那些人都被人特意掩蓋了生死和存在,地府探查不到。
所以秀才死後也沒有鬼差來接引他去投胎。
而除去秀才之外這麽多年裏姜平村死去的人也都沒法去投胎,但楚非年今天晚上在山裏逛了一圈,并沒有發現其他鬼魂的存在,沒有意外,那些鬼魂已經都進了屍泥的肚子。
或者說,歷年來看守着那塊屍泥的姜平村人,其實也是養泥的肥料。
“整個姜平村就剩下他這一個了。”四十三號鬼差翻了翻,頭也沒擡,手裏的拘魂索已經飛了出去,将還懵着的秀才捆了個結結實實,“如果大人沒有別的什麽事情,這個鬼魂小的就帶回地府了。”
他朝楚非年笑道。
楚非年的視線卻落在他的手機上,“你這手機挺好用?”
四十三號愣了一下,“大人也想買?”
楚非年抿了抿唇,擡眼默然看着他。
還是十一號鬼差最先反應過來,主動将自己的手機遞到了楚非年面前,道:“大人是不是想找誰的信息?您拿着,盡管用。”
“不是你管轄區域的也能看?”楚非年沒客氣,伸手把手機接了過來。
十一號鬼差道:“可以看可以看,只要是地府有登記的,都能看。”
楚非年找到搜索欄。
十一號鬼差蹭到她旁邊,道:“如果您要看的人就在附近,可以直接掃描,如果不在,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輸入對方的名字,搜索之後再根據對方出生年份、地域等諸多篩選條件進行排查……”
楚非年恍然,直接打了兩個字。
“姜平?”十一號鬼差下意識念了出來,“姜平還是個人名啊哈哈哈……”
“姜平是我們族長的名字。”秀才恍惚道。
四十三號鬼差一臉奇怪看着他,“怎麽你族長姓姜,你姓王?”
“既然是族長,不應該所有族人都姓姜嗎?”胡娴小聲嘀咕。
楚非年沒管其他幾個在嘀咕什麽,也并不介意十一號鬼差看見了自己要找的人是誰,叫姜平的人不好,等到可以根據年份和地域篩選的時候,她犯了難。
“你族長哪年生的?”楚非年擡了擡眼皮子,朝秀才瞥了一眼。
結果秀才也是一臉懵,半饷,猶猶豫豫的說出來一個年份。
緊接着楚非年又問了他好幾個問題,包括地域之類的。
好在除了姜平的年紀之外,其他的秀才還是清楚的。
很快的,在楚非年的篩選條件下,只剩下了一個人的信息。
一點開信息看見上面那張臉的時候,楚非年眼皮子就跳了跳,沒吭聲,抿着唇将這人的信息一行行看了,看見這人和秀才一樣都在壽命還沒有完的時候就死了。
楚非年算了算時間,對方大概就在她睡覺後不到兩年就死了。
“怎麽查看死因?”她問道。
十一號鬼差道:“點進去就能看見。”
可是,當楚非年點進死亡時間那一行時,出現的卻只是一個大大的紅色感嘆號。
沒等她發問,十一號鬼差就連忙道:“這是無法查明的意思,不管是鬼魂還是屍體,咱們地府也沒找到,只知道這人确實是死了。”
但因為找不到屍體也找不到魂魄,無法确定這人到底是怎麽死的。
“沒有屍體和魂魄,怎麽就确定他死了?”楚非年皺眉,有些煩躁。
十一號鬼差察覺到她的心情不大好,往旁邊挪了挪,低聲道:“這……小的也不知道,不如您下次問問閻君?”
後面那句話說出來的聲音更小了。
楚非年全當沒聽見,要将手機還給他的時候動作一頓。
“大人?”十一號鬼差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手都已經伸出去了。
楚非年捏着手機的手往回一縮,身形突然在原地消失。
“大人!”十一號鬼差叫得撕心裂肺。
郁星河跟胡娴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回過神來,第一反應不是去追楚非年,而是撲向了兩個鬼差。
“你們幹什麽?!”十一號鬼差觸及趴在郁星河頭上朝他哈欠的金貓,整只鬼都瑟縮了一下,抖着聲音問道。
也不知道是怕的還是氣的。
胡娴還在嚷嚷,“大人!你快跑!有我們攔着他們!”
“大人!您不能這樣啊!您要看小的就把手機給您看了!您怎麽能搶手機呢?有什麽事咱們好商量!”
“……”
全場除去那邊已經昏睡過去的賀昭等人,只有趙覓,看不見兩個鬼差的存在,只能看見胡娴跟郁星河突然抱住了什麽東西,而楚非年……
“楚小姐沒走啊。”趙覓指着他們身後,一臉茫然。
還在嚷嚷的幾道聲音立刻停了,齊齊朝趙覓指着的方向看去。
楚非年确實沒走,就拿着十一號鬼差的手機站在他們後面不遠的地方,甚至于,在他們朝那邊看去的時候,楚非年已經拿着手機走了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郁星河:胡娴,你帶路。
胡娴:你把我當狗?!
楚非年:你帶路。
胡娴:好的,大人!
別問我為何如此雙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