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考量
雖然當初是悄悄退了大房已經為貴妃口頭說好的親事，強迫貴妃進宮的，但也是家族考量的結果，進宮後也是把家族資源全力支持貴妃了，可多年下來除了貴妃之位什麽都沒有，甚至劉利為了貴妃還找人活活掐死了大皇子，因此和趙家結仇了。
可是貴妃心裏卻是始終埋怨家裏，說白了，還是小家子氣沒有大局觀，再看皇後經受那樣的打擊還是強打精神攏住了皇帝再度生子，一胎得龍鳳胎，這命好咱不提了。
可這心性之堅韌他就很佩服，對于一個母親來說死了兒子無疑是致命的打擊，可皇後還是為了家族硬是咬牙挺了過來，要是換了貴妃早就不行了，真以為自己多能耐呢。這些年沒有家族鼎力支持，以為自己是誰呢。自以為是皇帝心裏的朱砂痣了，可笑之極！分不清重點。
老太太嘆口氣，“這些年她也不容易，尤其是那件事後皇帝也是多有芥蒂了，也不能全怪她，她為家裏也做了很多貢獻了。”
老侯爺這才嘆口氣，“算了，回頭我上個請罪折子，給貴妃瞄補一二吧，這個蠢透的媛兒自己死不夠還要連累別人，真是……。”
“對了，老二家的把溪兒關進柴房了，我看還是放出來吧，別生了怨恨就不好了。”老太太一開始也是生氣劉溪的小心思，早點提醒不至于弄成這樣，所以有教訓的意思，但也沒打算一直關着。
“嗯，你去安撫一下，給點銀錢，這回要多給點，雖然是庶出的，勝在長腦子了，那個做事不帶腦袋給多了也是惹禍，家族的資源不要給媛兒了。”老侯爺一句話也決定了劉媛的命運。
“嗯，就這麽辦吧。”
不到兩日的功夫，老太太就把管家權奪下來重新交給老大媳婦，然後親自把劉溪從柴房裏接了出來，讓她去換洗一番後才拉着手坐下來。
“我知道你心裏委屈，可你也要明白，一筆寫不出劉字，離開劉家你一個人是不行的，你也看到了這次的事連你貴妃姐姐也被皇帝勒令閉門思過。進宮一定要小心謹慎，不然不僅僅是你自己的生死，也會禍及全族啊。
孩子這次是你的機會，不管怎麽樣一定要有個孩子，就是為了你自己也要這麽做，孩子是你生的，退一萬步講不可能不認娘，你嫡母靠不住你懂得。”老太太湊在她耳邊念叨了兩句貼心話，那個廢了，這個就要立起來才行。
劉溪低下頭眼裏閃過一道光，抿着嘴低聲啜泣，“祖母，我真沒小心思，我提醒過妹妹的，可是妹妹進了宮就不願意我在跟前，覺得我給她丢人了，逢人就說我下賤弄得我走到哪都被人指指點點，當日除了我還有其他秀女在呢，當時我就提醒妹妹了，她壓根不理我，最後鬧得一發不可收拾，我也吓壞了。
我終歸是劉家女不依靠家裏還能依靠誰呢，我也沒什麽要求，可我擔心我姨娘，她只有我一個孩子，我一走再也見不到了，我只求祖母幫忙照顧一下我姨娘，母親她實在太刻薄了。”
要是以前絕對不會說這話，咬牙也得死忍，如今不同了，雖然五品不算啥，但劉媛自己作死，這個好妹妹已經廢了，她不能不為自己争取點利益回來。
老太太看了眼劉溪，嘆口氣，老二媳婦确實太過了，實在當得起刻薄這個詞了，對她們母女也是百般磨搓，自己好歹還伸過手幫過，要不然今日都沒法談了。
嘆口氣，“我老了，管太多不合适，只會讓你母親更加怨恨。這樣吧等過些日子你爹就要回京述職了，我讓你爹帶你娘去南疆，這樣離得遠她也能少受點磨搓，這樣可以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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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溪立刻起身跪在地上大禮叩拜，語氣激動難耐，淚流滿面，“孫女多謝祖母疼惜，孫女只求姨娘平安，再無所求，孫女一定會為家族出力的。”
老太太滿意欣慰的颔首，她要的就是這句話，劉溪隐忍懂得取舍，這樣的人在宮裏才能長久生存下去，劉媛被養的太嬌慣了，受不得一點委屈，進宮不是好事，奈何皇帝旨意已下，死了也得擡進宮去。
“好孩子，快起來。”心念電轉間老太太讓徐嬷嬷扶起劉溪，拉着手親昵的坐在自己跟前。
拿出幾張銀票大小面額不等一小卷交給她，“這些你留着，是你祖父給你的，你自己收起來，我把秀兒給你，是徐嬷嬷的人，這樣你身邊好歹會有個自己人，我估計你母親要給你人，你就收下好了，進了宮便宜行事，主子還能讓奴才收拾了去，那也太笨了不是。”說到最後也笑了。
溪兒更善于隐忍，有了機會就一定會緊緊抓住，例如這次她不能說沒有小心思但也絕對做到了本分，平時老二媳婦不積德，關鍵時候想讓人家不遺餘力救你女兒，不是癡人說夢麽。媛兒還是活着回來了，溪兒也掌握了分寸，該求情肯定是求情了的，這個不用懷疑。
有些事情發展根本由不得劉溪，她還沒那麽神通廣大，是媛兒自己作死怪不得別人。
“多謝祖母。”劉溪一臉感激哽咽點頭。
“我已經讓人去給你們姐妹準備一些頭面和裁新衣去了，宮裏不能帶太多東西，都不如銀錢實惠，我會讓人給你們打一些稱好分量的金首飾等物，方便你們打賞，有事先和你姐姐商量。她脾氣急，你多讓着些，不管怎樣和你姐妹連手總好過別人對付你們。”
老太太輕輕的擡手幫劉溪把散落在耳邊的頭發別了回去，态度親昵眼神慈愛。
“祖母憐惜孫女，都聽您的。”劉溪低垂着頭一臉感激莫名，心裏則冷笑一聲，若不是四妹自己作死，這樣的好事也輪不到我。
“嗯，我讓人給你重新配了人，離進宮還有些日子，你好好保養一下自己才是。”
“是。”
等劉媛清醒的時候才驚覺，事情已經成為了定局，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巴掌扇掉了本該屬于她的貴人份位，變成了只比宮女好一些的采女了，尤其是聽到劉溪比自己高好幾個品階登時就氣暈了過去。
劉溪從老太太院子裏出來，一言不發，回到自己的院子坐在那裏良久的沉默着，丫鬟翠竹有些擔憂的看着她，她卻突然笑了，神情譏嘲悲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