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生
寧啓言突然驚醒。
“杜程是你嗎?”輕聲詢問,寧啓言環顧四周,沒有發現男人的身影,不由自嘲的笑了笑,卻在下一刻僵住。
再次擡眼打量四周。
雪白的牆壁,明亮的燈光,緩緩流淌的音樂……
寧啓言茫然的眨眨眼,下意識握緊雙手,卻被手中的異樣吸引了注意力。
一顆土豆?
再次擡眼看着熟悉卻又陌生的環境,寧啓言擡起空着的左手揉了揉眉頭。說熟悉,因為這就是他回到D市之後買下來的作為他和杜程的家。無論是桌椅、電器,還是吊燈、開關,每一處都是他用無數個周末精心挑選的。說陌生,因為自從大地震之後,為了多一點食物,大部分家具都被他和杜程拆掉,木色的地板上鋪上了厚厚的泥土,種上土豆和地瓜。早已不複最初的幹淨整潔。
冷靜下來,寧啓言試着将手伸到枕頭底下,找到熟悉的手機。
2016年1月28日01:33。
寧啓言眨眨眼,又看一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放下手機。他不确定現在是否是在做夢。或者說他真的回到三年前?
寧啓言不知現在該做什麽,想了想,拿起手裏一直握着的土豆,仔細打量。
看了大約一分多鐘,實在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寧啓言正打算放棄,原本髒兮兮的土豆卻一點點變成瑩潤的白玉色,最中間似乎有什麽東西被包裹住。
寧啓言沉了沉呼吸,起身快步走進書房,翻出放大鏡。在放大鏡下,白玉土豆最中央是一個袖珍版的小小農家院。
這究竟是個什麽東西?寧啓言确信最開始手中的土豆确實是土豆的觸感,但現在又變成溫潤的玉石一般。
正想着,一閃神,寧啓言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院子裏。腿邊就是一個歸整的石塊砌成的水井。不大的院子空蕩蕩的。院牆不高,但牆外一片灰蒙蒙的,怎麽也看不到院外的景象。
寧啓言不知道這是哪裏,也不知道能不能離開。下一瞬,他又回到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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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啓言覺得自己真是在做夢,否則如何解釋他冷不丁從杜程的墳前出現在三年前的家中,又從家中去了個奇怪的院子。
想到剛才的小院,寧啓言突然想起白玉土豆內的袖珍農家院。手中的白玉土豆不見了,寧啓言不信邪的翻來覆去的看着自己之前握着土豆的手。找了很久,才确定,白玉土豆确實不見了,不過他的手背上多了一個淡綠色的嫩芽圖案。
寧啓言摸一摸嫩芽,他又重新站在小院中。反複實驗幾次。寧啓言糾結的想着,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空間?而他回到三年前就是傳說中的重生?
抽出筆筒裏的鉛筆刀,顧不得幹不幹淨,微微用力,刀鋒瞬間劃破指尖。都說十指連心,尖銳的疼痛卻讓寧啓言低低笑了起來。
他從沒想有一天自己會用這種方式實驗是不是身處夢境。他也絕對沒想到在他不想活下去的時候,竟然會回到三年前,地震還沒有發生,甚至杜程還沒有出獄的時候,順帶着還有了個不知名的空間。
低笑停不下來,到最後寧啓言已經放聲大笑。
他回來了,在一切還沒有發生的時候。他還可以繼續期待着和那個沉默的男人重新相依為命。
待情緒慢慢冷靜下來。寧啓言再次進入空間,這一次,他裏裏外外将空間打量清楚。小院北側的房子格局跟北方農村的農家格局差不多。一個大堂,兩側有兩個房間,其中一間還是土炕,再加上兩個儲藏室。只不過除了土炕和連着土炕的竈臺,其他什麽都沒有,還得自己添加。而院子更幹脆除了三條石板路,其他地方都是土地。不過寧啓言想了想,這樣也好,方便重新規劃。
看清楚空間的情況,寧啓言坐到書桌前,憑記憶翻出存折,開始計算他手裏的存款。當年他帶着180萬離開這裏,抛開本碩7年的花費,他又借着同學的消息做了點小投資。兩年前回到D市時拿回來的是270萬。不過買房子加裝修等直接花掉了170多萬,剩下的錢加上這兩年的工資,120來萬。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想來做末世前的準備應該差不多了。
這些錢原本寧啓言并沒有拿去再投資,而是打算等杜程出獄後讓他做點小買賣。不管真假,杜程檔案裏的案底是沒辦法遮掩的,寧啓言不想讓杜程被人拿有色眼光注視。
計劃沒有變化快,這些錢恐怕全都要投在大地震前的準備上了。想到重生前,一直到大地震,杜程都不肯用這些錢。而地震之後,再多的錢也花不出去。
寫好需要提前準備的物資清單,窗外的天色已經大亮。寧啓言慶幸有了個不知名的空間。否則即便他知道三個月後的災難,準備好物資,也沒有安全的地方讓他存放這些物資。
收回思緒,寧啓言起身走到廚房,從冰箱裏找出材料,生澀而又滿足的給自己做了一桌久違的早餐。
濃香的米粥,焦黃的煎蛋,清爽的小菜,飯後再來上一個甜脆的蘋果,寧啓言滿足的深吸一口氣。
地震後第一年,多少還能從城市的廢墟中翻撿出一些食品,再加上國家儲備的糧食,雖然比不上地震之前,但各種口味還能嘗到。但等到第二年,廢墟中再也翻不出食物,國家的儲備也快要告竭。能入口的幾乎就剩下土豆、地瓜、玉米等能夠在惡劣的氣候中種植的食物。山上的野菜剛露頭就被人摘了個幹淨,野生的動物也被人吃的差不多了。除了政府定期調配的食鹽外,沒有其他的調味品。那時候,吃東西只為了活着。
“不知道空間裏能不能養家畜,否則就算有空間,杜程也吃不了多久的肉了。”寧啓言揉着吃撐了的胃,喃喃自語。
從小杜程就是個無肉不歡的,九年的監獄夥食,也沒磨滅他對肉的執着。
想到記憶裏,剛出獄的杜程對穿的用的毫不在乎,唯獨要求每頓一定要有三個葷菜。寧啓言輕輕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