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相認
任博年輕輕地拍着挂在自己身上的樹袋熊的背,默不作聲,靜靜地他緩解情緒。
“好高興。”悶在任博年胸口的腦洞抽了聲氣,倔強地說。
“高興就好。”
“可是還是想哭!”艾凡擡頭露出泛紅的眼圈。
“那就哭,反正我也習慣了衣服被你拿來擦眼淚了。”任博年故作無所謂。
懷裏的艾凡撲哧一笑,心情舒緩了很多。
“那我們現在來讨論一下怎麽聯系上你的家人。”任博年順順懷裏人的金發說出了接下來的問題。
“怎麽辦?”被任博年提醒,艾凡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說到方法,其實也不少,不過問題在于怎樣才最合适。
比如拉着艾凡就往阿曼達家門口一站,然後說這是你失散多年的兒子顯然就不是什麽好主意。
可是轉到另一個角度想,這是認親,又不是殺人放火,其實也沒有太多的顧忌。哪怕真的就是直接上門認親也未嘗不可,只是給了對方多一些驚喜……或者驚恐?
“先生。”身着燕尾服的管家經過長桌,穿過大廳敲開厚重的實木門。
辦公桌前埋首文件的中年金發男人擡頭,“什麽事?”
今天沒有客人,按照平常的習慣是不能進來的,除非是很重要的事。
“收到一封信,名字是艾凡。”
“什麽?!”男人從凳子上忽地站起。
Advertisement
“信給我!”
管家恭敬呈上。
撕開封,裏面并沒有紙張,是一個移動硬盤。
“随便拿一部電腦來。”病毒、信息竊取,不論怎樣,基本的防備還是要有的。
将硬盤插入電腦,發現裏面只有一個音頻文件。
點擊播放。
寂靜,又不是完全的寂靜,因為很清晰地能聽到裏面有持續的呼吸聲,但是卻獨獨沒有人聲。到了第十五秒,叮鈴哐啷的一陣響聲持續了三秒作為整個音頻的結尾。
管家一頭霧水,在他看來這可以是恐吓,也可以是惡作劇,但是明顯音頻并沒有達到這兩者中任意一個的效果。
男人沒有死心,一遍遍重新播放音頻,然後突然頓悟一般将硬盤拔下并吩咐管家:“準備去島上的飛機。”
管家點頭照做,出門安排直升飛機。
他之所以越過正常程序将信封交給先生,便是因為信封上的名字和那個在島上素未謀面的小少爺一樣。
至于其他,不是他該知道的。
“任……”艾凡踮着小腳尖跑到房間朝背對着自己收拾東西的任博年欲言又止。
“怎麽?”任博年回身,看見某人踮起的腳尖就知道他是緊張了。
兩人本來計劃的是等到對方回信再去美國,但是寄出信的第一天艾凡卻又等不及了。
任博年想着反正之前的歌曲和專輯都已經差不多了,去一趟美國也不礙事,便向母親改掉了周六的聚餐約定臨時決定去美國。
而眼下——
“放棄了?”
艾凡坐在床沿上搖了搖頭。
任博年做到艾凡身邊:“不用怕,有我呢。”
“就是因為這樣……我、我才怕。”
“什麽?”
“他們會不會不要你啊……”艾凡語氣裏虛弱得很,他是真的怕。
“傻瓜,”任博年聽罷,釋然地挼了下對方讓自己愛不釋手的金發,“你不是說過我們有契約嗎?一生只給一個人,誰也改不了。”
艾凡愣愣地接收完任博年低沉寵溺的聲音,然後驚叫:“我、我怎麽把這個忘了!”
“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艾凡想通之後将頭低了又低,覺得沒臉見人了,自己連這個都忘了。
任博年将埋得快要看不見的頭靠在自己肩上。
“那你之前想了這麽久,都想了什麽想法?”
什麽想法?
上岸這麽久,他知道像一個人就必須要懂得遮羞,男生不能穿裙子,也知道了兩個男人在一起是不被接受的。
至少從和任媽媽交流中知道了任因為喜歡男人走了很多迂回的路,如果自己父母也像任的家人一樣不認同兩個男人的話,那他該怎麽辦?
“讓他們打我一頓,然後放我和你在一起。”
他自己是絕對不能接受和任分開的,但是他心心念念了這麽多年的家人終于要見面了卻要讓他放棄嗎……
任以前為了這個事被家人打過,要是可以的話,能不能讓家人也打一下自己然後讓他接受任呢?
“……”此刻的任博年又澀又喜,“不會讓你被打的,有我在怎麽也打不到你身上,我怎麽舍得。”
“我也舍不得你被打。”艾凡直起身往任博年嘴上咬了一口,眼神裏帶着不參雜一絲假意的真誠。
不夠,有直接起身跨坐在了任博年身上來了個樹懶抱。
“好了,讓我收拾下明天的東西,別在勾引我了,嗯?”
“哦哦。”感受到臀部的異樣,艾凡紅着臉急忙站起,轉移話題說:“我幫你。”
“幫我什麽?”任博年似笑非笑。
“收拾東西!收拾東西。”艾凡踮起腳尖溜到衣櫃旁取衣服。
“眼鏡帶上了嗎?”臨出門,任博年問艾凡。
“帶着呢。”艾凡指指行李箱。
“帶上怎麽不戴着?”任博年無奈,将自己的眼鏡取下架在艾凡臉上,“走吧”。
下了飛機,第一時間将手機網絡連上的任博年看到一條圍脖信息推送出現在了手機信息欄上。
“艾凡出國,只帶一個助理?”
圖片上,戴着墨鏡的簡單紮着金發艾凡在人群裏很是紮眼,他身上背着一個輕便的藍色休閑雙肩包,旁邊是拉着行李箱的任博年。
任博年也沒在意,娛樂圈小題大做、說風是雨來博眼球的事情多了是,這還不至于讓他多關心。
反倒是艾凡,因為被任博年保護得很好的緣故,在公衆面前露面的此時少之又少,看臉的路人粉每次都能把他的相關圍脖頂到熱搜。當然,主要是帶有艾凡照片的圍脖。
對網絡信息毫無所覺的艾凡看着四周和自己很相似的高鼻深目人群,只覺得離家人越來越近了。
“走吧。”任博年拉着晃神的艾凡朝出口走去。
“任,我覺得窩裏他們越來越近了,就好像一伸手就能……”艾凡的話音戛然而止。
“你們是……”任博年将艾凡護在身後,看着身前穿着燕尾服的戴着無框眼鏡的中年人又防備着其身後的穿黑西裝和戴墨鏡的兩人,謹慎發問。
中年人不動聲色地觀察了幾下任博年身後的艾凡,然後恭敬地朝兩人微躬,開口:“前兩位跟我來。”
兩個人都猶豫一下,艾凡想跟上被任博年制止了。
對方見兩人沒跟上,轉身又說:“就在機場大門外,兩位大可放心。”不會是什麽無法保證安全的偏僻角落。
任博年這才帶着艾凡跟上,不過拒絕了兩個保镖幫忙拿行李的動作。
事情到這個地步,無論是任博年還是艾凡都有了一樣的猜測,
到了大門口,一輛從外面看不見內裏絲毫景象的黑色商務車出現在任博年眼前。
這種架勢可真不想是見到失散多年的兒子啊!任博年心裏正憂慮地這麽想着,遠處那車門嘩的被拉開,走出一個衣着發型一絲不茍的中年男人。
金色,艾凡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對方的頭發。
只見那人開始朝這邊走來,邁過的步伐越來越急,然後猛然停在艾凡的兩米之外。
本來想繼續走近的艾凡也不知所措地停了下來。
十幾年的,自己的樣貌和小的時候肯定是有很大差異的,所以對方有些沒認出自己是正常的吧。
可是艾凡自己卻能記得自己父親十幾年前的模樣,還很年輕,沒有眼前男人這麽多的白發,總是穿得很輕松休閑,而不是像眼前一樣一板一眼的西服,很溫和鎮定,而不是眼前這樣……激動?好像,是的。
男人深吸了口氣,然後閉了閉眼,慢慢走到艾凡身前,“你看起來,和你母親一樣美……”
感受着撫上自己腦袋的手艾凡試探地地開口:“爸爸?”
“是我。”
“可以抱抱你嗎?”
“可以。”奧斯頓紅着眼睛,感受到了兒子熱情的擁抱。
艾凡拍拍奧斯頓的背在他耳邊悄悄說:“別哭了,要高興才是。”
在一旁的管家看着只是本來只是紅着眼圈的先生突然就沁出了眼淚,是他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見到。
上一次先生情緒失控是多久?那封來信?
再早一點呢?好像是因為十二年前那個從未被接到莊園裏的小少爺的失蹤。
奧斯頓還是很快地控制而情緒,“走吧,去見你母親和姐姐。”
拉着艾凡回身的時候也看了一眼任博年。
以為自己已經完全被忽視了的任博年會意跟着久別重逢的父子上了車。
車直接開到了沿海,然後上了直升飛機。
暫時被忽視的任博年看着下方的海面大概猜到了要去的地方。
飛行了大概半個小時抵達了一個偏僻的海島,島上紅頂白牆的雙層房屋格外矚目。
下了直升機,一個穿着藍色長紗裙的女人正站在那裏,身後站着的是隐退了兩年沒再出現在媒體前的希爾?阿曼達。
奧斯頓拍拍艾凡的肩:“去吧,她等了好多年了。”等得差點就絕望了。
另一邊的任博年繼續保持沉默,看着艾凡慢慢走向自己的母親。
“謝謝你。”同樣看向相擁母子的奧斯頓這時突然看向任博年,“謝謝你的幫助。”在查清楚那封信的來源後,他已經把艾凡上岸後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了。
《停泊》主題曲裏的密語自然也被發現了,結合任博年的身份要猜到這一切只需要簡單的推斷而已。
他是人類,和任博年一樣也聽不懂人魚的密語,但是硬盤音頻裏最後珍珠掉落的聲音給了他提示。
這是很保險的一種做法,也是一種試探,雖然太過隐晦,但是在奧斯頓看來,是最安全不過的方法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天辣!這章簡直榨幹了腦細胞/(ㄒoㄒ)/~~
吓死我了,用手機碼了幾百字,沒想到就成了草稿箱,我說怎麽刷不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