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甜點19
不管左越跟歲芒到底有沒有什麽。
反正他最後是跟着桑池池一起去了歲芒的家。
歲芒本來就很擅長做各種甜品。
西式蛋糕之類的東西雖然是後來才學的, 卻也學得不錯,教桑池池做個蛋糕還是小菜一碟。
蛋糕需要進烤箱烤好一會兒。
歲芒把步驟都教給桑池池,最後在等待烤蛋糕的間隙, 讓桑池池練習裱花。
……這真的是太難了。
桑池池怎麽也沒想到, 裱花竟然比做蛋糕難那麽多。
歲芒現在醉心學習, 桑池池練習裱花時,她就急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間去訂正之前寫的試卷。
她的書桌前放着兩把椅子, 剛剛兩個小姑娘擠在廚房烤蛋糕的時候,左越就坐在這兒寫作業。
歲芒在他身邊坐下, 翻出自己的卷子。
她現在寫試卷的正确率已經提高了不少,左越簡單看過, 認為她在下次月考的時候可以一舉躍出倒數前十。
想要直接爬到中游是難了點,不過照着這個勢頭努力下去, 在高三到來之前還是可以做到的。
左越又看了眼她訂正的錯題, 提醒道:“這題其實不用放錯題集裏,你錯題集已經有這個題型更經典的例題了。”
“……你說得對。”歲芒默默放下筆,“這題是粗心算錯了。”
她上下看看,自己的試卷“傷痕累累”, 比起她做的菜要醜上好多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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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芒托着自己的下巴, 由衷地感慨:“好累啊, 數學太難了。”
左越又開始想笑了。
他上輩子這輩子上下兩輩子笑的次數,都沒有最近這半個月笑得次數多。
左越努力壓了壓嘴角,假裝嚴肅地問:“你做菜算調料配比的時候怎麽沒算錯過?”
歲芒:“啊這……”
她其實真的沒有算過,都是憑本能做的呢。
“這很難跟你解釋。”歲芒十指交叉,掌心向外, 懶洋洋地伸長了胳膊, “那你為什麽正确率那麽高?”
因為他已經學過一回了。
但他也不能告訴她。
左越這回真的勾唇笑了:“……嗯, 這很難跟你解釋。”
他不知道為什麽,和歲芒坐在一起,就算這樣簡單又幼稚地重複對方的話,都能讓他覺得十分有趣。
“歲芒。”他忽然道,“你看我給你的禮物了嗎?”
歲芒連忙放下筆:“哦哦!我差點忘記了!昨天忙到太晚了——”
她急匆匆從椅子上跳下來,從自己的背包裏翻出了左越送的禮物。
房間裏沒有開燈,只有書桌前一盞臺燈散發着明亮的光。歲芒小心翼翼地解開禮物的包裝,從包裝袋裏面摸到一個盒子……
她把盒子拿出來,打開。
盒子裏面是一根細細的金色鏈子。
歲芒:“……”
她是和鏈子杠上了嗎?
歲芒摸了摸這根鏈子——是純金的。
鏈子的長度比她想象的要更長一些,到不像是手鏈。仔細看過去,能看見細長的鏈子中間,夾着一個個小小的……芒果?
歲芒笑起來:“怎麽這樣呀,我的芒是鋒芒的芒,才不是芒果的芒呢。”
左越垂下手,指尖漫不經心地點在那根鏈子上——也透過鏈子,觸碰到歲芒的手。
“但它很可愛。”左越手指一勾,把鏈子勾到他的手裏,“不是嗎?”
歲芒很想否認,但那一個個圓滾滾的芒果藏在細細的鏈子裏,每一個都迷你極了,小巧精致到讓人很難說它們不可愛的地步。
她扁了扁嘴,還是不服:“是很可愛。可是,可是我也沒有那麽可愛。”
她可是個刀子呢。
會傷人的那種。
鋒芒背後是銳利的刀刃,見血封喉,絕不留情。
左越很想摸摸她的臉——其實也沒什麽不能摸的,畢竟歲芒剛剛還捏過他的臉頰呢——可他的手剛伸出去,臉就變得非常滾燙。
他最終還是沒有做出那種事情。
收回來的手放在鏈子上,兩只手輕輕把金色的鏈子解開。
左越在歲芒面前蹲下,仰頭看着她。
“我給你戴上?”
他的大半邊臉都隐藏在書桌的陰影裏。
不過歲芒不畏黑暗,也因此可以看清楚左越的目光。
他明明是蹲在她面前的,身子矮下去不知道多少,就連眼神也是自下往上投射過來,應該是帶着尊敬的仰視才對。
可偏偏他的目光裏還透着幾分睥睨衆生的味道。
歲芒有些得意,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左越會有所作為,他不該永遠跌倒在那一片水窪裏。
如今左越身邊的朋友也多了,沉默和陰霾都在離他遠去。
他的成績在穩步上升,也開始參加同學們的活動,偶爾還會笑,就像每一個這個年紀的高中生那樣。
他開始變得平凡,又始終如往常那般不凡。
歲芒彎曲膝蓋,非常自覺地把白白嫩嫩的小jio從拖鞋裏抽出來。
左越還蹲在她的面前,單手握住她的腳踝,讓她踩在他的大腿上。
少年的身體比過去健壯了很多,原本就是熱血澎湃的年紀,體溫也很高。
歲芒作為刀子,身上的溫度理所當然地偏低。
于是當她冰涼的腳板底觸碰到左越滾燙的大腿,幾乎是下意識地縮了下腳趾。
但也只是動動腳趾頭罷了。
更高的溫度都不能傷害到她,她也不會因此就把腳收回去什麽的。
圓潤的腳趾在左越的大腿上不輕不重地撓了一下。
左越喉結滾動,垂下的眼睑蓋住一片翻滾的暗潮。他把解開的金鏈子在歲芒腳踝上繞了一圈,細心地扣好。
有一顆稍微大些的“芒果”是中空的,它不是純金,動起來能發出叮鈴叮鈴的脆響。
不過它也只比鏈子大了一點點,遠看并不明顯,聲響也微弱而有限。
歲芒擡起腿看了看腳腕上的鏈子,意外道:“……哇,沒想到會這麽好看。”
沒想到?
聽上去有點兒失禮。
左越又笑了一聲,起身坐回椅子上,又按住她的膝蓋把她的腿按了回去。
“你喜歡的話,下次再換個手鏈。”左越的目光掃過歲芒的手腕。
歲芒摸摸自己手上纖細的銀镯子,很寶貝地捂住:“穿金戴銀不好嗎!”
左越意義不明地哼了聲,看向別處:“你倒是貪心。”
“是哇,莓子哥說了,小孩子才做選擇題。”歲芒放下捂着镯子的那只手,“高中生全都要!”
左越:“……”
不,這話也不是這麽說的……
周樹莓都讓歲芒學到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左越并不認為自己會喜歡一個高中生,哪怕她已經成年。
他只能承認,在給她戴上鏈子的時候,自己确實對這個小孩産生了很多很多的保護欲……還有一點占有欲。
只有一點點。
桑池池并沒有把蛋糕做好。
準确來說可能是,做得不太滿意。
她和歲芒約定好明天再來繼續,臨走前還不忘記詢問歲芒,想不想去參加左飛的生日會。
畢竟按照現在桑池池和左飛的關系,她邀請幾個朋友過去,左飛肯定是不會拒絕的。
歲芒依稀記得,她所知道的未來裏,桑池池确實帶了兩個朋友過去。
是像孟晴那種坑死人不償命的“好朋友”。
她不想去給左飛過生日,又擔心桑池池被壞人坑了。好在最後經過一番詢問,歲芒得知桑池池已經和那兩個朋友絕交了。
不說那兩個,她基本上和自己先前所有的朋友都絕交了。
那些人沒有一個是真心對她好的,或多或少的都想着坑她或者占她便宜。
歲芒可心疼她了,送她出門的時候還拿了兩包自己做的曲奇,就打算讓她帶回家吃。
結果剛從家門口出去——差點迎面撞上對面的人。
歲芒急忙剎車,後退半步,看清了對面人的臉……那不是白重明嗎!?
……她和白重明還真有“撞緣”呢。
白重明下意識捂着胸口,結果發現沒有真的撞到,立刻松了口氣,舉起胳膊就豪放地跟歲芒打招呼:“晚上好啊。你這麽晚出來幹哈呢?”
歲芒身後探出一個腦袋,可可愛愛的。
白重明立馬認出這是他兄弟的女人,下一秒,左越的臉又出現在了兩個小美女身後。
白重明頓時一口氣哽住上不去也下不來。
他終于明白了為什麽那天左飛會發消息罵他!
關鍵發消息罵他也就算了,看他沒回,還特意打電話來罵他!
是他錯了!他居然覺得左越與世無争。
好一個左越,太貪心了!
白重明怒發沖冠,怒目而視,正要仗義執言——猝不及防被人塞了一袋小餅幹在手裏。
白重明:?
“今天順手烤的曲奇。”歲芒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賄賂他,“很香的,有巧克力味,還有咖啡味的,不是很甜的那種。”
白重明:“……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歲芒拍拍他的肩膀,“在我這兒看見池池的事情,希望你對左飛保密。”
白重明:“你認識左飛?對哦,你都認識桑池池了肯定也……”
這位傻大個的反應實在是太慢了,歲芒也沒啥時間等他慢慢理清思緒,她幹脆直接扯開話題:“你怎麽在這裏啊?”
這問題有點似曾相識。
就,很像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跟歲芒左越三個人面面相觑時的尴尬問題。
今天有四個人,尴尬升級,關系也複雜到讓白重明的cpu直接燒壞了。
白重明也繞不明白這個關系,幹脆直接放棄,回答道:“我是來補課的,我數學老師在這兒……”
歲芒:“……”
“為什麽不能告訴左飛啊?”白重明提了提自己的書包帶子,“你們在做什麽不可告人不為人知的事情嗎?”
桑池池很想提醒他倒也不必這樣濫用成語。
歲芒倒是笑得很開心,高高興興地說:“也沒有啦,只是不能告訴左飛。”
白重明大驚:“那你們是要——”
“你別誤會。”桑池池連忙解釋,“我在芒芒家準備他的生日禮物,想給他一個驚喜,所以……希望你能保密。”
白重明擡起手用手背虛空抹了把汗:“原來是這樣,吓死我了。”
桑池池:“……”
歲芒:“嗯?”
白重明:“那你給自己綁個帶子送到他面前說是禮物呗,他肯定可高興了。男人嘛,懂得都懂。”
桑池池:“…………?”
原來你是這樣的白重明,我真的是看錯你了。
左越:???
在場兩個“未成年人”皆是大驚,沒有想到白重明竟然能說出如此虎狼之詞。
唯一一個“成年人”歲芒反而非常淡定。
“你說的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歲芒認真思索道,“可是池池還沒成年,不行的。”
左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