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中午的急診沒人, 在班的謝槿槿閑的發黴，那天的二人時光結束的太過倉促，她有點兒想念越明司, 于是趴在桌上刷微博。
看KINGSMAN的官博，最近他們好像在進行CONQUER的微電影拍攝工作, 官博每天按時更新幾張現場的照片，引得粉絲揣測尖叫。
片場上, 顧飛穿着一件青春洋溢的白色校服，頭發也染回了黑色, 像個青澀的高中生似的，帥氣逼人的沖着鏡頭比V，比起顧飛每次都能精準的瞄準鏡頭擺POSE，照片裏的越總監卻每次都只留一個很不走心的側面或者背面, 乃至一個高糊的影子。
評論區越總監的飼養員們各個不滿的嗷嗷叫。
“官博君靈魂攝影, 我服遼。”
“我室友表示她臨死前想看一眼越貓貓的正臉。”
“你們不愛你們的老板了嗎？為什麽把他拍的這麽醜！”
官博君：QAQ，我們老板在現場是個小飛人, 能把他拍入鏡已經很不容易了, 鏡頭靠的近一點擋到他工作還會被兇。
“越貓還會兇人的嗎哈哈哈哈哈我怎麽那麽不信！”
“官博君你靠近一點，你讓他兇一個看看！好期待的說！”
“如果能拍到WULI阿司的正臉，官博君你的犧牲是值得的！”
越明司每次工作起來都像變了個人一樣,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迷人，謝槿槿覺得這話是有點道理的，她對着那幾張高糊的照片傻笑了一會兒，一想到過年不會一個人回家了, 更是十分開心，兩腮微微發熱，醉酒似的貼在冰涼的桌面上。
直到收到了左櫻代發來的消息。
……
謝槿槿覺得自己的心髒有點受不了。
那種坐過山車似的失落感和震驚在上次越明司跟韓秋屏合夥上熱搜的時候就已經體會過了，并不陌生，但是這次，平白無故的多了一些憤怒。
好像被騙了什麽似的。
她百味雜陳的将手機關了扔進口袋，沉悶的想，還是算了吧。
談戀愛的時候是追求浪漫和刺激，但是結了婚以後，誰能受得了自己的老公成天上熱搜，半真半假的跟別的女人炒緋聞。
想到這裏，她忽然也就看開了，男人麽，都一個樣，高鳴說開了也是這幅德行，問起來都有自己的借口，好在自己沒從一個坑裏蹦到另一個坑裏去。
叫號器上忽然蹦出一個名字，打斷了她的思緒。
“請3號患者程彎彎進入急診外科診室就診。”電子合成的女聲貿貿然響起。
謝槿槿一愣，眨巴眨巴眼。
程彎彎，這名字……好耳熟啊，也好眼熟啊！
她坐起身，然後聽到了“啪嗒啪嗒”的高跟鞋的聲音，在略顯空曠的急診中蕩起些許回聲。
謝槿槿瞳孔微微一縮，挺直腰背，嚴陣以待，随後，她看見一個穿着半透明白色蕾絲裙，毛絨外套搭在手背上，腳踩兔毛豆豆鞋，頭發染成時髦栗色的漂亮姑娘走進了診室。
這姑娘把口罩一摘，妝容精美，眼睫毛刷的根根分明，唇色水嫩，可愛的像個洋娃娃，謝槿槿擡眸掃了一眼她經典的歐洲大雙以及薄的不能再薄的下颌骨，腦袋裏筆直的蹦出兩個大字——“網紅”。
這世界也特麽太小了吧！還是說……冤家路窄？
“哪裏不舒服？”她努力遏制住腦內小劇場狂潮似的吐槽彈幕，死氣沉沉的問。
“有點兒……有點兒出血。”程彎彎小姐回頭看了一眼，确認四下無人，這才細聲細氣的說。
“怎麽個出血法？”
“就，突然有點出血，還有點肚子疼。”
“跟同房有關系嗎？”
“……”程彎彎小姐的臉有點紅，剛想回答，忽然她瞄見了謝槿槿的工號牌。
“你是謝槿槿！”她像是突然被敲了一棍子似的猛地站了起來，驚叫。
“……”這個反射弧，謝槿槿很想扶額。
程彎彎小姐如臨大敵的盯着她，紙片似的身體顫了顫：“你不是跟高鳴分手了嗎！”
“是分了，怎麽了？”
“那你為什麽還要問我跟誰同房！”
“我問的是，你出血跟同房有沒有關系。”謝槿槿像看智障一樣看着這位網紅小姐：“程小姐，你聽力沒問題吧！”
“這種私密的問題，怎麽能告訴你！”程彎彎尖叫。
“行吧。”謝槿槿慢吞吞的說：“那末次月經總能告訴我一聲吧？”
“什麽叫末次月經？”
“就是你最後一次月經是什麽時候來的。”
“上個月月初。”
“具體哪一天？”
“這我哪能記得！”
“那你想一想。”
“這跟我出血有關系嗎！”程彎彎又一次憤怒的尖叫：“你是不是想通過我的姨媽日子推算我有沒有跟人上床！”
“……”
謝槿槿想拿個掃帚把這個沒腦子的女人趕出去。
但是，她又覺得程彎彎有點可憐，一個人來看病，連個陪着的人都沒有。
都是被高鳴诓騙的女人，自己運氣好脫身了，她還傻不拉幾的陷在裏頭，一想到這些，謝槿槿驟然感覺到有一道聖光籠罩在頭頂，讓自己變得無限寬容起來。
“程小姐，我還真沒有那個技能。”她努力的讓自己聽起來少一點嘲諷，多一點學術：“我只是想知道你這次出血是不是月經。”
程彎彎半信半疑。
“上個月三號。”
“月經準嗎？”
“三十天左右。”
“也就是說這個月還沒來。”謝槿槿說：“有可能是懷孕嗎？”
程彎彎猛地瞪大了眼。
她的反應在謝槿槿的意料之中。
“先去查個HCG，再查個B超，排除一下有沒有懷孕再說別的。”謝槿槿一邊開單子一邊說。
“我不查！”程彎彎抗拒的推了一下桌緣：“我用驗孕棒驗過了，不會懷孕的！”
“一切以抽血結果為準。”
程彎彎猶豫了許久，拿着檢查單子離開了診室。
謝槿槿感慨萬千，愈發覺得男人不是個好東西。
過了一會兒，程彎彎拿着報告單子來了，她往謝槿槿對面一坐，投來充滿了敵意的目光。
謝槿槿拿起抽血單子瞄了一眼，HCG高，但是也沒有高的特別離奇，她皺了皺眉頭，聽程彎彎道：“我上網百度過，懷孕的人HCG會成倍成倍翻的，你少诳我。”
“B超呢？”
“我沒做。”程彎彎一擰脖子說：“你給我開的那是什麽B超啊！”
“陰超啊。”
“你故意的吧！我才不會去做那種檢查！”
“……”
謝槿槿覺得自己積攢的那點耐性快耗完了。
“程小姐，你對我哪兒來那麽大敵意？”她深吸了一口氣反問。
“你是明知故問嗎？”程彎彎說：“高鳴為了我把你甩了，你一點兒都不記恨我？我才不信呢。”
“是我把高鳴甩了。”
“你對外當然會這麽說。”
謝槿槿在心裏默背了一遍希波克拉底誓言。
“首先，我希望你明白一點。”謝槿槿說：“你挂了我的號，我給你看病，你出事對我而言一點好處都沒有，咱們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凡是講法律，不是宮鬥劇現場，OK？”
“防人之心不可無。”程彎彎冷笑一聲：“高鳴，院長的兒子，那是多高的枝啊，傍上他你在這個醫院裏就不怕沒有出頭之日了，所以你會那麽甘心将他拱手讓給我麽？謝醫生，你的名號我在外面也不是沒聽過，大家都不是什麽小白兔，就別跟我裝了。”
跟院長的兒子處對象，看病卻還讓你一個人來，這是多大的諷刺啊，謝槿槿不想跟她談這個，皺眉道：“你如果真的那麽堅信自己沒有懷孕，還怕做個B超？還是說你缺做B超的錢？我借給你要不要啊？”
“你才缺做B超的錢呢！”程彎彎小姐果然被激将了：“我就是怕——”
“B超室的都是女醫生，怕什麽啊？”謝槿槿翻白眼。
程彎彎小姐無話可說，為了證明自己是個有錢的白富美，她拿了檢查單子“蹬蹬蹬”的又走了。
索性這個點急診是真的沒什麽人，沒過一會兒，程彎彎小姐拿着她的B超報告回來，重重的拍在了謝槿槿跟前。
“這下你滿意了吧！”她翹着腿，口氣不滿。
謝槿槿拿起B超單一瞧，宮內未見孕囊，再一看，右附件有個包塊。
她又把剛才的HCG單子拿出來看，耳邊，程彎彎小姐陰陽怪氣道：“謝醫生，我看你就是一門心思盼着我中頭彩，不過我想了想，就算懷了孕也不是什麽壞事，我聽說高鳴的父母還挺想要孫子的，那我跟高鳴就能公開了，你就徹底沒機會了。”
“你這不是中頭彩。”謝槿槿喃喃地說：“是倒大黴了啊姑娘……”
她口氣充滿了同情，真的是又諷刺又好笑，将報告單往桌上一拍，對着面露疑惑的程彎彎說：“HCG沒有正常翻倍，附件還有個包塊，你這大概率是宮外孕啊程小姐。”
對着程彎彎“刷”的慘白下去的臉色，謝槿槿嘆了口氣罵道：“高鳴真他媽的是個人渣。”
作者有話要說： 謝槿槿：X大附院急診可真是個修羅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