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家
跟媽打了會兒電話,媽說我好久都沒回家了,雖然不想回去,但是聽她這麽說也就決定趁着周末回家一趟。
早早起了床,想着黃詩雅肯定還在睡,就發了條短信給她,“我回家去了。”平常周末都是跟她一塊的。
出了校門,走到公交站等了會公交,坐了大概一個小時,差不多就到了。
其實也不算遠,只是不想回去罷了。我似乎從小就跟他們有代溝,他們跟我聊的話題從來都是成績。有人說家庭對一個孩子的影響是不可估量的。我不知道我孤僻的性格到底是我自己的原因,還是他們影響了我。大小有記憶開始,爸媽總是在吵架,甚至大打出手。爸心情不好就愛喝酒,喝酒之後就發脾氣,哥哥從小就在棍子巴掌下長大,可偏偏越打他越不服輸越反抗。哥讀書那會兒成績特別差,每次考試完就挨打,記得有一次哥都不敢回家了,在他同學家住了一周。初中沒完,哥就說他不去了,反正讀也沒啥用,遲早要被爸打死。爸又要氣得不行,又要動手打他,可哥畢竟長大了,不像小時候,就還手了。媽一邊哭一邊說道“你們自己看看,還像個樣子嗎?老子不像老子,兒子不像兒子的,造孽呀!”我躲在門後邊,不敢哭出聲,也不敢上去拉,就那麽看着他們。後來哥就跑出去了,幾乎都沒回過家,電話也沒跟他們通過,只是有時打給我,也有時寄錢給我,告訴我要好好讀書,現在的社掙錢很辛苦。
進門的時候,媽還沒回來。回房間,床上的被子都是洗幹淨了折疊好的,我知道是媽弄好的。媽平時對我很嚴厲,雖然沒打過我,但也常常跟我沒話說,但我知道她愛我。看到這些,忽然有種想落淚的沖動。鋪好床,收拾了下衣櫃,然後坐在沙發上,覺得空落落的。
看了下廚房,冰箱是空的。換了鞋跑到菜市場買了些菜。媽打電話說她不回來吃午飯了,我一個人在家,也就草草吃了飯,收拾了碗筷。一時又不知道該幹嘛了。每次都這樣,回自己家,卻像個客人一樣,常常拘着不知該幹嘛。回房間看手機,竟然有兩個未接電話,都是黃詩雅打來的。趕緊撥過去問她“詩雅。怎麽啦?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打電話啦!家裏有什麽事嗎?怎麽回去了?”嘿嘿,這丫的是在擔心我呀。心裏一陣歡喜。“沒事啊,想着好久都沒有回來了,就回來看看。怎麽?你是在擔心我,還是在想念我呀!”奇怪,我怎麽也跟黃詩雅一樣油腔滑調啦?果然是,近墨者黑!
詩雅沒好氣道“兩者都沒有,我只是在想今天沒人幫我帶午飯了。”
。。。。。。“你不會還沒吃午飯吧?!”大姐,現在幾點了!
她在那頭懶懶的回道“嗯啦。我要餓死在這裏了。”無語。“你怎麽比豬還懶!你不會剛起來吧!”
“嘿嘿,聰明。還是你最了解我。”我也不願意這麽了解你的。我又開始大媽了,“趕緊的,一個姑娘家,怎麽懶成這樣,還記得上次胃疼嗎,醫生說了要你按時吃飯,還想去挂鹽水嗎!”這丫的生活習慣很不規律,看來我得好好說道說道她,身體是自己的,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只是,這句話我始終不敢說出來。
“你怎麽比我媽還唠叨!正拾掇呢,馬上就去了。你啥時候回來呀?”
哎,一句話又是三種心情。第一句,我想掐死她,竟然說我唠叨。第二句,我也不用在費舌了。第三句,這丫的在惦記着我回去呢。
笑着回道,“可能明天下午吧”
挂了電話,倒在床上,心裏美滋滋的。
我知道我這樣想着她不對,我這是動機不純。可是,愛情是不能自主的,我喜歡他,喜歡跟她在一起,盡管她只當我是朋友。其實我心裏明白,我的這段感情,注定是要我獨自背負的。別說她知道了,我們可能連朋友都沒得做,假設、萬一她同意了,我們也是沒有未來的。我的任何一個條件,都是不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醒來已經是下午了,看了會書,張愛玲的《半身緣》,還翻拍成了電視劇,林心如演的。還隐約記得主題曲的一兩句:
就這樣擦身而過
難道是命運的結果
何苦非要遇到你
遇到你又為何愛我
。。。。。。
幾個問句,強烈表達了相愛卻不能相守的無奈與苦痛,就像曼桢和世均。難道真的是命運的結果?
媽在我晚飯做好了之後才回來的。看到我,說我怎麽看起來像瘦了一些,而且黑了很多。又讓我自己注意營養,別太省,身體最重要。我“嗯嗯”的點頭。又問我學習怎樣,我低着頭輕輕地說,“挺好的,還跟以前差不多。”其實,已經差很多了,物理還是學不懂,感覺越來越難,什麽電場磁場的,弄得我暈頭轉向。媽又說,“那就好,在學校就要好好學,你看你哥哥,沒讀過幾天書,整天在外邊兒打架惹事,,讓我們操心不說,自己一輩子也過的辛辛苦苦的。你可不要跟他一樣。”媽每次每次都會拿哥哥當反例來教育我。其實這個社會,幹什麽不辛苦?別看那職場風雲人物,衣着光鮮、吹不着風淋不着雨的,他們都有他們的苦衷和壓力。
爸回來看到我,只淡淡說了句“山兒回來了?”我“嗯”的應了一聲。爸有些重男輕女的封建思想我是知道的。他打哥,是因為恨鐵不成鋼,愛之深責之切。
三個人圍着桌子吃飯,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很是壓抑。我猶豫了會兒,小聲問道“爸,最近工作怎樣了?”爸呷了一口酒,擺擺手,“這你別管,你只需要好好讀書就行。”我“喔”的又應了一聲,也就沒開口了。他像忽然又想起了什麽,繃着臉問道“快期末了吧。複習得怎樣了?我打電話問過你們班主任,他說你這兩次明顯下滑了,是怎麽回事?”
我心中長嘆,就算我不告訴他們,他們也會問班主任的。忽然很恐懼,我的一切似乎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了。低着頭使勁往嘴裏拔飯,諾諾道“可能是粗心吧。最近感覺要好一些了,期末也準備得差不多了。”我只能這樣說。
“那就好,要好好準備,吃完就回房間休息吧。”
“嗯。”我點了點頭。
“明天早些回學校複習。”我差不多三個多月沒回來了,本來打算明天下午回學校的。
我有些詫異,但也只能點頭“嗯。”
關上房門,忽然想笑。呵,這就是我的父母呵。成績成績,為什麽你們都不會問一句我在那個實驗班還習慣麽?為什麽你們都不會問一句我在學校跟同學相處融洽嗎?為什麽你們都不會問一句我在學校開心麽?
從小到大,我都好怕開家長會,我也好怕每一次考試,我也好怕我的行為有一點不妥。
我感覺我像是籠中的一只鳥,永遠都逃不脫他們的視野,永遠都掙不脫他們的束縛。
作者有話要說: 文是完結了的!求評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