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相遇
第一次見到黃詩雅是高一下學期。
天氣已經開始轉熱了,傍晚的時候還能聽到一兩聲蟬的鳴叫,空氣中流動的還是有些濁熱的氣息。明明這段時間很努力,我還是不明白這次月考怎麽又考差了,事實上從分班開始,我就在一次次的下滑,明明跟以前一樣在學,可是結果卻一次次的讓我失望。
天上的雲,大片大片的,很柔和。晚霞映襯下的天空紅彤彤的,很祥和安靜的景象。籃球場邊上有一排排聳立的銀杏樹,一個人沿着一排排銀杏樹慢慢走着,我卻無心欣賞這傍晚的詩情畫意。
成績 !成績 !成績!
一直都是學生心中的那道無法輕易越過的坎。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每次考完都會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只是這次又輪到我愁而已。
我一直沉浸在考試的憂傷中,猛然才聽見有人在叫我“嘿,同學,能幫忙把球扔進來嗎?”
我掃了四周一眼,才發現圍牆外一個籃球正安靜地躺在那兒。可能是他們把籃球扔到外邊來了。
舉手之勞而已,自然是要幫忙扔進去的。
也虧我竟然是個理科生,物理學得也太渣了。竟不知道抛物線的最佳抛物角度。籃球因為圍牆太高不僅沒被扔進去,反而被反彈順着石階滾下去了。
呃。。。。。。我有些無語,這麽件小事還幫了倒忙。籃球場裏站着等我把球扔進去的幾個人就在那望着我,也是一臉無語的樣子。忙不疊的跑去追球,石階很長而且很陡,球一下子就滾到底了,底下是羽毛球場。
把球撿上來的時候,已經有一個人跑了出來,可能是等得不耐煩就自己來拿了或者覺得還是自己來比較靠譜。個子不算高,只比我高一點,可能160左右,穿着一身球服,松松垮垮的,大汗淋漓的樣子。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把球遞給他,他說了聲“謝啦”就轉身走了,樣子有點拽。不過我驚訝的不是這個,而是他的聲音。。。。。。他不是個男生嗎?聲音絕對是個女孩子 !早聽室友劉心說我們學校有個姑娘長得比男生還帥氣,籃球還打得特別好,難道就是他?不由的再看了眼他的背影,可惜人家已經走遠了。
就這樣慢悠悠的晃蕩着回了教室,最不願面對的一科---物理已經發下來了,同學們在互相問你考了好多,你又考了好多。110分的物理,鮮紅的48分刺得我眼睛有些疼,将試卷捂成一坨。我有一絲抓狂,上學期我的物理沒這麽差的,至少不會擔心不及格。在這個理科實驗班裏,物理不及格的應該又只有我一個人了。物理老師這次一定又要找我談話。
上次月考,班上我的物理排第一,不過是倒數,物理老師已經狠狠地訓了我,說什麽就我一個拉班上的後腿,降低了班上物理在年級的排名 ,又說什麽我是吃皇糧的,又說你在以前班上的時候物理沒這麽差的,是不是他教的不好,哪不好跟他說。我一聽這話,趕緊搖頭,忙說不是不是。
其實就是他的教學方法我不适應而已。畢竟是實驗班的老師,為了顯示他上課不同于其他老師的風格,上課從來是想到哪說到哪,又很少在黑板上板述,這一下那一下的。我是個理科白癡,仔細講我都可能聽不懂,他這樣的我就更不知所雲了,常常一堂課下來,完全像聽天書。
同桌玉竹可能打算來問我考得怎樣,一看我這個樣子也就沒開口了。拍了拍我的肩膀
“喂,別這樣嘛,不是還有一次才期末考嘛!沒事的,一次兩次不能說明什麽的,下次努力就好啦!”
看樣子她考的不錯。其實我也覺得沒必要擺着個臉,也不是想要人來安慰我,我只是自己想不通,自己跟自己過不去而已。玉竹看我沒反應,也就搖搖頭走開了。
晚自習一直在煎熬中度過,老師讓我們重新做一遍試卷,認真想想當時是怎麽錯的,為什麽當時沒想到。這是我最讨厭的,現在做出來了分又上不去了,只會更深地責怪自己當時為什麽不這麽做。
從抽屜裏邊取出壓在最下邊的《撒哈拉以南的故事》,一直很佩服三毛的勇氣與脫透。外邊用物理書擋着把封面遮住。上自習課是不允許看與課本無關的書的。
班主任在教室裏晃悠,玉竹在認真的思考她錯的那道數學題,一會翻書一會又在草稿本上反複演算。我瞟了瞟周圍,大家都在忙自己的,安安靜靜。
學習氛圍明顯跟我以前班上不同,以前只要考完大家都會松一口氣,晚自習看時尚雜志的、看言情小說的、說悄悄話的。總之各種各樣的人都有,就是沒幾個在學習。在以前班上無所謂,在這裏忽然看到大家都在學習,我看書看得還是有些不安,也只有悄悄把三毛的書放到抽屜裏,拿出頭疼的物理試卷在那磨蹭。
第二天總成績就出來了,不用猜也知道下滑不少。學校的規定,每學期都會調整一些同學,月考和期末考試成績排名靠前的,将會進入實驗班,全年級實驗班有四個,三個理一個文,而原來實驗班的如果排名較後将會掉入平行班。進來不容易,出去卻簡單。
進實驗班,壓力說大不算大,說小也不算小的。從平行班上來的,自然沒有本來班上的人說話聲音大,也常常被人冷嘲熱諷的。都說老師只會記住兩種人,一是成績最好的,一是最差并且頑劣不可教的,這結論一點都不假。
而我,明顯兩種人都不是。
“楊青山,語文127,班上最高分!”語文老師在講臺上念我的名字。同學們開始了竊竊私語。這讓我感到一絲欣慰,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語文了。
“楊青山的作文寫得很好,同學們下課後可以去找她借來看看,看看人家是怎麽寫作文的,是不是像某些同學一樣,都高中了還是初中水平,跟記流水賬似的。”李老師把作文拿到我座位上,望了我一眼。可能算是贊揚吧。
“哎,下課借我拜讀拜讀呗”玉竹低着頭,說話陰陽怪氣的。她一直是班上前幾名,好強心很重,什麽事都想參與,什麽事都想得第一。
人都是這樣,能哭着安慰對方的落魄,卻不能笑着祝福對方的輝煌。
我需要李老師的贊揚,卻也開始害怕這種贊揚。不過李老師一直對我不錯,以前沒分班的時候就教我語文,所以選我當了語文課代表,沒想到在這個班上還是她教,只是語文課代表另有其人了。